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王守(3)(1 / 1)

十日 黃萬裡 3189 字 4天前

三個異盟會的教徒穿著廉價的麻布大衣,在讓人煩躁的酷暑時節,把自己包裹在密不透風的粗糙布料之中。他們走在王守的前麵,王守也是穿著這樣的衣服,麵孔隱藏在帽兜之下。這種從廢料裡拾荒而來的布料拚接出的衣服,隨著步伐頻繁地摩擦著他的皮膚,某些不少部位開始微微疼痛。他不知道那些異盟會的教徒是如何長期忍受這種折磨的,王守見過的異盟會的教徒都是一副麵黃肌瘦,營養不良的模樣,瞳孔裡卻總是透露出一種讓人不願接近的狂熱。這些教徒多是貧賤之人,把生存的希望寄托在黑白蛟身上,認為生而為人時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在為蛟神服務,死後他們才能進入蛟龍殿,成為它的一瓣鱗片,得到聖潔的永生。他們被神棍騙去坑蒙拐騙,出賣身體和靈魂,卻以此為榮。王守並不能明白,是如何絕望和空虛的人才會相信這種虛妄的東西?他們得到的財富,支撐起一個個像“萬花閣”這樣的地方,以賺取更多的資金。奇肱人對此並不關心,他們才不會強製其他人種來信奉駿馬之神,他們認為低賤的其他種族不配得到駿馬之神的庇護。對宗教毫不管製的大夏王朝曾經眾神齊天,但是它們在夏末之災裡就都被摧毀了,而這個不知從哪裡生出的黑白蛟,卻如一條小蟲子一樣,堅強地生存在了縫隙之中。高階的異盟會教徒都佩戴雙龍戒指,低級的教徒則在掌心用鐵燙出烙印,他們會定期節食來保持肉身的純淨,隨時準備接待可能會進入他們身體的黑白蛟神,他們重複地在手心燙下烙印,以銘記神恩。想到這裡,王守隻覺得毛骨悚然,他腦海裡浮現出那些麵如枯骨的瘋狂的人,定期聚集在陰暗的某個地下密室,爭相讓教主在他們的手掌按下赤紅的燙鐵,掌心的肉壞死時發出的滋滋聲,疼痛讓他們瞳孔放大,額頭直冒冷汗,他們的神情卻是一種變態扭曲的愉悅。沒人願意接近這樣的一群人,包括奇肱人,奇肱人甚至覺得連殺死他們都會臟了刀。當然,其中更重要一部分原因是他們很樂意看見這些賤民愚蠢的樣子,他們傷害的是自己,就永遠不會反抗朝廷了。靈鳩的手心裡也會有這樣一個烙印嗎?王守無法想象這樣一個漂亮的人兒跪倒在虛妄的黑白龍神麵前,眼裡帶著狂熱和癡迷,瘋狂跪拜的樣子。他覺得靈鳩就該是不食人間煙火,內心純白如明鏡的模樣。但是靈鳩既然是父親派去莫丹身邊的眼線,那麼他必然是異盟會的人。我為何會突然想起他?許久沒有見到他了,王守在想起這個名字的時候腦海裡卻依然能夠清晰地勾勒出他的容貌,那讓人屏息的如玉美人。這種從未有過的情緒讓王守有些躁動,他趕緊不再胡思亂想,緊跟著那三個異盟會的人,他們步伐沉重,如行走的冰冷死屍,路邊的人都避而遠之,奇肱衛兵經過匆匆離去,故意把泥土濺射到他們的衣服上。他們一直默不出聲地走了半個時辰,來到了郊外的一處農舍,取到了預先停留在那裡的牛車,上麵裝著大量的稻草,裡麵藏著運去狩宮的補給品。他們又花了近一個時辰的時間,饒了曲折的小路,早上出發,直到中午他們才達到了狩宮。出來迎接他們的是靈鳩,他穿著黑紅色的白邊衣服,束起了頭發,依然光著腳,看起來就像是從自家大宅出來迎接訪客的貴族公子。