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脫困(1 / 1)

罪城 鰻魚Tech 1883 字 3天前

在海神妃聚會上與他們搭訕的荒塵還是那副溫暖隨和的模樣,對著已經成為敵人的蕭既明和越桑渝行了一個平輩見麵時的禮:“越少主,蕭兄,又見麵了。隻是想不到,短短兩日,再見居然是這樣尷尬的局麵。”“看荒少主的意思,是嘮兩句再打?”蕭既明已經不必再扮演什麼侍衛,終於恢複了本來樣子,眉眼間是不可一世的慵懶與霸道。“距離大部隊趕來還有一段時間,嘮兩句也無妨。在下的確有點疑惑,以越少主這樣高貴的身份,何必這般將自己陷入死地呢?”荒塵一副彬彬有禮的樣子,好像真的在和朋友敘舊。“是不是死地,現在還不能下定論。我不能置自己朋友的生死於不顧,今日我如果犯下不可饒恕的死罪,也與越家無關。”越桑渝語調冷如冰碎。“越少主不必著急為越家著想。你們越家是出了名的八麵玲瓏,自保能力是一等一的。六百年前你滅魔族一個家族,被關進焱陽煉獄,你的大哥不是一句話都沒有嗎?聽說整個越家隻有你二姐天天對著海神與太子日日哀求,讓他們饒你一命。”荒塵笑道,雖然他感覺越桑渝這話說是讓越家不受他牽連,倒不如說是越桑渝極力與越家劃清界線。“多嘴。”然而荒塵話音剛落,肅殺的刀芒已經到了他麵前,蕭既明的長刀一出便是暴虐的殺意,海嘯般的氣浪生生斬開包圍著他們的士兵,逼到荒塵麵前,將靈力不弱的荒塵生生逼退了幾步。荒塵顯然也沒有想到蕭既明的靈力會這樣霸道,迅速收斂了溫和的笑容,召出長鞭嚴陣以待。與此同時,雙方僵持之下的平衡也被打破,雙方戰端已開。越桑渝也召出在觀天塔密室裡拿到的半透明長劍,清掃他們身邊多如螻蟻的士兵。蕭既明也不管越桑渝那邊的狀況,隻顧與荒塵纏鬥。他對越桑渝的能力心裡有數,就算是重傷未愈又靈力減弱,也不至於連幾個士兵都對付不了。直到海神太子爍銘帶著各家精銳人員趕到,蕭既明才用烈焰逼退荒塵,自己退到越桑渝身邊。蕭既明直接以兩人為中心,在十尺之外燃起紅蓮烈焰。足以將鋼鐵融化的火如浪濤般向四周蔓延,竟將這片區域都變成了一片火海,就連與大海相連的濤聲湖都沸騰了起來。越桑渝沒想到蕭既明拖延時間的方式都這般暴力,隻能歎了口氣對他說:“還記得我們在罪城練的連招嗎?來的幾個主要戰力裡,靈家向來不善戰鬥,靈澤就算靈力極強在戰場上也不足為懼,我們把他那裡當突破口,逃出去就往港口跑。現在浩渺宮內所有兵力都在趕往這邊,港口一定守衛空虛。”“剛才的失誤是你故意的?”蕭既明瞬間反應了過來,越桑渝竟然是要以他們兩個為餌,將所有兵力都集中過來。而他們就趁著大部隊還沒有趕到,但又不在崗位的時候逃出生天。而他不讓蕭既明下去製造動靜的原因,是因為蕭既明打法再暴力,造成的動靜也有限,要把全宮戰力都引到這裡來,還不能讓他們懷疑,隻能用越桑渝的辦法。“嗯,雖然太過冒險,但這是唯一的辦法了。”越桑渝的眼神逐漸空洞,顯然他已經在調動自己的精神力了。越桑渝與蕭既明的連招當然不是以天生相克的水與火作為主體,而是以越桑渝的幻術,配合蕭既明的烈焰。越桑渝的精神力甚至比以精神力為最了靈家還要強,足以將火焰賦予短暫的生命,這是連越無涯和越如霜都不知道的事情。蕭既明已經來不及問越桑渝這樣消耗精神力會不會撐不住了,因為越桑渝直接就進入了調動精神力的狀態,蕭既明隻得配合他完成。