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之騎著馬帶著馮珂茹,她的頭發順著風打在他的臉上,陣陣發香往他鼻子裡鑽。馮珂茹依著他說道:“安素,你怎麼一點胸都沒有?躺著一點都不舒服,硌得慌!”“姑娘家家的,一點都不知道羞的。”安之紅著臉說道,他的耳根子通紅,懷中的馮珂茹亂動著,他身上熱得很。奏南島見不到什麼女子,若非如此,他也不會和師兄一起住了。不過也幸虧如此,否則日日與女子睡在一起,不知道惹出什麼亂子來。馮珂茹吐吐舌頭,撇著嘴說道:“怕什麼啦,都是女人。”此時,二人已經到城門口,將令牌交給守衛。守衛開門放行,安之把腰間的令牌遞給侍衛,侍衛看了令牌後,開門放人。安之低頭對懷裡的馮珂茹說道:“這一路極其艱辛,你最好忍著,否則我就把你丟掉。”“你才不會呢!”馮珂茹笑著說。安之的確不會把她扔掉,但是他必須用這個嚇唬她,否則不知道惹出什麼岔子。他冷著臉說道:“你不要想當然,我可真的會把你扔掉!”“你不會的!我知道!”馮珂茹一臉狡黠地說道。安之聽她這話,就知道懷裡這個可不是什麼單純孩子,自己可真是找了個麻煩上來。安之不想把自己行程慢下來,所以夜間也沒有停止腳步,繼續騎馬前進。懷裡的馮珂茹已然睡去,縮在他懷中,安之為了防止她掉下去,把她身子反過來,對著自己,又用身上布袋子的提繩捆著她,讓她緊緊貼在懷中。她吐出的氣全噴在了他的脖頸上,安之隻覺得癢癢麻麻的,身上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安之被這熱氣吹得身體燥熱,他的喉結上下滾動著,懷裡的女子迷迷糊糊中睜開了眼睛,小聲地說道:“想如廁……”安之真的拿懷裡的女孩一點法子都沒有,他手中的韁繩緊了緊,將馬停在了路邊,低頭對懷裡的女孩輕聲說道:“好了,下去吧……”馮珂茹睜開眼睛,鬆開抱著他腰身的手,從馬上跳了下去,站在馬下,環顧黑黢黢的四周,近乎乞求的聲音說道:“你陪我去吧,我害怕……”“這……不好吧,你自己去吧,我在這裡等著你,你找個樹解決一下……”安之不自然地說道,這馮家大小姐是真的不把自己當外人了。雖說不知情者無罪,但是自己到底是正人君子一枚,不能仗著身份去欺負人家小女孩。馮珂茹一把抓住安之的手,把他拽了下來說道:“我自己害怕嘛,荒郊野嶺的,你就和我去吧!好不好?”她緊緊抓著安之的手,看安之不說話,就當他同意了,帶著他走到樹林子裡,找到一棵大樹,站在大樹前麵,就開始解褲腰帶。安之立馬甩開她的手,背過身去,馮珂茹蹲下笑著說道:“規矩還挺多。”安之滿臉通紅,他克製著自己不去聽,不去想,越掙紮越想入非非。“好了!”安之回頭看她,發現她正在係腰帶,他的眼神一下子都不知道該放在哪裡了,飄忽不定的。在奏南島他知道自己是男子,所以和男孩子們廝混在一起,一點都不在意自己的形象,反倒是師兄們個個局促不安。這麼一想,他們也跟自己現在窘迫的樣子如出一轍吧!馮珂茹走上前,挎住他的胳膊,胸脯有意無意地劃著他的手臂。安之的臉已經紅得要炸了,幸虧是夜晚看不出來,否則自己臉和剛出鍋的小龍蝦一樣,被人看見了會被笑死。安之托著馮珂茹,把她弄上馬,自己也坐了上去,馮珂茹很自覺地反方向坐著,鑽進他的背帶裡,懷著他的腰身,眯著眼睛又要睡過去。她的舉動讓安之覺得精神了許多,於是又開始趕路。夜裡的空氣比白日裡要涼上許多,趕上一夜的路,安之的眼睛已經布滿了紅血絲,睫毛上也滿滿都是白霜。懷裡的馮珂茹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醒了,她打著哈欠說道:“好冷啊,咱們找個客棧投宿一下吧。你看看疲憊不堪的樣子,這樣下去,肯定會猝死在道路上的,不養好身體怎麼努力呢!”安之隻覺得她聒噪得很,冷著臉繼續趕路,壓根沒有把她的話放心裡。馮珂茹看安之一點要停下的意思都沒有,伸手開始咯吱他。安之身上一點癢癢肉沒有,依舊冷著臉,馮珂茹撇撇嘴說:“我不管,我要停下住宿!”“你早說你自己想停下休息算了,還打著讓我歇歇的旗號……”安之淡漠地說道。“好了好了,算我的!”馮珂茹說道。