他讓裡麵的人出來把箱子搬空,交付了錢財,異盟會的教徒對地跪拜,口中念著晦澀神秘的語言,這種語言與無常使用過的似乎是同一種。靈鳩莊重地與他們交接,以同樣語言回應,不同的是從他口中出來,卻是像吟唱詩歌般聖潔。三個教徒從地上爬起,將印有烙印的手掌緊貼額頭,又說了一句神秘之語,隨後轉身拉著車離開。王守靜靜地看著靈鳩完成這些儀式,心裡的話脫口而出:“你果然是異盟會的人。”靈鳩有些意外地歪了歪腦袋,隨後笑了起來,非常好看:“公子從何而知?”“你懂他們的語言。”王守無奈地說。“那不是他們的語言。”靈鳩咂咂嘴,笑著說道:“是神的語言。”王守以為他在借機讚美他們的黑白蛟神,心中不以為然。他心中閃過一個念頭,靈鳩不是異盟會的人該多好,父親不該把這樣的人帶入如此殘忍和陰暗的組織裡。想到這裡,他心裡便有些苦悶,這種苦悶源自他對靈鳩的憐惜。他也許不是異盟會的人?王守心裡祈願,這讓他的產生了一種一睹真相的衝動。王守上前,抓住了靈鳩的手,靈鳩愣了一下,沒有反抗。他將那隻白皙纖瘦的手的掌心翻向上麵,上麵果然有一對頭尾想接的雙龍烙印。疤痕已經發黑,摸上去粗糙堅硬,他不自覺的問道:“疼嗎?”“這兒的肉已經死了,不會疼的。”靈鳩將手收了回來,王守這才意識到自己居然做出了如此魯莽和羞恥的舉動。靈鳩的臉龐微微泛紅,說道:“公子還不進去?”王守點了點頭,隻覺得心裡一陣滾燙。靈鳩轉身如上次一樣帶他進入狩宮,踏入門內的一瞬間四溢的花香就鋪麵而來,宮內依然水霧彌漫,地板上浮著一層薄水,溫熱清澈。四處是俊美健壯的男子,卻沒有一個能如靈鳩這般與眾不同,莫丹坐在溫泉的石頭上,喝著酒,眼神迷離。她看見靈鳩回來了,於是呼喚道:“鳩兒,快來。”靈鳩快步走上去,莫丹拉住了他的手,讓他靠在了自己的懷裡。王守跪在她的麵前,心裡有些悲傷,那麼一瞬間他自己都不曾發覺,他居然第一次感到了一種奇怪的感覺。猶如胸口裡有什麼堵塞住了,無法順暢的呼吸,一股酸悶的氣體凝聚在胸口,怎麼都吐不出。關於靈鳩的想法已經從異盟會轉移到了莫丹身上,他心裡想到靈鳩不該淪為莫丹這樣的人的男寵,即使他是異盟會的人,也該是如竹高這般,在屋子裡做一個清白的聯絡人。我是怎麼了?王守不知道,隻覺得口中乾澀,心中酸酸的。“外麵有什麼消息?”直到莫丹開口問話,王守才從恍惚中掙脫出來。王守整理措辭,回答:“衛林南下捷報連連,祝原死而複生,起兵造反,皇上禦駕征伐祝原,三親王至今沒有動靜,皇後派人去查探過,他的領地內審查非常嚴格,至於調查到的結果如何小人無法知道......”“我不關心這些!”莫丹不耐煩地打斷他,她提高了聲音,鄒起眉頭擠出了額頭深深的三道皺紋:“我的父親莫宣卿來帝都了嗎?”“還沒有。”王守微微抬頭,說話時又看了一眼靈鳩,發現他也在看自己,但是他的手同時還在撫摸著莫丹的頭發。“有更多的消息嗎?”莫丹肯定是知道王守這種身份的下人是不可能得到秘密消息的,他每次來此做的都是把外麵最近發生的事情全部稟報一次而已,莫丹隻是按照慣例一問。王守搖搖頭:“沒有。”莫丹點點頭,歎了一口氣:“我不可能一輩子都待在這裡。”“夫人不要害怕,靈鳩會一直陪伴您的。”