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你!你害她還不夠慘嗎?”奚星闌揪住瞿廣白的衣領,抬手想打他。奚星闌用GPS定位找到了安歌的手機,但是手機摔碎在地上,人卻不見蹤影。瞿廣白說道:“如果打我一頓,可以彌補我的過錯,你儘管動手。但是她現在情緒不穩定,情況非常危險,我擔心她會被人利用。”在尋找安歌的時候,瞿廣白坦誠了更讓人震驚的真相:刑警工作壓力很大,經常失眠。於是瞿廣白為了能睡個好覺,開始研究催眠。奚星闌被關在拘留所時,瞿廣白還一時興起,教會他一些。在追查安成軒時,瞿廣白年輕氣盛,一心想要儘早破案,於是對安歌催眠,想要從她身上得到白色粉末的秘密。結果安歌沒有說出配方,反而忘掉了很多記憶。隻要她情緒低落,那些深埋的記憶就會蘇醒。“請你相信,我從始至終都沒有想過要傷害她,否則我怎麼會阻止她向我要鎮靜劑呢?”奚星闌怒不可遏,安歌隨身攜帶的針管裡有鎮靜劑,原來是因為這個!雖然她解釋是因為失眠才注射,他還是盛怒之下把鎮靜劑扔了。她的手臂上曾經有多少針孔?她曾經在多少個夜晚被噩夢驚醒?這些精神上的痛苦都是因為什麼?難道這就是為了所謂的“正義”要付出的代價嗎?而這代價,為什麼要選中她來承受?他真想一拳把瞿廣白打倒在地,但是對安歌的承諾突然浮現在耳畔,“我不會打人的,我最痛恨用暴力解決問題的人了。”於是奚星闌收回拳頭,咬著牙說道:“我不管你用什麼方法,今天晚上必須找到她。彆想耍花招,我一直盯著你。”“那是當然。”就在這時,陳斯年突然打來電話,“局長,檢驗科的人說安歌在下班時送來白色藥片,這件事您知道嗎?她知道我們在查什麼?”“有這回事?”瞿廣白在奚星闌的示意下,把手機調到公放,“她是不是從嶽依依那兒弄來的?就是視頻裡那個女人?”“我已經派人去查了。還有,秦思柔男友齊如晦的下落查到了。殺死秦思柔的女人知道自己被利用,就供出了他們經常偷情的彆墅。”“找到給齊如晦提供藥品的人了嗎?”“還沒有,不過那個人應該就是我們的最終目標。”“準備收網時,我和你們一起去。”瞿廣白掛了電話,對奚星闌說道,“你可以一直盯著我,但你是在浪費時間。安歌現在知道了白色藥片是怎麼回事,你覺得她會躲在某個地方痛哭嗎?以你對她的了解,你覺得她會怎麼做?”她當然會痛哭,不過她會立刻振作起來,去尋找製造止痛片的人,去確認自己的父親是否真是名罪犯。她不會輕易相信彆人說的話,隻相信自己的眼睛。現在能做的,就是幫助她更快地接近謎底,更快地接近最終的對決。-----快遞單上的地址離L城並不遠。安歌按著太陽穴,不停地調整呼吸,指示出租車司機快些開。司機被她眼中透出的瘋狂嚇得心驚膽戰,好幾次都沒抓穩方向盤。車子駛離L城,從柏油馬路開到了鄉間小路,又拐進了山野中。暮色四合,小路越來越窄,隻有車燈能照亮前進的路。司機透過後視鏡,看到後座上的女人抓著頭,一會兒自言自語,一會兒捶打坐席,嚇得心都要跳出來了。這攤上了什麼事啊?該不會碰上個瘋子吧?又開了很長時間,才到了她指定的地點。司機錢都沒數清,就趕緊開車走了。安歌咬著牙,一步步挪到了小路儘頭的廢棄工廠。裡麵隱隱透著光,她躡手躡腳地從沒上鎖的大門溜了進去。地上還有車轍的痕跡,剛剛開走了一輛運貨的車。她正要接著往裡走,卻被人從身後襲擊,棒子打在了她頭上,她悶哼一聲倒在地上。“真是蠢得可以,竟然敢一個人來這兒。”“把她交給老大,還是扔到路上?”“該不會是警察吧?下午有一單可是送到了警局。”“警察來了咱們也不怕,那就先把她捆起來交給老大。”兩個人拖著安歌,把她拽進了倉庫,胡亂用繩子把她縛住後,就把她丟在車上,絕塵而去。