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下班後，林峰來到了楊軍上班的房地產公司。如今小梅消失了，陳夢瑩移居到了國外，也許隻能從楊軍口中得到一些真相了。房地產公司下班晚，楊軍對林峰的到來並不感到意外，好像早就知道他要來似的。林峰道：“你不要多心，我這次不是以警察的身份來找你的。”楊軍道：“沒關係，我知道林隊長是個執著的人，為了讓你以後不再糾纏我，想問什麼就問吧。”楊軍的態度讓林峰很是意外，他一時竟不知從何問起了。林峰隱隱覺得楊軍說的話都是事先有人告訴他的，包括第一次見麵審訊他時。楊軍道：“我還是先來回答林隊長心中最想知道的疑問吧，高鵬真不是我殺的，如今胡建林已經被執行死刑了，我沒有必要說謊。”“那是誰殺的？”林峰脫口而出問道。“那晚發生在地下通道裡的事永遠是一個秘密，林隊長就不要再糾結此事了。”“那你能不能告訴我，如果胡建林不是真正凶手的話，那他為什麼不為自己爭辯，甘心認罪呢？小梅那個女人到底在這個案子中扮演了什麼角色？胡建林跟陳夢瑩之間有什麼秘密？”“林隊長真對不起，你問的這些我都不知道。”林峰有些怒了：“你耍我？”楊軍道：“林隊長不要動怒，你的這些問題我真的不知道，這件事我已經看到了最完美的結局，其他的我就不關心了，林隊長要想把這個故事拚湊完整，不妨去一個地方試試。”“什麼地方？”“萬安私家事物調查所。”萬安私家事物調查所？林峰聽這個名字有些耳熟，他忽然想起，在命案發生後，他們對胡建林進行調查時，發現他跟這個私家偵探機構有聯係，後來沒發現這條線索跟案子有關聯，就放棄了。林峰問道：“你怎麼知道我在那裡能得到答案？”楊軍道：“我不知道，是她臨走時讓我這麼跟你說的。”“她是誰？是不是小梅？”“我不知道她叫什麼，隻知道她對我有恩！”林峰陰沉著臉道：“從始至終我都是你們這個局裡一顆棋子對不對？”“我也是一顆棋子，隻是我早就知道，而你不知道，我甘心成為一顆棋子，而你不甘心。＂萬安私家事物調查所在一條偏僻的巷子裡，隻有一間不到十平米的辦公室，但名號卻很響亮，據說這裡的經理是個很有本事的人。林峰見到了萬安私家事物調查所的經理宋小峰，宋小峰三十多歲，身形偏瘦，看著精明乾練的樣子。林峰說明了來意，希望知道宋小峰跟胡建林之間有什麼業務往來？宋小峰猶豫再三才說道：“林隊長，本來我應該為客戶保密的，但現在雇主胡建林已經死了，他的事又涉及到了刑事案件，我就告訴你吧。”宋小峰說胡建林兩年前找到他，讓他幫忙調查一件事情，直到前不久他才查到一些眉目，可惜胡建林已經死了，有些事情已經無法證實，這件事可能永遠也得不到真相了。林峰很好奇，是什麼事查了兩年多都沒查到真相，他認為私家偵探乾的都是瑣碎無聊的事情。宋小峰說胡建林讓他查的這件事根本無從查起，要不是他出的傭金豐厚，宋小峰根本不會接這個活。“胡建林到底讓你調查什麼事情？”宋小峰的話引起了林峰極大的興趣。“林隊長這件事說來話長，你就當作一個故事來聽吧。”兩年前，萬安私家事物調查所來了一位貴客，遠鵬集團總經理胡建林，宋小峰親自接待了他。胡建林讓宋小峰幫他尋找一個人，他有個妹妹名叫胡倩，十多年前，在他還上高中的時候，突然失蹤了。胡建林隻給宋小峰提供了一張妹妹胡倩的照片，和她失蹤的時間，就再也沒有其他的線索了。時間過去了這麼久，這件事根本就無從查起，宋小峰本不想接，但架不住胡建林給的報酬太有誘惑力了，宋小峰便硬著頭皮接了。