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比高中時候高了很多，也瘦了很多，露出的那一截細腰還能明顯看到馬甲線和腹肌，這是大量的運動和訓練雕刻出的身體，充滿力量感。她兩頰的嬰兒肥已經褪去，露出了更為優美的下顎線，隨著嬰兒肥褪去那五官便更為立體和豔麗。那高中時常年濕潤柔和的雙眸變得犀利而冰冷，嘴角那軟糯的笑容也早已消失不見，薄唇輕抿，那般煢煢孑立，又那般漠不關心。這人世間的事物與人，似乎都無法在她的心上留下半點痕跡。小慫包，真的變了很多.....她站在人流中四處逡巡，那些以往看見美女都恨不得湊上去的男人，卻都躲在一旁，隻是用目光緊緊追尋卻無一人敢上前搭訕。這樣的女人看著便不是善茬，她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並不好惹也並不好接近的氣勢。突然她仰頭抬眉，目光掃過封岑所在的地方，隔著玻璃與他目光相對，這一秒，封岑想躲，下一秒，他便笑了，他忘了，小慫包看不見自己。“封哥，大小姐在等你。”手下在催，封岑的目光卻依舊留戀在鬱楠身上，那種目光異常溫柔，像是冬天毛茸茸的毯子，像是夏日吹拂而過的涼風。越過八年的光陰，仿佛還是那個心中有話卻不敢說出口的少年，而如今，他與她之間，不僅僅隔著學業的擔憂，還隔著善與惡天然的相對立場，他早已配不上了。“封哥？”又一次，手下遲疑得又喊了一句，封岑才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轉身時，剛剛泄露的脆弱和溫柔早已不見，他又變回那個端著笑，卻不是真笑的男人，映襯了今天這個party的主題，像是戴了一張隱形的麵具。外表上看著像是風度翩翩的書生，隻有那渾身滾動的鮮血才知道這個男人的計謀之深，才能看穿那爐火純青的偽裝。從會所秘密的出口出了門，封岑坐上了大小姐安排的車，車燈撕裂開夜幕，奔向遠方。車外燈火通明，繁華的都市夜生活渲亮了城市上空的天幕。這不是去堂裡的路，在一個路口，封岑確定了這一個判斷，旋即他便清醒地認識到那麼多年的布局和之前那個小小的苦肉計終於讓他在大小姐金曦華那上前了一步。果然，車停在了金曦華的私宅前，那是一片彆墅區，住了很多的名流巨豪，金曦華的房子便在其中，房前的花園自帶兩個“警衛員”，封岑挑眉看了一眼，是福叔的人。花園不小，車子順著林蔭繞圈，最後停在了彆墅前。封岑下了車，有人幫他推開了彆墅的大門，絢爛的燈光便從屋中流瀉出來，聽到門開的聲音，正站在大堂那巨大水晶燈夏的福叔轉過頭，對著他很是慈祥地笑了笑，“小岑來了啊。”封岑收斂起目光中所有的情緒，嘴角揚起，那年輕人有些歡喜、有些期待的猴急模樣便栩栩如生。“是，福叔。”跟著福叔沿著那旋轉的樓梯拾級而上，二樓擺放著一張台球桌，金曦華穿著一件真絲的睡裙伏在台球桌上，纖長的手指帶著球杆微微用力，白球撞擊那八號黑球入了球袋。雪白的肌理露了一大片，可她渾然不在意，施施然地起身，看著封岑媚眼如絲，語氣還是那般甜膩，“來了啊。”很是親切的一個開端，封岑點了點頭，“會所剛剛開業，去看了一眼，讓大小姐久等了。”“等你，我願意等。”金曦華紅唇微啟，笑意盈盈，看著一身西裝站姿筆挺的封岑，目光如電，她那雙眼眸中翻滾著極為濃鬱的興趣，“小岑啊，這個可會打？