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大戰獨眼人(1 / 1)

扶桑心思微動,見他如此說來,想必與天界有什麼糾葛。“天界如何做,那是六界相商的結果。即便閣下有什麼不滿,也該找玉帝直說。可你屠殺妖界子民,如今又禍害人間帝皇,你的所作所為才是破壞六界秩序。”獨眼人冷哼,根本聽不進他的話,“六界相商的結果,說得好聽,那玉帝老兒可有問過六界生靈的意見?”雷聲大作,豆大的雨滴開始落下,扶桑周身騰起白色的霧氣,雨水順著霧氣滑落,衣衫未曾沾濕分毫。獨眼人立於雨中,絲毫不將他純淨的仙氣放在眼裡。他的黑袍在雨中迎風飄舞,沾水後黑的愈加純淨,一如他那一隻眼中散發出的魔氣。扶桑沉著臉,背在身後的雙手握緊,骨節分明的十指纏在一起,一雙幽深的眸子緊緊看著獨眼人,雷雨聲中殺氣漸起。“閣下想要如何?斷絕六界間的聯係,還是要與六界為敵?”獨眼人根本沒有要回答的意思,抬手從背後抽出一把玄鐵大刀來,獨眼中的神采開始變幻乾淨利落地向扶桑襲來,“多說無益,總之今日你我必有一戰,何須廢話?!”玄色長袍慢慢騰起,扶桑依舊背著手,一團白色的仙氣包裹著他懸在半空中,仙人悠遠空曠的聲音從四麵八方而來,“若你能放下屠刀隨本君上天庭,我便不與你計較。”玄鐵破空而來,他的聲音伴隨著風雨,被獨眼人忽視。仙氣被劈開,玄袍的一角從刀尖上劃過,仙人身形倏忽跳躍不可尋,隻餘有聲音在回響,“本君最後再說一遍,放下屠刀,我饒你一命。”“你們這些所謂的神仙就喜歡故弄玄虛,要我放棄是不可能的,有本事就放馬過來!”扶桑轉動得太快,白色的霧氣形成一個巨大的圈子,獨眼人立於中央,在雷聲中叫嚷。雨越下越大,模糊了視線,扶桑冷哼,身形半隱朝他襲去。兩人纏鬥在一起,黑白幻影交織在一起。扶桑微罕,這廝還未使出那天行訣便已能夠在他的攻勢下保持氣息穩定,果然是個厲害的,當下更加不敢放鬆警惕。卻說那大雨中,緩緩行來一支隊伍,幾輛馬車拉著十來隻大箱子,一群人在雨中緩慢前行。“……都怪你,不然我們如何能走到這裡,早就到達城裡,此時都該歇下了……”大風帶來一陣抱怨,扶桑分神,恐被那群凡人看見此等纏鬥,使出全力朝獨眼人擊去,隨後連忙從半空中落下。獨眼人躲開,嗤笑道:“莫名其妙的仁慈,就是你們這種人害得如今仙界日漸羸弱。”白光閃現,遠處的那支隊伍還是被吸引,為首的坐在馬車上的一個男子頭上頂著巨大的已然被撕裂的荷葉,看向空曠的荒野,“我怎麼覺得那邊好像有人?”“哼,有人,彆以為你說這種話就能抵過你害得我們不能按時到達城裡的錯!”剛剛抱怨他的老二不滿,“你看……你看著大風大雨的,隻怕是箱子都要被泡壞了,若真出了什麼差錯,我們的辛苦費可就全沒了!”大風中“誠信鏢局”的旗幟早已被雨淋的皺成一團,十來個押鏢的下手一個個的都無精打采,瓢潑似的大雨捶打著馬車上的箱子。“我說的是真的,”為首的人道,“我們去看看是不是真有人,這麼大的雨,即便是附近有人家,我們也看不見。去問個路,找個人家躲躲雨也是好的。”又有人看見了暴雨中閃現的白光,大家一合計,決定往光亮的地方看看去。扶桑聽見他們的話,遙見他們往此處而來,有一瞬間的分神,衣袍被獨眼人的玄鐵大刀劃過,“嘶”的一聲脆響,衣角被割開。“哼,婦人之仁!”