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他們的小院得好好打理一番了(1 / 1)

無患 鰻魚Tech 1262 字 3天前

“跟你說了多少遍了肩先用力,你這種出手隻需一招就能被人按倒在地。”無患的臉色青黑,對教導許奕安這件事實在有些力不從心,想不通師傅當時教她也沒這麼費力啊。許奕安扭著險些脫臼的關節有些吃痛,“至少我還是能出手的嘛,這段時間總是有成效的啊。”可惜他的自信隻換來無患一個白眼,“當年我有你這個時間,早學會成套功夫了。”櫻樹上落了隻蚱蟬,噪響初夏的第一聲鳴叫,算來正好十天,許奕安隻勉強學會了偷襲投毒這一招……但按照他自己的話來說,真正能起到作用的也就隻有這一招而已,並且隻能一次成功。這個無患倒是讚同,更準確來說以他的天賦,能練好這一招差不多就是極限了。“雖說如此,可你的耐力還是得練練才行。”這話許奕安可不同意了,想起她昨夜裡問了那麼一句——“你怎麼氣息那麼重?累的話就算了。”氣息重這跟……跟耐力有什麼關係?!正想好好解釋的時候,遠處突然喧鬨起來,無患本能警惕,許奕安倒是想了起來,“哦沒事,今天有廟會,這會兒該是出攤了,要不我們也去吧?”無患還記得上次去街市十分有趣熱鬨,心裡頗有些懷念,就去收拾一番,到了傍晚時分和他一起出門。說實話她多少還是忐忑的,怕許家,怕何家。但她既然不會朝生暮死就總要活的像樣些才行,甚至如果何家找來的話……如果她能狠下心,就這麼跟他們回去或許更好。“無患。”忽而許奕安的聲音打斷了她,不知是不是因為街邊的闌珊燈火,他此時的表情並不算明朗。“以後,我們每年都來吧。”無患不敢看他,隱約能察覺出他是另有深意的,難道這些天她藏得不夠好?本打算沉默以對,可他卻堅持要聽到她的答案,“我們……下次再來吧,你喜歡小攤上荷包,我們就每年都買一個。掛在咱們的床頭,一個個數過去。”無患說不出話,他們還會再有下一次麼?她能靠酉夷散奪來一時的表麵康健,其實內裡……早空了,已經下定決心趁著彼此沒有太痛苦的時候離開,就不要再動搖。“嗬……那今年的這個一定要買個最好看的。”許奕安的呼吸凝住了片刻,旋即借著給她買點心鬆開了她的手走到一邊,躲到了無人無燈的角落裡,揪著自己的衣領無聲落淚。他知道她想走,讓他看不到她最後的模樣就能不那麼傷痛,但是他舍不得啊,無論如何也留不住她。以為與她有了夫妻之名她就會斷了這個念想,以為他沒本事練好功夫她就會沒法放心,可還是……不知道要怎麼做才行,也不敢丟下她太久,隻好買了包點心掉頭去尋她。在回去的路上偶然有一對男女經過他麵前,看上去是剛成親的夫婦,那年輕婦人的衣著還是新婚一般,像是在炫耀自己的好姻緣。從不在意旁人的許奕安生出幾分羨慕,能有這樣的新婚多好啊。年輕夫婦走過,對麵正好是一襲紅裙的無患。這是她最豔麗的衣服,還是忠叔給她挑的,平日裡她嫌顏色紮眼總不愛拿出來,其實她當真很適合這樣的鮮妍。安靜得等著他,正好站在賣燈籠的小攤前,眼尾弧度被光暈染得模糊,引得旁人偷偷側目。恍惚與剛才小婦人的神情相重疊,看呆了許奕安,被她喚了好多聲才回過神來,笑起來有些犯傻。他知道該怎麼做了。但現在最要緊的就是陪她好好的玩。廟會街市的熙攘能遮住許多人心底的悲涼,每個人都在笑著,趁著最美好的時光儘情歡樂。