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寧似乎是意識到她的有些心不在焉,抬起頭來看她:“好吧,你是不是不知道那個人要在南川這邊的分公司當法務。”手機提示有電話進來,拿起一看是個短號,敬清沒接直接把手機關靜音塞進包裡按熄屏幕,微微壓下幾分心口不規律的悸動。話一出,自然沒有收回來的道理,其實徐寧不知道自己把這件事情告訴敬清是對還是不對,但是她覺得自己不應該瞞著敬清,畢竟被人欺騙蒙在鼓裡的感受很糟糕,不是嗎?她們這位置不錯,二樓靠窗,往外看,就能看見馬路對麵的繁華夜景,穿梭不止的車,敬清努力讓自己的心率降下來,努力忍住想要吃藥的衝動,畢竟不能總是依賴藥物啊,眼神掃過樓下。樓下有個穿著卡其色夾克的男人站在一家藥房外麵,旁邊離得很近的是一個挺好看的姑娘,敬清一眼就認出來了,這姑娘就是幾個小時前自己在醫院救的那個姑娘,又覺得可笑,門柏修的異性緣還真是不錯。收回視線,敬清覺得有些悶,“這件事我不知道,那如果她回來的話,是不是因為公事和紀延柯的交集也會變多。”“公司的事情我不清楚,但是按照道理說,應該會有,”徐寧並不懂孟铖工作上的事情,但是按照人之常情,畢竟孟家的企業多少也會和紀延柯的小公司有些接觸的,掙錢這種事情難道會放著家裡人不幫忙嗎,“其實我是個挺膽小的人,沒勇氣承擔生活的節奏被打亂的風險。”敬清的聲音漸低,右手按住左手手腕,“但是,如果,我是說真的有如果的話我也得坦然接受,”如果那個人在紀延柯的心裡從未暗淡一分,如果那個人回來就是為了找回和紀延柯的感情,如果他們在一起真的很合適,那自己要怎麼辦?敬清第一次考慮這個問題卻隻覺得有一種無力的沮喪感。從小到大,儘量在麵對突發問題的時候保持冷靜,儘量不出錯,但是就算出錯媽媽也會告訴自己沒關係,站起來就好,考試是這樣,生活是這樣,那婚姻應該也是如此,如果婚姻亮起紅燈,等一會,如果轉為綠燈再判斷是否有進行下去的必要,如果不能轉為綠燈,那不如換個方向。想到這裡,敬清雖然依舊覺得有些苦澀,但是也稍微緩解了幾分壓抑和鬱結,不管發生什麼,她相信自己一定可以妥善處理好。和徐寧在餐廳門口分開,一個向東走一個向西走,手機再次響起,敬清接起,“你怎麼不接電話,”紀延柯皺了皺眉,半個小時前就開始打她電話,卻一直顯示無人接聽,“手機放在包裡,關的靜音沒聽見,”敬清的腳步停下來看著落地窗裡麵反射出來的自己的影子,心想自己說謊的時候竟然眼睛都不會眨,真的可笑啊。紀延柯微不可聞的歎氣,似乎有些無奈,“你嚇死我了,我都到警察局門口準備報案了,”聯係不上她本人,打去她辦公室的電話,被她同科室的同事告知她早就下班了。他多擔心她,她又知道什麼呢?“和徐寧一起吃了飯,現在剛走到凱悅樓下,準備取車,一會就回去了。”敬清暗暗歎氣,其實很想問一句,請那個人擔任分公司法務的事情是誰的主意,孟铖?還是他?能選擇的人那麼多,為什麼偏偏就是她。話卻沒法開口,到底是沒辦法徹底問出來的,原來自己也會有這樣小心翼翼的時候,當然,她不可能憑著這些沒有根據的隻言片語去質問紀延柯。“好,那我也回去,你開車小心些,”紀延柯和好友站在警局的走廊裡,斂著眉仔細聽,依舊可以聽出尾音的顫抖。