“又有人找到了工廠,他們可真夠蠢的,寫在快遞單上的能是真地址嗎?”兩人把安歌扔到地上,就又返回工廠蹲守。玻璃屋裡的男人走了出來,看著地上的人,用手捏住了她的下巴,浮現出一絲冷笑:“沒想到是你啊,MyAngel。看來今晚有得玩了。”-----“你們信任我嗎?”奚星闌來到警局,對趙其琛說道。“既然你來幫助我們,我當然信任你。齊如晦已經供認了,他用微店販賣止痛片,被秦思柔發現,於是殺人滅口。”“被發現賣違禁藥品,也不至於殺人吧?你們還是沒有對我說實話。”奚星闌不滿地說道,“不過他的動機我沒興趣,我也不是為了這個才同意和你們合作的,把他的手機給我。”趙其琛也摸不著頭腦,為什麼一個小小的藥片會引發命案?一旁的陳斯年沉默不語,他知道齊如晦動了殺機的原因:秦思柔不僅僅發現齊如晦向病人兜售止痛片,她還分析了藥片的成分。十年過去了,藥理分析技術大大提高,而止痛片的功效也大幅度提升。在U盤裡,秦思柔詳儘分析了藥片致幻的原因,以及毒素對神經係統的傷害。長期服用,人的性情會變得暴躁易怒、具有攻擊性。這份資料不僅戳破了藥片隻能止痛的謊言,如果落在不法分子手裡,可能會成為致命的凶器。齊如晦許諾女演員會和她結婚,利用她殺人,就是為了偽裝成情殺,掩蓋自己奪取資料的真正目的。因為微店采用的是傭金製。微店店主每成交一單,就賺取相應的傭金,但是店主不負責發貨,物流掌握在彆人手中。齊如晦想自己配製藥片,壟斷市場。這又是一起由止痛片引發的悲劇。絕不能再讓藥片流通了!瞿廣白不讓公布U盤裡的內容,是避免刑警感到恐慌,更重要的是怕資料外露。陳斯年決定幫助他保守秘密,也發誓要親手抓到罪魁禍首。奚星闌正在抓緊時間破解齊如晦的手機。他迅速找到了距離L城最近的發貨地址,但是地圖上顯示的是一家廢棄工廠。“不可能是那裡。”陳斯年說道,“那家造紙廠已經廢棄多年了,沒有製藥的條件。”“你該說實話了,想要造這種藥,需要什麼條件?”奚星闌冷冷地說。陳斯年沉吟了一會兒,說道:“好吧,需要一個潮濕的、能生長菌類的山穀,還要有充足的水源。”“隻有那裡了!”趙其琛把地圖挪到上方,用鼠標畫了一個圈。“那旁邊可是供水的水庫!他們想乾什麼?”周瀚驚訝地說道,“隊長,我們到底要抓的是什麼人?”“當然是瘋子。”陳斯年說道,“立刻行動!”-----“囡囡,到我這裡來。”“毀了它,毀了它……”惡魔般的聲音還在耳畔回響。我慢慢走近他,忘了自己是誰,也忘了自己為什麼來到這兒。隻要再走一步,我就能獲得永遠的快樂。這個世界對我不算公平,還有什麼值得留戀的呢?請讓我跟隨你,永遠忘了痛苦。我聽著踏在玻璃地板上的腳步聲,環顧四周,看到了玻璃牆上的影子。這個女人是誰?她衣服臟亂,披頭散發,眼睛還哭腫了。脖子上有一個亮亮的東西,我伸手一摸,她也隨著我的動作一摸,摸到了那個心形的吊墜。心形吊墜旁邊有兩個大大的天使翅膀,上麵有兩個英文字母——AG,這是什麼意思?我茫然地抬起頭,那個聲音卻向我問話了,“到我這裡來,Angel。還記得我教你的歌謠嗎?青青見手青……”“青青見手青,華麗牛肝菌,白色毒蠅草,粉色曼陀羅,七三又二四,翩翩登雲端。”我竟然一口氣背出了歌謠,覺得既陌生又熟悉,這個歌謠是什麼意思?又是誰教我的?“很好,很好,你還記得,囡囡,到我這裡來。”那個聲音越來越熟悉,像有一股巨大的魔力,吸引我走到門那邊去。“青青見手青……”我喃喃自語,又開始背誦歌謠,一幕幕畫麵從眼前閃過:在山裡背著筐采摘蘑菇,一個農舍的後院開滿了曼陀羅花,藥罐裡蒸騰起煙霧,無數彩色衣裙的小人圍著我跳舞……煙霧漸漸散去,有一個男人衝我擺手,把一種白色的粉末倒在我手裡,告訴我那是好吃的糖果。