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我喜歡蹲人(1 / 1)

周溪自從陸筧來了之後,雙眼幾乎粘在他身上,目不轉睛似的。萬莞很能理解她,但是眼巴巴的樣兒太明顯了吧。她小咳了聲,提醒道:“溪溪,小心把人嚇跑了!”周溪撇了撇嘴,斜睨了眼,連恨帶瞪的。萬莞哭笑不得:“我沒說錯啊!”周溪:“……”她確實沒說錯!隻是自己不想跟她說話了。雙眼又粘在陸筧身上,萬莞無奈的搖了搖頭,在一旁落井下石的嘀咕著:“彆看了!人家正眼就沒看過你。”此話一出,周溪板著臉地看她。萬莞後知自己說錯話,舉手說我錯了,周溪才移開視線放過她。沒過多久,陸筧起身向著洗手間走去。萬莞偏頭:“要不你去蹲人?”周溪深看她一眼,幽怨的眼神此刻夾雜著躍躍欲試的光芒。蹲人這事,她很喜歡。看著她,萬莞心裡一咯噔,忽而看不出她要做什麼了。周溪是機靈鬼,從小到大隻要想抓弄人,沒人逃得了她的手掌心。此刻,她眼裡躍躍欲試的光芒,像極了那個幼年抓弄人的樣子。知道自己也勸不了她,萬莞往後靠著椅背,慢慢地抿了口酒,警告似的提醒,說:“你可彆把人玩火了啊!”周溪收回視線,低眸看著淡黃色的酒,紅唇一揚,吐字清晰,字正腔圓:“他把我弄哭了才算我玩火了!”萬莞:“……”喂喂喂!這麼正大光明的猝不及防的開車真的好嗎!!這會,換萬莞用幽怨的眼神看她了。周溪勾唇輕笑,自己動手灌了自己幾杯酒,然後笑嘻嘻地衝萬莞笑,沒皮沒臉的說:“我去趟洗手間。”萬莞:“……”司馬之心,路人皆知。窗外霓虹燈一連成串,是似串起的花燈。有風吹過,如搖曳起舞的舞女,婀娜多姿。桌上那瓶洋酒,喝的隻剩下半瓶。按理說女孩子家,喝一點小酒就容易醉。但周溪卻不一樣,一瓶濃度極烈的洋酒,不在話下。她輕而易舉地把剩下的酒又倒了七分滿進酒杯裡,然後一口悶完,一滴不剩。容現穀哥早已留意她這桌了,於是看到她一口悶完洋酒時,嚇得目瞪口呆。換個男人也不敢這麼喝吧?!!嘖嘖嘖,這女人不可小覷啊。然而目瞪口呆的事還沒完,隻見她又倒了一杯,又以同樣的方式喝下酒。這會,穀哥忍不住發聲了,“這女的對陸筧來說,不好啃啊!”正準備喝酒的容現,一時沒忍住噗笑出聲,邊笑邊打趣:“彪悍人生的感覺。”穀哥低頭抿嘴一笑,再抬眸舉著杯和他碰了下,“你們陸哥需要彪悍的陸嫂治治!”完罷,兩人頓時笑起。周溪穿過昏暗的樓道,順著指路燈箭頭指向,慢慢尋到了洗手間。洗手間在負一層樓,而男洗手間在女洗手間對麵。走廊燈光隨著樓上鐳射燈掃過而忽明忽暗,腳下是細碎的光燈,照在她腳上碎閃碎閃的。她站在走廊裡猶豫不決,不知是直接進去抓人,還是蹲人。眼神輕輕瞟了眼男洗手間,閉眼咬唇心一狠,她轉身靠著男洗手間門口邊上的牆。小腦袋垂著,雙眸盯著腳尖。她雙交叉在胸前,眉頭漸漸攏起,小腿不自禁彎起,高跟鞋後跟抵著牆角,腳鏈因腳邊燈光而泛著光。有時,她還會用鞋跟點了點地板,響得咯噠咯噠,也不知在想什麼。忽而,洗手間裡的洗手台響起了水聲,嘩嘩地惹得她渾身一顫。