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程雨時的拷問之夜(1 / 1)

同學聚會的八卦以冪數級的傳播速度鋪到了每一個認識或者不認識程雨時的同學耳中。其中毫無疑問地包括了程雨時的閨蜜張曉涵張女王和狗腿一號李丹,直接導致了當周周六的閨蜜之夜變成了拷問之夜。周六晚上在張女王豪華大房間梳妝台前的木質地板上,三個灰色毛絨坐墊上供了兩尊菩薩,一個罪人。張女王盤著腿,雙手交叉,坐得筆直,李丹有樣學樣,隻是人比張女王胖了一圈,圓圓的多了些萌感少了點氣勢,她張牙舞爪地怒喝:“程雨時同誌,請你老實交代!坦白從寬,抗拒從嚴!”“我,嗯——那個——”張女王見她支支吾吾,直接地問:“高三我問過你喜歡不喜歡高嘉煜,你怎麼說的?”程雨時縮了一縮:“我說我不喜歡。”“你敢對我撒謊?”李丹立馬接了一句:“撒謊!”“當時是特殊情況,我是在你住院之後才……”“那我出院以後你也沒和我交代。”“沒交代!”“我不是寫了個情書嘛。”“還學會背著我們寫情書?”“寫情書!”張女王不耐煩了,對李丹罵道:“可以了,你是複讀機嗎。”李丹也一縮,立馬聲音小了一半“我這是給你鋪墊氣勢。”“我的氣勢需要你鋪墊嗎?你都把我拉底到跟你同一個level了。”女王轉過來又對程雨時說:“你偷偷摸摸喜歡他不跟我們說,偷偷給他寫情書也不跟我們說,聚會那天,李偉跟你說分手,他把你一個人順走,你打算什麼時候說?怎麼跟我們說?”程雨時整個人在張女王鋪天蓋地盤問麵前又縮小了一圈,“這是兩碼事,李偉那個是湊巧,我也不知道他接了電話就要跟我分手,至於高嘉煜,我沒打算和他有什麼糾葛。”“先說李偉。為什麼分手了?”“他要去深圳了。”“看你們本來也沒什麼戲。那高嘉煜呢,他把你一個人接走,有沒有對你做什麼。”程雨時整個人立馬挺直了腰杆,聲音大了一倍:“張女王,我可是清白之身,我跟高嘉煜現在隻剩下純潔的同窗之情。喜歡他那都是高中時期的事了,現在我可是成年人,他要敢對我動手動腳,我就用防狼噴霧噴死他。”“我看你隻有嘴巴上說成年了,心智並沒有。”“反正我和高嘉煜,什麼都沒有,也什麼都不可能有。”“真的什麼都沒有?”恰好在此時,程雨時的手機一陣胡亂地狂響,她翻出手機一看,又抬眼看了兩雙如狼似虎,正瞪得老大的眼睛,準備把手機按掉,拇指還沒觸到屏幕,張女王拉著她的手腕往下一壓,和李丹兩個人頭湊上來。手機屏幕上三個醒目的大字:高嘉煜。張女王手一鬆,雙手交叉往後一坐,一雙犀利的眼睛化作長劍紮穿了程雨時的胸腔。“接!”程雨時雙手顫抖著按下了接聽鍵,聲音也顫抖著問了一句:“喂,”“程雨時?”高嘉煜聽著她聲音發抖,疑惑地問了一句“怎麼了?不舒服嗎。”程雨時此時正在龜縮,看著發火的張女王:“我沒事,你,你有什麼事嗎?”那邊突然安靜了幾秒,沉沉的聲音緩緩說道:“沒有,沒什麼事。”程雨時腦回路劇場裡,自己已經拿著個100倍的擴音喇叭在山穀裡大喊:沒事你他媽打什麼電話,你他媽打什麼電話,什麼電話,電話。“哦,那再見。”程雨時迅速掛掉了電話,跪坐在女王麵前,頭低得更低,用日式禮跪拜道:“蘇米麻塞得係噠”(日語:非常抱歉)“程!雨!時!”程雨時立馬起身“我交代,我交代,那天他搶了我的手機,非要我存他號碼,我是被逼的。”李丹一臉憤慨,問道“他怎麼知道你的密碼鎖。”“他就那麼玩兩下就解開了啊,這種超能力我也很想擁有啊。”李丹繼續拷問“你們還發生過什麼?”“真的沒有了,真的……”程雨時腦海中突然蹦出來高三的時候,高嘉煜曾經親了他一下。高嘉煜爸爸媽媽在他高中的時候已經雙雙在美國拚搏了,他高中三年的生日都是自己過的,高三那年的11月5日,程雨時拿著一個提拉米蘇切塊,上麵半根細長的蠟燭,連火都沒點,對他說了一句生日快樂。然後高嘉煜湊過來吻上了她的唇,她當時震驚到完全忘了媽媽曾說過,沒經過女生允許來親嘴的人一定要甩個大耳瓜子過去,罵上一句臭流氓。看到程雨時的猶豫,張女王發威了:“程!雨!時!”程雨時舉出小指,拇指掐出指甲一小點兒,“是一件,特彆小的事。”“說!”“就是高三他生日那天,親了我一下。”女王站起來左右環顧,抽出了床上的天鵝絨枕頭,甩到程雨時身上。“程雨時!