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諸神伏魔(1 / 1)

惡生門 丁懷瑾 2058 字 3天前

天空之中出現密密麻麻的天神,那靈氣所到之處,底下便傳來一眾妖孽的慘叫聲,那滔天的黑氣慢慢地開始消散。睚眥飛在最前方,引導著眾神有條不紊地與妖魔戰鬥,他說:“鹿族帶著人去西方,鮫人族去南方,狼族去北方,至於龍族的人則去東方,集中起來將那些被魔化的妖怪鏟除。切記,一定要保護人族。”四族的人分散開來,占據四角,那是根據八卦之中的走勢而來,占據四角,釋放靈氣,可形成一個巨大屏障,將人族的人保護在其中。那巨大的靈氣屏障一旦施展開,被魔化過的妖魔根本不可能在裡麵生存太久,隻要屏障不破人界就是安全的。而這樣的靈氣屏障就算如浩瀚星鬥的妖怪加起來也攻不破。眾神才剛剛施展靈氣,便有不少妖怪從地麵衝了出來,速度迅疾如一道道黑色閃電。睚眥冷冷地看著越來越多黑霧向空中升起,他們慢慢彙聚在一起,猶如惡魔軍團。眾神在空中追逐著那些黑影,時不時一團靈氣和妖氣碰撞到一起,一時之間,混亂一片,那碰撞出的火花掉在巨大的靈氣屏障上,發出嘭的一聲巨響。眾神越逼越緊,那些妖怪團結一處,突然飛向滿是紅光的一處,那地方是唯一不怕靈氣侵蝕的地方,因為傅之河的魔氣完全可以將靈氣屏障腐蝕。眾多妖怪以極快的速度砸到了廣場之上,原本結實的大理石地麵被砸出一個個巨坑,隨後,天上眾神也跟著降落在廣場之上。等眾神下來時才看清,那廣場之上跪著大量的人,姿勢詭異,仰著頭,長著嘴巴,那臉上的皮膚像是樹皮一般乾枯,眼珠凸出,身上冒著大量的黑氣。突然那些跪著的屍體站了起來,以極其詭異的速度衝了過來,一個兩個屍體接連爆炸,炸飛的肉片散落在廣場各處,那些炸碎的屍體裡冒出大量的黑氣,像是鐵鏈一般朝眾神圍了過去,睚眥大喝一聲:“大家後退!”眾神施展靈氣擋住了這詭異的黑氣鐵鏈,緊著著,靈氣與一團黑氣碰撞在一起,那廣場之上龜裂出一道裂縫,越來越大,深不可測,如同懸崖一般。而此時那成堆的妖怪前麵翩然而下一個紅衣身影,兩邊的人紛紛對峙著,大地開始劇烈震動起來,兩邊的人馬又從廣場之中飛到了半空之中。睚眥驚訝地感受到了傅之河身上的魔氣,一個由肉體凡胎所練成的魔物離當年的魔龍蛟的魔力僅僅隻有一步之遙了。太不可思議了,這也間接證明,傅之河的屠殺要比魔龍蛟的來得更加狠辣。傅之河看著由神族組成的伏魔軍團,卻並不害怕,眼底隱隱還有些期待。他的嘴唇微微動了一下,似是在說,我等這一天可等了很久了。赫赫風聲穿過,兩方人馬互相對峙著。一陣低沉的轟鳴聲響起,空中白雲翻滾陡然變黑,幾道雷電閃過,原來是兩種不同步的氣流交叉在一起引起了風雲驟變。刹那之見,兩方人馬各自發出一陣怒吼,朝著對放廝打過來。低沉的撞擊聲此起彼伏,兵器聲發出一陣陣哀鳴。睚眥化為狼首龍身和傅之河纏打在一起,因為之前受過重傷,所以直到現在身上還是千瘡百孔,皮肉翻起。魔氣和靈氣猛烈地碰撞在一起,發出一聲轟隆巨響,無數火球向睚眥襲來,雖然達不到焚天之怒的厲害,可以傅之河如今的魔力卻是不容小覷。睚眥發出一聲龍嘯,似要震動天地,那龍尾忽然以極其快速的速度向傅之河掃過去,那閃電一般的速度不過刹那之間擊中了傅之河的腰部,將傅之河橫掃了出去飛出幾米遠撞擊在了雷電之上。國師和赤玲瓏纏打在一起,他身上的魔氣噴發而出竟讓赤玲瓏都為之一振。兩人同時現出了原形,一狼一蟒纏鬥在空中。狼族的弱點便是在腰間,顯然國師也知道這一點,才拚命攻擊赤玲瓏的腰部。