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晚點才搬過去,溫小姐不用著急。” 溫婉的身體隻是虛弱了一些,並無大礙,這大概是三天來聽到的最好的消息,琢磨著透露身份八成被人當傻子,也沒聯絡誰。而溫婉在病床上躺了三天,也無一人探訪。真失敗。 眼前的男人,還春風和煦的喊一聲溫小姐,明顯二人不熟。 當然那個狗血經紀人也來過,之後就人間蒸發了。但他逃不掉的,敢用報紙在她臉上連砸三次,她會讓他終身難忘! 冷靜下來後將事情的前因後果仔細想了一遍,現在姚水兒變成了植物人,但靈魂穿越了,溫婉尚未在她身子裡醒過來——香蕉的,還好如此,畢竟溫婉那家夥懦弱無能,要是穿到她本尊裡去了,她怕她忍不住乾什麼出格的事。 想想她還不算倒黴到底,要是穿到鳥不生蛋的蠻荒之地,她八成會瘋掉!現在在熟悉的城市裡,聞著熟悉的空氣,心裡舒暢許多。基本上,除了身份不同,她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同。 她一樣是她,姚水兒。 一樣可以肆意妄為,做她想做的事情。 …… 果果去了,她最疼愛的妹妹。便是滿腹傷感與悲哀,眼眶也是濕濕的。 從來不覺得自己是一個好人,卻可以換種方式生存下來,果果那個“舍己救人”家夥,想必也穿到哪裡去享福了,便是讓這想法減去心裡厚厚的悲傷。 而老媽在昨天飛回美國公演了,果然是一家人,老媽也想逃避!姚水兒癟癟嘴,她就當果果去了外地讀大學,或者穿到另一個時空,假裝啥事都沒發生! 如今電話訂購的手提也送到,賬單寄給了顧孟丞,越想越不對勁,起因還是和他那個賭,也不貪他這幾個小錢,一定要拖他下水陪她一起玩! 顧孟丞的天分在行商上,老早被顧伯伯拉到公司賣命,據說是日理萬機,哼哼,發現賬單應該還需要些時日,她很期待他看到“姚水兒”三個字後震驚的表情。 至於電腦——這個年代最好玩的事情就是沒有秘密——隻要你夠本事。 她電腦水平一向OK,即使溫婉不是公眾人物她也有本事挖出溫婉的所有背景,現在所有普通民眾資料都聯了網,方便了她這種人。 將溫婉所有的背景都查了個仔細,並且選擇性的記住了她所想記住的東西,包括溫婉所在的公司,公司的背景,還有所擁有的——經紀人何軍。嘖嘖,想起那雜碎她還是一肚子火。 倒是溫婉這個家夥,一如她所想的失敗——當年憑著運氣拍了某著名大導演的一部重頭電影,進入演藝圈,也紅極過一時。那年溫婉不過9歲,拍的那部電影,所有的中小學都組織過去看,悲情勵誌,所扮演的小主人公,更是賺得無數人的眼淚,登上各大報刊頭條。 溫婉畢竟是當年最炙手可熱的小童星,也一度成為過票房的保證,做過許多知名影星的“女兒”,代言過當時最貴的童裝,拍過無數廣告。哼,想不到居然跌進穀底,最後還選擇用這種方式來結束自己的生命。 也好,至少溫婉長得也不會太難看,何軍說的溫婉不倫不類的樣子大概是指她那張長不大的娃娃臉,這對一個21歲演藝圈的女人來說,基本是被定型,判了死罪——溫婉還沒有拍過除了學生以外的角色。 還算基本滿意,否則她會考慮動動刀子,和她姚水兒的臉落差不會太大。 終於讓視線落到眼前來探訪溫婉的男人身上。卻隻是從電腦屏幕前抬起頭瞥一眼——長得很標致,稱得上英俊,多少有點眼熟,她可以確定在電視裡見過他。 極少看電視,連她也覺得眼熟的演員,曝光率應該很高,但他顯然還不夠紅——哼,擁有英俊的臉蛋卻紅不起來,大概就是運氣加上實力的問題了。 姚水兒蓋上手提,瞥了一眼桌上水果籃和一束的劍蘭,淡淡地開口,“我不喜歡這個花。” 賴蒼穹笑了笑,為眼前終於肯搭話的女人。姚家已經將大女兒秘密送走,記者堵不到人隻能散去,他剛好經過,就來看看自殺的女人。 “現在你看起來很健康。”連神色也很自信。想象不出三天前以吞安眠藥的方式尋死。 姚水兒當然知道他在說什麼,“嗯哼,之前吃錯了藥。” “你吃錯了一整瓶。”賴蒼穹站起來,將桌上的劍蘭拿起,丟至垃圾桶,輕輕一笑,“可惜了。” 姚水兒將電腦放到他騰空的桌上,眼裡閃過一絲讚賞,她剛才說不喜歡這花正是因為它占去桌上的空間。 也果然應該不熟,男人對她一直親疏有禮,是個防備心很重的男人。架高枕頭,找個舒適的角度靠下,“貴姓?” “抱歉,我忘記我們並沒有真正見過麵,賴蒼穹。”他又坐回凳上,為扔花之事找了個借口,“你這裡沒有花瓶。” “什麼叫作你會晚點搬過來?”