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是人是鬼(1 / 1)

難得安靜了一頓午飯的時間。白陶很享受這種宰完整個鴨場的清靜感。雖然費用不便宜,但這農家小彆墅確實收拾的乾乾淨淨,設備居然還很先進。白陶上上下下,進進出出,總感覺這個小彆墅風格有點詭異,有點像傳說中的婚房。不做他想。白陶招來顏誕之來沙發坐。“你也聽到了,今晚我們就住這。”白陶指了指一樓廁所,“男女有彆,你用樓下的廁所洗漱,房間你住樓上樓梯旁那間,可以不。”顏誕之點點頭,看了眼廁所還是開了口:“請問姑娘廁所為何?可是茅房?”忍。“起來。帶你去參觀一下。”接下來的時間,白陶就帶著顏誕之了解了整棟房子,詳細到怎麼說,比方門口的拖鞋是什麼做的,能穿多久。又或者牙膏一次要擠多長,裡麵的顆粒物是什麼材質。再比如鏡子為什麼這麼清晰,用多久會模糊。講了一下午,白陶累癱在沙發上。順手指使顏誕之實際操作,找出一個杯子倒進可樂,再加幾塊速凍裡凍好的冰塊,然後端給自己。“這可樂喝著有些脹。”白陶緊閉著嘴,不做任何回應。這完全不止是個神經病,還是個處女座神經病。白陶打開電視,電視一開,白陶忍不住看一眼顏誕之。果不其然!顏誕之又一副姑娘我有一事想問的表情。“彆問我,自己看。你很聰明我知道的。你會懂的。”白陶雙手擋臉,趕忙阻止。“姑娘過譽。”顏誕之了然,拿著折扇悠然地看起電視。過譽你個大頭鬼。白陶咕嚕咕嚕喝了好幾口,毫無形象地躺倒開始玩手機。本來嘛,神經病再帥也是個神經病,要形象乾什麼。顏誕之看白陶認真地玩著手上的東西,這姑娘,倒是有些“柔軟無骨”。初見也是如此,現下也是如此。視線回轉,想著白陶這樣子,頗有點像小妹養的白貓,懶懶的,成日就知道曬太陽,又很信任你,會癱開露出肚皮任你撓。顏誕之忽然覺得有些手癢。他從來不是克製自己的人。這麼想著,另一隻空著的手便摸上了白陶的頭頂。果然如自己所想,軟軟的很是好摸。白陶一驚,咻咻咻地爬起來。她攥著手機,驚恐地看著顏誕之。“你,你是變態嗎!”顏誕之收回手,嘴微張,還來不及說話。“算了算了,不要問我什麼是變態,就當做被狗摸了吧。”白陶飛速說完,小心地往邊上挪了挪,“你就坐那不要動,看你的電視不要碰我。”“顏某並無惡意,冒犯了。”看白陶又玩起了手上的東西不再搭理自己,顏誕之重新看起電視,心思一動,摸過白陶的手微縮放到鼻尖,還香香的。顏誕之眼裡帶笑,貓還帶著爪,雖然好摸,卻還不是自己的。再說白陶,越想越奇怪,神經病都這麼冷靜的嗎。一天了,這個神經病都好像沒發過瘋,她看有些電視,把自己當古代人,要不就說自己是皇帝,要不就說自己是貴妃,這人,既不吵著要上朝,也不吵著要侍寢。白陶打開百度,輸入“如何判斷一個人是不是神經病”。白陶看了半天,心裡默默地想好要問的問題。“咳咳。”看顏誕之看著自己,白陶繼續,“問你幾個問題,你要老實回答。”“姑娘請說。”“除了我,你有沒有聽到彆人的聲音,現在。”“並無。”沒有?白陶看了眼手機,那就不存在幻聽。“那有沒有彆人在我們身邊,這個房間。”“無。”也沒有幻象。白陶環顧四周,靈機一動,電視裡正放著古裝劇。“你想進去嗎。那是你的世界。”顏誕之看著白陶,良久,久到白陶都覺得自己快要冒冷汗。顏誕之的眼神很冷,冷的左右眼像黑白無常一般,就等你露出心虛便被奪了魂。“嗬。”顏誕之站起身,坐到白陶身邊,“姑娘不是說顏某聰明嗎,既然如此,何必問這些問題。