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飯這件事情都做不好，要我對你說什麼。”蔣聞郡口氣冷冰冰，眼神也冷冰冰的近乎審視一般的看著她。“我不僅僅是您的兒媳婦，我還是敬清，是獨立的個體，我婚前很少下廚，隻是為了填飽肚子，但是我真的很努力的去學習了，但是沒有天賦我能怎麼辦，我就是做不好我能怎麼辦？下班之後立刻趕回來給您準備晚餐我也很累，我很想下班之後立刻躺下休息，但是我知道您還沒有吃飯，我得回來給你準備晚餐，可是您總是對我不滿意，我到底要怎麼做，或者說因為您就是對我不滿意，所以我做什麼都不對，”“你少和我扯這些，我沒心思也沒有精力和你玩什麼惡毒婆婆欺負兒媳婦的遊戲，我隻是沒有胃口不想吃不可以嗎？”依舊是審視地看著敬清，帶了點無奈的意味：“算了，你無非是覺得需要來照顧腳扭傷的婆婆很麻煩，不想繼續和多事的婆婆相處罷了。”敬清的眼淚憋不住了大顆大顆的落下來，聽到她的話一怔，可是蔣聞郡依舊毫不留情地繼續說：“彆以為我跟電視劇裡麵的惡毒婆婆一樣，對你挑三揀四試圖破壞你和延柯的婚事，既然他要和你結婚，我就不會出幺蛾子，我也不需要你來給我準備一日三餐來照顧我，鐘點工也一樣可以照顧我，我沒有過婆婆癮的愛好，也不喜歡和不熟悉的人天天抬頭不見低頭見。隻是既然你是我家的媳婦，就必須樣樣都說的過去。”她說自己是不熟悉的人，敬清一聽更加委屈了，咬著下唇擰著眉，“還有，你難道不知道紀延柯有多挑剔？他之前的那個女朋友的廚藝多好，你知道嗎？”“我不知道，他的前女友廚藝既然這麼好，那就繼續在一起好了，我的廚藝就是不好，努力學了也做不好，大不了我和他離婚好了，我也不要做您的兒媳婦了，”敬清不僅是生氣了還委屈，委屈的止不住發抖，她隻知道這位從政多年當領導習慣了的婆婆不算喜歡自己，倒沒想到會輕視至此。她也有自尊憑什麼這樣瞧不起自己，也軸起來倔強的盯著婆婆蔣聞郡，沒一點閃避的意思，僵持了幾秒奪門而出。衝出來就發現雨傘都沒帶，大晚上一個人有些陰森森，她嚎啕大哭不知道自己為什麼今天就是沒忍住自己的情緒，淋著雨走到小區門口的時候紀延柯打來電話，敬清看一眼，掐掉不接。她知道肯定是婆婆蔣聞郡告訴他發生的事情了，她現在覺得自己腦子裡一團糟，根本沒辦法聽他要說的話，給好友孟佳佳打電話，也沒人接聽，蹲在小區門口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時候終於等到一輛出租車，回了婚後和紀延柯一直居住的地方。浴室裡看著氤氳的熱氣鏡子裡麵模糊的自己，敬清稍稍找回幾分理智，抱著頭自責的罵自己，“為什麼要說那些話，為什麼要說和紀延柯離婚？他回來的話自己要怎麼解釋？以後怎麼麵對蔣聞郡啊？”敬清覺得自己真的是瘋了才會口不擇言的說那些話，紀延柯接到母親電話的時候已經到了機場，本來今天就是提前回來的，但是沒想到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得知妻子氣衝衝的離開城西那邊，他路上給敬清打電話也沒人接。孟佳佳那邊也說沒有和敬清見到麵，想來想去便直接回來這邊，開門一看，果然屋內亮著燈，浴室裡嘩啦啦的水聲，他換好鞋子走進去，看見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模樣卻笑了：“氣消了沒有？”“你怎麼回來了？”帶著濃厚的鼻音，她在一室的霧氣中淚眼婆娑的看著他，全然忘記她還裸著身體。他低頭一看，喉嚨有些發緊，扯過一邊的浴巾給她圍好，這才鬆鬆懶懶的抱住她，看著她紅腫起來的眼眶輕聲說：“對不起，我道歉，是我這段時間太忙了沒有及時考慮到你的情緒和難處，這件事確實是我不對。