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嵐城(1 / 1)

罪城 鰻魚Tech 1947 字 3天前

直到第三天,越桑渝的狀況才稍微有所好轉。蕭既明本想休息一天再上路,越桑渝卻說魔族範圍內水元素已經極其不穩定,恐怕靈脈已經分裂在即,必須儘快與陽熾回合。蕭既明也想到越桑渝身上的毒雖然有續魂丹壓製,但那毒同樣壓製著他自身的靈力,使他不能自行醫治內傷,必須儘快找到風曼珠為他解毒。於是同意了越桑渝儘快上路的要求,隻是告訴他不要逞強。去嵐城的時間比料想的要久。魔族的春季仍然帶著冬的寒意,道路上都是未化的積雪,加上擔心越桑渝傷勢加重,每天晚上蕭既明都拒絕趕路。所以直到第七天,兩人才到了嵐城。魔族人崇尚自由與力量,大多數城市都不像神族那樣繁華,就算是國都嵐城也不例外。魔族最長的河流寄雲河穿過嵐城,上遊是皇宮,中遊是住在都城的平民,最下遊理所當然是最為臟亂的貧民窟。至於其他大家族並不住在嵐城,而是分布於魔族其他大城市。除了木家金家公用地元素靈脈,住在同一個城市外,其他各家都離得很遠。街上行走的無論男女大多都配有武器,魔族人喜歡以武會友,無論靈力強弱,個個都會武功。遇到相熟的好友,喜歡找個地方比試切磋,看看對方武藝是否又精進了,或是找一家酒館喝壺烈酒。遇到仇人,同樣也以刀劍上的功夫解決。魔族律法僅僅規定私鬥不許使用靈力,至於私鬥中所造成的傷亡,是被法律允許的。蕭既明和越桑渝剛到嵐城就想與陽熾聯係,可無論用尺素信還是靈力感知都聯係不上他,這讓兩人有種不詳的預感。時間已是傍晚,酒館裡熙熙攘攘的全是客人,兩人找了間廂房,叫了兩壺酒。“這玩意兒不會在魔族皇宮裡被抓了吧?”蕭既明突然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感覺。他當然不相信冥淵上的船夫說皇宮防衛鬆懈的鬼話,但陽熾那廝連他設了重重機關的罪城地下密室都能偷偷摸進去,難道還能在流雲都能溜出來的魔族皇宮栽跟頭?“以陽熾的性格,這樣都找不到他,的確是凶多吉少。”越桑渝也覺得情況不妙。“要是在這個時候給我掉鏈子,我一定砍了他的腦袋當球踢。”蕭既明不是那種喜歡放狠話的人,他說要砍誰的頭,那個人的頭與身體分家隻是時間問題。“還是現確定陽熾的下落再說。”越桑渝喝了口酒,卻沒想到魔族的酒不比神族,這種烈性不是他此時的身體能承受的,被酒嗆得咳了幾聲。“喝不了就彆喝,你不知道和魔族的酒比起來,神族的隻能叫水嗎?你這段日子就老老實實喝水吧。”蕭既明拍了拍越桑渝的背,將水壺放在他麵前。越桑渝沒有說什麼,淡然倒了水。蕭既明給自己滿上了酒,自顧自的喝了起來。他總聽流雲說魔族酒烈,尤其以女兒紅最佳,世上所有酒加起來都不及女兒紅一半滋味。但蕭既明喝來,除了辛辣嘗不出任何味道。就在蕭既明準備給越桑渝說一下自己的感受時,廂房的門被猛然踢開,一群魔族武者打扮的人站在門口,為首那人眉目間滿是戾氣,腰間還挎著一把彎刀,看樣子來者不善。蕭既明還沒遇到過敢踹他門的人,感覺有點新奇。外麵的人也向這邊投來各種含義不明的目光,這群人大概是他們這裡的名人,大家都想看看夜晚到來前會上演一出怎樣的好戲。領頭那人看了看蕭既明,又將目光停留在越桑渝身上。“外族人?”領頭那人傲慢地問。“和你有關係嗎?”蕭既明赤瞳中流露出危險的神色。