我剛要接過去,粉末就被打翻在地上,另一個人衝他怒吼。畫麵又一轉,我的手上拿著一個火把,扔向了那個農舍,熊熊大火衝天而起,我不住地在說“毀了它、毀了它”。火光裡,我看清了那個人憤怒的臉:他的眉毛和鼻子和我很像,他向我揚起了巴掌又放了下去,他是我的父親。“爸!”我突然大喊一聲,“是你嗎?你在哪兒?”“我就在門裡,你快進來。”“不對!你不是他!你出來!”我用力大吼,聲音連自己都覺得陌生。他不肯現身,我覺得頭又開始疼了。我蹲在地上大口喘氣,從衣兜裡摸出針頭。當針刺入皮膚之後,我才想起來鎮靜劑已經被扔了。針孔開始滲出血來,奇怪的是,我的頭不再疼了,周圍的世界也變得漸漸清晰。我原來在一個玻璃屋子裡,入口已經被鎖上了。中央的高台上放著一個玻璃盒子,裡麵似乎有水。我開始回憶今天發生的事情,之前我好像是在一個工廠裡,這裡又是什麼地方?“這麼多年了,青迷對你還是沒有效果,你果然是我最滿意的作品。”“你是誰?不要裝神弄鬼,出來!”“你不是一直都想找到我嗎?為什麼不相信我說的話呢?”這個屋子裡不可能有第二個人,他一定躲在其他地方監視我,我注意到了盒子上方的監控攝像頭,於是慢慢走了過去。“對,你來到這兒了,就要把它打開。”記憶一點一點複蘇,盒子裡麵裝的是白色藥片,有一些已經融化掉了。我後退了幾步,對他說道:“你想利用我殺人?”“他們可以去一個更快樂的地方,我是在幫他們。”“瘋子!”我憤怒地說道,“吃了你的藥,他們沒有變得快樂,還給彆人造成了痛苦!”“真可惜啊,當年我沒把你帶走,你竟然變得這麼愚蠢,你還記得孟奶奶是怎麼死的嗎?”我想起來了,那個不讓我吃白色粉末的男人是孟叔叔。他的媽媽得了重病,買不起止痛藥,於是他用發現的植物煉製出了白色粉末。止痛粉不僅能讓人忘記痛苦,還能看到很多奇異的場景:很多彩色衣裙的小人手拉著手在肩膀上跳舞,他們繞著圈,帶著我向天上飛去。我僅僅是聞了煉藥時的煙霧,就產生了這樣的幻覺,那麼吃下去的人又會看到什麼呢?“你不說話,但是我能看出你想起來了。孟奶奶死在了醫院裡,但是她沒有痛苦,她是笑著走的。於是孟叔叔想把青迷送給更多人,你也幫忙了,你忘記了嗎?”我想起來了,曼陀羅花是我種下的,我還跟著孟叔叔一起去山上找見手青,還幫他們在農舍後院種毒蠅草和牛肝菌。每一種植物都能讓人產生幻覺,按照比例調配之後,就能起到飄飄欲仙的效果。可是不對!青迷不是隻讓人忘記痛苦!它還讓人短暫失憶!每個周末,我都跟著孟叔叔和父親去山裡,但是回家後卻忘了自己做過什麼。我開始頭疼,還會不停做噩夢,我再也無法忍受了,於是我放了一把火,想燒毀這一切!“毀了它、毀了它”,那個惡魔般的聲音是我自己的!我瞬間清醒過來,衝著攝像頭大聲喊道:“你在騙我!青迷對人是有害的!你們用它來賺錢,還假惺惺裝好人,當我是傻的嗎?”“囡囡,免費送的良藥,會有人敢收嗎?況且,我不賺錢,怎麼能造出更多的藥?”他的聲音突然變冷,“沒時間了,快把盒子打開!”“不可能!你做夢!”“我讓你打開!”他暴怒地說道,“你現在做的一切都被拍下來,會發到網上。你不可能再裝英雄了,你還和我對抗什麼?認命吧,你天生就是和我一樣的人,我是看著你長大的,你對鮮血的渴望是天生的,不要再壓抑自己了!”我想起來了,父親在野外考察時迷戀吃生肉,在家裡也保持這種習慣。在農舍中他教我如何擰斷一隻野兔的頭,然後解剖它的身體,我迷戀刀劃開皮膚的聲音,也欣賞血肉相連的肌理。長大後,我麵對屍體的鎮定,難道就是這個原因嗎?他是天生的暴力傾向,那麼我呢?我也是和他一樣的暴力狂嗎?“閉嘴!不可能!