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能地開始搜索距離我此時的位置最近的門,很快便發現了一扇。我用棒球棍揮倒企圖靠近我的行屍,也不管是不是打死它們了,隻是擊倒了就跳躍過去,在屍潮抓住我之前到達了那扇門。我當時非常緊張,那成千上百的行屍離我不過十米,而更有一些本來就遊蕩在我身邊的行屍,更是幾乎幾步就可以抓住我。我用力轉動門把卻發現門被鎖住了,根本沒有時間了!我索性舉起棒球棍使勁地把門鎖給敲了下來,撞開門就進去,頭也不回地就往裡麵跑,門鎖壞了門自然也不可能再關上了,行屍接踵而至都追了進來。進去以後是一條陰暗的走廊,一路上我不停地希望找個房間躲起來,卻不管哪扇門都是鎖得死死的。行屍雖然移動緩慢,但是無論如何都可以追上我,因為此時我已經被堵死在那個走廊上了。它們互相擁擠著進入走廊,我看不到到底有多少行屍進來了,但它們每前進一些後麵都會跟進來更多的行屍,以它們的數量完全可以填滿整個走廊!我一邊跑一邊在昏暗的光線下尋找可以擊破的玻璃窗,但是直到我跑到了走廊的儘頭都沒有出現過一扇窗戶!我不得不轉身麵對那些行屍,狹小的走廊充斥著腐臭的味道,那些血肉模糊的怪物步步向我逼近,深灰色調的走廊毫無生機,就像一道走向地獄的直徑。我深吸了一口氣,發現身後有一張桌子,我本想把桌子推出去頂住屍群,一抬頭卻無意發現了一線生機,是一個通風管道!我立馬跳上了桌子,拿著棒球棍較細的那端使勁去砸通風口的鎖。行屍越來越近,有幾隻已經要摸到我的腳了!“嘭”的一聲,我索性拔出了槍把鎖打成了爛鐵,用力把通風口的門給拉了下來,用棒球棍狠狠揮過抓住我的腳不放的行屍的腦袋,然後把球棍丟進了屍群,用儘全力跳了起來,抓住了通風口爬了進去!我幾乎是嚇得失去了血色,就在那兒靜靜地緩了好久。許久,看了一眼下方,視線能觸及之處沒有一處沒有行屍,失去目標的它們憤怒地低吼著,隨後再次毫無目標地遊蕩在走廊。“呼!”我舒了一口氣,打開手電轉身往前爬,儘量不發出聲響。真正的冒險,現在才要開始。手掌抵在深冷的金屬表麵,被狹窄的金屬管道束縛著身軀,隻能像一隻蛇一樣匍匐著前進。因為不敢發出太大的聲響,每爬一段路都要停住一會兒,拿著手電在漆黑的管道裡照著前方,總覺得有什麼在看著我,但每每爬到那裡卻什麼也沒有,不禁頭皮發麻。我進入的應該是一棟教員宿舍,很快我便爬到了第一個房間。從通風道的鐵窗的縫隙看下去,可以看到下麵是一個房間,我不敢馬上跳下去,先是用手電照著觀察了好久,確定裡麵沒有任何人或者它們後,我打開鐵窗跳進了房間。這個房間裡麵的擺設很普通,床和桌子,電視和電腦,裡麵非常臟亂,但這隻是生活習慣導致的。從積灰程度來看,十多天前應該還有人居住在這個房間。而奇怪的是,這個房間的所有窗口,都被木板和鐵釘封死了。我到處找了找,沒有任何有用的東西,隻好離開。但是當我想打開門的時候,卻發現門居然是從外麵被鎖上的!這讓我想起了災難發生之初,在學校那段不好的回憶,莫非這裡也發生過那樣的事?如果是那樣,那麼住在房間裡的人又去哪了?但很快我就否定了那個猜想,那個領隊的女人說過,這裡曾被當做幸存者營地,而且維持過一段時間,這樣想來隻能是彆的原因把這裡封死,或者本身隻是個廢棄的房間?想到這兒便失去線索了,我隻好非常不情願地跳回通風管道,再次回到了那個冰冷而狹窄的金屬裡麵。又前進了一段時間,我便看到了第二個房間,依舊是用手電先觀察是否安全,確定無誤後跳了下去。奇怪的是窗口依舊全部被封鎖,而門居然也是從外麵被反鎖,房間擺設略有不同,但也相差無幾,從新舊程度來看大約一星期內還有人曾住過。我跳回了通風管道中,不知為何感到了一絲從未有過的畏懼,這裡到底發生過什麼?前方黑暗中依舊藏著讓人捉摸不透的詭異感,我深吸了一口氣,握緊了手電,繼續爬了進去。很快便到了第三個房間,第四個,第五個,第六個房間,每次進去都不得不回到通風道裡,每個房間都相差無幾,被封鎖得死死的,門也都被鎖上。花了一些時間終於到了第七個房間,隻是抱著試試的心態跳了下去,卻發現了一些不一樣的東西。裡麵幾乎沒有灰塵,很顯然近幾天都曾有人住過,床上擺放著一件女式的外衣。但真正引起我注意的,是這間房間的桌子上,有一張手繪的簡易地圖,可以看得出是這個學校的構造圖,而她在自己的房間處打了個X,另一個X則是一個食堂,筆跡看起來還很鮮豔,像是不久前畫上的。