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上有太多人，都懷揣著“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的夢想，卻在追逐夢想的途中，因為遇到了還不錯的對象，選擇了將就。然後用無情的笑聲，嘲弄那些在坎坷的路上奔跑的人。卻不知這世上最動容溫暖的愛情，是兩情相悅，彼此相守。隻是太少太少的人，敢於用畢生的時間去等，去追，去傻，去癡，去癲，去狂。去愛。1顧晨乘坐新加坡航空SQ802，飛行在萬裡高空之上。下午14點20分的時候飛機已經進入北京的上空。透過狹小的玻璃，可以看到下麵狹長的馬路，格子狀的房屋，還有熙熙攘攘的人群。距離上次踏上這片土地，已有三年？還是四年？顧晨輕輕揉著太陽穴。這幾年的職場打拚，顧晨獲得了銀行賬戶上的數字，獲得了掌聲和尊重，習慣了酒席上的觥籌交錯，還有夜深人靜時的疲憊不堪。當初那麼努力工作，不過是希望早日可以撐起一片天空，讓她去做想做的事情。可是，當她已經變成心頭的一個影子，得到的再多也是枉然。多少個黑夜，顧晨腦子裡盤旋的都是洛小雪最後的一句話，“顧晨，我們隻是萍水相逢，何必認真。”好一個萍水相逢，何必認真。顧晨當初負氣離開，如今卻倦了。在所有人驚訝的窺探中，顧晨辭去了AB InVev的銷售總監。本打算從新加坡直飛香港，卻繞道來到北京。隻想給曾經的年少輕狂畫一個句號。顧晨走出首都機場，搭乘10號線，在芍藥居下車，步行到北服門口。就像當年洛小雪牽著自己的手去看一眼往昔成長的歲月。走到校園門口，顧晨止住了腳步，想進去再看看什麼呢？再看看她嗎？她又怎麼可能在這裡。顧晨不禁愣了神，嘲笑自己，在想什麼呢？如今的她，應該已經是彆人的她了。顧晨低著頭沿著學校側門的小路徑直往前走，一家名叫“怦然心動，兩情相悅”的小店吸引了他。準確的說是櫥窗中擺放著的藍白襯衫吸引了他。那是藍天的藍，白雲的白；是悠揚的藍，綿軟的白；是多情的藍，純真的白；是海邊吹來的陣陣清風，令人心曠神怡、沉醉其中。工作的這兩年，顧晨的衣服全部都購置於機場，同樣的品牌，同樣的款式，甚至同樣的顏色。如今竟有時間於街頭閒逛。顧晨推門而入。2“歡迎光臨，”年輕的售貨員說，“需要什麼，請隨便看看。”顧晨這才發現，小小的門臉裡麵，竟彆有洞天。靠近門口的地方是咖啡休息區，再往裡麵的地方被分成幾個區域。靠近左手邊的是一張長方形木桌，上麵整齊擺放著圖紙、直尺、筆筒、兩個半身模特。兩個姑娘正伏在桌子上描描畫畫，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偶爾抬起頭凝視一下麵前的模特，細長的頭發垂在桌子上。顧晨仿佛聽見，“以後從大陸到香港，每一家百貨商場都會賣，隻要鋪貨就會被搶購一空，而這些裙子上都會有我的Logo.”一時神醉，年輕真好。中間的地方橫擺著兩台縫紉機，牆上布滿了手工布藝品。“我們這裡是獨立設計、剪裁的區域，附近一些感興趣的同學會經常來我們這裡玩。”售貨員熱情地解釋。右手邊的地方是成品區，大部分是女裝，主要是黑白色、青灰色，連體剪裁，透露出一股熟女韻味，偶爾也有一兩件色彩鮮豔的，拽地半身裙，或者抹胸裙。