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帶血的刀(1 / 1)

陳夢瑩對林峰和郝明治的突然造訪顯得很不自然,現在是下午三點多,胡建林還沒有回來,隻有她一個人在家。“兩位找我有什麼事嗎?”落座後,陳夢瑩謹慎地問道。林峰道:“沒什麼大事,隻是有些情況想跟陳董事長了解一下。”“什,什麼情況?”陳夢瑩緊張的樣子更加深了兩個人的懷疑。郝明治道:“陳董事長怎麼不問問我們上次去你的公司找你丈夫有什麼事?”陳夢瑩避開郝明治的目光,閃爍其辭地說道:“我們倆最近冷戰呢,他的事我才不關心呢。”郝明治道:“不對吧,我們上次登門的時候,陳董事長還一副要看熱鬨的樣子,怎麼會對胡總的事不關心呢?”“我那時又不知道。”陳夢瑩的話說到一半又咽了回去,神色越發局促不安起來。林峰道:“不知道什麼?是不是你那時不知道胡建林卷進了一起人命案!”陳夢瑩臉色變得蒼白:“你說什麼呢,我聽不懂。”她的話很沒底氣。“你十二號晚上去了哪裡?”林峰突然提高音量問道。陳夢瑩嚇得渾身一顫,抖動著聲音說:“我,我一直在家啊。”“陳董事長的記憶力夠好的,過去這麼多天了,想都不用想立刻就答了出來,還是說那天發生過什麼讓陳董事長印象深刻的事情?”陳夢瑩幾乎要崩潰了,問道:“你們到底想知道什麼?”“真相!我問你,十二號晚上你是不是去了南郊?”陳夢瑩點了點頭,她徹底失去了抵抗意誌。“去那乾什麼了?”“我懷疑我丈夫在外麵有了人,那晚他跟我說要在公司加班,我不相信他,就在暗中偷偷地跟蹤了他,我是跟著他到的南郊。”“你是說胡建林那晚也到過南郊?”陳夢瑩點了點頭。“之後你又發現了什麼?”“到一個岔路口後我把他跟丟了,然後就把車停在了路邊。”說到這陳夢瑩的臉上出現了驚恐的表情。林峰問道:“你是不是看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陳夢瑩點點頭道:“我看到一個男人提著一把刀凶神惡煞般地走了過去。”“這個男人長什麼樣?”“天太黑我離得又遠沒看清,這個人走路搖搖晃晃的,好像喝多了。”林峰想陳夢瑩說的人應該就是楊軍。“還有彆的嗎?”林峰認為那晚陳夢瑩在車裡相對是安全的,而且離楊軍的距離又遠,光看到一個拿刀的人不至於把她嚇成這樣。陳夢瑩張了兩下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郝明治在一旁說道:“陳董事長希望你搞清狀況,這個案子我們遲早是要破的,真相也會浮出水麵,到那時我們要是知道你隱瞞了什麼可就不好說了,所以你現在最好把知道的都說出來。”陳夢瑩又遲疑了片刻,終於開口說道:“我還看到在那個拿刀的人後麵還跟著一個人。”“誰?”“我丈夫胡建林。”這個線索無疑重磅炸彈,林峰和郝明治都為之一振。林峰趁熱打鐵問道:“接下來都發生了什麼?”“我當時嚇壞了,便匆忙開車離開了。第二天你們找到公司我就感覺情況不太妙,後來又聽說了流浪漢被殺的命案,這幾天我心裡七上八下的。你們能不能告訴我,我丈夫跟這個案子到底有什麼關係?”林峰道:“現在還處在調查階段,有些事不便透露。我希望董事長對我們今天的談話內容保密,尤其是對你丈夫胡建林。”陳夢瑩黯然道:“林隊長放心,從那天在公司吵完架後,我們倆還沒說過話呢。”從陳夢瑩家出來後,林峰和郝明治對新得到的線索進行了分析。如果那晚楊軍在地下通道入口的懸崖勒馬是真的,可以想象躲在暗處的胡建林有多失望。楊軍殺死高鵬,這對他來說是再好不過的結果了。那晚的真相可能是這樣的,雖然胡建林沒看到他最希望的結果,但他認為這也是除掉高鵬最好的機會,於是他撿起楊軍丟棄的刀完成了他沒完成的事。