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安頓好後,大長老給了楚殤和子良一人一顆趕屍派秘製的丹藥用來恢複。楚殤受的傷相對嚴重一些,整個脊椎從中間斷開。雖然他是僵屍,痛感並沒有人類那麼強,但也禁不住額頭冒汗。大長老說,如果楚殤沒有失去眉心血,估計過不了一周他的傷就會痊愈,而現在他最起碼得在床上躺一個多月。“都怪我太沒用,如果不是為了保護我,楚哥也不會變成現在這樣。”子良羞愧地低下了頭。“說什麼呢,是我自願的,何況你變強後對我們都有好處。”楚殤吃痛著也不忘安慰子良,畢竟他還是個孩子。“嗚嗚……你們都不關心我,我也受傷了啊……”林恒昌嘰嘰喳喳地拚命證明自己的存在感。“你這點小傷沒幾天就自己好了,男子漢大丈夫的流血流汗不流淚,咋咋呼呼像什麼樣子。”沒想到剛才對我們還和藹可親的大長老對著林恒昌倒是嚴厲得很。“對了,大爺爺,今天您怎麼來這麼晚啊,要知道您再晚來一步,我們爺孫倆可就陰陽兩隔了啊。”林恒昌趕緊轉移了話題。我們幾個也很擔心大長老是不是來的路上遇到偷襲了,沒想到聽林恒昌這麼問,大長老臉上浮現了一抹即散的紅暈:“我……我睡過頭了。”我去,不帶這麼玩兒的啊!大長老隻在乾坤道呆了一晚,第二天就回了趕屍派,畢竟那麼大一個門派還需要他掌管,而現在我們還處於敵暗我明的階段,必須不斷充實自己,經過昨天的廝殺,趕屍派也需要休養生息。我們幾個留在乾坤道,打算等楚殤的傷好得差不多了再離開。就這樣過了幾天,我才無意間想起那天乾坤道的人提到的“下麵的人”,便告訴了於道長。隻可惜問了一圈也沒問出個所以然,整個乾坤道知道“下麵的人”到底是誰的也就於乾壟和那個娘們兒道士。現在娘們兒道士已死,於乾壟也不知去處,這又成了一樁無頭案。平靜的日子總是過得很快,轉眼間在乾坤道已經呆了大半個月,楚殤的傷也好得差不多了。我們決定再過兩天就出發,畢竟現在時間就是金錢,不對,應該是比金錢更珍貴,因為我們不知道什麼時候養鬼道和他們背後的神秘大咖就會出手。聽到我們決定離開乾坤道,於道長也並未多做挽留,經曆了同生共死,我們之間已經不需要額外的客套了,於道長也很清楚我們是一群必須要奔波在路上的孩子。隻是還未等我們離開,乾坤道又出事了。於乾壟竟然帶了養鬼道的人殺了回來,當初真不該一時心慈手軟放了他。顯然,這個於乾壟在養鬼道的眼裡還算是個有價值的人,否則怎麼會連黑衣男和玉兒也跟著來了。不過正好,上次火燒守山村之仇還未報,現在他們主動送上門來,不給他們點顏色看看我都不好意說自己是鈺兒轉世。仇人相見分外眼紅,我和玉兒一上來就杠上了,而那個對玉兒有幾分意思的黑衣男也和楚殤打得不可開交。以前我們幾個人對上整個養鬼道也從沒怕過,何況現在身後還有一個乾坤道倚靠。於道長直接放了陰兵對抗養鬼道招來的百鬼,剩下的養鬼道小嘍嘍分分鐘就被我們虐得不成人形。眼看戰局一邊倒地傾向於我們,玉兒慌了,顯然她沒料到這麼短的時間內我們的實力就增了不知多少倍,給黑衣男使了個眼色就準備撤退。撤退?哪有這麼容易,想起她的作惡多端,想起楚殤因為她而對我的傷害,我一個踏步淩空落在她的正前方擋住去路,今天不是她死就是我亡!“阿殤,救我。”玉兒立刻換上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眼淚汪汪的真是我見猶憐。聽到她向楚殤求助,我立刻瞪了一眼楚殤,示意他彆插手,都說事不過三,如果這次楚殤膽敢再次對她出手相救,那麼我們就真的要成為陌路人了。本來還想上前一步的楚殤立刻停了下來,玉兒見楚殤停下立刻慌了,這一慌算是露出馬腳了,雙手不停地擺弄著胸前的墨色玄魚玉佩。