還有零星的幾件男裝，全部都是長袖襯衫，而且都穿在模特身上。售貨員笑盈盈地遞了一杯檸檬水給顧晨，不熱不涼，溫潤可口。“請問有什麼可以幫您的嗎？”“我想試試那件藍白襯衫可以嗎？”顧晨指了指門口。“不好意思，我們店的男裝都是非賣品，您要不看看女裝？可以給您的愛人帶一件。”售貨員答。“非賣品？為什麼？”顧晨不解地問，非賣品為什麼還要穿在模特身上，展示在最顯眼的櫥窗。“因為男裝是老板娘親自裁剪的。老板娘每年做一件，總共也隻有四件。老板娘十分珍視，交代過我們，說不能賣的。”顧晨露出一副非常遺憾的樣子，卻仍不死心，“那我試試，試試總可以吧？”售貨員看了看襯衫，又看了看顧晨，仿佛下了很大決心，“那給您試試吧，我也想看看除了模特，真正穿起來是什麼樣子呢。不過，真的不能賣給您哦。”顧晨從試衣間走出來，看著鏡子中的自己。挺胸，抬頭，曲張手臂，拉了拉下擺，簡直就像量身定做的，雖然是棉布麵料，卻筆挺有型。洛小雪，你說過要為我量體裁衣，可是如今，你又在哪裡？這時，門吱呀被推開，走進來兩名女學生。3“今天頒獎的女生好漂亮，就像白天鵝一樣。”說話的是一個短頭發帶眼鏡的女生。“是啊！你看她伸長的脖頸，高昂的頭顱，頒獎時彎腰的高貴姿態，”說話的是一個紮著馬尾的姑娘，她說著還模仿了那個彎腰頒獎的動作，嘴角微微上揚，輕輕點頭，“我要是能有她一半的高雅就好了。”“聽說她是我們學校幾年前畢業的學姐哦，感饋學校的教導之恩，一次性捐助了1000萬，”短頭發的女生一副驚訝的表情，“天啊，1000萬，能鋪滿這張桌子了。”“最難得的是她承諾每年都會資助10名家境貧寒的學生，”紮馬尾的姑娘說，“可是，設計本來就屬於藝術類專業，學費這麼貴，貧寒的學生又怎麼會選擇這樣的專業呢。”馬尾姑娘把懷裡的一摞書放在木桌上，輕輕歎了一口氣。“不要氣餒嘛！聽說她就是因為家境貧寒，如今小有所成，才選擇回饋母校的。”戴眼鏡的姑娘也坐了下來，拉過來一張紙。“對了，那個獎學金不是以學姐的名字命名的嗎？你還記得叫什麼嗎？我去打聽打聽，看看是不是真的。”短發姑娘興奮地說。“讓我想想，”馬尾姑娘冥思苦想，“好像叫黎月獎學金，不知道這兩個字是不是這樣寫。”馬尾姑娘在白紙上寫下，黎明的黎，月亮的月，黎月。世界真小，顧晨笑了，黎月。這個像精靈一樣，聰明能乾的姑娘，曾經不辭辛苦和自己去新加坡打拚，吃苦耐勞的精神曾經讓顧晨刮目相看。顧晨本以為，那個拖著自己衣角的黎月，祈求自己不要拋棄她的黎月，為愛走天涯，自己竟是小瞧了她。半年之後，黎月轉身就嫁給了新加坡華裔富商，甩下前塵往事，走向人生巔峰。一千萬，對平常人家恐怕一輩子都不敢奢望，如今隻是黎月身價的一個零頭。原來，懷抱清晰目標，從不曾走過冤枉路的，竟是黎月，隻有黎月。4北京市區的姑娘們還是光腿穿著短T恤，可是鳳凰嶺陵園卻顯得格外冷清。整個陵園安安靜靜，格外肅穆。停車場空蕩蕩的全是空車位，洛小雪挑了一個好入庫的車位，倒車，提手刹。一抬眼，看見對麵停著一輛勞斯萊斯。比豪車更吸引人的是旁邊站著的混血男人。挺拔的身材，高聳的鼻梁，藍棕的眼睛，微微的卷發，還有笑起來的兩個酒窩。遠處走來一個穿著黑色風衣的姑娘，墨鏡遮去了半邊臉，尖翹的下巴，白皙的脖子，嫩滑的小臂和瘦長的小腿。