胡建林的老家在本市一座偏遠的縣城，陵縣。宋小峰遠赴陵縣，胡建林的父母已經不在人世了，他走訪了胡家的一些老街坊，得知胡建林和他的妹妹胡倩從小感情就非常好，隻是這兩個孩子都有些叛逆，經常惹父母生氣。一些人對胡倩的失蹤還有些記憶，她失蹤那天因為一些事又被父母責罵了一頓，她一賭氣就出去了，晚上一夜沒歸。家人也沒放在心上，因為這種事以前也發生過，每次胡倩離家出走都是去同學或好友家過夜，第二天氣消了就回去了。可是第二天一直到放學家人也沒見到胡倩，這才著了急，跟她經常來往的那幾個好朋友一打聽，結果從昨晚到現在誰都沒見過胡倩。家人報了警，可是警察查了好幾個月也沒一點消息，直到現在近二十年過去了，胡倩是死是活都成了迷。胡倩失蹤後，胡建林就輟學去外地打工了，這麼多年一次陵縣也沒回過，他把妹妹的失蹤怪罪在了父母身上，兩位老人從那之後鬱鬱寡歡，多年前就先後離開了人世。從兩年前開始，宋小峰每個月都要往陵縣跑一兩趟，幾乎找遍了胡家認識的人，包括胡倩的同學朋友，在這個過程中他甚至幫助彆人找到了兩個失散已久的親人，可就是沒有胡倩的消息。功夫不負有心人，就在今年年初，宋小峰通過特殊渠道得到了一條消息。在胡倩失蹤的那年，有一個年輕的女孩從陵縣來到了丹東，這個女孩找到了一個蛇頭，不知她用了什麼辦法，這個蛇頭竟然答應免費幫她偷渡到了韓國，從時間上推算和胡倩失蹤的時間吻合。可當宋小峰把這個消息告訴胡建林的時候，胡建林立刻就給否定了。他說胡倩是有些叛逆，但還沒到跟家人決裂的地步，她更沒膽子去那麼遠的地方，胡建林懷疑妹妹當年可能都沒有離開陵縣。宋小峰說如果胡倩當年真的沒有離開陵縣的話，這麼多年過去了，她還一點消息都沒有，恐怕已經不在人世了。胡建林說他早就有這種心理準備，可就算妹妹死了，他也要知道妹妹是怎麼死的，死在了什麼地方。沒辦法宋小峰隻得繼續調查，他也是個愛較真的人，這件事查了這麼長時間，他憋著勁要把事情弄個水落石出。在調查的過程中，宋小峰還發現了一些有意思的事情，當年胡倩的同班同學有個叫陳夢瑩的，宋小峰一查這個陳夢瑩跟本市遠鵬集團董事長陳夢瑩還真是同一個人。陳夢瑩的姥姥家是陵縣的，高一時陳夢瑩在陵縣一中讀了半年的書，跟胡倩在一個班上，後來她就回了市裡，沒多久就出國留學了。林峰聽到這裡打斷了宋小峰，他一直懷疑胡建林跟陳夢瑩之間有什麼秘密，通過跟陳夢瑩的幾次接觸，他感覺陳夢瑩不是一個能看上窮光蛋，製造浪漫愛情的人。今天聽宋小峰這麼一說，看來他們兩個的淵源從高中時就開始了。林峰問宋小峰，胡建林和陳夢瑩高中時是不是男女朋友的關係？宋小峰說據他的了解不是，陳夢瑩在陵縣一中就像個公主一樣，家裡有錢，人又長得漂亮，當時有很多男生追求過她，其中包括胡建林。可是陳夢瑩非常的高傲，根本不把這些追求者看在眼裡。林峰想那時胡建林和陳夢瑩之間是不是發生過什麼故事，這會不會是他們多年後再次相遇結婚的原因？胡建林不急於問了，繼續聽宋小峰講故事。宋小峰繼續說，胡建林否定了他查到的那條線索後，調查又陷入了僵局。可就在三個多月前，他突然收到了一封信，裡麵是一張顏色已經發黃的老報紙。宋小峰翻了翻，看到一篇新聞用紅筆做了標記，格外顯眼。新聞的內容很短，講的是一天晚上陵縣某處民房發生了火災，一個剛上高一的女孩被燒死了，這個女孩的命運很苦，就在她被燒死的那晚，和她相依為命的母親因病在醫院裡也去世了。