四周原本沒有意識的火焰竟然逐漸變成各種猛獸的樣子,向各個地方撲去。而最大最凶猛的火龍,竟然不是朝著現在戰鬥力最強的爍銘攻擊,而是遊向了不善戰鬥的靈家家主靈澤。而靈澤來時便沒有要拚命的打算,麵對怒吼的活龍隻是在不傷性命的情況下交手了幾回合,便落敗而走。蕭既明和越桑渝也乘著這個檔口,向碼頭奔去。借著蕭既明的火和越桑渝的幻術,兩人暫時擺脫了追兵,路上遇到的零散部隊也完全不是他們的對手。隻是離港口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越桑渝終是支持不住,吐了一口血,差點跌倒在地。還不等蕭既明開口,越桑渝就說:“我沒事,快走。”蕭既明果然沒有再說什麼,隻是身形一閃,隨後傳來利器刺破皮肉的聲音,然後是兵器相擊的肅殺之聲。越桑渝強撐著向後看去,隻見爍銘不知何時已經追上了他們,而蕭既明的左肩竟然被刀法本不如他的爍銘砍傷了。爍銘作為海神太子,在爍家也算是佼佼者,隻身穿過蕭既明製造的火幕之後,便一直跟在他們身後。直到發現越桑渝重傷不支,上前想一舉擒拿越桑渝,卻不想蕭既明竟然拚著自己受傷,救了越桑渝。蕭既明刀鋒一轉,生生逼開爍銘。不顧自己流血如注的左肩。長刀劈向爍銘,竟然一出手就是殺招。他向來不是純良之輩,如果有人威脅到他的性命,他不會介意先殺了那個人。“小子,要殺我也得你爹來才夠格吧?”蕭既明笑得殺意凜然。他這樣說也沒錯,他的年紀未必比爍銘大,可真要按神族輩分算起來,他的確是爍瀚海那一輩的。爍銘卻不以為意,揮刀便斬,招招都往蕭既明暫時不能使用的左肩攻去。刀是雙手武器,蕭既明左肩受傷的確頗受限製,與爍銘的交手中竟然稍落下風。就在這時,一道冰針貼著爍銘的臉頰劃過,爍銘略一失神,被蕭既明抓住了空門,幾個回合之後,那把傳說中的長刀便貼在了他的脖頸上。越桑渝又吐了一口血,對蕭既明道:“既明,我答應過二姐不能讓安兒沒爹。”“你什麼時候答應過的?”蕭既明懵了一下,回想起昨日他們被帶去議政廳時遇到的那個美麗女子,也知曉她待越桑渝不像越無涯那樣無情,索性打暈了爍銘,拉起越桑渝就往港口趕去。然而剛才是打鬥驚動了其他正在宮中搜尋兩人蹤跡的人。蕭既明和越桑渝也想到了,以爍銘的身份,不可能隻身一人來捉拿兩個極其危險的人物。此刻蕭既明也隻能直接在兩人麵前橫起一道火牆,將追兵暫時阻隔在另一邊後,總算帶著越桑渝到了碼頭。越桑渝強撐著將白玉船放入水中,運用靈力讓它長大。然而就在兩人上了船準備逃出煙波海灣的時候,一艘巨大的黑紫色樓船正緩緩駛過橫跨海灣入口的朱雀雕塑。看船帆上的長空白雲圖騰,是前來祝壽的魔族使者。魔族對於神族態度本就曖昧,此時又是在神族地界,加上日前蕭既明還用灼心毒傷了他們的長公主風曼珠。在這種情況下,魔族有很大的可能幫助神族攔住他們。“看來是天意要亡我?”蕭既明用不明含義的眼神看著越來越近的黑紫色大帆船。“你會信天命?”越桑渝擦去嘴角的血跡,竟然露出一抹微笑。“人有些時候,還真不得不信天命。”蕭既明看著船帆上的圖騰,竟然露出一抹輕鬆的笑意。船帆上魔族風家長空白雲圖騰上,多了一個酒壺,這是魔族太子風流雲的設計,是他有彆於風家其他人的標誌,十分符合他輕狂放浪的性格。“你覺得來的是流雲嗎?”蕭既明問。