第20章 詭異的天蛾(1 / 1)

墓門狩記 劉不白 1597 字 3天前

地下隧道裡麵一片漆黑,沒有太放肆的風,一切引人壓抑與沉悶的因素應有儘有。眾人的手電已經壞了幾隻,剩下的時斷時續,在不同的方位交錯閃爍著清冷的光。遠處的石龍子屍體碩大又笨拙,在微弱的光線裡麵看去像是一個恢弘的神秘建築,人類站在它的麵前會有一種渺小塵埃般的即視感。那雙紅色的瞳仁在屍體後麵若隱若現,空氣裡除了壓抑的沉悶感之外還有一種類似於蟬蛻翅膀煽動的窸窣聲響,有點像許久未曾上油的縫紉機齒輪的碾壓聲。從發現了這第四顆腦袋之後便沒有人發出聲音,鄒先生和胡銃子站的比較近,當下用戰鬥手勢交流了一下。胡銃子會意,緩緩地從自己的迷彩褲兜裡麵取出一把西格紹爾手槍,是p228那一款的,精度與安全性都不錯,悄悄開了保險並安上了消聲器,又將腳邊的兩個袋子踢給了鄒先生。鄒先生緩緩的蹲下身子,伸手進袋子裡摸索了半晌,最後掏出了一把反曲弓。這種弓的上弦部分與一般的弓有所不同,弓弦與弓背有一定的接觸,因而可以儲存更高的動能並且能夠減少直身長弓的層遞效應,當然鄒先生最關注的就是,他可以無聲無息的造成最理想的殺傷效果。兩個人打著手勢又交流了一下,鄒先生的意思是並不要傷其性命,做事留一線總歸是沒有錯的,萬一真的是蘇騰龍的夥計誤傷了還真的不好交代。遠方那對紅色的眼眸依舊在遠處不曾移動,渾然不知已經成為了一個活靶子。不知道是誰先開了火,鄒先生的弓箭射的力道很足,反曲弓的弦子發出了一陣陣古箏一般的波紋律動,當然這種說法可能過於瑪麗蘇了。胡銃子在這一箭的空當連續打出了三槍,隻不過聽從鄒先生的話並沒有對準那雙眼眸,而是用軍人的經驗判斷打在了腿部的高度上。槍聲很小,但是在這個空曠的巨大防空洞裡麵還是造成了回響,槍口的橙色火光在徐長生的眼睛裡炸開了三下,他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開槍,嚇得險些又坐到了地上。“沒有打中,都過我這兒來!”鄒先生突然開了口,胡銃子明白他的意思,從方才子彈的彈射聲響便可以判斷出來,很明顯是全都打在了四周的隧道牆壁上了。遠處那雙紅色眼眸突然淩亂起來,可以看出這一下子讓這個不知名姓的東西受了不小的驚嚇,由於看不見他的身形,隻有一雙眼珠子在黑暗裡不斷地到處遊走,拖出了兩條暗紅色的眸光尾巴。“鄒前輩!方才那洞裡的翅膀撲棱聲兒不是這腸蟲,是上邊兒那家夥!”佘小春一邊往鄒先生身後躲,一邊驚訝的說出自己的發現。徐長生仔細一聽也聽出來了些許熟悉,正是在洞穴裡麵聽到的那種類似於翅膀煽動的聲音。“這玩意......生了翅膀子?”鄒先生和胡銃子不再留手,接連又追著遠處的那東西打了幾槍,這次胡銃子並沒有帶消聲器,巨大的槍聲在這個空間裡顯得振聾發聵,不亞於初春時節的春雷乍響。子彈的反彈和牆壁的崩裂產生一簇簇嘈雜的混亂噪音,在這裡極好的回聲效果渲染下更加的令人心底發顫。飛在空中的紅眼睛越來越暗,最後一個閃爍便消失在了前方的黑暗中。由於手電的能見度太低,這裡麵的吃光效果出奇的變態,即便是打著專用的高透光深潛手電也照不出去多少米,所以無法去看清那怪物的全貌。徐長生就更加不用指望,如今的一對兒眼眸腫的像核桃一般,短期內應該用不得了。“咋個回事,這地底下的怪東西憑地是多。”胡銃子吹了吹滾燙的搶眼子,自顧自得抱怨了一句。鄒先生顯然也是有些疲態,畢竟是剛從石龍子的肚子裡麵撿條命回來,當下在老飯勺的照料下休息了一會,又喝了蘇騰龍遞過來的一袋葡萄糖,勉強是有了一些力氣。“獸醫大夫,我告訴你個話兒,你那些朋友應當是直接走的暗河水路,畢竟咱們下來的那個水下盜洞之後便直接進了這個洞,所以我便順著尋思他們應當是也進了這個洞罷了。如今想來應當不是這個道理。”蘇騰龍聽見鄒先生提到自己的夥計,立時湊過去問道:“那鄒先生,這話又怎麼說?”“你那些弟兄若真的是走的咱們這條路,怕是那石龍子這關都過不了,況且那腸蟲屍首就在那邊兒堆著,裡頭也沒得你弟兄的腦袋,當然你若是非說那長著翅膀的東西是你兄弟的話我也就不噪耳了。”鄒先生氣喘的勻了些,開始調侃起蘇騰龍來。