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無法原諒的罪行(1 / 1)

浮城難安 舊人 1554 字 2天前

回去之後,蘇子安直接就去找了法醫林美景。這幾天林美景忙得眼睛幾乎都沒有閉上過,蘇子安過去的時候她正瞪著通紅的眼睛寫報告。“美美,莘成圓是不是曾經打過胎。”“是啊,不久前打過胎。才十七歲啊,你說現在的孩子都在想什麼?”林美景頭也不抬地一邊說著一邊從一旁拿出一疊文件遞給了蘇子安,“這是那幾位死者的詳細報告,你想知道的都在裡麵。”莘成圓真的打過胎,難道真的給她蒙對了,凶手是按照這個殺人的?赫殊他們也已經調查結束了,蘇子安將那些資料拿回去的時候,他們正在整理各自調查出的信息,蘇子安便將自己的發現也說了出來。“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張傑的死代表著進入了孽鏡地獄,何帆則是血池。一個隱藏了自己的罪行,另外一個是不孝敬父母?”葉邵擰著眉頭說,“何帆最近的確因為相親的事情和母親吵了一架,不過這樣也實在是太牽強了吧?”“十一年前,何帆家裡著了一場大火,他的爸爸就是在那場大火中喪生的。”電腦的提示音響起,沈晏在上麵打出了一行字。沈晏看的文件都是葉邵調查出來的,葉邵當然知道他說的是什麼,卻還是慌忙替何帆解釋道:“那是一場意外啊,是他醉酒的父親將煙頭落在了床上才引起這場大火的,那件事情和何帆沒有任何關係。”“我們不能因為一個凶手而懷疑自己的同事啊!”“你這麼激動乾什麼?”安寧伸手按了按他的肩膀,沉聲說道:“那場火和他到底有沒有關係,調查一下就知道了。”葉邵這才冷靜了下來,安寧說的也是,如果那件事情和何帆有關的話。他也不怕調查,可是……葉邵擰起兩道眉,視線掃過周圍的人,抿緊了唇什麼都沒說。“最近這樣決定吧,朝著這個方向調查,蘇子安和安寧去調查何帆和那場大火的關聯,葉邵你和我去查一下張傑有沒有什麼隱藏起來的罪行。”赫殊沉聲分配的任務,“沈晏留在這裡整理一下大家調查的線索,看能不能發現什麼我們先前遺漏的東西。”“好。”赫殊拍了拍手,“都開始行動吧。”齊傾舒需要和專案組的所有人都有所接觸,所以就沒有和蘇子安一起跑。何母見到他們後有些驚訝,“不是才來問過話嗎?怎麼又來了?還有什麼事情要問嗎?”“關於十一年前那場火災的一些細節想要向您詢問一下。”安寧看著她蒼白的臉色,放輕了聲音。“十一年前……”何母的臉色一直很不好,不過倒是能夠很清楚地感覺到,因為安寧的那句話,何母產生了抗拒心理,“如果不是和這個案子有關的事情就請你們離開吧,我實在是太累了,不想要再回答無關的問題了。”何母的身體往後撤了撤,準備把門關上。“隻耽誤您幾分鐘的時間。”蘇子安下意識地把手橫在了門中間,阻擋了一下即將關上的大門,在何母錯愕的表情下將門推開了,“我們就在這裡談吧?”“進來吧。”何母歎了口氣,讓開了路。蘇子安準備跟上的時候,卻被安寧拉住了,“你的手沒事吧?”“沒事,沒事。”蘇子安擺了擺手,當時頭腦發熱就將手伸了出去,手背麻麻的,倒是沒有感覺到多少疼痛。兩人跟著一塊走進了屋裡,房間裡麵有香灰的味道,襯得房間很冷,就算桌上擺著幾杯熱茶,這個房間還是讓人感覺每一個角落都是冷的。“你們到底想問什麼?”何母坐在對麵低聲問道。“十一年前,您的丈夫死在一場火災中,我們想要具體聽一聽關於那場大火的事情。”蘇子安低聲說道,十一年前他們並不在這個城市,要調出檔案還是有些麻煩的,更何況在當時那個案子被認定為意外。“都已經那麼久遠的事情了,為什麼還要問?”何母忍不住歎了口氣,生活對她是極不公平的,十一年前奪走了她的丈夫,現如今又奪走了她的兒子。“當初的火災就是一場意外,我丈夫喝醉了酒在床上吸煙,結果煙頭燒了床單……所以才把命丟了。”何母說話的時候聲音很慢,也很輕,將餘下的力氣全部都用在了歎息上。 “案發當時,您在什麼地方?”蘇子安低聲問。“我當時在上班。”“可當時是十一點啊。”蘇子安的眉心皺了起來,“您也在工作?”“我當時打了兩份工。”窘迫一點點從言語中流露出來,何母雙手放在膝蓋上輕輕摩擦著,“孩子他爸……那段時間不得意,沒有收入,我沒有辦法,隻能多打一份工。”“酗酒的習慣也是那個時候養成的嗎?”