靈鳩倒了一杯酒,喝了一口含在嘴裡,他溫柔地親吻了她的嘴唇把酒送入她的口中,他們的臉貼在了一起,旁若無人。這讓王守非常不舒服,他知道讓莫丹舒服是靈鳩的工作,但是他還是無法忍受......他隻能默默地看著他們,其他的男奴將水果送上來,放在她的身邊,莫丹輕輕推開靈鳩:“你不知道我的父親是多麼殘酷和聰明的人,等他到帝都以後,他總會找到我......”“這種事情,就不必勞煩父親了吧?”一句中性的聲音從外頭傳來,隻見莫絨穿著黑鞋的皮靴,腰間彆著一把短彎刀,她黝黑的臉龐上表情冷酷,眼神掃視四周,猶如前來觀光的客人一般。她的身後跟著那個從不離身的神秘鬥篷人,它踏過地上淺淺的水麵時,竟沒有引起一絲漣漪。莫丹嚇得失了神,本能地抓住了靈鳩的手,靈鳩卻往後退了退,鬆開了手,酒杯落地,裡麵鮮紅的葡萄酒如鮮血般在水麵浮開。看得出莫丹在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她畢竟是在白狼當過十多年皇後的人,隻是誰都看得出,比起其他敵人,她怕極了自己的家人。莫絨看了一眼腳下的鮮紅,一腳踢開杯子,彎腰靠近莫丹,她就這樣死死地盯著莫丹好一會兒,猶如在觀賞一件物件。隨後她笑了笑,取過另一個空杯子,倒了些酒,喝了一口,說道:“二姐,你老了,老了太多。”“嗬。”莫丹發出一聲冷笑,似乎是為了給自己壯膽:“我被送給白狼的時候,我才十四歲,而你還是個六歲的小孩呢。”“說實話,當時的場景我至今還曆曆在目,我親眼看著大姐在那兒跪了三天三夜,而你卻依然像個牲口一般,從房中被下人拖著拉上了車。我那個愛美的姐姐,麵容憔悴,眼睛紅腫,披頭散發,就這樣消失了。”莫絨又喝了一口酒,語氣變得輕鬆,像是在陳述一件事實:“我以為你真的死了。”莫丹惡狠狠地看了她一眼:“我在十幾年前就已經死了。”“死亡是恩賜,尤其是對你這種人來說。你這種人過不了苦日子,回不去白狼,奇肱也不要你,所以隻能在這種墮落的角落裡苟且偷生。”莫絨將酒杯丟到地上,她再次掃視四周的酒池肉林,皺著眉頭問道:“我一直好奇,我們家族為何會生出你這樣生活糜爛的人,你真是令我們家族蒙羞。”“令我們家族蒙羞的是你,你殺了我們的母親!”莫丹狠狠反擊,她猶如絕望的困獸,想要拿起身邊僅有的酒杯當作武器,莫絨卻一把抓住了她手腕。莫丹的話顯然有些激怒了莫絨,但是她的表情還是冷酷無情,隻是眼裡燃起了淡淡的火焰。她一巴掌拍在莫丹的臉上,隨後猛地將莫丹的頭按入水池裡,莫丹猶如一隻被貓抓住了咽喉的老鼠,拚命地掙紮,狼狽地拍起水花。男奴們心驚膽戰地看著這一幕,沒有人敢上前,靈鳩躲在後麵,臉上儘是惶恐的表情,王守跪著默不出聲,他知道這是他們矔疏的家事。“我是父親的左右手,我為他振興家族。”莫絨一把將莫丹的頭從水裡抓起,得意地說:“而你隻是他的一件工具。”莫丹大口而貪婪地吸著氣,卻被殘留在鼻腔裡的水嗆得咳嗽不止,她臉上的妝容全部花了,臉色漲得紅彤彤,像一個醜陋的弄臣。這讓王守想起了佐爾有時會扮演的紅白臉的醜角,他心裡想著,莫丹這樣子是如何在白狼叱吒十年之久的?“你想怎麼樣?恩?”莫丹緩過氣來,連咳帶笑,癲狂地問道:“像當初殺死母親一樣,再殺死你的親姐姐?”“我不會殺了你,父親的工具隻能由他自己摧毀,況且你還有用呢。”