“瞧您說的,我就算是個獸醫也不能帶個畜生來搬山走穴兒,您真真兒是取笑了。”蘇騰龍應承了一句,便央求鄒先生接著說下去。鄒先生也不再打趣,接著說道:“既然你們的人並沒有走這條路,那便是有了兩個問題,一個是他們究竟是怎麼走下去的,還有就是這條盜洞究竟是誰挖的,既然你們的人有了更好的路,那當時的人為什麼又要費力冒險去挖這個洞?”眾人都是腦子漿糊,一時間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徐長生機靈些,聞言應和了一句:“或許是挖洞的人覺著走彆的路更加的危險,還不如自己開辟一條道路穩妥些,也可能是這些怪物都是之後順著這條盜洞進來的或者是挖洞的人故意養在這裡的也說不定啊!”徐長生這話說得十分大膽,不過很顯然不無道理。鄒先生讚賞的朝他瞥了一眼,接著他的話茬說道:“和尚小友這話說到我心窩子裡去了,我也是這般想法兒。”“挖洞很可能是之前並沒有其他的路,或者是當年這地下工事裡麵有一定的駐軍因而無法明目張膽的進來,所以自己挖了一條通道,再或者就是其他的路風險更大才出此下策,不過若是這般想法的話,那獸醫大夫的人應當也是凶多吉少了。”蘇騰龍一聽這話嚇得心裡一抖,連忙問道:“前輩,您就給大夥說說,我那班兄弟如今應當是從哪條路上走的?”鄒先生聽了也是沉吟了半晌,方道:“這個我也是不大清楚,畢竟這裡麵空間很大,能見度又很低,所以難保不會有咱們不知道的通路,我如今有個假設,如果感覺對了的話,你那班兄弟應當是從進洞之前便和咱們走岔道了,至於他們走的路嗎,應當便是和尚小友所見的那片塌方了。”“這裡也有兩種情況,一種便是這塌方裡麵有地方能過得去,他們過去了直接發現了和我們來的時候的那片水道相連通的地下暗河,還有一種情況就是這塌方是你們的人故意弄出來的不讓後來者涉足,從而強迫我們隻能走那條盜洞。”“不過這種假設可能性也很低,畢竟他們應當也不知道洞裡麵的狀況,除非是他們進去過遇難又退了出來,或者是有人被石龍子吃了已經給消化了個乾淨利落,再者說他們也不會傻到自己不給自己留條後路......”鄒先生分析起來便沒完沒了,這個老江湖經驗豐富著實不假,但是自身的疑心病和強迫症也實在不輕,即便是這種並不大關乎己身的事情也要反複推敲到底。一時間眾人聽得煩了也就都各自休息去了,隻剩下了佘小春、徐長生和蘇騰龍這三個忠實聽眾。當然其中佘小春是礙於鄒先生的淫威而被迫卷進來的。徐長生和鄒先生又探討了一番,最終還是沒有什麼頭緒隻能作罷,畢竟是隻要往前走找到了蘇騰龍的人就可以問個清楚明白,沒有必要在這裡浪費時間。“鄒前輩,您還是說道說道方才那紅眼睛怪物是個什麼吧?”徐長生接著問了這麼一句。“不知道,不過可以肯定不是人,哪裡有人會有翅膀子的,再者說還得了個紅眼兒病。”鄒先生隨口說了一句,忽的眉頭一皺,又補了一句說道:“等等,若說沒有頭緒也是不是完全沒有,這玩意有可能是天蛾人。”“這又是什麼勞什子?”遠處的胡銃子聽了這話也來了興致,一邊擦著槍管子一邊晃悠著走了過來,隻不過這完全出於對自己放跑的獵物的好奇心。“這玩意在查爾斯頓和西弗吉尼亞被發現過,當時我還算年輕,也是跟著前輩出去探海兒的時候遇著的。後來回國以後聽長輩兒們說道,早在1926年中國便有這玩意兒了。”“多的也就不說了,咱們老輩人的說法是不要沾染,因為遇見這玩意的人都活不過半年,咱們這行當裡最偉大的摸金校尉也沒獵過這東西。”鄒先生一邊回憶一邊念叨著,望見胡銃子和徐長生的表情不大自然,當下哈哈一笑又補充了一句:“彆緊張,見著了也真的沒什麼的,畢竟我也見著了兩回不還是活的好好兒的?”當下談話暫歇,射擊天蛾人的時候,蘇老大便領著兩個自家弟兄追了出去,這會兒說話的空當從遠處折返了回來,看起來有些氣喘,隻不過麵色有些不大正常。鄒先生見著了忙詢問結果,蘇老大搖了搖頭,但是卻說出來一句更加讓人震驚的話來。他說,在隧道的儘頭處,有一扇高達百丈的青銅巨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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