“不是,他一直都有喝酒的習慣,晚上總想著要來幾口。失業後,酒喝得就更厲害了點。”“那場火災發生的時候,何帆在哪兒?”“不是已經和你們說了那場火災隻是個意外嘛,你們想要問什麼?”提起何帆的名字後,何母像是被針紮了一樣,猛地彈了起來,眼神裡帶著警惕。“請回答我的問題,案發當晚何帆在什麼地方?”蘇子安沉聲又重複了一遍。安寧斜眼打量了她一下,她的臉上沒有了多餘的憐憫和悲傷,像是短時間成長起來了似的,可是……何母看著她,知道不說也沒辦法,便歎了口氣,沉聲說道:“火災發生的時候何帆根本就不在。”“當時是禮拜天,而且又是晚上十一點鐘,他那個時候不在家,能在哪裡?”“何帆當時在他一個同學家裡麵睡的,你也知道那時候的小孩子野得很,哪有幾個肯著家的?他愛在同學家裡玩遊戲,有時候時間晚了,就留在人家家裡睡。”何母低聲解釋著。“他當天晚上和誰在一起,您還記得嗎?”何母臉色一白,眼神有些閃躲,“都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了,我怎麼可能會記得。” “我最後再問你一個問題,希望你能跟我說實話。”蘇子安的聲音沉了幾分,“當年那場火災和何帆是不是有關係?換句話說,那場火是不是何帆放的?”何母開始有些慌了,卻仍舊咬牙維持著麵上的鎮定,“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和您兒子也算是同事,雖然沒有在一起工作很長時間,不過也算是了解他。何帆的性格有些孤僻,不太喜歡和人接觸,聽說從小就是這樣,所以他的朋友一直不是很多,隻要稍微調查一下,就能夠知道您說的這些是真是假。”蘇子安臉上不帶一丁點兒笑意,“我希望您能將實情一五一十告訴我,不要再隱瞞什麼了。”“你放心好了,不管何帆是不是殺人凶手,這個案子我都會儘力查下去。法律就是這樣,誰都無法逃脫它的製裁,就算是殺了自己父親的人渣,我也會將殺死這個人渣的凶手繩之以法。”“喂!蘇子安!”安寧低聲叫了一聲,不過,此時的兩個人都沒有注意他。何母像是瘋了一樣,猛地站起來抓住桌上的杯子把熱茶潑到了蘇子安臉上,“你知道什麼呀,你算什麼啊!你敢這麼說他!那個畜生死了活該,他活該!“蘇子安依舊鎮定,她伸手抹了把濕漉漉的臉,淡定地說:“我再問一遍,十一年前的那場火是何帆放的,對嗎?”何母知道現在想隱瞞也隱瞞不下去了,便捂著臉嗚咽了幾聲,慢慢坐了下來,“你說的沒錯,當年那場大火的確不是意外,是蓄謀已久的。”何母平靜了下來,慢慢講述了一段往事。 酗酒和家暴總是聯係在一起,有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然後逐漸成癮。原本何帆的父親是有一份正經工作的,可是後來卻因為和同事起了衝突被開除了。沒了工作之後,他就把所有的怒氣都發在了何帆娘倆身上。很早以前,何爸就有暴力的毛病,每次一喝醉酒之後就會打人,一個看不順眼就會揍他們兩個。失業之後,就更加變本加厲。那段時間,何母身上都是傷,卻還是打兩份工,早出晚歸,睡眠時間基本上隻有四五個小時。可是,在那段時間裡,何爸卻又染上了賭癮,掙來錢都在賭桌上進了彆人的口袋。那一天,何母身體撐不住提前回了家一趟,便看到了漫天大火,還有站在火場不遠處的何帆。“你們不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你們不知道那孩子多善良。之後的每一天他都被愧疚糾纏著,所以他才想要當警察,他想要彌補自己曾經犯下的錯,可是誰能想到就出了這種事情……”何母低聲歎息著,淚仿佛流乾了一般,通紅的眼睛裡隻剩下一片絕望,“那孩子本質不壞的,他隻是被逼無奈才那麼做的……”蘇子安原本起身想走,聽到何母的話後卻停了下來。她轉過頭垂眼看著坐在那兒的何母,沉默了許久才說道:“什麼樣的原因都無法成為犯罪的理由,錯了,就是錯了,和這個人本質怎麼樣無關,殺人,就是無法原諒的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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