顏某不是瘋子。”顏誕之的眼神太冷,白陶有些顫栗。注意到白陶的反常,顏誕之還是心軟,輕歎一聲,軟了眼神。“顏某全名顏誕之。姑娘叫什麼?”“白陶。白色的白,陶瓷的陶。”“是個好名字。”顏誕之伸手放在白陶有些涼的手背上,“不必緊張,我既不會要你性命,也不會對你如何。顏某於姑娘而言,不過路邊行人,然姑娘今日還是伸出援手,顏某雖然算不上古道熱腸,但也算知恩圖報。”“顏某生在武將之家,祖上皆是武將。家中現下有爹娘和一個小妹,哦,小妹還養了一隻小貓。最近正在苦讀兵書,若不是來到此處,不過月餘便要去軍中熟悉。”放在白陶手上的微熱,離得太近,白陶甚至恍惚感覺到顏誕之手心的繭。不知是因為顏誕之講的有頭有據,還是因為他的眼神真誠無霾,白陶竟鬼使神差地覺得沒準顏誕之真如他所說。如他所言,他有爹娘,有妹妹,還有貓,馬上他就要去軍營了,不過意外來到這裡。想到這,白陶忍不住問:“如果回不去怎麼辦?”再怎麼說,顏誕之也還未成人,尚未加冠。聽見白陶這麼說,還是忍不住眼光一暗。不過須臾,他便整理好了情緒,“會難過。但顏某生在武將之家,戰場無情,將軍無歸也是常情。爹娘和妹妹會難過,也會想開。隻是有些遺憾,顏某並未灑血沙場。”白陶沒想到聽來的會是這麼個答案,她還沒有進入社會,經曆的苦還太少,心還是軟的,顏誕之的回答像針入血管,有些疼。她想了想,反手微微握住顏誕之的手。“會回去的。”“借姑娘吉言。”顏誕之抽回手,“姑娘是個好人,會有福報。”“既然這樣,你應該改一改你說話的習慣。”白陶拿起身邊抱枕揣著,“彆說顏某彆說在下,說我,然後我不是姑娘,我是你,或者可以叫我的名字白陶。”“白陶。我是顏誕之。”因為改口,顏誕之這話說的又慢又深。顏誕之的聲音有著少年的清澈和武將之家的傲氣,這話由他口中緩緩說出,就如情話一般。白陶忍不住紅了臉。白陶有些掩飾地扇扇手,拿起遙控器調了一個訪談節目。“你可以多看看彆人怎麼說話的。聽得多了,就說的一樣了。”“你想的很周到。”半個小時後,白陶就開始後悔自己為什麼這麼熱心,非常後悔。她真是難以想象,顏誕之是怎麼做到每一句話都是問號結尾的。不過,即使顏誕之還是和白天一樣問東問西,白陶回答的卻比白天細致多了。凡是她能想到的她都傾囊相授,實在不明白的,她還會稍微百度講些表麵。或許,潛意識裡,她已經半信半疑。畢竟顏誕之說的要是真話,他的確需要大容量地接收這個世界的知識。而她,則如顏誕之所言,是他在這世界的第一位人生導師,想想還有點自豪是怎麼回事。月落日出。白陶有些渴,拿過手機一看不過八點。房東好像說早上八點會把早飯放到廚房。白陶想了想,還是起來去廚房。簡單洗漱後,白陶想到古代人應該起的很早吧。她來到顏誕之門前,俯身聽了聽沒什麼動靜,便輕輕敲了門。“請進。”白陶一笑,倒學的像模像樣。白陶推門,探頭一看,顏誕之房裡窗簾已經拉開,一片光亮。看來已經起床了,白陶便大方走進來了,正想說下去吃早飯了,一看顏誕之愣住了,站在門邊指著顏誕之說不出話。“我怎麼了?”白陶努力呼吸,睜大眼睛又仔細看了看,還是如此。她忍不住微微後退,手握著門把,白陶顫聲道:“你,是人,是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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