可赤玲瓏存在於天地之間這麼長時間,就連皮毛都是猶如鋼鐵一般,即使是弱點,國師也無法攻破,而狼族向來以速度馳名,奔跑起來猶如一道風刃一般,國師還沒看清楚赤玲瓏的動作就被她一口咬斷喉嚨,鮮血劃破長空。地動山搖之間,四周房屋轟然坍塌,變成一堆廢墟。在那紅蓮天神廟的廣場之上白慕辭被魔氣罩關在裡麵。那魔氣罩正處在龜裂的土地的上空,眼看土地裂縫越來越大,魔氣罩即將墜入萬丈深淵,白慕辭拍著魔氣罩大喊:“救命,救命!”隨著一聲巨響,大地徹底裂開,魔氣罩迅速下沉。就在白慕辭以為自己死定了的時候,西崖帶著涼月飛了下來,西崖一直手扛住了魔氣罩,托著魔氣罩艱難地飛了上去。白慕辭鬆了口氣:“謝謝你們,我還以為我必死無疑了。”涼月說:“還好睚眥大人有先見之明派我們來尋你。”忽然涼月一掌劈在那魔氣罩上,隻聽得魔氣罩發出一聲巨響,白慕辭似是被陣得耳鳴,頭暈目眩得差點倒在地上。良久,她才放下捂住兩隻耳朵的手說:“師姐,你好歹給我一個準備的時間吧。”這魔氣罩她從裡攻也攻不破,涼月從外攻也攻不破,難道要內外夾擊。可如今神仙妖魔陷入惡戰,而那朵至關重要的往生花卻在她身上,她要是再不出去,一旦傅之河將剛剛吸收的冤鬼完全消化,那後果將不堪設想。不管怎樣,都要試一下!她說:“師姐,西崖,你們從外麵攻破魔氣罩,而我則從裡麵攻破魔氣罩。”兩邊一起施展靈力,那魔氣罩瞬速膨脹起來,像是一塊泡了水的發糕一樣,原本鮮紅的顏色也越來越淡,三人不斷地輸著靈力,嘭的一聲,魔氣罩炸成碎片,消失在了空氣之中。白慕辭大喜,出來之後,拉著西崖的手說:“快送我上去!”西崖揮動著兩隻巨大的翅膀,指著天上亂戰的仙妖神魔說:“三師姐,上麵的人可都不是像咱們一樣的肉體凡胎,我們還是靜觀其變吧。”白慕辭拍了一下他的腦袋:“你生為惡生門的人,怎可畏懼生死。”昏暗的天空之中,一魔一龍糾纏在一起。睚眥發出一陣怒吼,鋼鐵一般的龍爪狠狠地抓向了傅之河,那龍爪眼看就要抓住傅之河的頭顱了,卻被他險險地躲過了,堪堪隻抓到了後背,留下了深淺不一的血印子。傅之河從嘴裡吐了一口血出來,似是好戲才開始上演一般,眼裡露出譏諷的笑容,“時候終於到了。”那原本隱藏的魔氣噴薄而出,似是瀑布一般席卷整個天空,天上風雲驟變。原來他一直在等待時機,隻要將那些冤鬼之魂消化,他的魔氣就可以修煉出焚天之怒了。眾神臉色一變,原本處於上風的囂張氣焰一下子就弱了下去,那些弱勢的妖怪借機吸收著醇厚的魔氣,妖力蹭蹭蹭地往上長了幾倍。鮫人族族長說:“焚天之怒可是毀天滅地的,睚眥,我鮫人族先撤了你也不能怪我們,要怪就怪這魔物太強大了。”睚眥冷笑,焚天之怒終於來了,他大喝一聲:“誰都不許走!看來,必須得用往生花了。”傅之河臉色一變,卻見睚眥用靈力化成一道繩索將眾神捆綁在其中,他大喊:“往生花就在我體中,我睚眥七萬年前可以用血肉之軀擋住焚天之怒,七萬年之後同樣可以用血肉之軀封印住焚天之怒。”赤玲瓏看著睚眥,淚水一滴一滴地往下掉,發瘋一般叫喊:“不要,孩子,讓娘來封印這魔物。”睚眥看了一眼赤玲瓏,露出淒然的表情:“孩兒不孝。”他用全身靈力逼出了額間那滴額間血,那是七萬年前和白慕辭簽下血契時的額間血,他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最先背叛血契的竟會是他。背叛血契者被天命反噬,墮落畜生道,永生永世,受儘六道唾棄。他笑笑,十九萬年從沒吃過的虧,卻在認識白慕辭之後統統吃了一遍。他還沒施法,卻見手心裡的那滴額間血突然破碎化為了泡沫。他驚訝地看著空蕩蕩的手心,這血契竟有人先他一步破了,他抬起頭,看著白慕辭慘白的臉,心中頓時如烈火煎熬。