莫絨冷冷地笑了笑,她一把將莫丹甩開,從腰間拔出了彎刀:“但是我可不會和大姐一樣,放任你做出這些有辱家族的事情。”莫絨握著刀,向靈鳩走去,她身後的神秘鬥篷人如幽靈般漂浮著,緊跟她的腳步:“從今天起,這兒都搬空,不準有男奴。是什麼樣的欲望,才會讓你允許低賤的其他人種進入我們矔疏女人的身體?”莫絨眼裡的怒火無法掩飾,她拿著刀向著靈鳩步步逼近,顯然她對靈鳩的美色毫無興趣。王守頭頂冒出絲絲冷汗,他心中本能地想要起來保護靈鳩。阻止莫絨?那麼他一定會被莫絨殺死的,父親也會被怪罪,一起誅殺。這麼久來,父親寫好的劇情,就會全部付之東流。但是王守無法抗拒自己的內心,他第一次如此強烈地想要遵從自己的想法,他過去隻是個傀儡,他做過對不起李雲川的事情,做過諸如害死琵琶女的讓自己後悔的事情,他以為自己沒有選擇。此刻他心裡隻有一個念頭:不能讓靈鳩死。殺了莫絨,又會怎麼樣?帶上靈鳩一起逃出這個是非之地,去哪兒都可以。什麼龍椅,什麼帝位,父親描述的屬於他們的新時代,他都可以不要,反正他也從未對這些燃起過熱情。他覺得第一次找到了一絲絲自己的感覺,於是握緊了腰間的劍,準備從莫絨的背後出擊,一定要一擊必殺!“你在乾嘛?!”隻聽見太後咆哮著,跑進了狩宮裡,莫絨愣了一下,轉身看向了她的大姐。莫絨鄒著眉頭,語氣裡充滿指責:“你告訴我她已經死了。”“有區彆嗎?”太後盯著她手裡的刀,護在了莫丹的身前,厲聲嗬斥:“把刀收起來!”莫絨聳聳肩,把刀插回腰間的刀鞘中,看向太後:“殺死祝可,放走李雲玥,李雲河,李雲川,還私藏白狼罪人,你到底還做了多少違背父親意願的事情?就因為你那沒有腦子的兒子一箭射死祝可,我們早早失去了和親王們以及老臣勢力談判的資本,因為你放走李雲玥和李家雙子,我們失去了完全控製騊駼的機會,我一直好奇,我這兩個活在肉欲上的姐姐,除了醉生夢死,難道一點看不見眼前的機遇嗎?”“那你呢?除了父親,他那永遠填不滿的欲望,他那日思夜想的天下,你難道看不見一點親情嗎?”太後咆哮。“親情?你忘記李雲青的下場了嗎?”莫絨冷冷地一笑:“有的時候,你也該收起你那些動物的本能,學學做人的智慧。”太後的臉色非常難看,她拿出了自己的威嚴,無視莫絨的侮辱:“三妹,我知道我的欺騙讓你有些生氣,但是我們沒必要在這兒鬨吧?像是小時候三個野丫頭打架似的,我們已經不是那幾個傻丫頭了,彆叫人看了笑話。”“生氣?”莫絨悲哀地搖了搖頭:“是無奈,我的姐姐,為什麼驩疏會有你們這樣的女兒?”“夠了!”太後蒼白著臉:“彆胡鬨了,我們是姐妹!”“是你在胡鬨!”莫絨瞪著她,表情冷漠:“你以為我真的是來幫你的?父親是讓我來幫你收拾好爛攤子的,你的任性可以到此為止了。”“我最後說一次,到此為止,我們離開這兒再說。”太後美麗的麵容毫無血色,薄唇顫抖。莫絨毫不在意地揚了揚眉毛。莫絨顯然是激怒她的底線了:“你總是滿口父親,父親!我們是他的女兒,不是他的奴隸,更不是工具,我靠自己獲得了這個位置,我靠自己,掌握住了權力,我是太後!”“是,你是太後。”莫絨突然笑了笑:“那麼就請太後好好在幕後享受生活吧。”“你敢?”太後咆哮:“來人,給我把莫絨抓起來!”太後居然是帶了兵馬來的,看來是有人故意透露了信息給她?隻見十來個士兵衝入宮內,將他們包圍了起來。