胡建林的嫌疑一下暴增了不少,林峰讓郝明治加強對胡建林的暗中監視。接下來的兩天,胡建林每天都會去城西的那棟舊公寓,每次都會在那裡一個人待上很長時間,除此之外沒有其他可疑的發現。這天林峰跟郝明治一起跟蹤胡建林來到了舊公寓,胡建林這次在裡麵待了將近三個小時才離開。胡建林走後,林峰決定進入裡麵去查看一番,看裡麵到底隱藏著什麼秘密。這棟公寓的設施都很老舊,林峰和郝明治沒費多大力氣就打開了房門。裡麵的擺設即簡單又簡陋,除了一張床和一個櫃子沒有彆的東西,幾乎沒有能隱藏秘密的地方。兩個人在屋內小心的搜查起來,最後在櫃子後麵不起眼的一個角落裡發現了一個黑色的袋子。在這間屋子裡,這個黑色的袋子看上去顯得格外可疑,當然也與兩個人的心理因素關係。郝明治慢慢地打開了袋子,當裡麵的東西顯露出來時,整個屋子的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過了半天兩個人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袋子裡裝著一把帶著血跡的刀子,而且這把刀和那晚楊軍在超市買的那把刀一模一樣。林峰親自把刀送到了化驗室,監督檢驗人員以最快的速度對這把刀進行了檢驗,結果發現上麵的血跡跟被害人高鵬的血型完全一致,而且在刀柄上發現了指紋,通過比對正是胡建林的!這件鐵證讓林峰不再猶豫,立刻帶人對胡建林進行了抓捕。在審訊室裡胡建林顯得格外冷靜,他坐在林峰和郝明治的對麵不卑不亢地說道:“林隊長你今天要是不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我的律師會把你告上法庭的。”林峰盯著胡建林道:“胡建林,我們現在有理由懷疑你是殺害高鵬的凶手。”胡建林眉頭皺了皺問道:“誰是高鵬?”郝明治道:“胡建林你不要在這裝糊塗,高鵬就是前幾天在地下通道裡遇害的流浪漢,你們兩個不是很熟嗎?”胡建林冷笑一聲說道:“笑話,我怎麼會認識一個流浪漢。”聽他的語氣,郝明治的話顯然是侮辱了他。郝明治對胡建林趾高氣昂的樣子非常反感,說道:“胡總你彆忘了,你曾經不過也隻是個司機,不會現在當了總經理就把那時的老友都忘了吧?”胡建林沉下臉來道:“我沒工夫在這跟你們瞎扯,你們有什麼證據說我是殺人凶手?我會去殺一個流浪漢?這樣的話說出去有人信嗎?”林峰對胡建林囂張的態度不以為然:“胡建林我們沒有充分的證據是不會把你抓來這裡的,希望你能坦白從寬。”胡建林冷哼一聲:“不要用這套手段來框我,我還是那句話,今天你們要是不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咱們就在法庭上見。”林峰道:“不會讓你失望的,但站在被告席上的人會是你。”審訊室內的氣氛頓時緊張起來,林峰和胡建林四目相對,火藥味越來越濃。林峰說道:“我們懷疑高鵬入獄前,也就是八年前曾謀劃過一件大事,而這件事與你有關,因為這件事讓你倆之間產生了不可調和的矛盾,以至於你對他產生了殺心。”胡建林的臉上終於出現了一絲慌張,但他很快就鎮定下來,說道:“懷疑?難道你們警察都靠懷疑來辦案嗎?”林峰沒理會胡建林的譏諷,又說道:“據我們了解,案發那晚你也到過南郊,而且時間和案發時間同步。”胡建林頓了一下說道:“這能說明什麼?沒錯那晚我是去過南郊,因為我的情人小梅住在那邊,那晚我是去找她了。”胡建林的態度已經沒有之前那麼囂張了,林峰打算對他進行步步蠶食,最後再給他致命一擊。林峰問道:“胡建林,能跟我解釋一下城西那個舊公寓嗎?像你這麼有錢的人,竟然在那種地方還有一個房間。”“這也是你們警察管的事嗎?”