“報紙是哪天的？”因為說到了陵縣，林峰不由自主地問道。“是胡倩失蹤的第二天。”宋小峰一臉神秘地說道。“也就是說報上新聞發生的時間和胡倩失蹤是同一天？”“不錯。”“知道報紙是誰寄來的嗎？”林峰隱約感覺這篇老新聞跟胡倩的失蹤有某種聯係，光從時間上看不由得不讓人產生聯想。宋小峰搖了搖頭道：“這封信是從韓國寄來的。”“韓國！”這讓林峰有些吃驚，他馬上想到宋小峰剛才說年初的時候，他查到在胡倩失蹤的那年，有個來自陵縣的女孩從丹東偷渡到了韓國。這件事越來越讓林峰感興趣了。“後來你是怎麼調查的？都查到了什麼？”宋小峰說，那時胡建林被關在看守所裡，不允許被探視，他便再次趕到了陵縣，這次他在那裡一待就是一個多月。宋小峰從報紙上的那個新聞查起，查到了被燒死的那個女孩名叫朱春秀，最讓他感興趣的是，朱春秀當年也在陵縣一中讀書，跟胡倩和陳夢瑩是同班同學。通過調查宋小峰了解到，當年朱春秀的家庭比較困難，隻有母親跟她相依為命，兩個人住在一間不到十平米的平房裡。朱春秀的母親長期身患疾病，到她上高中的時候，病情越來越重，隔三差五就要入院治療。出事的前兩天朱春秀的母親又住院了，這次病情比以往每次都要重，朱春秀白天上學，晚上去醫院照顧母親，那段時間比較疲憊。據事後調查人員說出事的當晚可能是因為她太累了，那台老舊的電暖器短路走火她都不知道，最終引發了大火。宋小峰講到這裡，這個悲慘的故事好像跟胡倩的失蹤扯不上關係，但他認為那封來自韓國的信絕不是無緣無故的，於是他對朱春秀又做了詳細的調查，結果查到了朱春秀跟胡建林還有些關係。朱春秀這個名字給人感覺應該是個漂亮的女孩，但實際她長得並不漂亮，而且臉上有很多雀斑，從小就是同學們嘲笑的對象，還被人起了個外號，叫滿天星。朱春秀的家跟胡建林的家隔了兩條巷子，離得不算遠，他們的父輩都認識，也算老街坊了。即使再醜的女孩也有向往愛情的心，朱春秀也不例外，她從小就很仰慕胡建林這個帥氣的鄰家大男孩。等她到了青春期後，這種朦朧的仰慕變得越發清晰，朱春秀深深地愛上了胡建林，但她知道自己的條件，隻能把這份愛深埋在心底。為了接近胡建林，朱春秀經常去找胡倩玩，或一起做作業。從某種角度講，越平凡的女孩越容易交到朋友，一來二去，朱春秀和胡倩成了很要好的朋友。在朱春秀剛升入高一，開學還不滿一個月的時候，她們班轉來了一個名叫陳夢瑩的女生。陳夢瑩的家在市裡，據說家裡非常有錢。她放棄市裡優越的讀書條件，來到了一個偏僻的小縣城，是因為她姥姥家在這裡，她從小是在姥姥家長大的，對姥姥的感情很深。為了天天能見到姥姥，她不顧父母的反對，執意來到這裡讀高中。陳夢瑩人長得漂亮，穿著新潮，又會打扮，她的到來使陵縣一中所有男生眼前一亮，很快就被評為了校花，成了所有男生心中的女神。陳夢瑩被安排跟朱春秀一桌，她倆坐在一起簡直成了鮮明的對比，一個是白天鵝，一個是醜小鴨。沒幾天陳夢瑩就收到了好幾封情書，追求她的男生越來越多。這讓陳夢瑩煩惱不堪，她是個高傲的公主，怎麼會看上這個小地方的男生呢，她心中的白馬王子隻活在童話中。轉學三個多月之後，陳夢瑩都記不清有多少男生追求過她了，但其中有一個人卻讓她印象深刻，也最讓她厭煩，這個人名叫胡建林，是個高她一年級的男生。一般追求陳夢瑩的人被她拒絕幾次之後，也就死心了，可是這個胡建林有種死豬不怕開水燙的頑強精神，陳夢瑩每個星期都至少會收到他一兩封肉麻的情書。