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相伴相隨(1 / 1)

她 柔弱可欺 暮雪晴 1263 字 1天前

這段過去,鬱媽媽說了一些,又保留了一些,話到這裡,坐在副駕駛的鬱媽媽擦了擦眼角的淚花,“封岑,曾經是她的希望,可成長就是這麼殘酷,希望破了……”房魏攥著方向盤的手緊了又緊,“阿姨,那珍珠耳墜是封岑送的嗎?”“不知道,沒有寫寄件人,不過我想鬱楠應該認為是他送的。”房魏苦笑了一聲,他看得分明,“我大學認識她以來,那耳墜就是她的命根子,還為了這和教官鬨了起來,這個姓封的,何止是她的希望!”“他改變了曾經的鬱楠,而他和楠楠的過去也蒙蔽了楠楠現在的眼睛,如果封岑真的犯罪了,對楠楠十分不利,封岑……並非良配。”“如果對方是一個足夠令人放心的男人,我房魏絕不會去打擾楠楠,我比任何人都希望她能幸福,就算這個幸福中沒有我.....”“阿姨,你當初的話我放在心上,你放心。”封岑曾是鬱楠的青春,可鬱楠何嘗不是房魏的青春。那個時候,他也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房家老幺,因為執意要上警校被他爸極其殘酷地切斷了資金補給,從一個花錢如流水從不眨眼的公子哥,變成了窮兮兮地隻能敲詐他哥蹭室友飯菜的小可憐,一分錢恨不得掰成兩分花,在警校也是一個有名的人,一身富貴大牌,出手極其小氣。可即使這樣,他也願意拿著好不容易省下來的錢陪著鬱楠走過千山萬水,去找一個困惑著她多年的答案,他無數次遏製住想要阻攔她的衝動,仍是選擇向她低頭。那個時候鬱楠也並不富裕,往往會選擇最便宜的旅店,可房魏哪裡舍得她一路風餐露宿,隻能認命地跟著,千方百計見縫插針地給鬱楠花錢。他曾經也是人間紅塵遊戲風流,怎麼也想不到會卑微到陪著一個自己心愛的女人去找一個人的蹤跡。那個時候,他不知道鬱楠在找誰。現在,他把前塵往事都細細回想起來,那年鬱楠大一,他大二,他們走過京平大學,走過湘西黝黑的山坳,走過遼闊的平原,那個時候他隻是隱約知道鬱楠要找的人是個男人。他以為是她的兄長,她的父親.....原來.....鬱楠找的是這個消失的學長,就是封岑!說不清楚,是什麼樣的感受,房魏強撐著打起精神乾完活值完班,在淩晨的辦公室裡,他一根接著一根的抽煙。因為鬱楠不喜煙味,他早已戒煙許久,可這一次,這一夜,像是隻有煙才能麻痹過於刺痛的感受,他像是要把自己的肺抽黑,也像是一股辛辣攢在胸口。他坐在窗口望去,隔著一個大操場,對麵那棟樓的五樓就是鬱楠的辦公室,如果白天看過去,剛巧可以看見鬱楠坐在辦公桌前的樣子,經由邋遢鄧華的對比,她的桌子顯得乾淨而整齊。鬱楠啊.....房魏吞雲吐霧,也吐出一口濁氣,他想起那年在湘西大山裡,四處都是黝黑黝黑的高山連綿起伏,一條長得望不到儘頭的小路,在高懸的月亮下影影綽綽,四周有著巨大的風聲呼嘯而過,在這個死寂的地方便像是夾雜著野獸的喘息聲。他們從村莊出來時,錯過了最後一班班車,鬱楠不願多做停留,房魏便也陪著她從傍晚開始往下一個村莊走出,這一走就是足足四個小時。可那個時候,房魏不覺得疲憊,他看著走在自己身邊的鬱楠,皎潔的月光柔和了她立體的五官棱角,也柔和了她的冷漠,白皙的皮膚在月光中散發著溫潤的光,小巧的耳垂上那珍珠耳墜在秀發中忽隱忽現。