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我倒是不介意我媳婦兒給我洗衣裳(1 / 1)

葉琅書喝了沈縛山煎的藥後,身子漸漸暖和了起來,加上她到底不像剛被抓回來那會兒那麼緊張,沒一會兒就睡過去了,等醒過來的時候都已經是第二天清晨了。葉琅書一醒過來便起身清洗了一下,有些緊張兮兮地看了看自己睡了兩晚的床,好在她量不多,沒把床給弄臟了。葉琅書看著看著突然想起自己昨天抱回來那件被弄臟的衣服,血要是久了不洗怕就洗不掉了。葉琅書想了想,抱著衣服就走了出去。她記得昨天張嬸陪她回來的時候,不遠處就有個接水的地方。葉琅書憑著記憶走了過去,見那兒木桶皂角都有,一看便是專門洗衣服的,她臉上一喜,抱著衣服快步走了過去。她在葉府雖說是個有個小姐的名號,整日做的卻是丫鬟的活計,彆說是自己洗自己的衣服了,有時候還要給葉琅琳和孫氏洗。葉琅書手腳麻利地把衣服泡進了水裡,血色不一會兒就暈了出來,看得她一陣害臊,隻想趕緊把衣服洗乾淨。雖說這會兒還沒到深秋,可雙手浸在涼水裡還是有些冷,更彆說葉琅書還在小日子裡,那雙本就算不得多嬌嫩的手沒一會兒就通紅的了。“你在這兒乾嗎?”葉琅書剛把皂角打上準備揉衣服,身後突然傳來一陣熟悉又陌生的男聲,她下意識就轉身看了過去,發現沈縛山正一臉不快地朝她走了過來。葉琅書見狀心中有些忐忑,她是哪裡惹到他了不成?“你不好好地在屋子裡待著,跑到這兒做什麼?”沈縛山剛剛去屋子裡沒看到人,還以為她當真有這麼粗的膽子敢偷跑,臉色難看地在周圍找了找,好在把人給找到了,可臉色還是沒有好看到什麼地方去。“我……我在洗衣服。”葉琅書有些不好意思地把木桶往自己身後藏了藏,她還沒開始洗呢,上麵的血跡都還留著呢,要是被沈縛山看都,她還不得臊死了。“昨天給你說的話你是都當耳邊風了不成?老子都告訴過讓你不要碰冷水,你還偏偏在這個時候過來洗衣服?你找罵呢?”沈縛山是一寨之主,自然有寨主的威風在,他橫眉豎眼的樣子把本就有些害怕他的葉琅書嚇得渾身瑟縮了一下。“你的衣服要是不洗……就洗不掉了。”葉琅書地上反駁了一句,捏了捏自己冰涼濕潤的雙手。沈縛山聞言皺了皺眉頭,往木盆裡一看,發現就是自己昨天被她弄臟的那件衣服,他的睫毛顫了顫,有些無奈地歎了口氣,一把扯過葉琅書還在滴水的雙手往自己身上一擦,乾燥溫暖的大掌直接把她的手包了起來。“老子不缺那一件衣服,要是碰了冷水又喊痛,我還要特地把張嬸叫過來,又要麻煩徐伯給你開藥,多的事都鬨出來了。”不知道葉琅書是被嚇著了還是怎麼了,竟由著沈縛山包著自己的手沒有掙紮。“衣服就放在這兒不要洗了,回屋喝藥。”沈縛山看起來雖然有些不耐煩,可動作卻溫柔地不像話。他略顯粗糙的掌心刮擦著葉琅書的手背,她原本冷冰冰的手沒一會兒就暖和了起來。“我,我不冷了……”葉琅書被拉著走了兩步這才連忙把自己的手抽了回來,耳朵紅得不像話,跟著沈縛山走了兩步還是跑回去把木盆給端了過來。那衣服上還有血,要是被人看見了指不定得生出什麼事來呢。沈縛山見葉琅書性子竟軸成這樣,眉頭蹙成了一個“川”字,可到底也沒說什麼,葉琅書端著木盆剛走上來,他就一把搶了去。“我沒有讓彆人給我洗衣服的習慣。”葉琅書臉上粉色未褪:“可是……”“我倒是不介意我媳婦兒給我洗衣裳。”沈縛山這話一出,葉琅書就徹底安靜了,低著頭不敢接沈縛山的話,彆說臉和耳朵了,就是脖子都被染上了血色。