姑娘走到男人麵前，揚起了嘴角，和男人親吻了左右臉頰。姑娘嬌媚地嘟起嘴等混血男人湊上來輕輕啄了一下。洛小雪不禁好笑，現在的年輕人在陵園門口也如此黏膩嗎。隻見姑娘脫下黑色的風衣，遞給男人，回眸一笑，繞身走到副駕。姑娘裡麵穿的是白色連衣裙，簡潔的剪裁，沒有一絲多餘的裝飾，卻襯得姑娘華貴出彩，氣質不凡，就像一隻白天鵝。洛小雪看著白天鵝姑娘和混血男人駕著勞斯萊斯開遠了，才鎖好了自己的帕薩特，拿著後備箱的唐菖蒲（劍蘭）緩緩走向陵園。穿過低矮的墓園，洛小雪來到金老師的碑前，卻發現碑前已經有一捧新鮮的唐菖蒲。金老師生前最愛園葉唐菖蒲，這種花花序較疏，不張揚，一般側向一方開放，花黃白色。寓意堅固，金老師更看重它的節節高升和自強不息。洛小雪輕輕把花放下，“金老師，原來有人和我一樣記掛著您，這樣我就放心了。”5洛小雪驅車從郊區回到芍藥居，北服門口，停在“怦然心動，兩情相悅”，鎖門，拎包。蘇琴正在擦拭吧台，做營業結束前的清潔。“小雪姐你回來啦！”蘇琴笑嘻嘻地迎上來，接過洛小雪的包放在吧台，“小雪姐，今天來了一個客人，想要買櫥窗裡的那件襯衫。”洛小雪抬眼看了看櫥窗裡的襯衫。和他吵架的那一幕仿佛就在昨天，做了一半的襯衫卡在縫紉機上，他沒有進屋看一眼。不知道此生是否還有機會，把當年沒有做完的衣服，親手送給他。蘇琴看洛小雪陷入了沉思，省去了顧客試衣的一段，說，“我已經告訴他我們不賣了。”洛小雪衝蘇琴笑了笑。自己當初開這個咖啡綜合店的時候，連張海穎都不讚成，卻隻有馬小超屁股後麵甩不掉的小姑娘蘇琴讚成。一半的咖啡屋用來營業，一半的自製區可以設計，縫紉，售賣。自己曾經揚言要鋪滿所有商場的衣裙，每一件都要打上自己的Logo，原來是要以這種方式占領市場了。連洛小雪都要嘲笑自己了。不過，知足才能常樂。一個小男孩從裡屋跑出來，約摸3、4歲的樣子，像個小大人，穿著紅黃格子的小襯衫，搭一個背帶牛仔褲，呼呼跑過來撲在洛小雪身上，“媽媽，媽媽，你去哪裡啦？我好想你！”洛小雪在小男孩的臉上親了一下，蹲下身來抱起他，“星星今天乖不乖呀？有沒有惹阿姨生氣呀？”隻聽馬小超說，“星星好乖，隻是一見到你，就誰也不認了。”洛小雪向馬小超投去溫柔的一瞥，輕輕笑了。馬小超，洛小雪原以為馬小超與自己應該是此生都不複相見，沒想到馬小超是一個真正有肚量的大男人，握手言和，推倒重來。6顧晨夢魘一般被那件藍白襯衫吸引，不能自已，不知不覺再次來到“怦然心動，兩情相悅”門前。望著櫥窗裡的襯衫，顧晨失了神，往事撲麵而來。洛小雪歡快地從臥室拿出皮尺，從洗碗池拉出顧晨的手，洛小雪忙著量顧晨的肩寬，胸圍，臂長和腰圍，不管顧晨濕噠噠的手還在滴水，那個時候的幸福，大抵也就是像水珠一樣，流淌了一地，再也撿不起來。顧晨推門進去。“歡迎光臨，”蘇琴看到顧晨進來，一笑，“您又來了。”顧晨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明知道不可能，卻還是試探著問問，“那件襯衫，真的不能賣給我嗎？”“不好意思，真的不可以呢。”蘇琴回答。“可是我明天就要回香港了，可能再也不會回來了。真的不能通融一下嗎？”顧晨還在做最後的掙紮。“真的非常不好意思呢。”蘇琴本就是一個不擅長拒絕的姑娘，這麼兩個來回，反倒是自己先紅了臉。