房魏隻覺得夏日裡乾了一杯帶著冰塊的可樂,碳水化合物在他的口腔中爆開又潤濕了他的喉嚨直到胸腔。那一瞬間,他就已經想到了他們倆的未來,不論是什麼路,他都願意這樣陪她走下去。有人說一夢千年,也就是在那時那刻的那一瞬間,他已經在腦海中過完了屬於他們倆相伴相隨的一生。就是那一瞬間,那個年輕的傻小子已經想到了他們的婚禮,他們的孩子,他們可能會為了孩子的大學專業爭吵,他們可能會為了孩子的伴侶商量,他們可能會抱著孫子孫女在花園裡遛彎,他們可能就坐在長椅上看著夕陽落山,他可以為她挽起蒼白的頭發,她可能對生活會有所抱怨……可他一定不會像對待彆人那樣沒有耐心,他一定會用那雙同樣蒼老的手輕輕抱著老伴,一定允諾幫她解決所有的事情。然後,直到死亡。現在想來,房魏隻是訕笑著,那個時候的自己顯得那般稚嫩而天真。可總不能辜負啊……辜負我曾那麼愛你……第二天日出東方,失眠一夜的房魏剛剛在滿地煙頭中眯上了眼睛,下一秒又被無數的警笛聲吵醒的。他揉了揉眼睛,立刻起身往外看了看,特警隊從對麵的樓裡魚貫而出,統一裝備的人群中,他一眼就看到了全副武裝的鬱楠,她扛著88狙擊槍的槍箱走在最後,英姿颯爽,她的副手鄧華穿著那一身裝備也沒有了日常裡的一絲嬉皮笑臉。求時小區出現了入室搶劫,現在歹徒劫持了人質,與警方對峙。鬱楠登上指定位置,這是一個堆滿雜物的極為狹小的平台。鄧華愣了一下,“我去……”“彆廢話。”鬱楠直接打斷了他的話,彎腰擠了過去,耳麥中傳來隊長老煙槍的一口塑普聲音,一組已經上樓了,等他問到狙擊情況時,鬱楠冷清清的聲音就擠到了各路耳麥中,“已到指定製高點位子,確認完畢。”“等待命令。”因為實地環境局限,鬱楠隻能采用跪姿的定槍姿勢,手中的狙擊槍六七斤重,成年男子就算簡單端著也堅持不到十五分鐘。而鬱楠拿槍,填彈,上膛,跪姿端槍平靜穩定,輕輕的呼吸均勻綿長。鄧華拿著望遠鏡,低聲向鬱楠彙報情況。鬱楠的準心已緊緊對準了歹徒的太陽穴,歹徒並沒有固定著,他挾製人質在房間中走動。鬱楠的大腦開始高速轉動,腦海中已自動展開了平日訓練時的近距離射表,歹徒在移動導致射擊距離在不斷變化,調節手輪時間不夠,她隻能在不調節手輪的基礎上,準確計算著近距離射擊彈著點。她的臉一如日常的平靜,唇微微張開著不見一絲緊張,她日複一日的訓練,日複一日或許是年少時恐懼積累了太多,現下已經很少有人事會讓她的恐懼增長,因此雖然狙擊的機會隻有一次,人質的生命就在一線之間,可她並不會感到恐懼。耳麥中有著細微的電流“滋滋”聲,兩個人都一動不動,太陽破曉而出,越來越清晰可見,氣溫也在上升,頭盔保護著腦袋的同時也在擠壓著透風的空間,汗從鬢發間流淌下來,趟出汗跡的行走路線。期間,隻有鄧華觀察局勢並簡單而準確得為鬱楠表述。突然在某一瞬間,談判崩塌,鬱楠扣動了扳機。沒人能用肉眼看清子彈的速度,隻有輕微的聲音,然後便看見歹徒的太陽穴處有一點點的血蹦出,又沒幾分鐘,大量的血流淌了出來,高大的歹徒瞬間就如同一堵被推到的牆,轟然崩塌。那個被劫持的女主人也瞬間癱坐在地上,她如同缺水的魚大力得喘息著,這種劫後餘生的感覺實在過於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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