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出門在外必遇黑店(1 / 1)

無患 鰻魚Tech 1544 字 3天前

四處收購鳳凰台,還刻意留眼線盯人的家族可能不是許家,這就意味著參與其中的糾葛就更多了,他們要麵對的威脅也就更多。事情並非如當初設想那般,許奕安一時也沒了主意,“何雄一個宰相要什麼沒有,不太可能會勞這個力氣啊。”無患也是這樣想的,況且她隻說何家會有這樣的稱呼,不代表彆家沒有,“權臣貴胄們其實都是差不離的,還是彆亂猜的好。”忠叔倒是更在意那包藥渣,畢竟這東西才害了一條人命。“我看這東西太危險了,待在身上總不好,而且既然有人盯著這藥,萬一聞到了透出的氣味怎麼辦?”許奕安搖頭,無論如何他都不會扔掉這藥的,但眼下最重要的是弄清楚這到底是什麼藥。“這裡有人盯著,我們趕快走吧,我想想……梧桐多在南,我們先去南邊看看。”剛要走,無患又朝王家看了眼,權衡一番有些不放心,“那個婦人若是亂說,我們很容易被人盯上。”以她所想,即便不取了那婦人性命,也總該讓她閉嘴才是。可許奕安卻徑直把她拉走,“她已經很可憐了,那幫人真要追查的話誰能攔得住?”她聞言不再開口,在他未曾留意時偷偷軟下了眼神。他這個人啊就是這樣,即便出生在虎穴,即便有時會不管不顧,也終究是個良善溫和的人。如果沒有許家的話,他定是個名副其實的神醫,活得問心無愧。趕在太陽下山之前,三人勉強來到了向南的兩州交彙處,這裡商通發達很是繁榮,也更方便隱蔽行蹤。找了家客棧,特地選了兩間最靠裡的下房,掌櫃的給他們訂房時偶然瞥了眼側著身的無患,便如吸了魂一般愣了許久。為了避免欲蓋彌彰,無患並沒有遮麵罩,素著一張臉,從進店開始就低著頭不出聲。可儘管如此,店掌櫃還是瞧出她長得不錯,色心一起連口水都快流下來了,也讓許奕安冷下了臉。把手裡的包袱重重摔在櫃台上,不僅擋住了店掌櫃的視線,還把他結結實實嚇了一跳。“算了,我們還是換彆家吧,不勞掌櫃了。”掌櫃的一聽生意要跑可不乾,趕緊說彆家店找不到兩間臨房,一會兒他們轉一圈再想回來可不會有房留給他們。許奕安本就是個有脾氣,才懶得聽這個掌櫃廢話,提起包袱就要走人。但無患卻拉住了他,無聲示意他留下。雖然不解,但許奕安還是照做了,深長的鼻息透出他的不滿,盯著店掌櫃就像在看一塊爛了半個月的肥肉一樣。店掌櫃這才不甘心得收回目光,拿著房牌讓小二帶路,待他們轉身上樓,又賊心不死瞅著無患的背影看上許久,那伸長了脖子的模樣彆說多猥瑣了。關上房門,許奕安抬手就摔了個茶杯,前一腳才跨出去的小二猛一哆嗦,畏畏縮縮得回來查看。氣頭上的許奕安向來不客氣,不耐煩得揮他出去,“還怕我不賠麼?沒叫你進來不準打擾,門給我關上。”小二被平白撒了氣,憋著心火退下,將房門關得緊緊的,心道一會兒才不來問他們用不用飯呢。關上門,許奕安才好說話,頗為怨怒得問無患乾嘛要攔他,指著樓下的方向恨不得戳到那店掌櫃的腦門上。忠叔看了不說話,他的房間在旁邊,這會兒識趣得不做打擾,順便打探下這家店是否安全。房裡隻剩兩個人,許奕安就更方便了,一著急起來說話都有些結巴。“你看看看,啊就那樣的色鬼,你還留在這家店乾嘛啊,我們是沒地方去麼?!這樣一個臭掌櫃你晚上睡得著覺麼!”無患好笑抬眼,倒了杯茶遞給許奕安,許奕安賭氣不喝,結果倒是自作多情了。她隻是讓他嘗嘗茶水裡有沒有下藥……“許奕安,你這人笨起來的時候也是挺能耐。”抿了口茶水又嫌棄味道太差,她才放下茶杯輕靠在桌沿,雖隨意,但這身姿氣度也難怪吸人眼。“你是出門太少,還是腦子轉不過彎了?這裡是什麼地方?魚龍混雜遍地耳目,尤其客棧最是消息靈通的地方。”許奕安背過手,這點他知道啊,但那又怎樣?見他還沒明白,無患翻了個白眼,說實話她以前從不會有這動作,如今跟許奕安相處久了,他那市井中學來的壞習慣也潛移默化傳給了她。“那些個熱情周全的店家,保不齊真是哪個大族的眼線,而那個掌櫃……哪個大族願意看他一眼?”