滾開!”我的頭又開始疼了,我用力地踹玻璃牆,想從屋子裡逃出來。“打開盒子!讓所有人都不再痛苦!”“滾開!”我把整個身體撞向玻璃牆,一下又一下,牆上終於慢慢出現了裂縫。就在這時,我聽見了槍響,我拍打玻璃牆向他們求救。一顆子彈飛來,打碎了我身邊的玻璃。我縱身跳到了河裡,當頭浸沒在水中時,我終於想起了自己的名字:那條項鏈漂浮在水裡,上麵刻的是名字的縮寫——安歌。-----警察包圍了坐在白色沙發上的男人,他卻一點兒也不驚慌,反而從容地站了起來,攤開雙手。“把手放在頭上!後退著出來!”陳斯年喊道。可是他們還是慢了一步,男人按下了手中的遙控器,藏在房間裡的管道頓時從四麵八方噴出白色的煙霧,警察們漸漸產生了幻覺:彩色衣裙的小人手拉著手在煙霧中跳舞。他踢倒了陳斯年,撿起了地上的槍。他正準備開槍時,突然有一個人也撿起了地上的槍,說道:“彆動!”“囡囡,這些人和你有什麼關係?你為什麼非和我過不去呢?”他慢慢轉過身,走到門口,安歌看清楚了他的臉。果然是父親安成軒!她拿槍的手開始顫抖,難以置信地說道:“真的是你……真的是你……孟叔叔是你殺的?”“我沒殺他!他母親去世了,他就開始大把吃止痛粉,我想阻止他,他卻想要掐住我的脖子,我一推,他就撞到了桌角上,那隻是個意外!“安成軒憤怒地說道,“可是這些警察不放過我,我隻能逃跑。不過後來我發現,止痛粉真的是個好東西,它能讓人忘掉痛苦,你看看他們,不是很快樂嗎?”陳斯年坐在地上,露出夢幻般的微笑,安歌從來沒見過陳隊長笑得那麼開心,他還一直念著一個名字,伸出手去摸著虛空。周瀚和趙其琛也咯咯傻笑著,不知道看到了什麼美妙的場景,他們每個人似乎都比清醒時更快樂。安成軒看到她開始猶豫,繼續說道:“你以為我隱姓埋名,是為了賺大錢住豪宅嗎?止痛片青迷的價格非常低,隻要一點錢就能讓人立刻不感到痛了。“我們賣給絕症病人、賣給家暴受害者協會、賣給慢性病患者、賣給想輕生的人,很多人都寫評論感謝我們。你現在知道這些,還覺得我做錯了嗎?”他指著那個盒子說道:“隻差一步,青迷就能讓所有人喝到了。這個連著城裡的供水係統。我本來想把這個任務留給你,看來隻能我自己動手了。”“站住!不要動!”安歌用槍指著他大喊。“你要是想開槍,儘管動手,”安成軒慢慢走向玻璃屋,“但我看你下不了決心,你好不容易找到我,會殺了我嗎?”“安歌,不要受他迷惑!”瞿廣白從門外衝了進來,身後還跟著奚星闌。“是你?看來今天我們是要做一個了斷了。”安成軒轉過身,用槍指著瞿廣白。“就是你這個瘋子造的藥?”奚星闌說道,“你所謂的忘記痛苦,實際上是用一種痛苦代替了另一種痛苦!你看過吃藥的人發瘋撞牆的樣子嗎?你看過他們喪失痛覺,把自己的手指切下來的樣子嗎?哪有什麼永遠的快樂?都是你一廂情願的妄想!”“閉嘴!”安成軒突然開槍,瞿廣白奮力一推奚星闌,但子彈還是打中了奚星闌的腰,汩汩的鮮血從他的腰間流出。“不要!”安歌流著淚說道,“你在做什麼?如果你還承認是我的父親,就收手吧!”“現在輪到你了。”安成軒又把槍指向瞿廣白。安歌突然把槍放到了自己的下巴上,大聲喊道:“我數三個數,把槍丟過來!三、二……”砰!槍響了,安歌痛苦地倒在地上。在開槍前的一瞬間,她看到那個陌生又熟悉的人對自己的生死無動於衷。他冷笑著,把彆人的生命當作草芥。這麼多年,他在藥物的作用和瘋狂的妄想中,早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帶我玩風車的慈愛父親了。“我和你不一樣……”安歌喃喃說道。這個世界對我不算公平,但是仍然有讓我守護它的理由。