“嗯”,結束這種平淡到沒有一絲波瀾的對話,敬清深呼吸努力調整情緒,隔了一會,才啟動車。旭冽拍拍好友肩膀,“你這顯然關心則亂啊,她多大人了,能出什麼事情。至於電話打不通就來報案嗎,你以前也不是這樣沉不住氣啊,”紀延柯揉揉眉心,“虧你還是刑警,現在醫生和患者之間的糾紛犯罪率多高,敬清每天麵對多少病患,免不了其中就有心理不健全的人,”前不久還有新聞,一名男醫生在醫院被精神失常的男病人家屬砍傷,一想到這些負麵新聞他都很擔心。旭冽哈哈大笑心想你他娘的可千萬彆說你捧在心尖上的人就是敬清了,天天看起來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現在還不是個妻奴,平日裡看著對敬清也就那回事啊,難不成是忍得好,沒表現出來?心裡想歸想,但是嘴上還是安慰他,“不會有事的,你家敬醫生不是剛被評選為最具親和力的醫生嗎?平時問診都是輕聲細語的,誰沒事找她茬,彆天天瞎擔心這些有的沒的,趕緊回去吧,”紀延柯咳了一聲,說:“行,那我先走了。”“您老好走啊,周末的時候喊上你家那位,一起出來吃個飯,老柯周六出院,大家一起聚一下。”旭冽對著他的背影喊道。回到乾西苑的時候,就看見紀延柯手裡拿著平板,戴著一副細邊框的眼鏡,兩條腿長伸搭在一起,又是最平常的慵懶模樣,不由得更加懷疑他之前說在警局報案的話是逗自己的玩笑話,他怎麼會這樣衝動。“回來了?”姿態語氣都溫和,他定定的看著她換鞋子的動作,敬清不知道為什麼隻是聽見他的聲音忽然就覺得很委屈,又暗自在心裡罵自己沒出息,這麼看重他要是以後真的分開又怎麼辦,自顧自的往衣帽間走,有些悶聲悶氣地說:“嗯。”他看了一眼便跟著她往衣帽間的方向走,看她背對著自己脫大衣,拿睡衣。聲音很輕柔,就像是在哄小孩子:“怎麼了?愁眉苦臉的,”“沒有,你看錯了吧。”她扭過臉,彎起唇卻完全不知道她這個表情落在彆人的眼裡多僵硬。紀延柯從背後摟住她,低低的笑,“怎麼越來越跟個孩子似的了,”手卻不太安分,沿著肩膀下移,到胸前的隆起,似乎是察覺到她的顫抖,笑意更深,繼續往下移,纖細的腰肢,平坦的小腹。她立刻製止住他不老實的手,“我還沒洗澡。”“我也沒洗澡,”他的聲音帶著一股暖流繼續落在她的耳邊,“不然.....”“不要,”她立刻拒絕,他在想什麼,一起洗嗎,不要,這個人怎麼總是這樣,在哪裡都行?他又笑了下,“不要什麼?”低垂著頭細細啄著她的耳垂,牙齒輕輕的咬著,聲音低低的透著蠱惑:“嗯?”她覺得全身的溫度都在不受自己控製的一度一度的升高,她不喜歡自己身體在他的撩撥下產生的生理反應,覺得羞恥又感覺自己特彆沒用,他隨便一個動作好像自己都會起反應。扭過頭對上他的視線沒好氣的看著他,“我說不要一起洗澡。”“不要就不要唄,你臉紅什麼,”他伸手貼在她的臉頰上,掌心下是一股滾燙的溫度。她伸手去推他,抱緊自己的睡衣就往浴室走,明明紀延柯看起來那麼清冷的一個人怎麼在這件事上就顯得那麼貪欲,男人難道都這樣?沒有冷感的男人?進了浴室立刻把門從裡麵反鎖,生怕他真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