這人怎麼……動不動就把媳婦兒這話掛在嘴邊,都不害臊的嗎?葉琅書跟著沈縛山進了屋子,發現桌子上擺了幾個小菜和兩碗粥,邊上還放著一碗冒著熱氣兒的黑乎乎的藥。沈縛山把木盆放在地上,又在自己身上隨意擦了擦,拉著葉琅書的胳膊就把人帶到了桌邊:“坐下吃飯,吃了趁熱把藥給喝了。”葉琅書看了看桌上擺著的菜,有一屜玲瓏剔透又飽滿的小籠包,又有一盤蒸餅,配了一碟小菜,兩碗南瓜粥煮得又粘稠又香,她還沒湊近就已經聞到了香味。她在葉府的時候好幾日沒飯吃都是常事,更彆說這般豐盛的早飯了,她十七年來還是第一次看到。“你看就能看飽嗎?”沈縛山已經坐在凳子上喝了兩口粥了,可見葉琅書就在一邊站著不動,忍不住開口說了一句。可又像是怕自己嚇著葉琅書似的,猶豫了會兒又加上一句:“免得待會兒涼了。”葉琅書挪到桌子邊坐下,端著那碗溫度正好的粥吃了兩口,香甜的南瓜味兒一下子竄到了她腦子裡。沈縛山見葉琅書埋著個腦袋隻喝碗裡的粥,桌子上的菜夾都不夾一下,動作十分熟悉地就夾了個小籠包到葉琅書碗裡:“你不用考慮怎麼給我這寨子省錢,多你一個還是養得起的。”葉琅書乍一聽沈縛山這話,嘴裡的粥一下子就滑了下去,竟然被嗆到了。葉琅書忍不住咳了起來,眼淚花都給嗆出來了。沈縛山沒想到她反應居然這麼大,連忙放下手裡的筷子走到葉琅書伸手拍著她的背給她順氣,見她一臉痛苦的樣子,忍不住低聲說了句:“你急什麼急,我又不會搶你的。”他低頭給葉琅書順氣的時候,突然瞥到她那雙通紅的手,末了又加上一句:“你既然是老子搶回來當媳婦兒的,就不要再去做什麼洗衣服之類的事。老子把你當媳婦兒,不是拿你來當丫鬟使喚的,你自然也不用在吃食方麵委屈自己。”葉琅書臉色通紅,好一陣兒才緩回來,她抬手把眼角嗆出來的淚花給擦了。葉琅書微微喘著氣,顫著睫毛抬頭望著站在自己跟前的沈縛山,猶豫了會兒又伸出兩隻手指頭拉住了他的袖子:“沈……沈縛山,我可以和你商量個事麼?”葉琅書自己也覺得她的要求有些無理,兩顆貝齒輕輕咬住了下唇,像是鮮紅的梅花上輪了兩片潔白的雪。“我……我想留在這裡,可是我不想當壓寨夫人……”葉琅書有些無措地絞著手指,越說越沒底氣,聲音也跟著低了下去。“我會做飯,也會洗衣乾活。我就留在寨子裡給你當個丫鬟可以嗎?”葉琅書有點貪心,她不想回到葉府那個虎狼窩,卻又不敢這樣嫁給沈縛山。她滿懷希望地看著沈縛山,手指緊緊捏著他的袖子,卻半天沒能等來沈縛山的回答。“在你被搶來的那天晚上老子就告訴過你。”沈縛山把自己的袖子從葉琅書手裡抽了回來,葉琅書清晰地感覺到衣裳從自己指間滑走的動靜,她手愣了愣,下巴卻突然被抬了起來。沈縛山的身子彎了下來,臉慢慢朝葉琅書的靠近,幾乎就鼻尖相對了。“做飯有張嬸劉叔,衣服我自己會洗,我說過了,我不缺丫鬟。”沈縛山緊緊捏住葉琅書的下巴,他說話時嗬出來的熱氣全打在了葉琅書還帶著涼意的臉上。他的話像是帶著鉤子似的直往葉琅書耳朵裡鑽,酥酥麻麻的還帶著幾分讓人無法忽略的強硬直直灌進了她腦子裡。“這是我最後一次給你說這件事。”沈縛山盯著葉琅書的眼睛看了會兒,聲音漸漸柔和了下來:“等你身子養好了,我就帶你去山上逛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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