安成軒倒在地上,血從腰上的槍孔裡滲出,蔓延到地上。他朝著玻璃屋爬去,想要把盒子打開。砰!這一槍是陳斯年打的,他從煙霧裡爬出來,爬到玻璃屋裡,把那個盒子咣地一聲摔在地上。“一切都結束了,阿音。”-----機場裡人潮洶湧,人們都在趕回家過年。周瀚啃了一口漢堡,說道:“沒想到青迷有那麼大威力,我當時可是全身發軟,一動都不能動!”趙其琛說道:“不是所有人都被迷失心智了,安歌不就免疫嗎?要不是她,行動可能就失敗了,好險呢!”“聽說她把安成軒的錢都捐了?”“是成立了一個救助基金,專門幫助家暴受害者和重症兒童。”“她開槍也是迫不得已,為什麼要辭職呢?你真的不去送送她嗎?”周瀚問道,“她怕是有很長時間都不會回來了。”“我見不得那種場麵,再說,還有局長在呢,我能說什麼?”“你是見不得那個灰毛在她身邊吧?那小子到底幫了什麼忙啊?”周瀚鬱悶地說道,“為什麼局長對他說話那麼客氣?”“青迷的網絡銷售團夥都是誰抓的,你忘了啊?他也辛苦了快兩個月呢。”趙其琛說道,“行啦,趕緊吃完去登機。”國際航站樓的安檢口前麵,瞿廣白擔心地說道:“小歌,你就這樣走了?真的不接受催眠嗎?”安歌笑著說:“瞿叔叔,我不怪你。我失憶不是你造成的,我好不容易又找回了自己,我不想再失去了。”“即使這些噩夢般的記憶一直跟著你,也沒問題嗎?”“如果我把這一切都忘了,會不會也忘了他?”安歌看著一旁的奚星闌,二人十指緊扣。“不好說。”“那我不要忘記,痛苦也是人生的一部分,我不要忘記,我想永遠清醒地活著。”“有我在呢,你會沒事的。”奚星闌盯著她的眼睛說道,“你和他不一樣,如果頭疼,就抱緊我,我不會離開你的。”看著她的笑容,他突然打了個響指,說道:“給你一個驚喜。”機場的大屏突然不再滾動廣告,而是閃現了一行粉紅色的大字:MarryMe?所有人都停下了腳步,看著大屏幕,議論紛紛。“你瘋了!在這兒胡來?”安歌驚訝地說道。“你不答應,就不會停下來哦。”奚星闌搖了搖手機,然後單膝跪地,拿出了一枚戒指。“瞿叔叔,你也跟著看熱鬨,不管管他嗎?”安歌十分震驚,感覺他也早知道會發生這件事。“人不輕狂枉少年嘛!不過戲也彆演太過了,這是我們提前和機場說好的,沒有入侵係統。”瞿廣白說道,“差不多就行了,就一分鐘哦。”“一分鐘,夠不夠你思考嫁給我?”奚星闌目光灼灼地看著她。“我……我去美國治病,可能很久都好不了。我可能會打人,也有可能被當作瘋子關起來。”安歌紅著眼眶說道,童年的噩夢糾纏著她,她也沒有完全從父親被射殺的噩夢中恢複過來,潛藏的暴力傾向也可能發作。“我也是瘋子,正好和你相配。”他知道她內心的痛苦和掙紮,他不想再讓她一個人承受了。他現在就要把她定下來,永遠陪著她。她哭著點點頭,他給她戴上了戒指,和她緊緊相擁。二人走進了安檢口,周瀚給瞿廣白打來電話:“發生什麼事了?已經被人傳到網上了!”知道了原因後,周瀚掛了電話,對趙其琛說道:“不應該讓他們兩個一起離開,這兩個人如果一同作案,可是防不勝防啊。”趙其琛說道:“你為什麼覺得他們會成為罪犯?”“一個了解如何抹除犯罪痕跡,一個又精通電腦技術,這不是最佳的犯罪組合嗎?”趙其琛笑著說道:“‘決定我們成為什麼人的,不是我們的能力,而是我們的選擇。’推薦你看看這本書。”他把手上的書遞給周瀚,然後拿起了行李箱。“《哈利波特》?開什麼玩笑,我難道要和你一樣從童話中尋找安慰嗎?”他也拿起了箱子,向安檢口走去。趙其琛抬頭看著窗外,正好有一架飛機起飛,衝向天空。生活也可以是童話,隻要你還相信愛、相信善良、相信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