黑衣人不屑,下手愈發狠厲。“大哥,好像真有兩個人啊。”一個小弟眼尖,瞟見白光中隱約閃動的兩個人影,“不過不像是附近的村民啊,你看著依舊很荒啊。”“廢什麼話?”老大給了他一個爆栗,“讓你們走就走,什麼人會這種天氣不歸家,定是附近勞作沒來得及回去的。”扶桑愈加分神,獨眼人絲毫不在乎是不是會被凡人看見,趁著扶桑分神,下手也越來越重。“哎……哎!大哥!馬車陷進去了!”風雨中有人大喊,坐在馬車上的鏢局頭子回首往後看去,荷葉粘在他的頭上。“怎麼就能陷進去了呢?我們剛才過來的時候還是好好的!”他罵罵咧咧地從馬車上跳下來往後走,“叫你們乾點事,什麼都乾不好!還要你們何用?”老二跟在他身後,嘲諷地道:“你也就是欺負他們膽小,你說這一路上,若不是你吃壞了肚子老是要如廁,我們何至於此?”老大自覺理虧,也不好說什麼,滿臉不耐煩地走到陷進水坑的馬車邊。隊伍好像停了下來,扶桑鬆口氣,重又全神貫注地對付起獨眼人來,急於解決這個麻煩的他,下手也不再有所保留。獨眼人漸漸有些吃力,甩動的大刀越來越慢,而他的對方攻勢漸強,獨眼人暗道不好,那隻駭人的獨眼滴溜溜轉了兩圈。扶桑見他忽而放肆地笑了起來,停下向他進攻,轉身朝那群凡人而去。“不好!”扶桑低呼,立刻轉身跟上,同時手中加快對他的攻擊。獨眼人一邊掠去,一邊還要回身防備扶桑,一個沒注意被他擊中。風雨中忽然從半空掉下來一個人,隊伍最前麵的幾個人嚇得不敢動彈。其中一人嘚嘚嗦嗦地抖著嗓子喊:“老大,大哥!你、你快來看看……這、這……”“叫什麼叫?沒看我們正忙著推車嗎,還不趕緊來幫忙?”另一人拿手中的劍柄戳了戳地上趴著的人,“喂、喂!”扶桑感到,剛要阻止他們,隻見趴在泥濘中的獨眼人忽然飄起來,同時手中已經蓄上一團烏黑,“無知的凡人!”三人在看見他那一隻眼的瞬間便被嚇得魂飛魄散,雙腿好似緊緊紮進泥濘裡,不得動彈。內中閃著紅光的一團烏黑飛出,擊中三人,扶桑還沒來得及有所動作,那三人就已直挺挺地躺在地上。“哈哈哈哈,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救下他們!”黑衣人猖狂地笑,嘴角邊滲出血跡。扶桑看去,那三人已然毫無生氣,身體迅速乾癟下去。一邊觀戰的一群人早已嚇得魂飛魄散,一個兩個的滿臉呆滯,地上很快如乾屍的夥伴將他們不信神佛的過往擊的粉碎。“快逃啊!”人群裡有人最先反應過來,尖叫著拔腿便跑,其他嚇得不知所措的鏢師們,這才想起來逃跑,頓時亂作一團,泥濘的地上腳印慌亂。獨眼人知道從扶桑這裡討不到什麼便宜,荒野中的這群凡人頓時成為他正麵對抗神仙的重要棋子,他不顧身上的傷,見鏢師們抱頭鼠竄,笑的愈發猖狂,同時手上的攻擊一刻不停,“懦弱的凡人,看看,這就是你們一直保護的人!”扶桑似乎無法接受有凡人在自己麵前被殺的現實,盯著地上的三具屍體呆怔了許久,聽見獨眼人猖狂地笑,又聽那群鏢師的哀嚎,怒意湧上心頭。他扶桑為仙萬萬年,自上古仙魔大戰中而來,何時曾被一個無名小卒如此侮辱,竟然膽敢在他的麵前屠殺凡人!他移轉身形,來到那群亂竄的凡人跟前,一團白色的霧氣將他們籠罩住,獨眼人渾身戾氣,與他對峙。“你以為你真能救得了他們?”他笑的得意,“看來你是知曉我所使用的是何法術,那你也該知道,在它的威力下,若想保住這些人,你自己就要魂飛魄散,到最後他們還是要死!”