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測……荊拓兄想不想聽聽我的猜測?”紀宴笑道:“依照荊拓兄的身世,就算荊拓兄偶得奇書,可管荊拓兄如今法力,實在難以讓人相信可以害死那些前來尚府相助的奇人異士。”石重和綠須翁眼神漸漸凝重起來,他們同樣一直在懷疑這一點。荊拓張了張嘴,剛想說些什麼,卻見紀宴擺擺手,接著說道:“彆急,我還沒說完我的猜測。荊拓兄告知我等門內法陣之中鎮壓的就是那魔將,荊拓兄非常肯定那魔將未曾離開過法陣之中,可為何早在一月之前就布下護靈陣,且用人血維持?會不會其實護靈陣隻是一個幌子,其實荊拓兄隻是用它來引誘奇人異士前來尚府……好將他們一一殺害!?”此話一出,荊拓臉色大變,而唐蝶兒更是抽出腰間長鞭,一臉警惕。“小兄弟何出此言,在下為何要如此?”荊拓偷眼看了看石重和綠須翁,兩人表麵上未曾動作,可身形已經微不可查的將自己圍了起來。紀宴慢慢後退,將自己藏在石重身後,繼續說道:“我怎麼知道你為什麼要這麼做?觀你之前所言,漏洞百出,定不是什麼好人!石大哥!拿下他!”石重冷哼一聲,雙手齊推,一麵土牆從地麵上升騰而出,向著荊拓壓去,而綠須翁雙袖內同樣飛出數道綠藤,卷向荊拓。唐蝶兒也不管自己能不能打中鬼物,長鞭靈蛇般刺向荊拓雙目,說來也怪,這長鞭所及之處,魔氣竟然紛紛躲避,仿佛遇到不可抵抗之物,就連荊拓也輕輕“咦”了一聲,閃身躲開了長鞭。紀宴驚訝的望了一眼唐蝶兒,心想這或許就是唐蝶兒來時底氣十足的原因所在?“……本想少費些氣力。”荊拓躲過幾人攻擊,他的臉慢慢被黑霧環繞,看不真切,瞬間龐大的魔氣從他身上噴湧而出,三人接下來攻擊,除了長鞭之外全都被魔氣所擋,可雖然長鞭無視魔氣,可唐蝶兒顯然也奈何不了荊拓,千百道鞭影全都落在空處。紀宴在一旁見到,臉色大變,高聲喊道:“果然!果然!他才是那魔人!”“你很聰明,可聰明反被聰明誤了。”荊拓冷笑一聲,魔氣越盛,在荊拓話音剛落之時,全都向著四人呼嘯而來。石重和綠須翁再次合力撐起法力護盾,將四人籠罩在內。“到底怎麼回事?他才是魔將,那法陣之中又是何人?”石重眼見荊拓的身子漸漸被黑霧吞噬,急問道,這紀小子腦子還不錯,竟然真的察覺到了不妙。“如果我沒有猜錯,法陣之中,才是那真正的荊拓。”紀宴凝目望去,法陣中心那魔甲中人仿佛感覺到了什麼,肉眼不可查的動了動。“他方才為何要將我們騙入法陣之中,此處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魔將到了期限仍然不去吃掉那尚倩薇,為何他要誘入那些奇人異士殺害?”法力護盾外魔氣越來越強盛,所有人都有著這樣的疑問。“小子,你身旁那兩妖物實力不錯,本座本想省下些手腳,本座再給你等一次機會,自行進入內門法陣之中,本座或許可以考慮放你等一馬。”忽然間,四人身畔的魔氣全都回退,湧入那團籠罩著荊拓的黑霧之中,他的身影再次出現,魔氣洶湧,麵目也變的虛幻猙獰。“放屁!我們進入法陣之內才是有死無生吧!”紀宴翻了個白眼,現在還相信這魔人,當他們真是癡人不成?“本座乃魔界之主座下羅喉將,豈會欺騙你等,如要本座出手,你等隻有灰飛煙滅一途!”現在的荊拓……不,那羅喉氣勢強大無比,沒有任何動作,卻已經讓四人後背冷汗直流。“不對!一定有什麼地方不對!”紀宴心念急轉,羅喉定要讓他們進入法陣之中,定有圖謀,如果按照他表現出來的強大,完全可以強行動手,哪裡還會有這麼多廢話?莫非現在他們所見全都是假象?那羅喉並非他們所見一般無敵……“現在怎麼辦?”唐蝶兒似乎有些慌亂,她手中長鞭不是沒有擊殺過鬼物妖怪,這本是她明知尚府詭異,仍然信心十足的底氣所在,可如今自己寶物無效,可如何是好?“石大哥,現在念經是否有用?”紀宴想起石重先前所說,遇到魔人自己隻管念經就好。“……念!