顧晨悻悻出了門，再三回頭望著櫥窗的藍襯衫。走了幾步，像是聽到了召喚，顧晨再次回頭，看見馬小超抱著一個3、4歲的小男孩推門而入。馬小超比當年更發福了，眼角爬出了皺紋，笑得那麼開心，他用短短的胡須去紮小男孩，臉貼著臉，小男孩在馬小超的懷裡躲來躲去，“咯咯咯”的笑聲灑了一路。即使隔著10米遠，顧晨還是看得到小男孩的眼睛亮晶晶的，像天上的星星，像心裡的姑娘，像見了一次就再也忘不掉的夢境，像洛小雪。洛小雪，那可是你的孩子。洛小雪，你終究還是和馬小超在一起了嗎。洛小雪。原來這三個字，事隔多年，還是可以輕而易舉地刺痛了顧晨的心。7馬小超推門而進，蘇琴嗔笑地從吧台跑出來，用紙巾小心擦去馬小超額頭上的汗珠。馬小超看著蘇琴認真的樣子，忍不住側臉親了過去。“羞羞，羞羞，叔叔親阿姨，羞羞，”星星用稚嫩的語氣大叫，從馬小超的懷抱裡掙脫，邊跑邊叫，“羞羞羞羞。”馬小超輕打星星的小屁股，“我親我家媳婦，你叫什麼！”雙手環住蘇琴，“乖老婆，你到底什麼時候給我生個胖娃娃？”蘇琴看著一屋子喝咖啡、畫畫、剪裁的同學，一下子就紅了臉。馬小超喜歡的，就是蘇琴這麼輕易就紅了的臉龐，就像學校裡的小姑娘，不諳世事，天真爛漫，帶著一點點小脾氣，卻總是用崇拜的眼神仰望自己，喊著“哥哥”。蘇琴啊蘇琴，你可知道，此生我隻願做你的英雄，甘心被你緊緊攥在掌心，不離不棄。洛小雪開門看見的一幕，就是馬小超抱著蘇琴，蘇琴甜蜜地低著頭。這麼多年過去，馬小超終於找到了他的愛人。說好的我們都要幸福，隻要你們能夠做到，我就放心了，洛小雪看著這幸福的一刻，不忍打擾。卻見星星從裡麵跑過來，“媽媽，媽媽，你看這是什麼？”星星遞給洛小雪的是一個短款橫排錢包，打開，裡麵竟有一張照片，是洛小雪天真青澀的笑臉。是2009年的夏天，那一年，洛小雪剛剛22歲。就像失手打翻了陳釀封存的美酒，眩暈，洛小雪一個踉蹌，竟要站不穩。“啊！大概是今天那位客人的！”蘇琴認了出來。洛小雪驚訝地抬起頭看著蘇琴。顧晨，難道是你回來了嗎？“就是上次我和小雪姐說的，有一個客人非要買櫥窗裡的襯衫，被我嚴厲拒絕了，沒想到他今天又來了，不過還是被我拒絕，”蘇琴解釋，“他還說他明天就要去香港了。”蘇琴，你可知道，你拒絕的正是洛小雪心心念念的人啊。門再被推開的時候，是顧晨微微出汗的額頭，輕緩的呼吸；是洛小雪慌張的回眸，詫異的驚歎；是星星撲過去，抱著顧晨的腿，大聲哭喊“爸爸”。8星星盤腿坐在地上，死死抱著顧晨的小腿，撕心裂肺地哭喊，“爸爸，你去哪兒了；爸爸，你怎麼才回來了；爸爸，你為什麼不要星星了，你為什麼不要星星了，哇……”顧晨看著臉龐微紅的售貨員，看著擁著她的馬小超，看著坐在地上的小男孩，看著熱淚盈眶的洛小雪，這些年來，沒有一刻，比此時還慌亂。而地上的男孩兒，難道不是洛小雪和馬小超的孩子嗎？為什麼要喊自己爸爸？洛小雪用手背抹去從眼角溢出的淚水，“星星乖，到媽媽這裡來。”星星雙手抱著顧晨的小腿，兩腳在地上亂蹬，“不要不要，我要爸爸，我要爸爸。”星星抬起一雙哭的紅腫的眼睛，嗚咽著說，“爸爸，我以後都乖乖聽話，不調皮搗蛋，不惹媽媽生氣，你不要再走了好不好，好不好？”聽著孩子稚嫩的哭聲，顧晨心底一陣心酸。星星從衣服裡麵掏出一個小紅錦囊，小心地打開錦囊，從裡麵掏出一張照片。