他怒吼一句:“不要!”白慕辭望著睚眥,柔聲說:“背叛血契這種事就讓我來做吧,反正我也已經受夠了和你這樣小氣又記仇的龍綁在一起。”看來,她來生的命運也不會太好。白慕辭看了一眼身後的睚眥,然後毅然決然投進了那渾身散發火球的傅之河身邊,那劇烈的大火燃燒著她的皮膚,她微薄的靈氣被一點點消耗殆儘。往生花因為受到焚天之怒的侵蝕從白慕辭的額間脫離,花兒發出的光芒如流霞飛雲一般,將那即將爆發的焚天之怒,連同白慕辭和傅之河一起包裹其中。睚眥想衝進去,一記龍爪狠狠地朝結界抓過去,可那結界卻如同銅牆鐵壁一般發出一聲巨響,震耳欲聾。一聲聲悲憤的龍嘯衝破天際,狼首狠狠地撞向了結界,結界震動了一下,留下了一道血漬。赤玲瓏看著發瘋一樣往結界上撞的睚眥,飛身衝過去拉著睚眥說:“你瘋了不成!”“瘋了,瘋了……”他幻化成人形,目光渙散地看著往生花的結界說,“我從前萬般驕傲,如今卻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她化為灰燼,無能為力。”死可以很簡單,獨自活著卻是最難的。漫天的火焰之中,白慕辭找到了那抹紅色的身影,披散著頭發,渾身散發著魔氣,他一拳又一拳地打在結界上。結界之內,鏗鏘作響,那拳頭之上全是血漬,一滴一滴地滑落,掉進漫天的火焰之中。她心一痛,不知怎麼的,這樣的場景,她看他,分明是可憐的。她疼得齜牙咧嘴,衝過去狠狠地抱住了在大火之中的人。傅之河驚愕地看著她,似是放棄了抵抗,垂下血跡斑斑的手摸著她的頭說:“沒想到最後陪我死的竟是你。”白慕辭說:“我是來還你東西的。”傅之河看著她,問道:“是什麼東西?”白慕辭的眼角劃過一滴淚,那淚晶瑩剔透,落在手心裡,倒映著他們的模樣:“這是你留在我心底裡的執念,現在還給你。”因為有了那滴淚,他們才有了羈絆,如今那滴留在她心底的淚已經出來了,他們之間再無羈絆了。他握著那滴晶瑩的淚珠,心底好像有什麼在悄悄湧動著,他小聲問她:“你……喜歡過我嗎?”白慕辭說:“我從來不喜歡化為魔物的傅之河,可我喜歡那個善良的傅大夫。曾經,我們是朋友,我永遠記得在小漁村,你曾救過我的命,和我一起捉妖怪,和我一起為村民治病,你從來都不是壞人。”“哈哈,太遲了,太遲了。”傅之河說,“我啊,最初的夢想隻是能壽終正寢而已。”那雙眼睛褪了血色,變得清明一片,又恢複成了之前的模樣,那般溫文儒雅的模樣,遇到什麼事情也隻是笑,笑意盈盈地迎著一切變故。在最後消失之際,他緊緊地摟住她,如果不是自己的執念,她也不會進來這結界之中忍受焚天之怒的痛苦。他苦笑,眼底隱隱有淚光閃爍:“沒想到我的愛,最終害你丟了性命。”白慕辭吐了口血,看著焚天之怒慢慢將自己燃燒,她在大火之中看到恢複成人身的傅之河周身散發出許多冤鬼,那些冤鬼瘋狂地撕扯著傅之河的皮肉,不過半刻,傅之河的肉身就已消失不見,而白慕辭也早被燒成灰燼。往生花的結界將那焚天之怒都收了起來,因為吸收了太多,原本九色花朵漸漸呈枯萎狀。睚眥拿著那朵花枯萎的往生花,撕心裂肺地叫喊起白慕辭的名字。無論是媳婦還是阿辭,再也不會有人回答他了。他像是失了心魄一般,將那花兒緊緊地護在胸口處,他堅信那花兒之中住著白慕辭的靈魂,日日夜夜不肯合眼。生怕一合眼,那往生花就會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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