她輕蔑一笑,歪著身子的模樣配上那泛冷的眼神,讓許奕安恨不得抱住她猛親兩口。“嗯所以這樣不著調的破地方反而安全,就是太惡心人了。”他又突然想到了什麼,摸著輪廓挺括的下巴有些好奇得問無患,“你以前嗯……出門的話,會住客棧麼?”無患正起身去檢查床鋪,聽他這樣問真覺得許奕安是個傻子,沒好氣得回過頭。“你說呢?”無人知她何無患,隻道相府何蕪歡。既然是不能讓人見著的,那就是徹徹底底得隱匿於世,去住客棧?他怎麼想的。再加上剛剛那店掌櫃的反應不是已經很明顯了麼。她雖然算不上傾國傾城,但也好歹年輕秀麗,這樣一個女子孤身在外住客棧能不奇怪?不說懷疑她的身份,就是對她圖謀不軌的人,也不能說沒有吧?而這句話之後,兩人久久都沒有再言語,他們總是默契得對過去閉口不談,但以後的事,更是從不提及。正在許奕安想著如何緩和沉默時,忠叔敲門進來,說了下這家店和附近的情況,還帶來了兩盤剛炒來的菜。他親自下廚的。許奕安隨意吃了兩口,忽然問忠叔有沒有廚房碰到過什麼。忠叔不解,細想來確實沒有,“怎麼?也有鳳凰台的異香?”誰知許奕安卻莫名其妙得笑而不語,隻囑咐忠叔夜裡一個人在房裡小心些,明天得早起,吃過飯便都早些休息。然而事與願違,漂泊在外可沒有家中那麼安逸。客棧人多嘈雜,即使天色已晚也有許多人在走廊上穿梭,加上隻住得起這樣客棧的人也都不是什麼精細人,言行舉動皆是動靜不小。儘管他們刻意選了最偏僻安靜的角落,還是免不了被外麵的聲音打擾。最為頭痛的就屬無患,她本就喜靜,又因為常年訓練而聽力勝過常人,此時滿耳都充斥著從未有過的聒噪。木地板上沉重的腳步聲、因為不滿客房而罵罵咧咧的土話、即使隔了這麼遠都能聽到的呼嚕聲。無患想了想,能比這地方更讓她厭煩的,估計隻有唯一一次為了任務而進過的花樓了。躺在粗陋的床上,居然連樓下那有節律的晃動都能感覺到,不堪其擾隻能坐了起來。許奕安翻了個身,幸災樂禍得嗤笑了下,“忍著點吧,這家店可是你自己挑的。”被他的小肚雞腸氣笑,無患突然起了壞心,猛地抽出他頭下的枕頭捂了上去,“我看你也睡得不踏實,不然我來幫幫你吧。”悶得透不過氣的許奕安隻能求饒,聽見走廊動靜好像小了些,想來快到深夜了,房客們也該睡了。心裡不知打的什麼主意,他推著無患讓她睡裡頭,自己則擋在外麵。無患本想笑話他擋在外麵就能保護她了?轉念覺得他一個男人總會要強些,也就遂了他。又過了兩刻鐘的工夫,外麵的吵鬨終於漸息,樓下也消停了下來,無患終於能闔眼歇下,縮在許奕安的身邊呼吸平穩。但許奕安卻始終睜著眼,時不時看一眼緊閉的房門,又起身推開窗打量四周布局。二樓並不高,窗外還有顆大樹,他蹙眉不大放心,從包袱裡取出一小包藥粉灑出小半在窗台上,剩下的則輕輕點進油燈火苗裡。藥粉燃出罕見的橙黃色,氣味倒不明顯,直到親眼看著火焰恢複原樣,他才躡手躡腳得重新回到床上。而無患從始至終都沒有睜開眼,背對著他,卻忍不住翹起了嘴角。做了些防範的許奕安終於打了個哈欠,擠在床邊不敢睡深,偶爾有人開門出去起夜,從屋裡透出其他同伴的呼嚕聲,都能讓他瞪著眼警惕好一會兒。直到燈盞裡那本就少得可憐的燈油燃儘,困意伴隨著黑暗襲來,許奕安忍不住栽起瞌睡,眼皮也再沒力氣打開。此刻他隻懊惱一件事,天亮得怎麼這麼慢……最終,信誓旦旦要護好無患的許神醫,還是睡著了。後半夜的靜謐中,無患偶爾換個睡姿,感受到許奕安越發貼近的體溫,尤其他一個翻身就把胳膊搭了過來,還無意識得在她的腰上撓了撓。算著時間差不多該醜時了,無患好不容易適應了或遠或近的呼嚕聲,乾脆窩在他的臂彎裡想著接下來可能會遇到些什麼麻煩。忽而,她警覺得睜開了眼,雖然在黑暗中根本看不到什麼,但她依然盯著走廊另一端樓梯的方向。腳步聲,兩個人,不會功夫,聽聲音輕重該是那個店掌櫃和小二。嗬,那個掌櫃的果然有企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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