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噩夢未逝(1)(1 / 1)

獅心 鰻魚Tech 2064 字 3天前

雷蒙爵士領頭走在最前麵,伊蒙堡的孩子們和斯坦利女人及凱德蒙跟在後麵,三個矮人在隊伍最後麵。他們保持這樣的隊形,從午夜離開富饒堡後,直到第二天下午才停下休息。沉默蔓延在隊伍中,除了自己人外新同伴間幾乎沒互相說過一句話。弗雷德每時每刻都為自己逃兵般的行徑感到羞愧,但加入遠征是為了家鄉的想法又讓他好受了些。他們騎行在天堂領的一條小路上,沒有選擇寬闊的大路。天堂領比起紛爭之地的其他領地富裕得多,寬闊平穩的大路自然是商旅馬車和達官貴人的首選。先不說姐姐的美貌在西境有多出名,那頭金發就夠少見的了,而且隊伍裡還有三個矮人。如果走大路,尋找他們的隊伍恐怕遇見的每個路人都能給他們提供線索。這場如眾人設想的平穩旅途到下午就發生了改變。一直考慮遠大未來的弗雷德忘記了一個顯而易見的事實,那就是他們要怎麼解決多南的食量。超過十年的訓練讓弗雷德對疲勞感到遲鈍,如果不是發現姐姐的臉色有些差,他們估計要在傍晚才休息。他們這次休息吃完了傑姆昨晚的所有心血,多南一個就吃掉了三分之二的食物。傑姆開始還對矮人毫不客氣的飯量感到憤怒,但當他看到白獅一口一口地吞掉他昨晚搜刮的醋栗燉天鵝肉、孔雀肉和油炸豬肉餡餅時,就隻剩下震驚了。“雷蒙爵士,今天還能到下一個小鎮或村莊嗎?如果到不了,我看多南隻能在晚上自己狩獵了。而且我敢說他中午沒吃飽……”傑姆看了眼白獅,向雷蒙爵士問道。如果沒有雷蒙爵士,他們恐怕還要雇一個向導。弗雷德和姐姐雖然來過不少次天堂領,但每回都是在一支超過百人的隊伍裡,根本不用費心路該怎麼走。“天黑前就能到澤爾鎮。以前我們打韋蘭人的時候,你父親還在那喝過酒。”傑姆聽到他父親後低下了頭,之後也再無人開口。日落之時太陽幾近沉沒,前方的澤爾鎮沐浴在陽光隱沒前的餘暉中。穿著亞麻布甲的守衛打著哈欠,鎮裡不時傳來孩童玩樂和大人催促的聲音。據說澤爾鎮在韋蘭人入侵前連圍牆也沒有,這在上千人的鎮子裡實屬罕見。至今也隻有一道三米高的木質圍欄。遠征隊通過鎮門時沒人盤查,隻是多南被守衛看見後詢問了一番,雷蒙亮出了騎士身份後守衛同意了讓白獅進鎮。雷蒙爵士雖然聲名赫赫,但生性沉穩的他已有十年沒參加比武大會,天堂領自然沒多少人認識他。眾人騎馬走在澤爾鎮平整的道路上,天色近黑,人們大多回到了家中,少數還留在街上的鎮民對遠征隊投射出好奇的目光,尤其是隊伍中的三個矮人,不過等他們看到多南後,大多發出幾聲尖叫,拔腿就跑。真是和平啊,天堂領一點沒有戰爭將至的跡象,沒有軍隊行軍,沒有人唉聲歎氣。不過這景象還能持續多久?這家名為蜂蜜的酒館是鎮上最好的酒館。正如其名,蜂蜜酒是店裡招牌,據說有不少遠方的旅人慕名前來。由於擔心多南引起騷亂,弗雷德沒有帶他進酒館,傑姆少見的主動承擔了這項差事,跟白獅一起等在門外。雖然沒有帶白獅進酒館,但眾人還是吸引了不少客人的目光,除了姐姐和凱德蒙外,所有遠征隊員都帶有武器,雷蒙爵士還背著一麵盾牌。葛拉尼雅進來的時候吸引了更多的視線,其中還混雜了幾聲吐口水的聲音。弗雷德連忙回頭看她的反應,她要是在酒館鬨起來就麻煩了。不過幸好斯坦利人就跟沒聽到一樣,老實地跟在眾人身後。“披上它。”雷蒙爵士不知從哪找來了一件棕色長袍,扔給了姐姐。“然後帶上兜帽。”“什麼?”姐姐看著手裡的長袍一臉疑惑。