還有我也要替我媽給你道歉，她對你說這些話她也不對，”“但我廚藝的確不好，對不對？”“我娶得是老婆，又不是個廚子，為什麼一定得廚藝好，你彆太在意她說的那些話，她一向的風格都是這樣，要求比較嚴苛，我從小到大都是被她這樣鞭策長大的，”“她現在是不是對我很生氣？”停了一會，敬清悶聲問，畢竟之前說了那麼多不理智的話。紀延柯微微吐出一口氣，摟著她的手臂一緊讓她的眼睛對著自己的眼睛：“她沒有生氣，隻是有些擔心大晚上你一個人冒著雨衝出去，坦白講，我媽的個性的確算不上好相處，她的下屬也會和我抱怨她的性格強勢。所以我知道你忍耐了很久，今天不過是實在忍不住多說了幾句而已，”敬清不說話，頭埋在他的胸前當鴕鳥。“但是清清，她並不苛刻，不會過度計較家庭瑣事，她嘴上不說其實很關心你，總讓我對你多關注一些，說你工作上的壓力很大沒事要多陪你聊聊天，雖然這些話她沒有和你說，但是她和我說了。”敬清顯然吃了一驚：“你怎麼不跟我說？我以為她很不喜歡我，”“為什麼不喜歡你？你哪裡都值得喜歡，”他捏捏妻子圓鼓鼓的臉頰肉，“我已經給她找到了鐘點工會照顧她的一日三餐，你最近可以不去。”紀延柯笑，“我之前在電話裡跟她認真談了，她沒明確說什麼，但以後應該不會非要你精通廚藝。”他看著她的目光極致的溫柔誠懇，她更加埋怨自己先前的不理智和口不擇言。“不過離婚這種話下次不可以隨便說出口，知道嗎？”他聽到電話裡母親似笑非笑的重複敬清之前的氣話的時候突然心一空，就算知道是她怒及胡言亂語，但是還是覺得有些後怕，他很擔心敬清會時刻留後路，比如離婚比如離開他。終於掃過陰霾的心情，敬清挑起嘴角一笑：“知道了，”“媽說你沒吃飯就走了，現在餓不餓？”“有點，”她按按自己空空的肚子，“我也餓，”他眼神漸漸幽深下去，看著她裸露在外的鎖骨和泛著水光的眼睛，按著她的手突然加重了力度。眼睛直視著她，帶了點火熱的彆樣意味：“那就做點不會讓你餓的事情。”他親吻得放肆從鼻尖到唇到鎖骨到胸前，她回應得坦然難得的熱情，兩人一路從浴室糾纏到臥室，他和她親密緊貼沒有一絲的縫隙，距離變成彼此侵入，愛撫探索，之前的那番胡話徹底被拋之腦後。那是敬清婚後第一次失控也是唯一一次失控，在那之後，再也沒有任由自己情緒崩潰決堤的時候，收起回憶，敬清低頭切菜，無意中聽到的這些話，要說不介意是假的，可是過分去探究真的也不是她的風格，順其自然走一步算一步吧，她在心裡這樣告訴自己。“什麼時候回來的，”紀延柯站在廚房門口看著裡麵的人有些詫異，她依舊低著頭語氣平淡：“有幾分鐘了，”他的表情依舊很放鬆又慵懶，大步走了進來，笑著從後麵攬著她的腰說：“下班了還要過來準備晚餐真的是辛苦你了。”她簡直不知道該說什麼隻能敷衍道：“沒什麼應該的。”似乎是覺察到她情緒的失落，他摟著她的手臂稍稍鬆了幾分，“怎麼了，是不是今天太累？醫院很忙？”“嗯，年底了，”“醫院年底也要衝業績？和我們做生意的一樣？”“當然不是，”她被他逗笑，“要在過年之前儘量讓病人都出院啊，病人回家過年也不要在醫院冷冷清清，況且這樣值班的醫生也能稍微輕鬆點，”敬清的小臂微微屈起輕輕的戳戳他的小腹，“快點出去，彆在廚房轉悠，”紀延柯覺得好笑：“喂，你隻是光明正大的嫌棄我？”她卻微微一笑，聲調也是帶著淡淡的笑意，“我哪敢，快出去吧，”等他的身影徹底消失在廚房門口的時候，她臉上的笑一下子垮下來，深深的呼吸一口氣，一頓晚餐的時間一定要調整好情緒啊，她在心裡默默告訴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