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獲知金曦華未在家中時,他從療養院下來就直接去了金曦華的彆墅,自己開的車沒有讓石頭跟著,以彙報這種新型毒品的借口,準備去探了金福的口風。 福叔看見封岑很是熱絡。“小岑,烏雲密布看著馬上要下雨了,你怎麼趕這個點來了,也是不巧,大小姐未在家。”封岑笑了笑,風清氣正清清爽爽,絲毫未見剛剛的狠決陰冷,“和福叔說也是一樣的。”他被帶進了彆墅,偌大的餐廳裡沒有一個人,隻有那個叫做思思的女孩一小口一小口吃著甜點。封岑走了進來,她就抬頭看了一眼,小心翼翼得叫了一聲“封老板”,便很快就移開了目光。福叔穿著一身棉麻的唐裝跟著進來,還招呼著下人給封岑加一碗燕窩,“小岑,吃點下午茶。”封岑從善如流,就坐在了思思的對麵。餐桌上,封岑和思思都沒說話,隻有福叔慈祥地囑咐思思多吃點,看著倒是很喜歡這個女孩。下午茶結束後,本來隻是占據一小角的烏雲擴展開,鋪滿了整個天空,似乎下一秒就會暴雨如注,可卻一直維持著沒有一點雨的模樣,欲下不下的樣子,頗讓人心煩。福叔帶著封岑去了副樓,隻見原來擺放著金曦華藏品的大廳已經被清空,擺放著一架鋼琴。傅叔說:“思思,該練琴了,等會老師該來了。”思思點點頭,她的眼睛很大顯得炯炯有神,隻是那雙眼眸中流淌著都是成年人情緒的模樣,沒有一丁點的童真和單純。“來,小岑,我們坐這裡。”大廳旁擺放著價格不菲的茶桌,福叔和封岑一落座,就有專門的茶藝師過來,封岑認得這個茶藝師,跟著金曦華的年頭不比他短。思思的鋼琴磕磕絆絆,並不悅耳,隻是福叔卻一邊喝著茶一邊很是享受,自帶八百倍的“悅耳”濾鏡,“進步很多啊,才幾節課就能彈成這樣。”封岑拿著茶杯輕笑,“看來,福叔和大小姐都很喜歡她。”福叔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眼角的褶子如同一朵菊花,他滿頭銀發,這樣一笑,就看上去十分和藹。“年紀大了,就喜歡小孩子。我的兒子要是還活著,怎麼也能給生個這麼大的孫女了。可惜,他福薄.....”封岑知道,金福有個兒子,當年也是一個混混,在一次火拚中,彆人刺破了心臟,沒救回來,當夜就去了。“福叔您還是老當益壯,還能再乾三十年。”封岑語氣真摯,從而連這拍馬屁的話也顯得異常真誠。“哈哈哈。”福叔笑著拍了拍他的肩,“不行了,老了,體力腦力都跟不上了,還是要靠你們年輕人。我每天就喝喝茶,看著大小姐一切順利,思思學業上能跟著,琴能越學越好,我就極其滿足了,外麵的一些事情還是要靠你啊。”封岑配合地謙讓了幾句,然後說起了那件事情。“福叔,我名下KTV有個小姐在磕這個藥,叫做‘精靈’,這種藥片能夠快速溶於酒精,無色無味,人喝下去後,會出現幻覺,功效就相當於減輕十倍的吻烙。我感覺這事不對勁,不知道要不要和大小姐彙報,又恐是我自己大驚小怪了。”福叔一聽這話,便笑了,“不愧是小岑,見微知著,豹子這蠢貨,他一直把持的舊貨國外銷售市場,這藥片都已經泛濫了,他卻一點不知,反倒你就抓到一例,便覺得有問題,小岑,你可以。”福叔的話意味深長,似乎透露了什麼,又似乎隻是在簡單地評價倆人之間的差彆。果然!封岑的心沉了沉,金曦華早就在布置轉型了。現在全麵封鎖的舊貨,不過是為她專心鋪平新型毒品銷售渠道做準備,一旦她將新型毒品的產量和渠道打開,或許下一步,她就要與這龐大而累贅的舊阻止做一個決裂。封岑一邊想著,一邊像是風淡雲輕地說了一句:“那些老人的確越發不知分寸了。”這一次,福叔將目光從茶藝師行雲流水的茶道中收回來,向封岑投向了讚許的目光。“可惜你不會下棋,不然我們還能殺上一殺。”隨即,福叔起身,走到思思的旁邊,摸了摸這個女孩的頭,“彈得不錯,修成正果指日可待。”思思縮著肩膀,強忍著心中的不適,衝著福叔露出一個討好的笑容。而站在一旁的封岑心是一緊。金福隱藏在話語之下的深意,讓他突如其來的意識到,時間不多了,能扳倒金曦華的時間也不多了一旦金曦華隱入暗處,之前她販毒的所有證據都會被銷毀,她是一個機敏的壁虎,沒有嗅到危險之前,她便已經自知尾巴過長過大,尾大不掉的結果她預料到了,所以早在很久之前,她就已經開始著手斷尾。和金福道彆後,封岑坐上車,忍不住點燃了一支煙,煙氣很快就填滿了整個車內的空間,回蕩著又吸入他自己的肺。能給自己的時間不多了,封岑吐出一個煙圈,白色煙霧繚繞,還帶著一些美感......可到目前為止,自己想要接觸到金曦華的書房都難於上天,更不論知曉密碼。本來說好要交於他管的路線也還還處於交接過程中,就怕是吻烙一代的運輸線讓他拿到手時,精靈已經銷往了世界各地!他目光暗了暗,煙味衝淡了剛剛喝下的那杯茶藝師的紅茶,淹沒了那唇齒流香的溫柔,充斥起一股煙草的摩挲感,他想到了剛剛那個認真彈奏卻仍是斷斷續續的女孩。思思吧,那個女孩是叫思思吧?金曦華養她到底是什麼意思?這個女人的心思比他這些年了解的更叵測,更難以琢磨,她走第一步便想到了之後的五十步,所做的動作所表達的意思,不過都是掩人耳目的東西,他以為是自己借著金曦華的刀在“殺人”,實際上不過是金曦華擺弄著他在進行計劃。每個人都是她的棋子。艸!封岑又吸了口煙,像是要把心中的一股子煩躁都順著煙狠狠吞進肺中,或是重重得吐出半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