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錦禾艱難地撐腰爬起來,四周是破敗的老建築,生鏽的斑駁的滑滑梯,幾間平房,以及雜草叢生的院子。突然跑出來一群小孩朝她扔石頭,表麵不平整的小石頭砸在身上不疼才怪,她揮一揮衣袖施法遮擋住這些石頭,卻意外發現靈力失靈了。哦,她忘了,這是在夢裡,靈力施展不出,但為什麼夢裡會疼!“你們給我停!再砸我,我打你們了啊。”她堂堂一個讓人聞風喪膽的女妖怎會連幾個小孩子都搞不定。領頭的光頭男孩一點兒都不怕她,反而砸得更歡了,那群小孩也是。夢境版的虎落平陽被犬欺啊!錦禾拿起邊上的棍子朝他們揮去,當然控製好了力道,卻沒想到,棍子穿過了他們。他們——不是人。“停!”錦禾用了超高分貝大喊了一聲,終於讓他們停下了動作,“你們為什麼砸我?”可能是她的表情太過猙獰,這群小孩愣了愣,為首的小光頭憤憤地看了她一眼,“你說好了要帶我們離開的。”“什麼?”小光頭繼續說,“二十年前你來這裡的時候,讓我們把寶貝給你,你就會帶我們離開這裡。”“什麼寶貝?”“就是一本天書,可以查詢到任何你想要查詢的東西。”小光頭有些委屈,“你都拿走二十年了,我們——等了你二十年。”錦禾實在有些記不清了,但他說什麼天書,她突然想起了容珩常住的臥房裡的確有本書,被他當作枕頭睡來著。二十年前,她在山中無所事事,唯一一次出山就是去東海邊上抱回了阿泡。隱約記得當初她抱著奄奄一息的阿泡路過一個地方,歇息了片刻,有個小孩一臉謹慎地拿一本破書給她,讓她解救他們。他們隻是幾個遊魂,她便沒有在意,隨意敷衍了兩句便飛回了她的歸墟酒館。山中無歲月,一轉眼二十年過去了,她竟將此事忘了個一乾二淨。“真是不好意思,我給忘了。”她帶著歉意說,“你叫什麼名字啊?”“楊毛毛。”“啊?”錦禾十分詫異地看了一眼他,正想詢問他們,卻突然動不了了,這種狀況她很清楚,是她要離開這個平行世界,回到現實中了。不應該啊,雖說這些年來她終日昏昏度日,但到底有些千年道行,不至於這麼弱的吧?在最後一秒鐘,她衝著那個叫“楊毛毛”的小光頭說,“我會再來的。”就又陷入了一片黑暗。錦禾掀開被子時,背後汗濕了一片,準是阿泡又給她加了床被子。可下一秒,她覺得有些不對勁了。對麵那張床上竟然沒有人!那個中年男人居然不見了!她忽地從酒館二樓飄了下去,“阿泡,容珩,你們有沒有看到那個老男人?”阿泡和容珩兩人正在院子中弄燒烤,煙熏火燎地也不知道買點無煙炭,兩人一臉迷蒙地看著她,阿泡說,“沒有啊,媽,這麼快就辦好了?”這個老男人不可能偷摸摸地走掉,即使能躲過阿泡,也逃不過容珩這隻老狐狸的眼睛。“他走了,我並沒有辦成。”“啊?媽,你可從來沒失手過啊,什麼情況啊?”阿泡蹭蹭地跑過來,將一串剛烤好的羊肉串遞到錦禾唇邊,“來吃點肉,壓壓驚。”這個“兒子”總算沒白養,還算有點良心。她將這事暫時先放下,她咬了一口,滿意地點了點頭,“不錯,剛剛好。”阿泡轉身就朝容珩說,“容珩,熟了。”然後跑去和容珩兩人儘情地擼串。錦禾……一臉黑線地看著兩人,敢情,她隻是個試菜的?她這個人,不,這個妖,最大的優點就是心態好。既然上回跑掉的老男人會來找上她,必然就有求於她,事情沒辦好,他應該會再次找過來。至於楊毛毛,她答應他在先,一定會去救他。“看不出來,錦姐姐居然這麼講誠信。”容珩躺在藤椅上,悠閒地喝著阿泡千裡迢迢從S市帶回來孝敬錦禾的茶。雖然她也不會品茶,太苦太澀,每每都要放很多蜂蜜進去,但並不代表她能容忍容珩這廝白吃白喝,白糟蹋她的茶!要糟蹋,也隻是她自己糟蹋!“你也沒看出來,我很不歡迎你啊。”容珩這廝朝她拋了個媚眼,“這倒是看出來了,錦姐姐,你就差在臉上寫“快走”這兩個大字了。”知道還不走?她白了他一眼,躺在他身旁的位置上。半晌,他突然站起身,“錦姐姐,我走了,可不要想我啊,想我了就讓追月告訴我一聲。”追月是一隻鳥,長得花花綠綠的,阿泡說它是鸚鵡,除了會說兩句人話之外,沒什麼用處。容珩跟阿泡打了招呼便朝山下飛去,阿泡還不舍得在山頭望了許久。錦禾啃著一個油桃,特不理解,“阿泡,再過一個星期你們就能見麵了,不至於吧?”阿泡從山頭的梯子上下來,十分深沉地看著她說,“媽,你不懂。”他轉身就回了房。不一會兒,裡麵傳來他打遊戲的聲音。這孩子果然是跟著容珩跟久了,這腦子都有些不太好使了。
第2章 離彆(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