我本要回去通風管道,但突然想起自己忘記去試試這個房間的門了,於是走去想要轉動門把,誰知門一下子就開了,而後又是一間長長的走廊,好像一條包容著黑暗的洞穴。我慢慢前進可以看到封鎖住之前那些房間的鎖,而唯有第七間的鎖是開著的。那麼,到底發生過什麼呢?我一邊小心地行走在漆黑而恐怖的走廊,一邊思考著,所有房間唯一的不同就是它們的積灰程度,也就是裡麵的人離開的時間。而從時間上來看,他們是從第一個房間逐個離開的,但又是什麼讓他們這樣做的呢?為什麼要反鎖?歐歐又在哪?如果她真的還活著。完全失去了思路,我隻好再次拿起那張簡易的手繪圖看了看,那個畫著X的食堂顯得格外顯眼。我握緊了手電,加快了步伐,如今隻能去那裡看看了。因為窗口幾乎都被封鎖了起來,我所到之處幾乎都是黑乎乎的一片,不借助手電就無法安心前進。而那部手機的電量也早用儘了,因此也無法準確知道時間。根據進來後的感覺,大致判斷現在是下午的某個時刻,可以想象這棟樓阻擋住陽光就像另一個獨立的世界一樣,一絲詭異不禁湧上心頭。所幸的是正因為封鎖緊密,裡麵出現行屍的概率變得微乎其微。再次仔細地看了一下地圖,標記著X的食堂就在三樓。我走到儘頭終於是看到了在黑暗中,螺旋著向上延伸的樓梯。而這第一層除了那七個空房間似乎什麼也沒有了,我本想四處找找看是否有可以當做武器的棍棒、鋼管之類的東西,用手電掃視了半天卻發現到處都空蕩蕩讓人發冷。除了黑暗,這裡什麼也沒有。我再次打起精神,走向上一層。第二層依舊有七個房間,隻不過門都沒有鎖上,但是更加與第一層的房間不同的是,房間裡幾乎都是廢棄的,不曾有人居住的痕跡。看了幾個房間,我也就沒有去多看其他的房間。儘頭的房間坐落在黑暗裡,我不知為何產生出一種去一探究竟的想法,似乎怕裡麵會藏著什麼麵目猙獰的怪物,我打了個寒顫,快速向第三層走去。第三層與下麵的兩層都不一樣,它由一個大廳和幾個小房間組成。我想這大廳應該就是地圖上的食堂,大廳裡餐桌和椅子像是吃了敗仗的士兵,胡亂地傾倒在地上,而櫃台上放置飲品和罐頭的櫃子早就空了,依稀可以看到新生的蜘蛛絲。地上狼藉一片亂得讓人難以下腳,我小心翼翼繞過桌椅,找到了畫著X的那個房間。打開門,我不自覺用手擋住了眼睛,是光。到此為止,這是我在這棟落裡遇到的第一間有光的房間。是蠟燭,滿滿一房間的蠟燭,被擺放在地上,組成某種古老儀式般的圖案。看到這兒我馬上集中起了所有的注意力,蠟燭需要有人來點燃,那就說明前不久這裡有人點燃了蠟燭,並擺設成這個模樣。房間並不大被黃暈鋪滿,死寂得讓人窒息。那個點燃蠟燭的人現在在哪?是他把這裡統統封死的?歐歐是否還活著,又可能在哪?我一步步走向對麵的那扇門,這讓人匪夷所思的房間裡的另一扇門,裡麵等著我的又會是什麼?我走到那兒,把耳朵貼在了門上,裡麵沒有任何聲響。我慢慢推開了門,蠟燭發出的光像是被束縛在這個房間裡的靈動生物,立刻跟著打開的門在瞬間湧了進去,它們肆無忌憚地驅趕走黑暗,在一瞬間照亮了那個漆黑深處的秘密。我幾乎是吐了出來,一股嚴重的腐臭和血腥味撲到了我的臉上,鑽進我的呼吸道裡直到我身體內部。我可以感到我的胃部在一瞬間翻騰了起來,這裡是個屠宰場!不大的房間幾乎是被鮮血塗滿了,一眼看去有數不清的內臟和肢體糾纏在一起。我強忍嘔吐感進入房間,鞋子踩在地上抬起時能帶起黏稠的血和不明液體的混合體,發出讓人無法忍受的聲音。我開始明白這裡發生過什麼了,中間的桌子上擺著各式各樣的刀具、鋼鋸,而另一旁的架子上擺著六個人頭,而他們身體的大部分早就不知去向。六個人頭,七個房間,我頓時毛骨悚然!門外傳來微弱的腳步聲,此時卻像雷鳴般讓我心頭一顫!我趕緊把門關上,躲在了矮腳桌子下麵,整個人趴在了地上。地上的血紅液體幾乎是貼到了臉上,血腥和惡臭幾乎是貼著鼻子衝入身體,反胃的感覺越來越強烈,我顫抖著忍住一切感覺。“嗒,嗒,嗒……”腳步聲慢慢接近,有人打開了那扇門,進來了。“我有槍。”我不停地對自己說,以此來安撫自己。那雙腳在我麵前走動,踩在液體上不斷濺射開水花,他拿起刀具在什麼東西上猛烈地砍了起來,像是在宣泄憤怒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