“那你就試試。”扶桑胸有成竹的樣子,“如果真有你說的那麼厲害,他們此刻怕早已經死了。我看你修煉的還不到家吧,如此便敢出來招搖,真當我六界之中沒人了嗎?”“哼!”獨眼人隱隱有些怒意,不似剛才那般肆無忌憚了,他冷哼連連:“那我們就走著瞧!”逃竄的鏢師們見那團白色迷霧好像能保護自己,又見兩個均身著黑衣的男子似乎是敵對的,為首的鏢師率先停下逃命的腳步,其他人見狀也紛紛停下。不過話說回來,即便他們不停下也無路可逃了。這偌大的荒野,除了偶有齊腰深的草叢,幾乎無處可躲。方才那施法的黑衣人能騰空而飛,若真要追的話,他們就是多長幾隻腳也不夠用。為首的鏢師正思量間,方才下死手的那位又開始朝他們攻擊。雖沒再使用那團烏漆嘛黑還閃著異樣光芒的黑氣,但手中閃現的光芒以及那把巨大的刀看著也很是厲害。而立在他們麵前的這位,也絲毫沒有猶豫,全力抵擋來自獨眼人的每一絲傷害。眼見對麵的惡人慢慢落了下風,為首的鏢師帶著餘下的人趕緊向扶桑靠攏。獨眼人本就被扶桑擊中過,身體內的氣息越來越不穩,而照目前的狀況來看,很可能是一場十分耗時的打鬥。扶桑因為要照看這些凡人不被傷害,也顯得有些分神。“老大!”有一人悄悄靠近為首的鏢師,道,“咱、咱們難道就要在這裡等著?我看他們都不像好人的樣子,我們逃吧?”原先一直怨怪為首的耽擱時間的老二也悄聲附和,“他說得有理,這二人沒一個是好惹的,誰知道是不是在爭奪我們?萬一勝負已分,誰知道我們是不是照樣被殺?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實在不是我們的作風,我們還是趁著他們打得難分難解,趕緊逃吧!”他們的所言所語皆入扶桑耳中,因擔憂這群人逃跑被獨眼人逮到機會,扶桑不得不抽身厲聲嗬斥:“如果還想活命的話,就給我好好待著,哪裡都不要去!”轉身又是一掌,獨眼人正想偷襲,不料扶桑轉身如此迅速,躲閃不及被擊中胸間。“噗!”一口暗黑色液體噴湧而出,他後退三步,玄鐵鑄就的大刀“哐當”掉落。老二推了把老大,“此時不走還待何時?難不成真要等他們打死一個?你看他那麼緊張我們,肯定是怕我們跑了!”扶桑沒工夫搭理他們,趁著獨眼人受傷,加緊攻勢,手中法術不斷施展而出,白色的光芒在雷雨中十分顯眼。那一群鏢師在三個同伴之死的刺激下,哪裡還能分辨這兩人是妖是仙?為首的鏢師覺得老二說的有理,悄悄地打了個手勢,一群人開始後退。獨眼人雖被傷勢漸重,卻不曾放棄,此時正是冷笑,扶桑想回頭將那群人叫回來,無奈獨眼人根本不給他機會。“我勸你不要再枉顧性命了!”隨著一招施出,扶桑冷冷地話語出口,“若傷了這群人隻會造成更大的惡果。”“惡果?”又是一口血噴出,那隻獨眼中的神采慢慢黯淡,“殺一個也是殺,殺一群也是殺,你以為我們在乎的是這個?未免太小看了我們!”鏢師們已然逃出白色的包圍圈,白色的閃電不時劈在荒野上,泥濘的土地上腳步聲亂成一片。“既然不在乎,那就彆怪本君不客氣了!”扶桑已經顧不上那群人了,跑了也罷,總好過被殺。他隻管盯著眼前的獨眼人,手中開始積蓄力量。獨眼人一味冷笑,絲毫沒有還手的意思。扶桑察覺出不對勁,收手換了個小招式。誰料那獨眼人不堪一擊,倒地,一團霧氣散開。障眼法!扶桑大驚,立刻調轉頭去追鏢師們。