“你再忍一會吧,前麵就到我要去的城鎮了,到時候找間客棧,讓你住著!”安之說道。馮珂茹笑著說:“這還差不多!”兩個人還在說著話,安之忽然把韁繩一勒,把馬停在道路上。馮珂茹看他表情不對勁,急忙問道:“怎的了?”“中埋伏了。”安之冷著臉說。馮珂茹哪裡見過這樣的場麵,一下子嚇得不行,扯著安之的衣角說:“你是不是逗我玩啊?”“不是,你先聽我講,你緊緊抱著我脖子,我爭取不把你拋棄掉!”安之嚴肅地說道。馮珂茹看到他的表情那般嚴肅,知道事情不簡單,趕緊伸手緊緊抱住他的脖頸。頃刻,數十個蒙麵人從天而降,將兩人一馬團團圍住。安之皺著眉說道:“求財彆傷人!”蒙麵人仿佛沒有聽到安之的話一樣,舉著刀向他們兩個人就來,顯然就是不求財,直奔兩人性命來的。安之伸手一掌打在馬頭上,他和馮珂茹兩個人就飛了起來,他抱著馮珂茹,穩穩站在馬頭上,再一用力,就上了一棵大樹。幸虧周遭就是樹林,他在樹木上飛奔著,一點不戀戰,他知道自己的優勢在哪裡。為首的蒙麵人眼見著到手的鴨子即將飛走,一聲令下,後排的蒙麵人從背後拿出弓弩來,開始放箭。馮珂茹隻聽見耳邊的風嗖嗖地穿過,她閉著眼睛,不敢睜開眼睛,整個人僵硬地掛在安之的身上。安之用儘全身氣力飛奔著,大約過了半個時辰,已經完全甩開了後麵的蒙麵人,到達了此次的目的地——南涼國與北涼國的交界地白城。安之抱著馮珂茹穩穩地落在了白城城門口,他看著懷裡的馮珂茹冷著臉說道:“睜開眼睛吧!”馮珂茹睜開眼睛,發現兩人已經到達安全地點了,連忙從他懷裡跳出來說道:“你早說你有這個厲害的武功啊,那咱們趕路乾什麼啊,直接飛過來不行嗎!”“我這武功隻能撐那麼一會兒,在危險的時候用還可以,誰閒得無事還這麼趕,真的是可惜那匹馬了!”安之淡漠地說道。“好吧……不過你可真厲害,我還沒有這麼飛過呢!真的好爽啊!”馮珂茹在他耳邊嘰嘰喳喳地吵著,吵得他眼前發白。安之猛地牽住馮珂茹的手,拽著她往前走,“我們現在趕緊找個客棧!”白城位於三國交界,幾個國家的人聚集在這裡做生意,各取所需。隻要不打仗,這裡就是各國最繁榮的地方,所以入城壓根不需要通行證。安之帶著馮珂茹找了距離城門口最近的客棧,客棧老板說隻有一間天字號的房間了,安之二話沒說就要了,交完錢帶著馮珂茹就上樓了。推開門,就把門窗全關上了。馮珂茹看著他疑惑地問道:“你怎麼這麼著急?明明可以和那個老板講價的啊。我看他就是胡扯賺錢的,我明明看見二樓還有幾間空房,卻騙咱們說隻有一間天字號房間,就是為了詐錢!”安之的額頭已經出了細細的汗,嘴唇也開始發白,他說道:“我能不知道嗎,我隻是害怕我在外麵倒下,留你一個人……”“咚!”安之就倒下了。馮珂茹趕忙走過去,把他扶起來,這下她才發現他屁股上全是血,“你你你……來葵水了?怎麼這麼巧啊,你也太弱了,來個葵水還能暈倒。啊,我知道了,連夜趕路再加上來葵水,虛弱撐不住了。我說什麼來著,讓你先找個地方投宿,你看看,不聽我的話!”她把他拖到床上,對著他說道:“我一個大小姐,現在還要幫你換褲子……啊啊啊!你你你……你怎麼……你……是個男的啊!”馮珂茹驚愕地捂住了眼睛,這個人竟然是男人!他還裝成女人騙自己!還和自己如廁!馮珂茹覺得自己的大腦已經不夠使喚了,她讓自己冷靜了一會兒,捋清思緒後,自言自語說道:“其實人家從始至終一直避嫌,是我一直扯著人家做這個做那個,我說他怎麼沒有胸,再平也不能這麼平啊,那這也不是葵水,而是中箭了!”捋清思緒後,馮珂茹覺得自己責任重大,必須要幫安之處理傷口,她轉身閉著眼睛把安之翻了個身子,打濕毛巾,給他清理傷口。可是沒有處理傷口的金瘡藥,怎麼救人啊!馮珂茹在他的布袋子裡搜著,發現除了通行文書和一堆不知道名的瓶瓶罐罐,她什麼都沒有找到,連銀子都沒有。自己身上的銀子除去訂房間的錢,隻剩下幾錠銀子,“出門一次,可算知道以後出門該帶什麼了!我出去買吧!”上好的金瘡藥的話,這幾錠銀子倒是夠,但是接下來兩個人靠什麼活著呢?馮珂茹眼神搜索了一會兒,鎖定了自己的那條品藍色的裙子。那條裙子到底是上好的衣料做的,應該可以當個好價錢。她做好決定後,拿著衣服出去,開始找典當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