雷蒙把姐姐推到身後,這時姐姐才看見有兩個人朝她走了過來。騎士用右手拇指挑起長劍的護手,讓長劍從鞘裡微微升起。“有什麼事?”騎士問道。來者穿著破舊灰色背心,露出兩條的壯實的胳膊,好像長年勞動的工人,但他們兩人的腰帶上還掛著匕首。其中一個圓臉,腦門有刀疤的人對著雷蒙爵士目露凶光。“怎麼了?”馬庫斯把雙臂抱到胸前,走到雷蒙旁邊抬頭望著兩個挑事者。其中一個瘦臉的人看看矮人,又用餘光掃了掃酒館裡圍觀的客人,對同伴耳邊說了幾句。刀疤男對雷蒙前麵的地板吐了口口水,轉身準備回到座位上。“注意你的嘴。”一個年輕的聲音讓他停下了腳步。刀疤男甩開同伴的手,大步走到弗雷德麵前。“不然怎樣。要叫衛兵嗎,小鬼?”他把頭往前伸了伸,腦門幾乎和弗雷德碰到一起。弗雷德握緊雙拳,他從沒被人這麼挑釁過,現在隻覺得怒火上湧。“不,我要你向那位斯坦利小姐和那位金發的小姐道……。”弗雷德還沒來及說完就被他身後衝來的一個人影打斷。馬庫斯從後麵衝了過來,揮拳向刀疤男的肚子打去。雷蒙爵士和庫林合力才把紅須矮人拉住。這時弗雷德也冷靜了下來,如果就這麼鬨下去的話,遲早要招來衛兵,他們的行蹤肯定會暴露。“到此為止,馬庫斯。”薩林說道。馬庫斯瞪了一眼挑事者,回到座位坐了下來。紅須矮人拿起裝滿蜂蜜酒的木杯,一飲而儘,然後把酒杯摔到了桌上,導致桌上的所有容器發出一陣顫抖。“氣死我了,那家夥想乾什麼?”矮人彈飛自己胡子上的金色酒沫,咒罵道。“不會是看到霍頓小姐的容顏,又因為她穿著樸素的原因吧。”庫林的不大的聲音消逝在嘈雜的酒館裡,卻讓自己人都聽的一清二楚。“剛才朝葛拉尼雅吐口水的也是他們。”雷蒙喝了口蜂蜜酒,用餘光瞥向剛才那兩個人,他們坐在靠窗的角落裡。“他們不知道當年斯坦利人為天堂領奮戰過嗎?”卡秋婭拽拽自己頭上的兜帽,把側麵露出的金發也塞到兜帽裡。那已經十四年了,而且當時天堂領人記住的估計隻有棕獅的旗幟,斯坦利人是在跟在棕獅的旗下的軍隊。弗雷德看向低頭吃飯的葛拉尼雅,剛才她沒有反應真是出乎他的意料,可能是之前傑姆在外麵對她那番長篇說教的成效。“關於以後的計劃,我有點問題。”弗雷德正式的語調吸引了遠征隊全員的注意,“你說魯拉巴達爵士把你從監獄中救了出來,他們以後會和我們彙合嗎?會和我們同行嗎?”“魯拉巴達他沒說他會和我們彙合,不過以他們肯定會在未來對我們有所幫助。”薩林說道。“你自己有什麼彆的計劃?就算我們運氣好到了賽弗爾,又成功避開惡龍,找到彆摧毀他增長力量的來源,然後呢?你要怎麼奪回王位?隻靠賽弗爾那些被流放矮人的援助?”關於冬天吞噬世界的消息弗雷德還是十分確信的,但是他們的目標可不隻是阻止冬天,而是讓薩林重回王位,這在某些程度上說比拯救世界還要艱難。“我們的路途還很漫長,朋友。這些事讓我以後慢慢講給你。”“我之前說過,我們不是朋友。”弗雷德冰冷地說道。馬庫斯拿出嘴裡的雞腿,看向弗雷德。“我知道你很不情願入夥,小子。不過你能尊重點陛下嗎?他可是矮人帝國的繼承人。”剛才惹事者的同伴站起身,走出了酒館。他剛走出酒館,雷蒙爵士便走到窗戶前。騎士把脖子伸出窗外,看看左邊又看看右邊,最後他回頭看向那個有刀疤的人。當他看到雷蒙爵士在看他後,對著雷蒙舉起酒杯,咧嘴笑了起來。“人不見了。”雷蒙坐下彙報。“他們有這麼可疑?”弗雷德說道。“雷蒙爵士有疑問很正常。”拿著酒杯回來的庫林坐了下來,“我剛才找老板添酒的時候,他說從來沒在附近見過他們。”這時端著木托盤的老板和三個侍者走到桌前,他們端著托盤中的食物全是他們點的,一共有二十隻蜂蜜烤雞,十二份烤牛肉和八條煎鱘魚。