“倒也沒什麼關係,隻是我們這裡有個外族人必須遵守的規矩。”那人看著麵有病色的越桑渝,拍了拍他的肩:“每個外族人到這家酒館來都要和我比試一場,如果打不過我,就跪下叫我一聲爺爺。這位公子比我見過最漂亮的女人都要好看,想必不擅長打鬥吧?不如你現在就叫我一聲爺爺,我就饒了你們。”蕭既明喝了口酒,笑中帶了幾分邪氣:“我也想活動活動筋骨,這位公子身體不太好,我先和你打。”“呦。這裡哪輪得到你說話呀。”那人與很多人一樣,不願與蕭既明對視,一直將眼睛停在越桑渝身上:“這位公子不出手,我便不客氣了,到時候要是傷了公子這張臉,不知到有多少小姑娘要傷心啊。”越桑渝剛想說些什麼,卻聽到蕭既明先開口了:“要他和你打也不是不行,隻是這裡太窄了,離得那麼近,你們都放不開,你先後退幾步。”那人覺得這話有道理,果真後退了幾步。然而還沒等他站穩,一記重擊就打在了他肚子上,刹那間他覺得五臟六腑都移了位置。一口血噴了出來,剛好在濺不到越桑渝白衣的位置上。在場眾人一片嘩然,顯然他們都知道,那人雖然靈力不強,武鬥卻是難遇敵手。魔族的私鬥不允許使用靈力,更何況普通百姓靈力都不是很厲害,所以他在平民區這邊囂張跋扈了幾百年都沒有人敢惹他,今天栽在了個居然外族人手上,而且是毫無反抗能力地被一招製服,那個外族人還沒使用半點靈力!沒想到這件事還沒完,蕭既明一把掐住那人的脖子,將他砸到牆上,沉聲問道:“誰派你來的?”那人體如篩糠,毫無剛才的威風,卻不願回答蕭既明的話:“我……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蕭既明又往他肚子上打了一拳,打得那人直求饒:“爺爺……這位爺爺彆打了,我有眼不識泰山,來找兩位爺爺的麻煩想立立威風,真的沒人指使呀。”越桑渝在這時淡然開口:“這個暴力狂下手沒輕重,你要再不說實話,我保證他會打死你。”那人眼神中出現了某種深入骨髓的恐懼,他當然相信眼前這個修羅一般的人會毫不留情地殺了他,但他卻一個字都不敢吐出來,隻是一個勁兒地求饒。蕭既明聽得煩了,也清楚從這人嘴裡問不出什麼來。從風曼珠對付陽熾的手段足可看出,這些魔族人,最擅長找到彆人比生命還重要的軟肋並加以利用。於是蕭既明一掌將這人打了個半死,丟下樓去,這人身邊的嘍囉說:“今天留你們一條賤命,是要你們告訴那些躲在暗處的廢物,有什麼目的直接擺明了說,繞那麼多彎子,快把我耐心都磨沒了。”為了避免眾人異樣的眼光,蕭既明和越桑渝在鬨完事後選擇去離這裡遠一點的客棧住。走在路上時,越桑渝問他:“你是怎麼發現他們是被人指使的?”“我不信你沒發現。”蕭既明意味深長地笑了笑。“我隻是有點好奇,你的智商是怎麼變高的?”越桑渝淡然道。他當然知道蕭既明有著幾經生死而養成的警覺與智慧,這隻是他們兩個間條件反射般的調侃。“是你智商低。”蕭既明果然這麼說。“那人是個欺軟怕硬的人,卻從一進來就流露出對你的恐懼,隻敢針對明顯身負重傷的我。每每反駁你一句話,都顯得色厲內荏。這裡來的外族人不止我們兩個,你這樣的人也不是街頭惡霸敢招惹的,他這樣做,必然有人指使。”越桑渝將兩個人心中的判斷依據都說了出來。“那你覺得,他背後那個人有什麼目的?”這是蕭既明想不通的地方。“這一路上發生有魔族人參與的事情,都可以斷定是要引你來魔族。可現在你已經在魔族了,他們來這一出的目的,或許是要引你去皇宮?”