原來是這枚玉佩搞的鬼,我直接踏步上去就要扯下那枚玉佩,沒想到那黑衣男看到我要扯玉佩竟比玉兒還要慌,也顧不得出招了,直接用身體擋住了我的襲擊。“噗”的一聲,黑衣男吐了一口鮮血,我眼尾的魚鱗胎記亮了亮。也好,直接殺了就行,還扯什麼玉佩啊。周圍養鬼道和乾坤道的人還在廝殺著,誰也沒有發現我眼底的一絲殺意。也不知為什麼,每次對上玉兒我都會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想要將她殺之而後快。除了她三番兩次對我的傷害,還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仇恨在我體內不停翻湧。這股仇恨的力量每次也都會給我帶來一個新突破,讓我的能力和技能提升好幾個百分點。不再過多廢話,我對著玉兒使出了“雪花刀”,淩厲的刀片直直向玉兒刺去,玉兒也不再將希望放在楚殤身上,全神貫注地左右躲閃著我的攻擊。隻是我沒想到,每次我開發一個新技能後玉兒也能跟著學會,很快她就從被攻擊者變成了攻擊者,加上本來她的控製力和階層就比我高,我竟然被她打得節節敗退。楚殤見我馬上就抵擋不住了,全力飛起一腳將黑衣男踢倒,然後瞬間移到我身邊將我帶離“雪花刀”的攻擊範圍。玉兒見狀愣了一下神,我趁機控製住停在空中的“雪花刀”全力向她襲去,玉兒回過神後連忙後退,隻可惜已經晚了,我嘴角揚起一抹邪魅的笑,再見了……千鈞一發之時,黑衣男竟然以自己為盾擋在了玉兒前麵,“雪花刀”直接穿入了他的身體,刀片入體那一刻他立刻渾身布滿冰霜,被凍成了一個人形冰塊,然後“砰”的一聲炸裂為碎片。“重陽……”玉兒一聲淒厲的嘶吼,雙手不停地在地上攏著黑衣男的屍體碎片,我仿佛看到她的左眼眼角似乎也出現了一個若隱若現的魚鱗狀胎記,隻不過是黑色的。“撤退……”玉兒高喊一聲,然後帶著養鬼道的幸存者衝出了我們的層層包圍。我們沒有再追出去,不到一個月內乾坤道就經曆了兩場大戰,損失頗重,現在必須停戰休整了。直到養鬼道撤離後我才從“雪花刀”的威力中回過神來,什麼時候我的技能變得這麼強大且殘忍了?林恒昌和子良圍著我一副羨慕嫉妒恨的樣子,就差沒把我解剖了看看我體內是不是藏了一個大仙級彆隱形人了。而一直想要我變強的楚殤卻並未多高興,反而是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這讓我很不解。果然,眾人散去後楚殤來了我的房間,開門見山地說出了他的疑惑。原來我使出的“雪花刀”並不是鈺兒的技能,隻能說有八分相似,卻比原版要更加狠戾。我的音容笑貌乃至眼角的魚鱗胎記都讓楚殤覺得我現在越來越像她了,可又越來越不像她了,行事風格和思維方式甚至是使出的技能都和她有很大出入。“所以呢,讓你感到不安的是我不像她?”我承認我話裡帶刺。“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低下了頭,我這是怎麼了,為什麼每當麵對楚殤的時候我就會變得這麼尖酸刻薄?“我們和好吧!”楚殤見我低頭不語便主動過來攬住了我的肩膀,太久沒有像現在這樣把頭靠進楚殤懷裡了,我竟十分貪戀不舍地將他推開。畢竟我還是清醒的,我們之間的問題還沒有解決,就算是現在和好了,我們之間的隔閡也還真實存在著,時間久了難免還會出現各種各樣的問題。“你愛我麼?”我抬頭看著楚殤。“當然愛。”楚殤想都沒想就回答了我。“也許以前我不知道我到底愛不愛你,但是現在我知道了——我愛你,我知道你一直對我救了玉兒耿耿於懷,但我發誓那不是因為愛。每次她遇到危險時我總會想起以前的很多片段,像是出於本能,總會不由自主地去救她。當然我承認,這其中有一部分因素是因為我覺得她就是鈺兒。”說到這裡楚殤頓了頓,似乎是在觀察我有沒有不高興,然後接著說:“但是你不一樣,每當你遇到危險的時候我的心就會揪成一團,生怕你受到一絲傷害。