連這種事情你都不跟我們說,你算什麼好朋友。”李丹的二哈本質立馬暴露,她開心地也拽起了一個枕頭,開心地打起程雨時來。程雨時趕緊拿出一個,三個人就這麼開始了枕頭大戰,越打越開心,在床上床下活蹦亂跳,就像回到高中的時候,少女的時代。最後打得累了,三個人躺在床上一頓樂嗬嗬地傻笑。張女王順了順呼吸,問道:“程雨時,說真的,你還喜歡他嗎?”“不喜歡了。”這或許不是最真實的回答,卻是程雨時認為最正確的答案。遇到高嘉煜以後程雨時的運勢一路走低,也有可能是水逆導致運勢走低然後遇到了高嘉煜,反正遇到高嘉煜在她的三觀裡就是一件倒黴事情。好在倒黴事情發生以後不久還是迎來了一個不錯的消息。那是在11月的月底,程雨時正在圖書館上網刷媒體公司的實習生招聘信息,突然手機胡亂作響,周圍備戰考研同學的眼神裡射出的怒火整齊地紮向她。她畏縮地拿著手機出了自習室,接到了來自明睿傳媒公司的電話,她被錄用了,實習期從12月到3月。高興這個情緒衝昏了她的理智,接完電話以後,程雨時枉顧自己還在公共場合的事實,在自習室門口擺出了各種yeah的姿勢,受到了掃樓保安的嚴厲製止,差點被送到一樓保安室進行公共場合要注意禮儀的嚴肅教育。程雨時反省了自己在麵試時的不堪表現,特意在學校縫紉店買了一件也還合身的西服,女王帶著她到C市王府井掃貨,送了她一雙5厘米的黑色職場專用高跟鞋。12月1號,由於錯誤地估計了交通狀況,程雨時隻能在公司寫字樓附近的公交站提一杯豆漿和一根油條匆匆忙忙擠進電梯。職場人士能在早上擠進電梯都是有本事的人,至少是有力氣的人。程雨時伺機挪進來,豈料後麵一窩蜂地往裡麵擠,程雨時瞬勢被推到了一個男人胸前。其實被推到一個男人的胸前也沒什麼,這個男人的胸肌還挺發達,按道理可以說是程雨時賺到了一抹肉色,如果她沒有把豆漿提到跟自己臉差不多高,而且一壓就剛好壓爆在彆人身上的話。一杯豆漿一半流進了程雨時袖口,一半染滿了穿著西服的男人的白色襯衫和深藍領帶。程雨時在腦回路劇場裡已經把自己打得鼻青臉腫。她提起萬般勇氣,慢慢抬頭,烏雲已從天空穿越鋼筋水泥直接籠罩在她頭上,把她的印堂都遮得發黑。最後她一陣窒息,她緊緊靠著的這個人,就是那個她最不想見到的人,高嘉煜。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襯衫,微笑地看著她,說了一句“好久不見,程雨時,還真是驚喜。”程雨時諂笑著,“是啊 ,好驚喜。”程雨時緊緊靠著他,電梯上升,下了兩撥人,才稍微有些空間保持點距離。旁邊一個盤著頭,穿著粉色絲綢襯衣和黑色小西裝的女人趕緊從包裡翻出紙巾,遞給高嘉煜,他接了慢慢擦著自己的胸。程雨時隔開一點距離以後,甩了甩自己的袖子,也拿出紙擦了擦。高嘉煜嗬嗬地笑著,“我這衣服,你打算怎麼賠?”程雨時覺得自己就是一隻兔子,經不起驚嚇,支支吾吾地說:“那,你說,怎麼賠吧。”高嘉煜嘴角微揚,“一周早飯。”程雨時又陷入了愣神,回到了高三那個中午,青澀白淨的少年,雙手交叉,往後一靠,二郎腿一撩,嘴角帶笑:“給我帶一周早飯,這事就這麼算了。”當時她的確很羞恥,中午午休的時候,同學們沉緩的呼吸聲中,自己不小心的一個屁引起了後麵這位新同學的不悅。她對高嘉煜說的第一句話是“大哥,對不起。”最後白淨少年釋放了惡魔的氣息,訛詐了她一周的早飯。回憶曆曆,但是人已經不再是青澀,2秒後,程雨時回道:“我拒絕。”電梯裡憑空吹出一股涼颼颼的冷風,高嘉煜笑意不變。程雨時看著他,說道:“你這西裝也沒壞,應該可以送洗衣店處理一下,你把發票給我,我到時候賠洗滌錢給你吧。”高嘉煜的臉已然有些微不悅,他對身旁的助理說:“行,儲芸,到時候開發票,讓她自己來拿。”“叮”地一聲,電梯門開了,48層,程雨時下去了,高嘉煜順便瞄到了明睿傳媒幾個字。“儲芸,我們明年3月是不是有一個金融產品展?”“是的,老板。我正在找合適的活動策劃公司。”“問一問這個明睿怎麼樣。”“好的,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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