死馬當活馬醫,隻是魔將太過強大,恐怕……”石重苦笑一聲,要是一般魔人,憑借佛門真言定能鎮壓,可那是魔將羅喉,效果想來微乎其微。“不錯,如果能有效果,老朽與石重拚死一戰,或許還能有一線生機。”綠須翁也凝重開口,他還望了一眼唐蝶兒,總覺得她手上的長鞭似乎有些印象,不過長鞭有靈,對他們來說也是個好消息,至少唐蝶兒在此刻並不是一個累贅。紀宴重重點頭,急忙盤膝坐下,雙手內縛接不動明王印,那背誦過無數遍的《不動明王降魔咒》緩緩從他口中念誦出來:“南無三曼多嚩日囉赧悍……”羅喉原本輕蔑的望著四人,可此咒一出,他的臉色明顯變了,身畔的黑霧也似乎騷動起來,隱隱有向外逃離的跡象。“有門!”紀宴偷偷睜眼觀察,發現似乎真的有用,心下大定,繼續念誦經文,漸漸物我兩忘。“又是該死的禿驢……”羅喉大驚,眼中厲芒閃過,他發覺自己的身體漸漸僵硬,體內魔氣仿佛遇到了天敵,運轉不暢,這讓他想起了自己被封印的那時,也正是那陣中那十八個僧人聯手將他壓製,就算自身化為石像雕塑,也要讓他千年不得脫困。“動手!”石重知道機不可失,暴喝一聲,雙足將腳下地麵踩的炸裂開來,土黃色妖氣運至雙臂之上,整個人如同一隻大鳥,直接躍至羅喉頭頂,雙拳帶著雷霆之聲當頭壓下。綠須翁默念法訣,羅喉腳下瘋長出數十條藤蔓,卷上羅喉雙腿,而唐蝶兒也不甘示弱,嬌喝一聲,長鞭對著羅喉攔腰揮去。羅喉麵臨三人攻擊,隻得閃身後退,整個身軀化為黑霧,四散而開。“他果然不是最強狀態!”石重大喜開口,一邊追擊一邊喊道,如果是真是傳說中的魔將,幾人的攻擊不會有任何作用。“該死的螻蟻!”羅喉的咆哮聲響徹整個石窟,他心中恨極怒極,雖然他現在至多隻有三分實力,可按理對付四人也應該可以拿下才是,可四人中那小子念誦的經文對他壓製很大,更讓他疑惑驚懼的是,那紅衣女子手中的長鞭竟然能無視那濤濤魔氣,甚至羅喉還能察覺道,一絲絲魔氣正在被長鞭吸收,無時無刻不在腐蝕他的能量。“難道真要陰溝裡翻船?”羅喉忽然有些心慌,他好不容易才有機會脫困,如被這兩人兩妖所敗,豈不是冤枉之極,他本覺得已經高估了四人,沒想到……三人追逐黑霧,雖然看似占據上風,可卻未能對羅喉造成實質性傷害,對羅喉來說,隻有唐蝶兒的長鞭和紀宴的經文對他威脅最大,他不止一次想要先行解決紀宴,可每次都被另外三人所擋了下來,氣的他哇哇直叫,對他一個魔將來說,被幾人逼到如此境地,也算是丟人丟到魔主那了。正當幾人僵持不下之時,異變突生,那石門之內的魔將鎧甲忽然劇烈抖動起來,那圍繞魔甲的十八僧人塑像仿佛被驚動,同時散發出陣陣金光,莊嚴的誦經聲從十八僧人體內飄蕩而出,同樣是那《不動明王降魔咒》,與紀宴口中所誦融合一處,令整個石窟無比肅穆。而羅喉卻仿佛見到了最為恐怖的事,慘叫一聲從黑霧化為人形,跌落在地,無比痛苦,石重三人對視一眼,放棄追擊,如今看來,他們對羅喉造成的傷害還不如這些石像僧人和紀宴,於是紛紛圍在紀宴身側護持。羅喉痛苦的滿地打滾,眼中紅芒忽閃忽滅,一邊慘叫一邊吼道:“本座如果再被封印,你也要灰飛煙滅!為什麼要這麼做!和本座融合可保你長生不滅!”紀宴一邊誦經,一邊想到,方才他就覺得那魔甲中的人影應該就是羅喉口中的荊拓,雖然不知道為何真的荊拓會在法陣之中,不過想來剛才定是他引動法陣中的禁製,那羅喉所說的融合又是何意?沒想到羅喉話音剛落,魔甲抖動的更為劇烈起來,十八僧人塑像的誦經聲也更為洪亮,那道道金光仿佛有了實質,向著門外的羅喉卷來。“不!不!我不回去!不回去!”羅喉驚恐大叫,運氣殘存的魔氣拚命抵抗金光。“喂!”紀宴見羅喉已經被全麵壓製,少自己一人誦經想必也無妨,於是鬆了口氣,停止念誦,對著身旁滿臉警惕的唐蝶兒叫了一聲。唐蝶兒疑惑的轉過頭:“乾嘛?”“我看你那鞭子好像有些靈性,不知道你能不能把法陣之中那魔甲拽過來?”紀宴眼珠子一轉,對著門內努了努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