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無底洞中的死亡拖拽(1 / 1)

墓門狩記 劉不白 1900 字 3天前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洞穴裡的人措手不及,蘇老四和蘇老五一樣,連一聲嚎叫都沒發出來便消失的了無蹤跡。一時間整個洞穴裡麵愁雲慘霧,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下一個就會輪到鄒先生,一時間都紛紛開始打量起自己在洞穴裡麵的排位順序來。“瞧清楚了嗎,到底是個什麼玩意兒?”胡銃子不知道前麵的情況,隻得躲在棺材後麵一個勁的吆喝。鄒先生也是心底裡打鼓,不過畢竟是老江湖了自然沒有失了姿態,因而還算是眾人中最為沉著冷靜的一個。“長生娃子,你方才說瞧見了,那拽人的東西究竟是個啥?”徐長生收了令狐,晃了晃腦袋應和道:“這個不清楚的,老四下去得忒快了些,再者說他那副身架都快把洞塞滿了,用這眼眸也瞧不真切。”蘇老大一聽說自家兄弟就這般沒了,當下便吵嚷著嗚嗷亂叫,鄒先生一邊衝著眾人喝罵了幾句,邊從背後取出隨身的行李。來的時候眾人的行李都是分類攜帶的,鄒先生的包裹裡是一堆美國製式的超級技師軍用手套,他隨手翻弄了一下將一雙橙黃色的手套戴在了手上。這種軍用手套最早在日本江戶時代便有了,當時是忍者的一種必備防身武器,手套裡麵還配備有飛鏢和攀城鉤爪,德國的機械化部隊也研發過,近幾年市麵兒上能夠淘弄到的也就數美國佬的最為普遍。鄒先生將手套扔給身後的眾人並囑咐道:“膽子大些的帶黃色和橙色的,新兵蛋子最好帶藍色的。”這話說的是有根有據的,如今他們手裡的手套分三種類型,鄒先生佩戴的黃色手套是進攻型的,本身就有一些傷害能力,在抓力和配合軍刀使用時不易脫手和打滑兒。胡銃子和蘇老大等人都帶上了橙色的格鬥型手套,這種手套是如今武警配備的製式手套,對於刀具的刺穿性防禦和割裂傷害減免方麵的作用超群。至於徐長生和佘小春佩戴的這種藍色手套則是防禦型手套,對於刀具的握力和刃具的防護上都有很大的增強,而且減震效果不錯,用來逃跑和認慫都有相應的資本。鄒先生取出一個黑色的精致刀套,緩緩的抽出來裡麵的一把653夜鷹平刃。他若有所思地歎了一口氣,這是令狐狩生前留在他這裡的佩刀,本來心想著做完這趟活計就還回去,哪成想最後隻剩下了一具冰冷的棺材。“抄上家夥,一會兒若是我也沒了就退出去,萬萬彆全都交代在這鬼地方。”鄒先生說完便沒了廢話,用嘴巴咬住刀子往前快速的爬行。令狐狩死後,徐長生等人一直是以這位老學究當做主心骨兒,聽聞他說了這般話心底裡也是不大好受。當下也沒人敢多說什麼,整個洞穴裡麵全都是窸窸窣窣的爬行摩擦聲響,整個隊伍的行進速度快了很多,就這般又相安無事的度過了一個小時。到現在已經沒有人知曉到底下到了多少深度,時間與空間的概念在這裡麵非常的模糊,徐長生已經有了些許的疲憊,陣陣困意不斷的湧了過來,奈何隊伍還在行進中,隻得硬著頭皮強打精神跟上。“等等!”鄒先生突兀地說了這麼一句,一下子搞得身後的眾人全都緊張了起來,一時間心眼子都繃到了嗓子眼兒。“有點不對勁,仔細聽聽。”隊伍裡麵沒有人說話,停止行進之後那種衣服摩擦的聲響也戛然而止,不過這時候眾人才隱隱約約地聽出來一些端倪。