這天剛到學校，陳夢瑩就在桌洞裡發現了一封情書，她不用打開就知道又是胡建林送來的。她剛要把這封情書扔進垃圾桶，突然靈機一動，想自己何不戲耍一下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窮小子，看他以後還敢不敢糾纏自己。陳夢瑩想了半天，終於想到了一個她自認為好玩的辦法。這時班上還沒來幾個人，她趁人不注意，把情書放進了同桌朱春秀的桌洞裡。上課時朱春秀才發現了桌洞的情書，她從粉紅色的信皮上猜到了裡麵是什麼，她當時心就跳成了一個，長這麼大她還是頭一次收到這麼有誘惑力的東西。好不容易盼到了下課，朱春秀心懷忐忑地找到了一個沒人的角落，打開了那個粉色信封。胡建林每次給陳夢瑩的情書，抬頭稱呼都是親愛的公主，朱春秀也沒看出異樣。當她看完這封激情四射的情書後，臉熱得發燙，尤其看到落款是胡建林後，更是激動得無法呼吸了。如果朱春秀能理性地分析一下的話，很容易能發現其中的端倪，胡建林平時見到她都是待答不理的，怎麼會突然給他寫情書呢？可那時朱春秀還處在比較單純，愛幻想的年紀，立時被眼前巨大的喜悅衝昏了頭腦，她日盼夜想的事情終於實現了。在情書的最後還約她今天下晚自習後，在花壇東邊的月亮門下見麵。那晚朱春秀和胡建林見麵的情形可想而知，胡建林驚訝過後是無比的憤怒，他認為自己受到了極大的侮辱，把朱春秀從頭到腳罵了一遍。朱春秀的美夢瞬間支離破碎，她當時恨不得自己能從地球上消失，默默地哭了很久很久。第二天朱春秀知道了是陳夢瑩戲耍她，便找陳夢瑩理論，讓陳夢瑩當麵向她道歉。陳夢瑩這個驕傲的公主怎麼會向一個她根本瞧不上眼的醜小鴨道歉呢？兩個人的爭吵不斷升級，最後竟動起了手，陳夢瑩不會打架，在她腦中都不知道打架是什麼概念，在朱春秀這個在巷子裡跑大的孩子跟前自然是要吃虧了。她們之間的撕打，在朱春秀當著全班同學的麵給了陳夢瑩一個響亮的嘴巴子後，戛然而止。陳夢瑩被打傻了，甚至忘記了疼痛，她是在蜜罐中長大的公主，在她的記憶中這還是頭一次挨打，而且是被一個她瞧不起的人，當著這麼多人的麵打！陳夢瑩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屈辱，當時她想死的心都有了。這件事發生後的第二天，朱春秀就在那場大火中喪生了。林峰聽到這裡，總感覺這個故事後麵還另有隱情，離他要尋找的答案還很遠。林峰忍不住問道：“你查那封來自韓國的信了嗎？”宋小峰道：“查了，這封信是從韓國一家整形機構寄出的。”“整形機構？”“不錯，我費了好大勁才聯係上這家整形機構的負責人，說這封信是他們那裡曾經的一個客戶委托他們寄出來的。”“你查到這個客戶是誰了嗎？”問這個問題的時候，林峰不由得緊張起來。宋小峰可能是說的太多了，看著有些疲憊，喘了口氣說道：“我當時心中跟林隊長有同樣的疑惑，所以給韓國那邊傳真過去兩張照片，分彆是胡倩和朱春秀的。”“是誰？”整間屋子的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林峰有些害怕宋小峰口中的答案。“朱春秀！”林峰整個身子好像被電擊一般，當宋小峰說到整形機構後，他的心裡就有了這種猜測，可當從宋小峰嘴裡聽到答案後，巨大的震撼還是一時讓他無法承受。