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顏誕之微愣,好幾個月麼。再一想,本身就很荒謬,所以眼下這情形也不過是荒謬的一種。事實是他距離上次見到白陶已經一年有餘,並不是白陶口中的好幾個月。他也不是初入軍營的毛頭,他已經飽經風吹日曬,上過戰場,有了不值一提的功勳,還有了自己的手下和士兵。“你怎麼不說話呀,感慨萬千嗎!”“嗯。”顏誕之收回思緒,“有點累。”“你說的也太籠統了,誰當兵不累啊。”想到一個問題,白陶有些緊張的問,“你殺人了嗎?”“嗯。殺了。”“幸好。是你殺人。”白陶無所謂地笑笑,“我無條件站友方啊。”顏誕之眼神一軟,輕歎:“是啊,感想就是我活著。”“好了,我們不聊這麼沉重的問題。”白陶視線轉回黑夜,“你上次回去過了多久啊。”“不過黃粱一夢。”顏誕之道,“短的又讓我懷疑是個夢。”“我也是。”白陶閉上眼,“你大概不知道你長得是好看的那掛,然後又出現在花叢中,我就在想我是遇見了花妖呢,還是你呢,還是隻是我的幻想呢。”“我知道我是長得好看的。”顏誕之開口,“從彆人的反應裡。”“對哦,你估計也快成年了。得娶媳婦了。”白陶放飛思緒,越想越好笑,“你可以娶一個正妻,一窩子小妾,上戰場前撥一屋子苗,回來就是一連串蘿卜頭追著你叫爹哈哈哈哈哈。”“白陶。”顏誕之拿膝蓋頂了頂白陶的小腿窩,“我們家曆來隻娶不納。”“喲~”白陶這可忍不住要打趣,“那要是老婆不會生呢,不是斷後了?”“嗬~”顏誕之輕笑,“我猜我媳婦不會讓我困擾。”“誒?”白陶驚訝地半抬頭看顏誕之,“你有媳婦啦?”“未曾。”顏誕之將星空收入眼裡,他閉著眼,想象了一下從小到大身邊有印象的姑娘,都無法將鳳冠霞帔加之於身。稍作思忖,顏誕之忽然覺得有一人可以,便是那日躺在櫻花瓣上的女子,正是現在他身旁的白陶。顏誕之不由發笑。“你笑什麼。”白陶莫名其妙。顏誕之自然不會告訴白陶自己所想。他們總共不過第二次見麵,即便他心生好感,他們之間也有不可跨越的鴻溝。“你包裡有東西在響。”顏誕之這麼一說,白陶才發現手機響了。她還是忍不住想電話響了有什麼好笑,這人剛剛肯定在想什麼關於她好笑的事情。還不說,小氣。白陶很是禮尚往來地給了顏誕之一個照亮黑夜的大白眼。是徐欣的來電。“喂,我馬上回來。不是尿遁沒有尿遁!我遇著一個朋友了。我靠,我等會就給你領過來看看。好的,說到做到,領過來願賭服輸!”白陶憤憤然掛斷電話。看著一臉坦然的顏誕之,她忽然發現自己剛剛說了什麼。她估計真的有點喝上頭了,還會中了徐欣的激將法。“那個,”白陶拍拍身上的沙子,“我室友叫我了我得回去,你也聽到我剛說的了,估計你得去見見她們。”“你現在這個穿著,等會我說什麼你就表示對我說的都對就可以了。然後等會我給你開個房間,你自己多注意點。畢竟這次我是和我室友們一起來的,不可能單獨照顧你。”想到什麼,白陶歪頭問,“你酒量怎麼樣?”“尚可。”白陶想著,以顏誕之這個裝逼人設,尚可肯定就是海量啊。點點頭,白陶又交待,“等會免不了會讓你喝兩杯,你不用擔心,不醉人的。”“都聽你的。”白陶感覺熱氣有點衝臉。彆說她定力差啊,一個大帥哥這麼站在你麵前,眼裡又認真地隻裝著你似的,說的話又是真摯動聽的。不怪自己不怪自己,怪顏誕之太撩,怪徐欣灌得酒太多。白陶一路各種天馬行空地帶著顏誕之回飯店。一路無言,顏誕之也不覺無聊,看看初見的海,看看月亮星星,看看前麵呆呆的白陶,很有趣味。“白陶!”聽見徐欣叫自己,白陶才從思緒裡走出來,她快步走回自己座位,回頭看見顏誕之格格不入地站在那,就從隔壁搬了個椅子放到自己旁邊,給了個眼神讓顏誕之過來坐,顏誕之款款走到白陶身邊坐下,對桌上其餘三位一笑致意。桌上三位,除了餘琪勉強崩住,徐欣和薛可可一臉目瞪口呆。“怎麼?”白陶心裡那個得意,“我說了我遇見一個朋友吧。”徐欣眼神像掃描儀似的對著顏誕之上上下下探照一遍,忍不住在心裡感歎真是大帥比啊!“陶陶,讓你朋友介紹介紹自己啊!”對麵薛可可已經按奈不住了。收到白陶的示意,顏誕之開口,“顏誕之。”“哇!”薛可可托腮,“帥哥你聲音也好好聽啊,你穿的漢服,是混古風圈的嗎!是哪個直播間啊,還是B站大大啊,告訴我去捧個場啊!”“沒有沒有!”白陶接過話茬,“人就是幫同學拍個照片,剛結束拍攝,這不徐欣說我瞎扯嘛,我就把人拖來了。他不玩這些,上網都不怎麼上。”“哎呀,設定真是言情男主一毛一樣。”薛可可興奮道。顏誕之笑的人畜無害,表示你們說的都對。“陶陶,你什麼時候認識的這個朋友?”一向不熱絡八卦的餘琪居然主動開口了。這,怎麼認識的。白陶有些頭疼,剛才說人家不怎麼上網。“上次賞櫻碰見的,因為某些原因和白陶聊了幾句,覺得投緣就認識了。”白陶無語,這什麼鬼解釋。沒想到還有人非常買賬,薛可可指了指自己,問:“帥哥你看你和我投緣嗎?”坐在白陶身邊的徐欣看出白陶有些煩躁,便大喇喇地出來圓場,說什麼管他怎麼認識的,既然來了,大家酒喝起來不就熟了。白陶聽出徐欣幫著自己,狗腿地給徐欣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