“有聲音,有點像翅膀的撲棱聲,還有點像海潮。”鄒先生一邊聽一邊小聲嘀咕,身後的槍膛子也在琢磨著這聲音的模樣。“我怎麼聽起來有點吵,有點像蚊子的嗡嗡聲兒,可那玩意兒肯定現在還離咱們很遠,再者說哪裡有蚊子叫喚聲傳這麼遠的,除非......除非這東西個頭兒賊大!”“我怎麼覺著像一隻大鳥?這動靜兒倒是真得越來越大,不像是蚊子啥的,等等,越來越大?......越來越大!”身後的老飯勺越說越心驚,最後竟然嚇得喊了出來。眾人也明白他說的是什麼意思,這隻表示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洞穴深處的那東西正在逼近過來!鄒先生也是冷汗直冒,夜鷹平刃老早就握在了手上,讓大家把身前的手電提前關掉了。這是優秀的軍人嗅覺,可以讓眼睛提早適應前方的黑暗環境,即便是被那不知名的東西拖拽走了也不會太過難以應對。再者說生活在地下的生物大多已經適應了這裡的黑暗環境,所以一般都是不長眼睛或者是視力很差,這裡明晃晃的燈光對於它來說太過耀眼奪目了。敵在暗我在明,總是這般暴露自己總歸是不好。“來了!”徐長生在隊伍的中部瞪著麒麟眼睛,兩邊的眼角已經開始有些許的血管破裂溢出血來,畢竟對於他這副沒有經受過任何訓練的孱弱體格來講,這對眼眸給予他的負擔過於沉重了,不過如今是非常時期他也身不由己。“長生小爺!這回眼眸擦亮點,看看那到底是個什麼狗東西!”老飯勺在前邊焦急的叫喚著。洞穴裡麵的熱風突然間不再傳遞上來,一股壓抑和沉悶感覺洶湧得朝著眾人湧來。黑暗中傳來鄒先生的一聲低吼,接著便是夜鷹平刃鋒銳的切割聲響和那鬼東西的嘶吼叫聲,聲音聽起來像是被人掐住咽喉的死小孩兒,要多久難聽有多難聽!徐長生盯著下方的場景嚇得冷汗直冒,鄒先生前麵的洞穴完全被一隻體態碩大的巨型生物所擠滿,看起來像是一隻血紅色皮膚的碩大蚯蚓!隻不過這隻碩大蚯蚓的嘴巴與眾不同,徐長生仔細瞅了一眼,竟然沒有發現它的腦袋瓜子,除了一張撐滿了洞壁的畸形嘴巴外沒有彆的器官。那張畸形的嘴巴形似蘇門答臘的大王花一般,層層向外翻湧的血紅色息肉裡麵是一圈又一圈的牙齒,牙齒全都裹在厚厚的口腔囊壁上,上麵布滿了黃褐色的惡心牙漬。隻不過這最外圈的牙齒裡麵竟然還有一圈圈的牙齒,密密麻麻的一直生長到了食道裡麵,數不清楚究竟有多少個牙齒圈子。乍一看有點像綻開的血腥菊花一般,不過描述為牙齒絞肉機顯得更為貼切。最外圈的牙齒已經有兩顆崩掉了,看樣子是被鄒先生的夜鷹平刃給生生切斷的,斷麵十分光滑平整。徐長生以前被令狐狩開過膛,用的就是那把讓人戰栗的刀子,自然知道它有多麼的鋒銳,這麼想來一時間竟然對那條巨大腸蟲產生了一些憐憫之心。鄒先生滿臉都是腸蟲口腔裡的黃濁粘液,也顧不得去擦一把,雙手死死地抓住上顎的兩顆牙齒,想要將其繼續拿刀給切割下來。他的腳蹬在腸蟲的下巴裡麵,一圈圈的牙齒不斷地收縮蠕動,有些已經刺破了小腿肚子紮進了皮肉裡麵,不過不這樣子的話,下場應當比蘇老四好不了太多。這巨大腸蟲顯然是未曾想到鄒先生的力氣有這般大,一時間一張血盆大口硬生生是讓這位老學究給撬開了,加上他身子消瘦修長,一時間徐長生倒覺著有些像一根牙簽卡在了腸子裡一樣滑稽搞笑,但如今著實不是開玩笑的時候。鄒先生逐漸有些緩不過氣來,畢竟是上了年歲,到底比不得年輕人。