越桑渝回答。“怎麼說?”蕭既明問。“看那人恐懼的樣子,指使他的必然是位高權重之人,而這裡最位高權重的人,就住在皇宮。”越桑渝解釋。“算了,不管他們有什麼目的,我們先走一步看一步吧。眼下先找到陽熾,幫你解決了靈脈的事和身上的毒再想其他的。”蕭既明道。“或許我們真的可以如那個船夫所說,溜到皇宮去看看。”越桑渝看向皇宮的方向。魔族皇宮並不如神族一般高大輝煌,隻是因為地勢高的原因,隱約可以看到皇宮建築群黑色玄武岩的尖頂。“嗯,休整一晚,明天要是還找不到陽熾,我們就夜探皇宮。”這個想法顯然正中蕭既明下懷,完全忘了他在冥淵和船夫所說,不愛翻牆的話。嵐城某處的一間屋子,夜晚的光線昏暗,男子高大的身軀也隱在了燭火的陰影裡,隻隱約可見他比普通百姓要高貴許多的紫黑色長袍。屋外的人恭敬地敲了敲門,詢問裡麵的人自己能否進去。“就在外麵回話吧。”男子冷聲道,聲音裡透著不張揚卻讓人不由自主臣服的威嚴。“那混混隻剩下一口氣了,他們已經發現了混混是有人指使,但微臣斷定他們還沒有查到指使之人。”外麵的人用平緩而清晰語氣彙報著。“預料之中的結果,如果連這個都看不出來,我也沒必要花那麼大力氣引他們來這裡了。蕭既明這是在給我們下馬威,下次再派人去找他麻煩,他就會直接下殺手。就算他們不知道你的目的,但應該也猜到了你是皇宮裡的人。”男子評價。“做了這麼多,都是為了將他們引入皇宮。他們都是聰明人,會不會不中套?”外麵的人又說。“就看看這倆個小崽子的膽量了。”男子笑道。“風照傳信回來了。”外麵的人繼續彙報。“沒什麼大事吧?爍瀚海這個壽宴辦得刺激,卻不關我們魔族什麼事。至於風照在煙波海灣入口用催眠術為那兩個人解決了守衛,既不讓神族抓到把柄,又賣了那兩個人一個麵子,很合算。”男子並沒有把這個當回事。“陛下所言甚是。但風照在信上說,越無涯在壽宴還沒結束的時候就離開了,隻留了六名家族中出色的晚輩應付。”“越家人做事向來讓人琢磨不透,不過這次越桑渝幫那孽種逃走,居然沒有牽連到越家,想必越無涯又故技重施,把自己撇得乾乾淨淨了吧。好歹也是他一母同胞的小弟,越無涯能做到如此絕情,也不容易。”男子語氣中是明顯的諷刺。“從我們的調查來看,越無涯家族觀念極重,對所有親人都十分關照,唯獨對越桑渝如此絕情,這中間恐怕有我們不知道的文章。”外麵的人沉吟道。男子笑了笑:“這是神族的文章,魔族就不必為他們操心了。對了,曼珠最近怎麼樣?”“木顏神醫的醫術雖高,也不能完全壓住灼心毒帶來的痛苦。但長公主的脾氣您是知道的,每次去看她,都跟沒事人似的。”門外的人也是十分擔心風曼珠的情況。男子歎了口氣:“沒一個叫我省心的,叫她去罪城帶回流雲,順便把蕭既明引來。她倒好,心裡隻想著她那死了幾百年的丈夫報仇,結果仇沒報,倒把自己搭進去了。”“陛下要注意自己的身體啊,無論發生什麼,微臣必定為陛下鞍前馬後,萬死不辭。”門外地人例行公事地說著已經說了千遍的話。如果他不說,陛下就會覺得他打理魔族已經那麼不容易了,還連一個為他分憂的人都沒有。“對了,那個人怎麼樣了?”魔皇突然問了一句沒頭沒腦的話。“都安排好了。”外麵的人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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