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就不錄視頻呢!”白陶又喝下一杯,“好姐妹就是記錄黑曆史的啊!”“你等會我把手機掏出來。”徐欣作勢要掏手機。白陶瞪了一眼,喝完杯底的啤酒,抿了抿嘴,“我去上個廁所。”“要陪你去嗎,”餘琪轉身指了指遠處的公廁,“還挺遠的,沒醉吧。”“笑話,我是啤酒能喝醉的人嗎!”白陶站起身,直視餘琪,表示自己沒問題。“噗。”徐欣挑眉,“上個廁所還會回來嗎?這是不是傳說中的尿遁啊!”“放屁!”白陶踢了踢徐欣的塑料椅子,“咒誰呢。等我去排空管子,回來又是個口氣都不含酒精的人。”“得得得。快去快去。”小蹄子們。白陶轉身擺擺手,往遠處的公廁走去。島上就是這點不好,飯店連個廁所都沒有。公廁還少,附近就這麼一個。白陶上好廁所出來,就看到月光下的海灘。下過雨的原因,星星特彆的亮,沙灘顯得有點白。白陶想了想,海灘也離得不遠,便抬腳隻身來到海灘。入夜不久,沙子還有點白天的熱度。白陶放下帆布包,把包當做枕頭,就著沙灘躺下來看月亮。她好像哪裡都能躺下來,這樣想著又想到那片櫻花林。不知道那個少年過得怎麼樣,隱約記得他說過他要去軍營了。但也可能,少年並沒有去軍營。看著月亮,借著酒意,白陶煽情地有些想掉淚。人生無常啊。她隻能希望少年回到了自己的家鄉,成為自己想成為的人。如果他沒有成功回去,天上這麼多星星,他一定是最惹眼的那顆吧。是哪顆呢。白陶偏了偏頭,被包裡的拍立得咯到了頭。好,白陶從包裡拿出拍立得,對著遠方一座孤山和群星,按下了快門。白陶晃了晃相紙,讓她看看是哪顆星星最打眼。對上相紙,白陶愣住了,她,喝醉了麼?相紙裡沒有漫天繁星,沒有遠處孤山,甚至海水也是一片漆黑,儘管如此,卻有一縷人影格外清晰。白陶一瞬間便想到了一種可能,她慢慢地放下相紙,往前看去。白陶視力不錯,夜視能力也很好,月光下,她甚至清晰地看見顏誕之的麵部表情。顏誕之先是有些驚訝,然後便往白陶這邊看來,接著便是一個無奈的笑。他還活著。而且再次出現了!白陶擱下拍立得,站起身來。這瞬間,她的腦裡沒有過多雜念,她的眼裡隻有冷月群星和站在浪邊的顏誕之。她拿著相紙,看著月光下人如鬼魅的顏誕之,一步步地朝他走去。走到顏誕之麵前,白陶站定,一切動作都出於本能,她伸手碰了碰顏誕之的手臂,溫熱結實。白陶抬眸,眼裡的激動喜悅滿的快要溢出來。“你還活著啊!”白陶激動道,“你過的怎麼樣,你爸媽有沒說你,你那邊消失了多久,你去軍營了嗎......”從頭到尾沒說話的顏誕之抬手摸了摸白陶的頭,然後一把攬住了白陶,附在白陶耳邊說:“彆來無恙啊,白陶。”顏誕之的聲音比上次變得沉穩了,海風混著他的體溫鑽進了白陶的耳朵。白陶一愣,耳朵一熱,她趕忙推開顏誕之,笑嘻嘻地回答無恙無恙。被推開的顏誕之不語,隻看著白陶淡淡地笑。白陶看著隻笑不說話的顏誕之,心裡感慨萬千,也忍不住彎了嘴角。星月當空,浪卷白沙,安靜的海邊,他們相視而笑,不需要多說什麼,就能從對方眼裡看出慰藉和重逢的欣喜。“我好像知道了你怎麼來的。”想通來龍去脈的白陶分析道,“這次和上次,不變的是你和我,還有拍立得。所以當我用了拍立得,相紙成像,你就會出現。”白陶轉身朝自己的帆布包走去,顏誕之見狀跟了上去,和白陶一起在原來的位置坐了下來。“上次是中午出現,隔天中午消失。現在是晚上出現,所以你應該是明天晚上回去。”白陶抱著膝蓋坐好,“當然,也不排除根本沒有什麼定律,你回去了就回去了。”顏誕之點頭,說:“托你的福,這是我第一次來海邊。”“是嗎!”白陶驚訝,“你在那兒沒去過海邊啊。”“我待的地方多是山川大河,海在很遠的地方。”顏誕之想了會,又說,“可能也不遠,隻是我們交通工具太落後。”“那我不是得儘地主之誼!我們來到海邊都是吃吃海鮮啊,玩玩海水啊。雖然沒做什麼事情,但是看著大海心情就會變得通透。”“我們?”“啊。”白陶反應過來,“我是和我室友一塊來的,室友就是同窗,不過我們是晚上也住在一起的。剛剛我被灌酒了,我是出來上廁所的。”“你還喝酒?”顏誕之輕微地嗅了嗅,果然聞到了一絲淡淡的酒精味。“啤酒。你們那沒有。度數不高不醉人。但是容易上廁所。”白陶鬆開手,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平躺下來,拍了拍顏誕之,示意他也躺下。顏誕之順從地躺下,眼前便是浩瀚星空。“我跟你說,我剛剛為什麼會拍照。”白陶拿著拍立得摸了摸,“我剛就坐在這想到你,我在想你是回去了呢還是變成了星星呢。我們這裡有個很浪漫的說法,人死了會變成星星。我剛就在想假如你變成了星星,你會是哪一顆,然後就拍了照,沒想到你就出現了。”“勞你記掛了,”顏誕之笑,“如果我變成了星星,估計也不在這天上。”“那在哪啊?”顏誕之看了眼白陶,白陶直挺挺地躺那看著星空沒有注意到他。“在另一片心海啊。”“也對哦。”白陶笑,“畢竟我們可能不是一個星空。”“你應該去軍營了吧,上次你不是說不到一個月就要去軍營嗎,現在離那時已經好幾個月了。”白陶轉頭看著顏誕之,眼睛亮晶晶的,“剛去軍營怎麼樣,有什麼人生感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