來一局？”“好。”封岑並沒有放水的意思，從他開球開始，便沒有讓金曦華有進球的機會，男人身材頎長彎下腰，光潔白皙與那黑色的球杆形成明顯的對比，那雙烏黑深邃的眼眸盯著球杆的方向，那般專注，也那般充滿魅力。一局下來，金曦華親手給他倒了一杯紅酒，嬌嗔道：“你也太過分了，都不知道讓讓我，一點紳士風度都沒有。”封岑接過高腳杯，聳了聳肩。“我還被警察盯著，隻能速戰速決。”金曦華笑了笑，“好了，知道你受委屈，過些日子吧，等這風頭降一些，我把你接出來。”“去哪？”“你手頭經營的那些，先放一放，姐姐給你新的東西。”封岑挑了挑眉，揚起手中的紅酒杯向金曦華微微一敬，仰起頭一口喝完，燈光下，那微隆的喉結上下滑動，襯衣露出的鎖骨便格外誘人，金曦華的目光沉了沉，若有所思地上下打量。她和封岑又說了一些話，之前是恨不得緊挨著封岑，這次卻是離得遠遠地，隻是那雙誘人的眼眸仍然似有若無地撩撥著眼前的男人。一句話帶半個喘，現場氣氛意外的曖昧，封岑倒像是毫無察覺，站的筆直還是那般正正經，目光中帶著半份的溫柔半份的孤傲，時不時還透著幾分的禁欲感，特招人。金曦華忍不住又喝了一口紅酒，絲滑和微涼的口感稍微帶走了點身上的潮熱感。直到封岑微微一笑，那剛剛才有些消散的熱潮便湧上了臉。金曦華撐著精神又勉勵了幾句，便打發封岑走了，直到福叔送完人上來，金曦華臉上還有些薄紅。“我以為大小姐今晚跟著小岑去。”金曦華從不留人在這彆墅過夜，福叔是知道的，可對於沒跟著封岑一起走，福叔卻也不解，雖說警察盯著，可大小姐看上的東西哪會怕那些警察。金曦華歎了口氣，臉上是難掩的肉痛感，“要想拿他替換豹子，我就不能讓他上我的床。公事私事混為一談，不是什麼好事，我家老頭不就是因為這個被枕邊人弄死的。”“大小姐確定是他了嗎？”“嗯，他和豹子有仇，而且.....”金曦華不緊不慢地喝了一口紅酒，“豹子這些年，膽子和胃口是越養越肥了，不能再喂下去了，要不是考慮名聲，他早幾年就該下去見我家老頭了。”“那是讓小岑去村裡嗎？”福叔又問。金曦華微微一笑，“我知道福叔你在擔心什麼，那一年小岑才十八，小男孩成熟晚，我們做得又那麼隱秘，怎麼可能知道呢。而且，你可彆忘了，小岑畢竟是京平大學化學係肄業的，養了這麼久了，總得讓他出出力。”“在這方麵，小岑的確是個天才。”“現在已經不是老頭那個時代了，我們要把握更多的先進工藝，更要加大研發的力度，這麼多年了，我養了那些廢物還一直停留在吻烙一代，我已經等不及了。“我不需要精益求精的吻烙一代，我需要的是有突破性的二代、三代。好在讓安德烈從國外找了一些人，錢砸了那麼多進去，結了些小花小果。可福叔，還不夠，還遠遠不夠！”提到實驗室，金曦華不禁想起那些整天在實驗室摸魚的廢物，便覺得怒從心中來，感覺腦子劇疼，她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心思一轉，起身下樓，“福叔，我去滅滅火。”她有一大堆情人和包養的小白臉，腦海中浮現封岑的樣子，便往一個與封岑同個類型的情人家開去。攀著情人結實溫柔的肩登上愉悅的高峰時，她心中仍有些食之無味。小孩子養大了，怎麼養得這麼勾人。金曦華心中不禁又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