我很矛盾,我想讓你變得強大到沒有任何人可以傷害你,卻又害怕你在變強的過程中會受傷。我想讓你永遠窩在我的懷裡當小女人,卻又不想禁錮你的天分。我害怕你生氣,卻又總惹你生氣,我真不知道拿你怎麼辦才好……”“彆說了!”我忙打斷了楚殤的話,我們在一起了這麼久還是第一次聽楚殤說情話,眼淚控製不住地往下掉,感覺這麼多天來的委屈瞬間土崩瓦解得到了釋放。“你怎麼了,怎麼還哭起來了?”楚殤慌得手忙腳亂,趕忙給我擦眼淚。我不再想問楚殤如果我不是鈺兒後世他還會愛我麼,也不想問如果我和玉兒同時掉進水裡他會先救誰。就像《加菲貓》裡有一段講的,加菲和歐迪無意中走散被賣到了寵物店,它很痛苦,擔心主人會思念它成傷,但在一個清晨,喬恩走進寵物店看見了加菲,立刻把加菲再次買了回去,一家團圓,皆大歡喜。故事的最後,那隻聞名世界的肥貓在日落下說了這樣一句話:我永遠都不會去問喬恩,那天他為什麼會走進寵物店。每個幸福故事的背後無一不是成全,成全自己,也成全他人……看著楚殤不知所措的樣子我破涕為笑,這個千年老男人還真是不懂女人心啊。“我今晚可以留下來了麼?”“當然可以!”第二天我和楚殤雙雙出了房門,又是驚得林恒昌下巴都快要掉了,冷戰了大半個月的倆人說和好就和好了?還無比膩歪?“那我們現在是回A市呢,還是繼續尋找法身呢?”林恒昌打趣說。“當然是尋找法身了,我什麼時候說要回A市了!”“你沒說麼?”“我作證,她沒說。”楚殤劍眉一挑。“你,你們欺負單身狗,嗚嗚……我找子良去了。”看著林恒昌幽怨的眼神,我想,剛和好就撒狗糧秀恩愛真的好麼?吃過早飯我們就和於道長告了彆,坐上車後卻又不知該去哪裡,雖說有明確的目標是去尋找法身,但卻沒有明確的目的地。月牙湖和萬仙山是以前鈺兒最喜歡和經常去的地方,其他的楚殤就想不起來了,不是想不起來而是沒有了。鈺兒的法身到底會葬在哪裡呢?也許會在鈺兒的出生地,但鈺兒的出生地又在哪裡呢?也許玉兒知道一些,可她是絕對不會告訴我們的。最後我們隻得按照原來的計劃回了A市,對了,玉兒的父母還在A市呢,我們也許可以去她父母那裡了解一些玉兒的事情。打定主意我們就出發了,一路哼哼唱唱過得還挺愉快。到A市後我們先將林恒昌和子良送到林恒昌家才返回了自己家。推開門,一股熟悉的氣息撲麵而來,像是飛倦的鳥兒回了巢,我將自己扔在了大床上。楚殤則忙裡忙外打掃著衛生。看著他圍著卡哇伊的圍裙,手戴橡膠手套,拿著拖把和抹布的樣子,我趕忙拿手機偷偷拍了下來發了朋友圈,附言:勤勞的小蜜蜂,麼麼噠!沒想到第二天我媽就給我打來電話,說要看看我的男朋友。我媽明明是個老古董啊,從來不玩微信朋友圈之類的,她怎麼會知道我交了個男朋友呢?我隻得應付著說等周末就回去,然後一臉無辜地看著楚殤。“看我乾什麼啊,去就去唄!”他倒是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可我總覺得內心不安,生怕我媽會看出點什麼,畢竟楚殤不是“人”啊,雖然我媽隻是個大字都不識幾個的家庭婦女。除了我媽給我打了電話外,我的朋友圈也被轟炸了,幾乎所有人都在評論楚殤的高顏值,說我是癩蛤蟆吃上了天鵝肉。氣煞我也,我長得有那麼不堪入目嗎?算算時間,離周末還有兩天,我們決定馬上出發去玉兒家。接上林恒昌和子良我們就朝著玉兒家的大彆墅駛去。回想起在玉兒家招魂時玉兒父母的反應,我總感覺和一般的父母不一樣,除了玉兒媽媽還有一絲的擔心和害怕外,玉兒爸爸顯得太過鎮靜了。聽到要親自去找女兒的魂魄後,他們竟然誰都不願意去,這大大出乎了我的意料,這其中必定有些貓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