姚水兒大方的“觀賞”他,俊男嘛,勉強算是個明星。又繼續剛開始的話題。 賴蒼穹沒有因她的目光而不自在,仍是悠然自得,“儘管很抱歉,但這是公司的安排。” 他的抱歉總是掛在唇邊,神色中卻缺少歉意,但至少誠懇,所以還不算討厭。 琢磨著他話中的含義,何軍最後來的那一次告訴她,溫婉所有的錢都付在這次醫藥費上了,又將一本空空的存折扔在她麵前,並告訴她密碼。賬戶上分明是溫婉的名字,密碼卻需要由何軍來告訴,說明溫婉蠢到家了,連經濟大權都不懂得掌握。 溫婉出生在單親家庭,後母親重病也過了身,這種經曆並沒有讓她堅強,也沒讓她該學會的東西。 賴蒼穹既然和溫婉不熟,公司安排他搬過來那就擺明了要趕溫婉走,沒有經濟來源又沒有地方去,難怪自殺! 姚水兒勾起唇角,哼了一聲,“我們同一公司?” “嗯。”同一公司卻不認識對方並不奇怪,尤其是溫婉這般“深居簡出”。 姚水兒突然想起一件事,確定了一下,“何軍說我命大,躺在房間裡自殺都被人發現,有人打電話叫了救護車,還把他電話抄紙上放我胸口,那個人可是你?” “那個……”賴蒼穹點點頭,“抱歉,我以為我們約好在那個時候交接鑰匙。你沒有回應,我推門進去了。”眼裡卻是帶著淺淺的笑意。 姚水兒挑挑眉,她以為這種拍慣電視劇的男人會英勇抱起女主就往外跑,這個男人很冷靜,隻是打電話救人,也沒讓任何人發現他,似乎不擔心她被耽誤了搶救時間救不活,剛才一進來就直接入正題。 不過如果換作是她,她大概也會這麼做。 倒是溫婉,明知道他會來……姚水兒笑笑,“怎麼,我不記得鎖門?” “估計是。” “哦?”溫婉果然是個白癡。哼,同一個公司的麼?那就有好戲看了。 唔……這個賴蒼穹進來後說了幾句話她都玩著電腦沒有理會,他也隻是安靜地坐在旁邊沒有表示不耐,剛才的舉動也很符合她心意,而且對他有種莫名的信賴感,於是迅速地做出了一個驚天動地的決定,“你打算什麼時候搬過來?” “溫小姐方便。” “那就今天。我待會收拾一下東西,你應該有車吧。” 賴蒼穹察覺到事情有點蹊蹺,也是笑笑,“我以為溫小姐並沒有準備好。” “你可以叫我溫婉,畢竟要一起住不是嗎?”她不排除他可能是隻披著羊皮的狼,但路是她自己選的,選錯了,她自然會負責。 所以,她隻是期待後續。 “溫婉,”賴蒼穹很配合,也沒有為她的話驚愕,而是揚起笑,“我沒有這個打算。” “我不會搬走,你也必須搬過來。”她需要一個緋聞男主角,等她紅了以後。這樣才比較有震撼性,才符合她做事風格。 “我是個男人,成熟的男人。”如果這算威脅。 姚水兒笑,又是這種問題,掀開被子下床,沒答話。 賴蒼穹退開,抱胸靠在牆邊,看著她真的開始收拾東西。覺得有趣。“我以為我有拒絕的權利。” “我自殺的原因如果牽扯上你,牽扯上感情,應該會多‘一點點’新聞價值。”說白了你賴蒼穹是溫婉自殺的原因!這才叫威脅。 姚水兒一看到櫃子裡所謂的溫婉的衣服,對她的穿衣品味極不苟同,香蕉的,這年頭誰還穿有蕾絲邊的蓬蓬裙。 “我似乎彆無選擇。” “原則上應該是。” “這個,理論上與原則無關。” “哦……”姚水兒還是選了件比較順眼的捧去了衛生間,畢竟隻有兩件可以選擇,聲音消失在門後。 賴蒼穹含笑靠在牆邊,溫婉,比他想象的有趣多了。他發現自己不排斥和她一起生活,反而有些期待了。倒是溫婉這麼快就能做出“同居”的決定,她勉強和他算是同一類人。 又何必深思熟慮?人生不過短短數十載。 穿了這身裙子完全變成了小孩,姚水兒皺眉,她明天就會把溫婉所有的衣物全部換掉。重新打開門看到賴蒼穹興味的目光,回了他一個假笑。 和他有些莫名的默契,這種感覺還不錯,他沒有他的笑容那麼單純,簡單來說他不是一個愚笨的人,再加上他具備外在條件,這種人居然沒有紅?也便挑挑眉,“你以後會謝謝我的。” “哦?”對她的言辭表示興趣。 “我會紅。”姚水兒拉了拉衣角。 “請問,你會紅和鄙人有什麼關係?” “嗯哼,我們可以試試頭版上油墨的氣息是否不一樣。”他或許不想,但與她無關。 “那就真的謝謝了……”被迫地接過姚水兒扔過來的便攜式電腦以及果籃,賴蒼穹笑了起來,算是嘗了鮮。 “不客氣。”然後搶先一步跨出門口,想了想又回過頭,“那個,拿車前記得先幫我結了醫院的賬目。 賴蒼穹挑眉,加強自己的結論,溫婉和想象中的非常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