胡建林再度囂張起來。郝明治在一旁終於忍不住了,插嘴說道:“胡建林我們這麼問你是有原因的,你要是心裡沒鬼的話就老實回答。”胡建林瞪了郝明治一眼說道:“小夥子你的態度有問題,小心我的律師連你一起告了。”“你有幾個臭錢了不起啊,我還怕你不成!”郝明治沒把胡建林的警告當回事。林峰用眼神製止了郝明治的進一步發作,然後說道:“胡建林如果最終查明你跟這樁命案沒有關係的話,該承擔的責任我們會承擔的,不過現在希望你能如實回答我的問題。”“好吧,既然你們如此好奇我就告訴你們。那間舊公寓是我曾經住的地方,我可能就是賤命,沒有受不了的罪,隻有享不了的福。從一個司機到整個集團的總經理,這個轉變實在是太大了,這些年我時常感覺自己生活在虛幻中,經常出現焦躁不安的情緒,還老失眠,每當這個時候我就會想起曾經的貧苦生活,在那間老公寓裡可以讓我這種不安的情緒平穩下來,那裡可以說是我的一個心靈撫慰站。”“二位對我的這個回答滿意嗎?”林峰道:“你這種焦躁不安的感覺是不是跟曾經做過的一些事情有關?”“林隊長不要跟我玩心理戰術了,請問我什麼時候能見我的律師?”林峰感覺鋪墊的差不多了,該給胡建林來最後一擊了,他給郝明治使了個眼色。郝明治早就忍耐不住了,拿起桌上的一張照片來到胡建林跟前,遞到他眼前說道:“胡建林你還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看看這是什麼!”照片上是一把帶著血跡的刀,胡建林的臉上出現了一絲茫然:“這是什麼?”郝明治恨不得呼他一巴掌,氣道:“你裝得還真像!照片上的刀就是殺害高鵬的凶器,上麵有你的指紋,而且這把刀就是在你那個狗屁心靈撫慰站找到的。”胡建林呆愣多時,突然暴躁起來:“誣陷!誣陷!你們純屬是在誣陷我,我要見我的律師,我要告你們。”林峰道:“你說你是被誣陷的,可刀子上的指紋怎麼解釋,沒有人把刀子硬塞到你手裡吧?”胡建林一時無語了,他低著頭若有所思的樣子。過了一會他突然大聲地說道:“一定是陳夢瑩乾的,我倆睡在同一棟房子裡,她晚上使點手段,很容易把我的指紋弄到那把刀上的。”林峰沒有反駁胡建林牽強地辯解,而是順著他的話反問道:“就算你說的是真的,可這把刀是怎麼到的陳夢瑩手裡呢?陳夢瑩是個弱女子,怎麼能殺的了高鵬?而且是一刀斃命!就算這也是真的,陳夢瑩殺高鵬的理由又是什麼?你們倆可是夫妻,雖然鬨了點矛盾,也不至於到你死我活的地步吧,她又為什麼要陷害你?”林峰一連串的問題問的胡建林啞口無言,胡建林就好像是挨了好幾記重拳,打得他喘不過氣來。過了好一會胡建林才說道:“人當然不是陳夢瑩殺的。”“那是誰殺的?”胡建林猶豫了一下說道:“你們不是把嫌疑人抓住了嗎,那晚我親眼看著他拿著刀走進了地下通道。”“你說的是楊軍?”胡建林知道自己已完全處於被動地位,無奈地點了點頭。林峰道:“好,即便人是楊軍殺的,他怎麼會想到嫁禍給你?而且還跟你的妻子聯手?”“他,他……”“你想說他是不是知道了一些事情,當年他妻子跟還未出生孩子的死,並不是交通事故那麼簡單?”胡建林額頭上冒出了冷汗,林峰的問題讓他無力招架。林峰道:“當年你跟高鵬密謀的事情我們現在還沒能落實,楊軍怎麼可能知道呢?”這個問題提醒了胡建林,是啊這個秘密除了高鵬怎麼可能有外人知道呢?他突然眼前一亮說道:“一定是她,她窺探了我心中的秘密。”“誰?窺探了你什麼秘密?”胡建林的臉上瞬間一片死灰色,喃喃地說道:“也許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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