太後冷著臉,一字一句地說道:“三妹,是你逼我的。”莫絨長歎了一口氣,搖了搖頭:“愚蠢的姐姐,看不清權力的本質。”“我是太後,連皇帝都敬畏我,我會不比你更明白權力?”太後冷漠。“你以為你的權力是哪裡來的?”莫絨毫不畏懼地走入那些士兵的人群中,慢慢說道:“我的傻姐姐,你的權力是那些傻瓜給的。他們以為自己在為皇上效命,你可以憑借祝狄的母親的身份呼風喚雨,但是在陛下已經有執政能力之後依然攝政,可是大忌,人們可不願意臣服於一個自以為是的女人。這個錯誤祝可也放過,他以為自己的權力是自己的,其實他不過是憑借祝林壽對他的寵愛在胡鬨,而他卻親自摧毀了自己的靠山。而你,不過是依靠著祝狄在作威作福,當祝狄不再對你言聽計從,其他臣子為何還要聽從於你?”“嗬,說到祝可,若不是我,現在他正坐在龍椅上耀武揚威呢!”太後提高了聲音。“我說了,他是自尋死路。”莫絨看向太後,語氣緩和了下來:“而你,可不要重蹈了他的錯誤。”“把她抓起來!”太後已經不想再多說,今天她顯然才看清了自己愛心的三妹的真麵目,但是她還是說道:“莫要傷到她,找個好的房間,囚禁起來。”隻見士兵一動不動。莫絨吐出一口氣,說道:“看好太後和莫丹。”那群士兵得到命令後,迅速展開陣型,在門口排成一排,右手放在腰間的刀柄上,隨時準備出刀。“怎麼回事?!”太後驚恐地瞪大了眼睛。“皇帝離都,自然是內閣大學士掌權。”莫絨淡淡地說,隻見習宴然弓著腰,從後方顫抖著雙腿慢慢走了出來。“習宴然!你居然背叛我!”太後怒目而視,恨不得上去一刀殺了這個老蛀蟲。“太後......老臣一直對驩疏忠心不二,既然莫宣卿族長派莫公子來了,您還是隱居幕後來得好......為了驩疏著想,莫公子才是能解決問題的人。”習宴然低頭,不去看太後,顫抖著說出這句話。“我是太後!”太後憤怒咆哮,那些士兵卻毫不理會。“看好莫丹與太後,保證她們的安全,帶走所有男奴,換兩個女仆來。”莫絨轉身丟下一句話:“三位親王還未除去,在擁有絕對的實力之前,我們還是好好地待在祝狄的背後,不要太過彰顯,至少人們會知道他們所服務的是個名正言順的皇位繼承人不是嗎?在你做出更多蠢事之前,就請你安心在此享受生活吧。”士兵進去帶走了所有的男奴,王守看見靈鳩恐懼的眼神。莫絨看了王守一眼,問道:“小太監還不起來?”王守這才起來,低著頭說道:“莫公子。”“這兒是太監負責的?”莫絨明知故問。王守點點:“是。”“是個隱密的好地方,連異盟會的人都用上了。”莫絨眼裡已經絲毫沒有剛剛的情緒,冷靜得可怕,她繼續說道:“這些男奴就交給你處置了。低賤之人自有低賤之人的用處。你們繼續負責這裡,保持其隱密,不要讓其他人知道。”王守點頭:“遵命。”他隨著莫絨快步離開這裡,心裡想著,要如何把靈鳩從中弄出來。其他的男奴隻有死路一條。而此時,隻見遠方一匹馬兒正狂奔而來,上麵的人狼狽不堪,麵如白雪。是藍石,他慌張地從馬上跌落下來,滿眼血絲,哭喊道:“莫公子,不好了......全軍覆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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