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散去，鬼使神差的，褚懷辰想起了鬱南星，那個笑起來有淺淺梨渦的女孩。他端著個酒杯，不自覺地往大堂右側走去，鋼琴聲越來越清晰，嘈雜的說話聲越來越遠，然後他就看到了那個坐在那兒安靜彈琴的女子。有美一人，清揚婉兮！邂逅相遇，適我願兮！一曲終了，鬱南星下意識地揉了揉手，然後就看到了站在遠處的褚懷辰。他端著個酒杯朝她笑笑，然後坐在大堂邊上的沙發上，側著頭，似乎是在聽她彈琴。剩下的一個小時過得可真是慢啊，鬱南星隔幾分鐘就看了看手表，九點半一到，她就站起來迫不及待地往那邊走去，但真正快到褚懷辰身邊的時候，她又停下來了，停在原地沒動。“怎麼，站在那發呆，不過來？”褚懷辰站起來，看著她說道，眼睛裡帶著藏不住的笑意。“褚……褚學長好！”鬱南星隔著大老遠和他打招呼。他似乎是笑了，低沉的嗓音笑起來好聽極了，鬱南星扯了扯裙擺，慢吞吞地走過去。“你在這裡兼職？”等到她走過來，褚懷辰問道。“嗯，就今天在這兒。”“鋼琴彈得不錯。”褚懷辰看著她裸露的肩膀，下意識皺了皺眉，“就穿這麼點嗎？”鬱南星突然覺得一陣陣冷風吹得她冷颼颼的，她朝手心嗬了口熱氣：“外套在更衣室，我一會兒就去穿。”“快去，彆著涼了。”“那，學長再見！”鬱南星朝他擺擺手，然後轉身離開。站在原地的褚懷辰勾了勾嘴角，順手攔住一個服務員，詢問更衣室在哪兒。被攔住的服務員詫異地看著眼前這個穿著西裝長相精致的男子和顏悅色地詢問更衣室在哪兒，他顫顫巍巍地往右邊指了指，迅速離開，生怕待會兒碰上什麼不好的事情。許是看到服務員狐疑的神情，褚懷辰下意識就想歪了，他看了眼遠處的更衣室，摸了摸鼻子笑笑。而這邊，鬱南星脫下了連衣裙，換上了毛衣和牛仔褲，披著大衣走出更衣室，就看到門口站著剛才告彆過的男人。第一次見麵他穿的就是西裝，這次他又穿著一身西裝，寶藍色明明是很挑人的顏色，為什麼在他身上就這麼好看呢？“怎麼還穿得這麼少？”褚懷辰走過來，順手拿過她手裡的袋子。“啊？”鬱南星呆呆地看著站在她邊上的褚懷辰，半響沒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餓了嗎？我有點餓了，想吃什麼？”褚懷辰走在她邊上，自然地問道。“啊？”依舊是一個大寫的問號，鬱南星一臉懵逼。“這麼晚了，其他的也不適合吃，我們去喝粥吧，你們女孩子吃宵夜不是很怕發胖嗎？喝粥不會胖，消化得快。”話說完兩個人就走到了酒店外麵，隆冬時節，還是深夜，出了有暖氣的酒店，鬱南星隻覺得寒風一吹，頓時從腳冷到頭。褚懷辰感受到身旁人在發抖，也沒有多想，就把穿在西裝外麵的大衣脫下披在她身上。今晚發生的事情一件件都超出了鬱南星能承受的範圍，當褚懷辰把衣服披在她身上時，她已經懵了。大衣上還有著淡淡的煙味，鬱南星攏了攏衣服，看向身旁的男子。“上車吧，外麵冷。”褚懷辰拉開車門，示意她上車。“其實，我坐後麵也可以的。”鬱南星伸手就想拉後車門，坐前麵……這樣的距離讓她有點緊張！“我可不是司機。”褚懷辰攬著她的肩，半推半就地把她拉上了車。車子裡開著暖氣，沒一會鬱南星雙手出汗了，她把衣服脫下來，小心地疊好放在一旁。“那個……褚學長……我明天還要上班，宵夜……其實我不餓的。”鬱南星艱難地組織著語言，不知道該怎麼表達才可以委婉地拒絕這頓飯局。“你不想和我一起吃飯？”褚懷辰挑眉詢問。“不是，那個什麼……我明天……”“那不就行了，吃宵夜去，坐好彆亂動。”正巧紅燈，褚懷辰把袖子往上麵折了折，露出好看的手腕。鬱南星頭靠在車窗上，出神地看向窗外。外麵是五光十色的霓虹燈，沿著街道，燈光蔓延開來，像極了一條條彩帶，雖然是深夜，但北京城的夜晚最不缺的就是這樣的燈紅酒綠。車子停在了一個小巷子前麵，鬱南星看著前麵古樸的大門，詫異地抬頭：“這是什麼地方？”“喝粥的地方。”褚懷辰拉開門，示意她進門。看起來他似乎對這兒很熟悉，輕車熟路地把她帶到二樓，全程沒有服務員來引路。落座後，鬱南星好奇地四處張望，但又不能表現出沒有教養的樣子，隻好正襟危坐，但眼珠子卻四處亂轉。“先點菜，待會再陪你四處轉轉。”褚懷辰知曉她的好奇，把菜單遞給她隨口說道。“沒事的，你點菜就行了。”鬱南星不好意思地開口。“當然是女士優先。”褚懷辰一邊說話一邊幫她倒開水，“他們家的茶特彆香，不過這麼晚了，不要喝茶，晚上萬一失眠就不好了。”包廂外還有一對燈籠，燈籠裡麵閃爍著忽明忽暗的燭火，鬱南星聽著熱水倒入杯中的水聲，心裡想到：就算沒喝茶，今晚也會失眠的吧！眼神瞄了一眼菜單，鬱南星咋舌！粥這麼貴的嗎？忐忑不安地吃完一頓宵夜，褚懷辰在前台簽字結賬的時候，鬱南星站在一旁欲言又止。簽完字的褚懷辰就看到身旁的女孩皺著眉頭，他笑了笑，狀似無意地問道：“是今晚的宵夜不滿意嗎？怎麼吃完後就皺著眉頭了？”“不是的，隻是……褚學長，今晚的飯錢我該怎麼給你？”褚懷辰看著她一臉糾結，突然玩心四起，他清了清嗓子說：“你微信轉賬給我吧。”什麼？鬱南星睜著眼睛半響沒說話。“怎麼？不方便嗎？我口袋裡放現金很容易掉錢的。”褚懷辰一本正經地說道。“沒有，很方便。”鬱南星下意識地搖搖頭。“喏，這是我的二維碼。”褚懷辰把手機劃開，示意鬱南星拿出手機加他好友。騎虎難下的鬱南星隻好拿出手機，掃了他的微信二維碼，添加好友。褚懷辰滿意地收好手機，他看了一眼邊上還在搗鼓微信的人，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一閃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