“不管是不是流雲,來的都是魔族太子。”越桑渝微笑道,雖然他的體力已經到了極限,意識開始模糊,但看到蕭既明那毫不緊張的樣子,他便知道蕭既明已經看到了什麼東西,並憑借那樣動西斷定了這艘魔族的船不會對他們不利。“魔皇可隻有流雲一個孩子,難道他想開了,重新給流雲找了個後媽,生了個二胎?”蕭既明已經懂了其中關竅,也笑了起來。“流雲要是知道自己父皇生了個二胎,能高興得繞著罪城狂奔三圈,然後買下罪城所有的酒與罪城中人一起慶祝。”越桑渝道。“哈哈哈哈哈。”蕭既明完全無視了自己還在流血的傷口,放聲大笑。仿佛流雲興奮的樣子已在他眼前。兩艘船的船頭已經隻有一根指頭的距離,黑紫色樓船的主人從船艙走出,衣服是流雲一貫的風格,華貴又飄逸的淺紫色長袍,可這人卻不是流雲。這是一個太過嚴肅的男子,毫無流雲半點神態,雖然他們長得的確很像。那人向蕭既明和越桑渝拱了拱手,朗聲道:“太子殿下讓我向兩位問好。”“替我謝謝流雲,也謝謝魔族。雖然我不知道你幫我們的原因。”蕭既明笑道。“這位兄台要是真有心報恩,不如多勸勸太子殿下,讓他早日歸家。”那人態度不卑不亢,也守著該有的禮節。同時,兩艘船交錯而過,白玉船載著兩個人向天邊駛去。“你還撐得住嗎?”蕭既明問正在給他止血療傷的越桑渝,那人本就白得像雪的臉現在簡直快要白得有透明的感覺了。“我沒事,等下我睡會兒就沒有大礙了。”越桑渝淡然道:“說起來你是怎麼發現那艘船不是敵人的?難道憑著它的船帆?”“當然不是,你剛上船時虛弱得什麼都看不清。我卻清楚地看見那艘船上的人用魔族特有的催眠術讓守在海灣入口的人全部陷入沉睡,我們才能這樣順利地出煙波海灣,他們當然是幫我們的了。”蕭既明抬手拍在越桑渝肩上,衝他露出一抹壞笑。越桑渝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蕭既明按住頸部穴道,瞬間失去了意識。看著昏睡過去的越桑渝,蕭既明歎了口氣:“除了沒事你還會說什麼?要是哪天你真說自己有事,怕是已經離死不遠了。”浩渺宮,議政廳。今日海神壽宴推後三個時辰舉辦,下人們正在儘力修複著因為昨晚打鬥而千瘡百孔的浩渺宮,並處理登記傷亡人員。爍瀚海平靜地看著這一切,既沒有惱怒,也沒有悔恨。爍銘走到他麵前,行禮並喚了一聲:“父王。”“跑了?”爍瀚海問。“兒臣無能。”爍銘將頭低了下去。“跑了好啊,讓孤那在高高在上的大哥看到孤儘力了,跑了是他能力太強,不是孤不抓他。”爍瀚海看著萬裡無雲的藍天,唇角帶著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爍銘不解地看著爍瀚海,浩渺宮為抓那個孽障損傷慘重,難道這一切都是父王有意為之嗎?然而爍瀚海並沒有給他任何解釋,隻是問:“魔族使者到了?”“今天清晨就到了,魔族太子風流雲親自前來。”爍銘回答。“誰都知道風絕那個獨子是三界有名的浪蕩子,還在不在嵐城都另說,這種一放出來就找不回去的祖宗,風決放心讓他出來才怪。”爍瀚海顯然已經知道來的不是真太子,但並沒有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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