一時間,他細長的腰杆子開始弓了起來,體力不支和缺氧的現象愈發的明顯。巨大腸蟲眼看就要得手也加了力道,槍膛子眼睛尖利,一把就扯住了鄒先生的後腰吼道:“都彆愣著!快拽老爺子!”緊接著,一場凶險異常又彆開生麵的拔河比賽便在這黑暗的盜洞裡麵展開起來。徐長生心思活絡,到底是孩子心性多一些,一邊和眾人死命地托拽著鄒先生,一邊心裡竟然想起小時候玩過的老鷹抓小雞的遊戲來,隻不過這次明顯不同的是,這隻“大肥鷹”明顯是可以吃掉“雞頭”的。“媽的!交代了!”槍膛子悲憤地叫喚了一嗓子,眾人隻感到一股大力猛地拽了過來,手上的力道立馬便鬆散成為一灘軟泥。看樣子這條不知名的腸蟲已經開始動了真火兒了,一時間整個隊伍全都被托拽著朝洞的深處滾了下去,連胡銃子這些棺材後麵的人都未能幸免!之前為了使得上勁兒,早已經將棺材上綁了登山繩,兩端如今正恰巧係在了胡銃子和蘇老大的腰杆子上。徐長生隻覺得這一路上磕磕絆絆,也不知道擦破了多少塊皮肉,除了死命地抓著前麵人的腰肢以外沒有過多的意識。這個關頭是絕對不能放手的,因為一旦放手鄒先生立馬就會被那大王花一般的血盆大口給生吞了去。忽然,徐長生感覺身子下麵突然空了,緊接著便是一種從機艙被彈射進入高空的拋物感覺!徐長生沒有開麒麟眼,但是從身邊的風聲和驟然消失的閉塞感可以判斷出來,眾人已經準確無誤的脫離了那個怪洞。四周還是一陣龐大的黑暗,一行人紛紛摔在了堅硬的地麵上。還好洞口距離地麵並不是太高,不過這也著實讓徐長生和佘小春險些背過氣去。一身的骨頭架子像是被人給生生拆斷了一般,提不起一絲一毫的力氣,肌肉拉傷和關節錯位的問題分外的嚴重。青銅棺材也隨著眾人落在了地上,發出了一聲沉悶的重響。胡銃子在後麵憋得十分受氣,加上他身子骨著實是變態過硬,因而並沒有受什麼大傷。當下他解了繩子忙拍亮手電,尋著鄒先生的方向一頓狂奔。跑到近前,他發現那巨大腸蟲還在不停地蠕動著,隻是惡心的嘴巴裡正咀嚼著一些東西,腸蟲邊上是一把遺落下來的夜鷹平刃,還有半截鄒先生的清朝辮子。槍膛子和老飯勺大氣都不敢喘,誰也不曾想到鄒先生就這般成了這怪物的腹中餐。一時間大家都不再言語,竭儘所能朝著遠離它的方向退去,整個場麵裡隻剩下怪物咀嚼食物的瘮人聲響。胡銃子並沒有走,他將腸蟲身邊的那把夜鷹平刃撿了起來,用袖子輕輕擦掉了上麵的汙血。這把刀的主人似乎都沒有什麼好的下場,胡銃子反手握住刀柄,瞄著身邊碩大猶如小山丘一般的腸蟲怪物,眼神裡泛著說不出的陰翳。忽然,他發現腸蟲的囊壁竟然在劇烈地蠕動,馬上又仔細觀察了一下這條怪物的腦袋。初時還以為它是在消化食物,如今看來這條大腸蟲似乎是在承受著巨大的痛苦。它的囊壁鼓動地愈發厲害了,似乎是有什麼東西在內部不斷敲打著它的皮囊一般。胡銃子也不遲疑,手起刀落朝著那鼓動的地方狠狠地刺紮下去,直直的濺起了一股衝天的黃色膿血,和他本身的黃色膿瘡倒是相得益彰。四周的人瞧見了這副狀況,也都明白事理紛紛趕過來幫忙,槍膛子一邊幫胡銃子拖拽刀子一邊往裡麵瞧:“怎麼樣?瞧見鄒爺爺他們三個了沒有?”胡銃子點點頭,隨即又搖搖頭:“不是三個,明明是四顆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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