宋小峰說他後來又到陵縣做了調查，當年因為經濟原因，朱春秀的母親住在一家不正規的小醫院，如今這家醫院早就被取締了，他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個當年在這家小醫院上班的護工。在宋小峰不斷的提示下，這個護工終於想起了那個滿臉雀斑的女孩。護工說那晚那個女孩在醫院待到夜裡十一點多才離開，不知發生了什麼，女孩看樣子很傷心。那時女孩的母親已經昏迷不醒了，女孩坐在床前一句話也沒說，當晚女孩的母親就過世了。宋小峰分析那晚胡倩離家出走後，碰上了朱春秀，胡倩就提出到朱春秀家住一宿，因為朱春秀要上醫院看望母親，就讓胡倩先一個人去了她家，那晚被燒死的人就是胡倩，不然這麼多年她不會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的。至於朱春秀為什麼會悄無聲息地離開，還去韓國做了整容，宋小峰就不得而知了。但不久之後他又從朱春秀一個同學那裡打聽到了一個信息，給這個故事又增添了一層神秘色彩。據這個同學講，那天陳夢瑩被朱春秀打了後，一個人哭著跑出了教室，半天也沒回來，這個同學擔心陳夢瑩想不開，便打算去安慰安慰她。後來這個同學在實驗樓拐角處的台階上發現了陳夢瑩，她坐在台階上捂著臉不停地哭泣，在她旁邊還站著一男生在不斷地安慰她，讓她不要跟朱春秀那個醜八怪一般見識。就在這個人喋喋不休地說著的時候，陳夢瑩突然從台階上站起來說，如果朱春秀死了，她就答應做這個人的女朋友。這個同學認為陳夢瑩當時說的是氣話，見她有人陪，而且兩人還說起了比較隱私的事情，怕被發現就急忙走了，跟陳夢瑩在一起的男生，這個同學也認識，正是胡建林。胡建林被判刑後，允許探視了，宋小峰到監獄找過他，跟他說了調查結果，可胡建林整個人就像傻了一樣，一句話也不說，宋小峰要走的時候，他突然自言自語說了句，我已經找到她了。林峰當時在看守所時，也聽胡建林說過這句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話，不過現在他有些明白了。林峰腦海中不由得浮現出這樣的畫麵，一個自卑絕望的女孩孤零零的走在街上，在她最脆弱的時候看到了人性最醜陋的一麵，她的精神世界徹底被擊垮了。她痛恨自己的樣貌，不但得不到愛，還要成為彆人嘲弄的對象，她痛恨自己的無能，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最親的人離自己而去。女孩在大火中看到了重生，這也許是上天的安排，讓她跟醜陋無能的自己說再見。林峰突然有些明白小梅在車站，送給他的那副破繭成蝶的連環畫的含義了。從宋小峰那裡出來時天已經黑了，林峰在街上漫無目的地走著，他心中的故事拚湊得越來越完整了，但他卻感覺越來越壓抑。華燈初上，整座城市被點綴的分外美麗，隻是又有誰能知道在這美麗之後隱藏著多少罪惡。這時幾個年輕男女騎著單車，大聲歡笑著從林峰身旁經過，林峰鬱悶的心情突然開朗起來。他不再糾結案發那晚，在地下通道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了，罪惡已經受到了懲罰，有些真相還是不要揭開的好。就像胡建林寧死也不願還原當年的真相，那樣隻會揭開帶血的傷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