回神之後,她勾唇笑了笑,滿是心事的臉又浮起了滿滿的戲謔。交叉在胸前的手放下站直,手指扣了扣腿側,三下之後,大腿邁開往男洗手間門口一站,視線直落在洗手台前的鏡子裡,嘴角上揚,直勾勾地看著彎腰洗手的他。陸筧沒發現她,專注洗手。多年練就的警惕性竟然會失靈,沒及時發現,直到感覺到異樣的目光一直盯著他時,才抬眸看著鏡子。——是她?微微愣怔。鏡子裡的女人,笑吟吟的直勾勾地盯著他。那眼神不明而喻的赤裸裸,似挑釁似崇拜。陸筧垂眼又繼續洗手,仿佛跟洗手杠上了似,理都沒理她。周溪莞爾,靠牆靜靜地看他。橘色燈光在狹窄的空間裡,慢慢地浸透每一寸角落。他背對著她,天花板上的光灑在他短發上,熠熠生輝。有一瞬,周溪想摸他的短發。手指間癢癢發作,但被她給壓住了。視線下移,目光炯炯有神地盯著他寬大厚實的後背,那裡迸發著力量,讓她很有安全感。拉鋸戰,考驗的是一人耐心與等待。但凡輸了的那一個人,往往都是沒有耐心的人。或者說,誰主動誰就輸了。換一句話說:從一開始周溪就輸了。門口的女人,耐心被他磨沒了,興致昂揚地衝著他打招呼,滿心雀躍:“陸警官,又見麵可以吖!”陸筧還是低著頭洗手玩水,滿腦子都是死結。也不知道腦子裡裝了什麼,心思全在嘩嘩地水聲上,進而忽略了她的招呼。像個木頭似的站在那兒,一動不動的。那會,陸筧真心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記憶好似留在兩年前。她比現在還更加放肆的樣子。他沒想到會在“藍天”遇到她,更想不通她為什麼會在男洗手間的門口等他。沒看到她前,他都已經理完了不該有的心思,衝掉了煩惱,可是她一出現,他整個人又亂了。這時,周溪一邁開腳步,站在他身後,笑意淺淺地開口:“再洗下去,都脫皮了呢。”可是陸筧依舊沒回應她。她好看的眉頭攏起,思忖半響,伸手戳了戳他側腰處,本就想讓他理一下自己。誰知下一秒電光火石,她整個人被抵在牆壁上。隨後,男人的聲音,低沉而隱忍地在她頭頂上響起,“最好彆惹我。”陸筧最討厭彆人戳他腰子的。急躁帶來的氣息,一寸又一寸的噴在她額頭上。周溪微微抬頭看他,又麵無聲色的低頭,抬腳揉了揉腳踝。剛剛被他那麼一拉,反應不及時弄到了腳踝,隱隱作痛。許是發覺不小心弄到了她的腳,陸筧後退一步,垂眼盯著她彎起的腳。是那隻帶了腳鏈的腳。心頭頓時浮起不安。剛要開口道歉,卻見她忽的抬手攬住了他脖子,臉上笑容滿麵,他嘴邊歉話頓時被澆滅了。合著利用他心軟是麼?陸筧盯著她笑容,鷹眸乍然眯起,冷聲道:“放手!”周溪偎在他懷裡,腦袋埋進他脖子裡,悶聲悶氣,似撒嬌似示弱道:“我不要!”陸筧聽著她的聲音,恍惚之間又回到兩年前,她也是這樣斬釘截鐵的堵回他所有的話的。但是,今非昔比。狹小的空間裡彌漫著未知的情愫,周溪不懂,可陸筧懂。姑娘家軟糯清香悄然無聲的被他一呼一吸之間,跑進了他的鼻間,那味道他並不排斥,可是他不能這樣。陸筧拉下她的手,雙眼直接撞進她眸裡,真誠誠懇地說:“隨便抱男人的習慣對女孩子來說不是一件好事。”女人向來屬於弱勢群體,即便再怎麼強勢,麵對一個男人永遠都是屬於弱勢的那一方。