旅店最大的桌子連一半菜也放不下,老板隻得又抬了張桌子過來。之後又有一個侍者把六大杯蜂蜜酒放到矮人們麵前。弗雷德已經吃飽了,聞著新鮮食物散發的味道,他感覺自己的肚子更撐了。三個矮人自然是主力,但雷蒙爵士也表現出騎士自豪的飯量,幾乎和矮人不相上下。不過他隻喝了一杯蜂蜜酒。“祝您健康,之前拯救我們家鄉的勇士。”穿著白圍裙的老板把一杯用銀酒杯盛滿的蜂蜜酒放到葛拉尼雅的桌前。葛拉尼雅把頭從烤肉和麵包中抬起,看著正對他微笑的胖老板一臉疑惑。不少客人對她舉起杯子,她的眼神變的更加不解。十四年前,澤爾鎮民拿出自己驕傲的美酒招待幫助他們趕走韋蘭人的北方軍隊,這其中既有諾爾也有斯坦利。他們似乎更容易接受這些臉上有紋身,信仰著誰也沒聽過的舊神的偏遠勇士。看來今天的天堂領依然沒有忘記斯坦利曾為他們而戰的年代。“看來還有人記得。”姐姐鬆了一口氣,“不過她聽不懂真可惜。”葛拉尼雅拿起酒杯盯著裡麵金色的蜂蜜酒看了一會兒,把酒給了雷蒙爵士。“爵士,你午餐把草莓分給了她,看來葛拉記得很清楚啊。”姐姐笑著說道。“照顧女士是沒錯的。”雷蒙把酒還給葛拉尼雅。這時傑姆趴在窗戶上,對葛拉尼雅說了幾句,斯坦利人終於拿起酒杯喝了起來。“你說了什麼?”姐姐問道。“這酒是你應得的榮耀。”這份榮耀也是你應得的,族長之子。祖輩的榮耀也是後代的榮耀,不論你的家鄉還是我的家鄉。那是家族的饋贈,是我們的驕傲。弗雷德心想。“傑姆你應該也宣布一下自己的出身,他們也會對你舉杯。”姐姐建議道。往常一有人提到他是斯坦利人,傑姆就會沉下臉來,但今天他卻愣住了,他看看對葛拉尼雅微笑的眾人,把臉扭到了一邊。“下次吧。”“多南還老實嗎?”弗雷德問他。“他看起來睡著了,天這麼黑,沒人注意到他。”傑姆趴在窗戶上,把眼睛埋進胳膊裡。“那就好,我們馬上就走。”“你一直站在酒館門口嗎。”雷蒙爵士問道。傑姆點點頭。“有沒有看見一個穿著灰色背心、瘦臉的男人?他胳膊很壯實。”傑姆想了一會兒,搖了搖頭。雷蒙站起身看著黑透的窗外,臉上凝重起來。“去叫守衛來,報上我的名字,帶多南一起去。”“嗯?發生什麼了?”“也許是我多慮了。”“等等,叫守衛的話,我們的行蹤會這麼傳開吧。”弗雷德叫住了準備離開的傑姆。“少爺,危險因素現在不解決的話,等我們出了紛爭之地會更加危險。”“那我走了。”傑姆對他們揮揮手。酒館的門被猛地推開,一陣強風衝進屋內,昏暗的光線隨著蠟燭的搖曳,不斷閃動著。一夥戴著圓帽鐵盔,身穿藍色或灰色破舊外套的男人擠滿了門口。他們的衣服中間都有一個在啄食心臟的黑色烏鴉圖案,風格詭異又讓人毛骨悚然。不少人還帶著兜帽,帽沿低到能蓋住眼睛。一個留著山羊胡須的男人大步走進酒館。他四處張望著,很快視線落到了遠征隊身上,隨即朝他們走來。等他走近的時候,弗雷德才發現他頭盔的帽沿有一點血跡,上衣和手套也有點點血印。陌生人發現遠征隊四周沒有椅子後,拍了拍鄰桌的客人。“能把你的椅子給我嗎?”客人盯著他打量起來,等看到他腰帶上的釘頭錘和長劍後,咽了口口水。他站起身,拉著自己的朋友跑出了酒館。“那圖案是象征死亡與戰爭的女神,被拂曉教會認定為邪神之一,他們是入暗者。”凱德蒙用毫無感情的聲音解釋道。“入暗者?”姐姐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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