但有些人卻成了人潮中的異類。他們沒有笑容,沒有鮮衣,隻在人群中尋找著什麼,尤其領頭的女人格外凜然,十步之內無人敢靠近。奉命把叛主的無患活捉回去,樺能求來的隻有親自出手。而向來低調隱秘的尋人會弄得如此大張旗鼓也正是為了讓無患有個警惕。逃得遠遠的吧,彆再回來了。可私心裡,她又想再遠遠看上無患一眼,非得看到她還平安,這顆心才能放下。自入了宰相府,她出門的機會少之又少,也就為了找無患才兩度穿梭在繁華的街市中,身邊擁擠著隻會為了柴米油鹽苦惱的市井小民,令她覺得格格不入。和對無患的期望不一樣,她從沒想過要離開相府也不會被撼動。人潮攢動,要在五光十色中尋人不是件容易事,樺有心要避開跟隨的侍從,便一個人往最熱鬨的方向鑽去。登上一處較高的小坡,正好能眺望小半個街市。忽而,她的目光停在了一個賣荷包的小攤前,有些不確定得打量起那個穿著紅裙子的姑娘,直到無患側過身子與許奕安說著什麼,才讓她莞爾一笑。她的好徒弟是在和那個郎君爭執麼?看這樣子,是在為了挑出哪個荷包最好看而絆嘴?但敏銳如她也看出無患的臉色和上次不一樣了,她……上哪弄到了酉夷散?那個郎君又是否知曉呢。這孩子,身體早虧空了怎麼還敢作死,就不怕過不了多久就會……看得入神時,身後有侍從稟報,這才讓樺裝作鎮定得收回了目光,“找著了?”由於相爺對她的特殊關照,侍從們對樺很是恭敬,“回大人,屬下們無能。”樺知道他們不是沒本事的,也不能太明目張膽得包庇,便指著離無患不遠的方向道“那邊人多,去那找找。”她剛才麵朝著那個方向,指使人過去也不奇怪,又正好有來往人群遮擋,這樣一來隻會是無患先發現他們,也能有時間逃走。侍從們領命追了過去,雖嚇得旁人躲閃卻並沒有驚起多少動靜,樺還立於原地,沉思片刻瞥向那個小攤。卻沒想到,恰巧對上了無患的視線。她們師徒,終究算是相見了。闊彆了幾個月再看到師傅,無患登時紅了眼眶,她不是會輕易哭的人,但隻要在師傅麵前,總會有像個孩子的時候。好想到師傅麵前請罪,問她有沒有被自己連累,但人群中的異樣驚慌卻讓她不得不收回心神。師傅果然是領了人來抓她的。見她還愣在那,樺有些著急,不顯眼得比了個手勢,無患看懂了,讓她向身後逃。回頭看了眼退路,引起了身邊許奕安的注意。“無患?”看出她有些緊張,許奕安的反應倒快,“有誰來了?”“沒、沒有。”無患並不多言,拉著許奕安就往街市深處鑽去,直到足夠安全後,他才回頭看向師傅。可樺早已經離去了。尋遍無果後,侍從們噤若寒蟬回到樺的身後,“大、大人……還望恕罪。”樺自然不會怪他們,俯瞰著流光溢彩的夜中市井,“回去吧,我自會向主君複命的。”相爺給的時間有限,無論找到與否都得回去,為的不是彆的,僅僅是怕樺也遠走高飛。待到他們徹底走遠,市集裡竄動的細微壓迫感徹底散去,無患才鬆下一口氣,隨即是深深的懊惱。她肯定會害了師傅,那個時候就應該跟她回去的,可她果然還是猶豫了,還想再多守在他身邊一天。即使強裝無事,許奕安還是看出了她的失魂落魄,不動聲色捏緊了她的手,“回去吧。”目光卻落在街邊一家綢緞鋪子裡。他們的小院得好好打理一番了。

举报本章错误( 无需登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