許多案件裡,男女因情而造成傷害的事件,他並不少見。身為女孩子,在麵對一個男人時,最需要的便是自愛。又或者潔身自好。這是陸筧站在工作崗位上的角度來看待這個問題。雖說他陸筧不是壞人,而是警察,是正義的一方,但他也是個男人。麵對突如其來的親昵,尤其是一個交情幾乎沒有的女人,他無福消受也不能亂占便宜。雙手被他緊緊控製住不得動彈,加上又聽他那些句句在理的話,周溪似乎有些動搖。她垂眼看,手踝上溫熱的溫度都是從他身上傳來的。她一年四季習慣了手腳冰涼,這樣溫熱的溫度讓她微微詫異。不僅她詫異,陸筧也很詫異。他沒見過女孩子的手可以這麼冰涼的。這會明明是夏季呢。印象中,他妹妹陸繁繁的手一直都是溫熱,可她……詫異之中,陸筧慌忙低頭看她,眼底一片失措。周溪扯嘴笑了笑,和他開起了笑:“冰火兩重天,我們可以搭夥過日子,不是麼?”她又恢複了沒皮沒臉的樣子了。陸筧偏頭輕哼:“你想得美!”嘴上說說,但沒放下她的手。相反的,他還搓了幾下摩擦生熱。周溪眼底笑意淺淺。橘色燈光打在兩人身上,但因為他的身高,為周溪擋住了光。周溪抬眸看他。此時,他好像披星戴月萬丈光芒地從深淵走向她。那一瞬,周溪仿佛看到了天使。陸筧偏回頭低眸看她,才發現她一直盯著自己。“乾嘛?”他眉頭攏起,一副不好說話地說:“看我你也不會中七星彩的!”周溪:“……”氣氛陡然破裂。周溪勾唇笑了笑,“你覺得我還需要中獎嗎?”“……”陸筧竟無言以對。對啊,人家是周家捧手心裡的寶貝,十八歲獨擁一套房子,二十歲獲得周氏集團百分之十的股份,怎麼可能還需要中七星彩呢。好半響,陸筧才敷衍道:“也是。”之後,又是一片寂靜。陸筧低頭還是一直把她搓搓手,隻是不再說話了。就在這時,周溪卻說:“娶我,嫁妝可比中七星彩還多呢。”陸筧搓手一頓,哭笑不得地垂眸看她,“沒大沒小就這麼恨嫁?還是周氏容不得你?”周家在景城是大家,但與其他大家不同。彆的大家家族企業或許明爭暗鬥爭權奪利,可是周家人很團結,幾乎沒有爭權奪利那些把戲。這事,陸筧及所有的景城人都清清楚楚的。至於他為什麼這麼說,無非就是挫挫她的銳氣。周溪笑著看他的眼,說:“對,我就是恨嫁!”理直氣壯得讓陸筧沒話說。他邊搓手邊笑:“那你征婚啊!我覺得全景城的男人都會踴躍參與的。”“那你也會嗎?”周溪突然插了一嘴。陸筧再次掉入陷阱。看她笑開心,陸筧扯了扯嘴,偏頭回道:“不會!”斬釘截鐵。他的語氣,他的神情,沒點猶豫不決和恍惚。呼吸一頓,周溪一時啞然。好半響,兩人再次陷入沉默。周溪不說話,靜靜地盯著他衣服胸前的圖案。陸筧也不出聲,專注於替她搓搓手。“陸筧,你非得要我把話說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你才聽得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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