獨眼人趕在他前麵,冷哼,不過一個小小的障眼法而已,若不是他如此想要保護這群凡人,如何能騙得了他?!“我就說吧!”老二叫囂,“他們追我們來了!大家趕緊跑,跑不過的趕緊找地方躲起來!”“啊!!!”雷雨聲中夾雜著兩聲尖叫,身後有人倒下。獨眼人手中的大刀抽出,放肆大笑,繼續追趕這群人。大家愈發慌亂起來,甚至有人根本不知道往哪個方向跑是好,心中越慌,腳步越亂,又有一人被殺。剩下不過七八個人的樣子,散落在荒野中。獨眼人追上了老二,又要下手,手中的大刀被趕上來的扶桑擊落,那老二看著他的一隻眼已然嚇得失了魂。扶桑趁獨眼人失落大刀的瞬間再次出手,獨眼人抓著鏢師的手吃痛收回,扶桑瞬間將倒向地麵的凡人勾住,輕飄飄護在身後。另外幾個人見自家二當家的差點死掉,又見扶桑從對方的刀下救了他,這才意識到這個人可能是幫他們的,趕緊在老大的帶領下,朝扶桑身後靠來。“哼,這便是你們護著的凡人!有利可圖趨之若鶩,無好處時避之如蛇蠍!”獨眼人口吐鮮血,眼神怨毒,“你們竟還要維護他們,你們所說的天理,何在?”“廢話少說,天理豈是你這等人能明白的?”扶桑冷眼相對,小心地將身後一群手無縛雞之力的凡人護住。獨眼人放肆狂笑,一邊不停攻擊扶桑以及他身後的凡人,一邊積蓄力量準備徹底摧毀他們。“啊!!!”被嚇傻的老二從混沌中清醒過來,後知後覺地開始狂叫,扯住老大嚎,“你們怎麼還不跑?快跑啊!!”扶桑沒預料到他突然開始的煽動,一直防備著受傷還不逃離的獨眼人的注意力被轉移。“大、大哥!”一人尖叫,卻不是對鏢師中的老大,而是對扶桑,“大哥!”扶桑大驚,連忙使出招數阻擋,烏黑中泛著幽紅色的黑氣破空而來,碰上扶桑匆忙間築就的屏障,瞬間將白色的包圍圈溶解、爆炸。“啊!”“噗!”身後的七八個人先後倒下,死的死傷的傷,扶桑悶哼,也被打傷,軀體開始變得透明。獨眼人本就傷得不輕,使出這一招之後愈加虛弱,見扶桑受傷,心中的一口氣總算出了大半,不打算戀戰,他放肆地笑。在扶桑動手之前,身形閃動,片刻消失不見。扶桑防備了一會兒,直到確定他不會再回來,才斂氣收手,身體在透明與實體之間徘徊。七八個鏢師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老大艱難地抬起頭來,小腹一個血洞,有血汨汨流出。“救……救救我們!”他幾乎用儘全身力氣,血順著話語從唇角流出。儘管麵前的人好壞莫辨,求生的本能還是占了上風。扶桑移到他身邊,伸手握上他的手腕,有什麼東西緩緩流進身體裡,老大徹底暈倒過去,小腹的傷口慢慢愈合。扶桑察看了一下周圍的其他人,除了老大,隻有一個人還活著,他又止住了那人的傷口,而自己的元氣幾乎已經不剩什麼。可是如果現在就回去的話,那獨眼人說不定還會回皇宮,到時候宮內的人……他起身,遙望皇宮的方向,沉默片刻,拖著已經透明的軀體往皇宮的方向而去。卻說獨眼人,被扶桑正麵攻擊了幾次,本就元氣不足,最後因為想重傷扶桑,又拚命使出最後那一招,還沒有逃回老巢的時候,便因體力不支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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