“爸爸你看，你和媽媽的照片我天天都貼身帶著，一刻都不離開。媽媽說，隻要我乖乖聽話，爸爸就會回來。爸爸我再也不搗蛋了，你不要再走了，不要再走了。”他說著又哇的一聲哭了。顧晨接過照片，那是2009年顧晨和洛小雪在港中文的自拍，顧晨像剛完成青春期發育的愣頭男生，洛小雪像從迷霧中走來的迷惘少女，兩個人擱著一個拳頭的距離，對著鏡頭比劃著“耶”。顧晨彎下腰問，“寶貝乖，你叫什麼名字？”星星嗚咽著說，“我叫顧星，照顧的顧，繁星的星，媽媽說，我就是她的小星星，星星在哪裡，哪裡就是家。”顧晨一瞬間，紅了眼眶。顧晨彎腰，抱起星星，走到洛小雪的跟前，紅著眼望著洛小雪，“洛小雪，你還有多少事瞞著我？”9洛小雪說，“我沒有辦法跟你去新加坡，我不知道抑鬱症何時會複發，我不要拖累你，況且你已經選擇了黎月。”顧晨用額頭貼著洛小雪，用右手抱著星星，左手抓著洛小雪的胳膊，用力掐到肉裡，怕她再次跑掉。“傻瓜，黎月早已嫁給了新加坡華裔富商，而我也辭去了銷售總監。彆說你有抑鬱症，縱有精神病我也不怕。你不想去新加坡，我們就不去。隻是你怎麼能那麼狠心把我推給彆人？”蘇琴趁顧晨說話，把已經要哭暈的星星抱了下來。“洛小雪，在千萬人海中相遇是一種緣分，你選擇頭也不回地離開；在千萬人海中重逢，更是一種緣分，你卻選擇把我推開；這一次，我們再重逢，你還要讓我再離開嗎？”“洛小雪，你不想去新加坡我們就不去，你想留在哪裡我們就留在哪裡。如果人和人之前的距離是100步，你向前走了一步，我就願意走完剩下的99步。重點是你要告訴我，為什麼你傻傻地邁開了一步，卻在原地等待？”“洛小雪，還要我再說一遍嗎，在我眼裡，你就是天上的星星。無論冬天夏天，南極北極，白天黑夜，你在哪裡，哪裡就是我的方向。”“洛小雪，你可曾知道，你在我的心裡，早已無人能取代。”洛小雪的眼淚就像汩汩的泉水，從清亮的泉口中湧出。這些年的等待原來終究是值得的，一個人開店的勞累，一個人帶孩子的心酸，一個人在黑夜中關緊門窗的害怕，一個人在黎明前的祈禱。“洛小雪，如果不是我今日回來，你怎麼圓你向星星許下的承諾？”洛小雪抬起濕潤的眼睛，望著顧晨，“顧晨，我相信，上天不會辜負有情人。”洛小雪踮起腳尖，昂起頭，用紅唇堵住了顧晨的嘴巴，這粘稠而混沌的世界，這甜蜜而心酸的過往，這讓人心疼的執著的人啊，這綿軟悠長的幸福。這漫長的遙無邊際的等待，終於都結束了。門外的陽光星星點點，灑在牆上，灑在路上，灑在樹上，灑在路人的肩上，灑在，心窩上。（完）作者的碎碎念《願，陽光灑落你的肩膀》終於完結了，非常感謝大家的捧場。故事的初衷是想講一個關於“和一個還不錯的人湊活過一生”還是“執著等待和守候那個人”，卻發現這不是一個簡單的擇偶觀、婚姻觀，還涉及到一個人的人生訴求。在故事中，黎月敢愛敢恨，敢作敢為，敢爭敢奪，通過努力，華麗蛻變，無論手段是對是錯，她在自我升華的路上越走越遠。洛小雪，外表清高孤傲，自命不凡，理想主義，內心自卑怯懦，保守被動，卻心地善良。無論你喜歡誰，她都是我們生活中的一個小小縮影的無限放大。希望故事呈現更現實和複雜的人性，希望每一個人都能獲得塵世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