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溪晨的手臂輕微骨折,考慮到日後還要參加冰球訓練,醫生便給安溪晨開了一張住院證明,讓他住院觀察幾天再走。安溪晨本來是不同意的,但在木子冰的強烈要求下,男人隻好妥協了。從門診出來,安溪晨看木子冰一直寒冷若冰霜的神色,忍不住開口道:“子藍,你其實也不必將勝負看得這麼重要,隻要我們曾經付出了努力,就算是輸了,又能怎麼樣呢?遲早有一天,我們總會拿到勝利的桂冠。”聞言,木子冰迅速側頭看了安溪晨一眼,男孩的目光晶亮,在陽光的照耀下,閃爍著熠熠的光芒來,讓木子冰原本憤怒的心情得到了稍微的緩解。她扯開嘴角,努力讓自己露出一抹無所謂的笑容:“溪晨,你不用勸我,你還是管好你自己吧。”她說著,伸出手指了指安溪晨骨折的手臂,又假裝無所謂道,“就像安達說的,就算我們球隊輸了,我也不在乎,我還巴不得球隊解散,這樣就有更多的時間去討女生的歡心呢!”安溪晨因為木子冰的話,表情沉了下來,他雙唇抿得死緊,一副不敢苟同的樣子。木子冰忽然不敢看安溪晨的視線了,明明她在模仿木子藍啊,明明木子藍就是個不求上進的家夥,可是,當自己把這些話說出來後,木子冰還是覺得心虛,而且,她覺得安溪晨那雙漂亮的眼睛似乎能看穿了她一般,讓她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起來。“不說這些了,溪晨,你先回家收拾收拾東西吧,我還有事,就不陪你了。”木子冰說完,像是要逃跑一般,飛也似的離開了安溪晨的視線之中。這一路上,木子冰幾乎都是用跑的,她不知道自己要跑到哪裡,隻覺得腳下的路漫長,連個儘頭都沒有。不知不覺中,木子冰就回到了自己的家中。今天是工作日,木子冰的父母都要工作,家裡本沒有人,可房子的大門卻微微敞開著。木子冰的眼睛警惕地眯了起來,她小心翼翼地推開房門,看見鞋櫃的一側正歪七扭八地擺放著木子藍的球鞋。在大廳的茶幾邊,放著木子藍那黑得發亮的行李箱。木子冰換了拖鞋,悄無聲息地上了二樓,又偷偷打開木子藍房間的大門。果然,木子藍正背對著木子冰站著,他手中拿著手機,好像正在給什麼人打電話。木子冰想都沒想就走進了房間,然後一腳踹在了木子藍的屁股上。木子藍一個反應不及,拿著手機的手一抖,手機“咚”地一聲掉在了地上,而木子藍也趴在了正前方的床上。“他媽的,是哪個殺千刀的敢踹老子的屁股?!”木子藍摸著被摔痛的屁股,從床上爬了起來,在看見身後站著的木子冰後,木子藍的臉色立馬黑了下來,他大聲嚷嚷道:“木子冰,你丫的是不是神經病?我這才從外地回來,你好好的踹我乾嘛?”木子冰也不理會木子藍的叫囂,冷著臉坐在了他的對麵,聲音裡也冷得能把人給活活凍死:“木子藍,你回家後沒有關樓下的房門,這幸虧進來的人是我,要是進來的是哪個心懷不軌的歹徒,你的屁股現在肯定不會疼,但是你的心口處說不定已經挨了一刀。”木子藍張了張嘴,一時之間竟然找不到半點反駁的話,他從小口才就不如木子冰,再加上他是哥哥,也懶得和木子冰計較了。於是便轉過身來,將地上的電話撿起來,放在了寫字台上。冷不丁的,聲後傳來了木子冰幽幽的聲音:“師大冰球隊輸了。”木子藍半天才反應過來,回過頭來看向木子冰:“輸了?”他的語氣裡沒多少驚訝,“也在我的意料之中,畢竟我們球隊的那群人都是……”“木子藍,你可沒和我說過這些。”木子冰打斷了木子藍的話,忽然從床邊站了起來,一眨不眨地看著眼前的哥哥,“你從小就說你不喜歡打冰球,你說要不是老爸逼你,你早就放棄了,但是一年前,你進入師大隊後就很少抱怨了,甚至有一段時間你經常訓練到很晚才回來。木子藍,我一直以為你改變了想法,你開始對冰球改觀了,我也真的是為你高興,甚至就在不久前,我也願意頂著和你一樣的臉,代替你去訓練比賽。可是,你給我看見的是什麼?是一群一盤散沙的隊伍,是一個毫無責任心的隊長,試問這樣的隊伍,這樣連勝負都毫不在意的隊伍,我憑什麼要代替你去訓練,去比賽?其他人不知道,難道你木子藍不知道嗎?我從小的勝負欲就很強,我之所以學花樣滑冰,也是為了超越你們眼中的女神炎悅畫!在我的字典裡,可以有輸這個字,但是絕不允許輸得這麼窩囊!”“子冰……”木子藍看見木子冰的神色,就知道她是較真了,他企圖開口想要勸慰自家妹妹幾句,卻見木子冰已經快速走到了房門口,她背對著木子藍,忽然冷笑了一聲:“虧得爸爸這麼多年一直在讚助師大的冰球隊,他給隊員們買了最好的裝備,原來你們就是這麼回報他的?既然這樣,我會和爸爸把目前的情況都說清楚,還有,木子藍,從現在開始,你不準再提一句讓我代替你去冰球隊的事情,否則你說一次我就打你一頓!”木子冰說完就快步離開了木子藍的房間。直到已經躺在自己房間的床上,木子冰的手還因為生氣而微微顫抖著。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為什麼會因為輸了冰球這麼生氣,隻是她腦中浮現出安溪晨充滿希望的臉、駱程冷漠的表情和體校隊員們不屑的樣子,她的心底就像是有一團火焰一般熊熊燃燒。之前木子冰一直在學習花樣滑冰,這項運動基本上是個人的表演,因此木子冰的腦中沒有太多團隊合作的概念。現如今,可能是感受到冰球這項運動的團隊合作性,並不是單靠一個人的努力就有用的,這讓木子冰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挫敗。如果她不再去冰球隊,如果球隊裡隻剩下安溪晨一個人在努力,那麼師大的冰球隊真的還有存在的意義嗎?而在一次又一次的失敗之中,安溪晨會不會也放棄了?那麼那些努力的人,他們的執著最終有沒有歸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