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了沈仙仙的打擾，沈若若心情好了許多，回了大殿正烤著火，忽然看見葉空意的佩劍上掛著的一根劍穗尤其眼熟，她指著那劍穗道：“我怎麼看著它這麼眼熟呢？”“這個？這是芳時昨日送我的。”沈若若把那根劍穗拿起一看，“這分明是她從前送我的那根。”“是啊，後來殿下不是轉送給了太子妃，太子妃又把她還給了芳時，芳時說送出去的東西她不想留在手上，昨日便給了我，我覺得這劍穗編製得頗為精致就收下了。”沈若若不忿地說：“不行，你解下來還給我，這原本是送給我的。”葉空意驚奇地問：“殿下不是不要了嗎？”“我哪裡不要了，是當初太子妃說有用我才借給她的，是借，沒想到她就不還給我了，我也十分喜愛這劍穗，你還我。”葉空意不肯答應，“殿下，賀小姐送給了我，我就不能再轉送他人，這有損她的一片心意，萬一您又拿去送給太子妃，芳時豈不是要傷心死。”“我……”沈若若狠狠地盯著那劍穗，“芳時，芳時，你叫得這麼親熱，你們兩很熟嗎？”葉空意認真地回答：“我和賀家姐弟是從小一起長大，我們認識十餘年了，確實很熟。”“所以你年年去給她慶賀生日？”“是啊。”沈若若在大殿中踱來踱去，又走回他麵前，眉頭緊鎖地問：“你是不是喜歡他？”“不是。”“那你為什麼每年去給她過生日？”“因為也是賀靖生日啊。”沈若若沒過腦子，順嘴問：“昨天為什麼也是賀靖的生日？”正巧賀靖進了大殿，兩人一起轉頭看他，他嚇了一跳，小心翼翼地問：“又怎麼了？”葉空意說：“殿下問，為什麼昨天會是你生日？”他無辜道：“我……因為我娘那天把我生下來的，我和我姐姐是雙胞胎，殿下忘了？”沈若若愣在當場，在兩人中間左看右看了一陣，忽然高聲道：“我當然記得，我是想問你，為什麼你從來不叫上我？”她說著，背著手踱步到賀靖麵前，“我早已備好了一份大禮要送給你們姐弟，這些年來，你們賀家為了東宮出力不少，我都一一記在心裡了。”“多謝殿下，隻是家常小宴，不想叨擾了殿下，所以才未給東宮送來請帖。”葉空意也說：“殿下要是去了，他們肯定不自在，不過我倒是不知原來殿下這麼有心還備了禮物，正好可以現在送給賀靖，讓他帶回去。”“啊，禮物……”沈若若笑得臉都僵硬了，在眾目睽睽之下，不知如何把話說回來，她在內心咒罵了自己無數次之後，輕輕開了口，“禮物我交給太子妃保管了，我這就叫她去拿來。”正在寢殿中烤火看書的趙宸聽見玉山笑眯眯地跟自己要送給賀家姐弟的禮物時，眯著眼問：“殿下說是我在保管？”“對啊，殿下親口說的，他還說讓太子妃快些送過去呢。”趙宸將書本猛然合上，“隨我去庫房。”東宮庫房中放著的珍寶無數，可是一時之間要從裡麵挑出合適的也不容易，最後趙宸選了一張弓和一枝釵，叫人裝好送到大殿去。玉山拿了東西正要離開，她又叫住他，“玉山，你告訴殿下，此事了了，我有事要見她，請她到我的寢殿相見。”沈若若此刻正在前殿火燒火燎地等著趙宸來救場，耳朵裡聽見賀靖說：“其實這次進宮，是替家父轉達謝意，您前幾日送的寶劍十分合用，家父說來日定以此劍，為殿下驅賊。”“嗯……”她魂不守舍地點點頭，然後才明白過來他說的是什麼，趙宸前不久命人送了賀大將軍一柄劍，意有所指，而如今賀家終於考慮好了，願意為東宮效勞。“本宮就知道，賀大將軍是不會讓本宮失望的。”她讚許地點點頭，眼睛一直看向殿外大門口，直到玉山出現，她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急切地問：“禮物取來了嗎？”玉山喚來兩個宮女，呈上禮物，將上麵的蓋子打開，沈若若一看裡麵的東西就明白了，弓箭必然是送給賀靖的，釵肯定是送給賀芳時的。她連忙指著弓箭道：“賀靖，你看看喜不喜歡？”“殿下費心準備，哪有不喜歡之禮，無功不受祿，倒叫殿下破費了。”賀靖收了禮物就從東宮告辭，沈若若正要鬆一口氣，玉山又把趙宸的話原封不動告訴了她，她一口氣又提了起來，心想該來的躲不過，苦著臉去了她的寢殿。寢殿中，趙宸換了常服，正在梳妝，挑了幾隻素淨的簪子戴上，想了想又拿掉一支換了貝殼步搖。沈若若忐忑地進來，一開口就認了錯，“我知道錯了，我不該把賀禮這事推給你，隻是我話都說出口了，人家跟我要禮物，我實在不知道送什麼，才讓玉山來找你。”“下次知道彆胡說八道了嗎？”趙宸看都不看她一眼，隻忙著對鏡梳妝。“知道了，知道了，我再也不敢胡說了。”她蹲在妝台旁，揚起頭可憐兮兮地盯著趙宸，趙宸將手中的玉梳放下，轉身低下頭來看她，“真的知錯了？”她連連點頭，趙宸伸出一根手指挑起她的下巴，“那就去換衣服，我們出宮。”“出宮？！出宮乾什麼？”“趙慎辭過幾天要離開定南城，走之前他要見我一麵，宮裡人多眼雜，還是宮外方便些。”“原來你在這梳妝打扮就是為了去見趙慎辭？”沈若若拿起一支釵，讚歎道：“知道的明白你們是在謀朝篡位，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有奸情暗通款曲呢。”趙宸一把將朱釵搶回來，“我和他？怎麼可能，我跟他不是他死就是我活。”沈若若想了一陣，自言自語道：“這不都是他死嗎？”“彆廢話了，去換衣服。”沈若若乖巧地去換了常服，帶著趙宸出了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