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國帝宮。椒房宮內。為了能儘快懷上身孕,半個月來,皇後每夜召高峰在殿內伺候。這天,高峰剛脫衣上床,沈玉華便聽到院外的敲門聲。很快,敏銳的皇後,便感覺有什麼事情要發生,馬上吩咐高峰穿好衣服,讓他回自己的房間待著。在高峰離開片刻之後,皇後便聽到了門外尖著嗓子的叫喊聲:“太後駕到。”沈玉華的身子不由得顫抖著,奴婢也趕來稟報道:“皇後,太後來了。”聽到這話,皇後稍微平靜了些,吩咐道:“本宮知道了。”說完,那奴婢連忙拿來外衣,披在皇後的身上。皇後的衣服還未穿好,太後便帶著一眾人來到正殿內。沈玉華連忙走上前來,俯身施禮道:“臣妾拜見母後。”太後冷眼看著自己的侄女,問道:“皇後在做什麼?”“臣妾剛剛睡下,不知母後深夜來此,所謂何事?”一向聽話的沈玉華,不知從什麼時候,已經習慣和太後這樣說話了。“哀家過來所謂何事,皇後應該心裡很清楚吧。”太後眼裡發著寒光,直直地看向皇後,接著給身邊的冉中使了個眼色。冉中向手下太監吩咐道:“搜。”來之前,冉中便對手下做了安排。眼看著,冉中要帶著人出去,皇後阻到門口,威嚴地說道:“本宮看你們誰敢!”聽到這話,太後上前厲聲道:“難道你要攔著哀家不成!”對峙數秒,最終還是皇後敗下陣來,沒有了剛才的威嚴。沈玉華的眼圈瞬間紅了起來,哭著道:“不知母後在我這椒房宮,搜尋什麼?”看到皇後哭泣的模樣,太後心中微動,但還是被心中更堅定的信念,壓了下來。她絕對不允許,有人這樣侮辱自己的兒子。她更不允許,趙家江山改名換姓。她雖是沈家的女兒,但她更是趙家的媳婦。如果自己允許這樣荒唐的事情發生,那以後真是不知道該如何麵對趙家的列祖列宗了。沉默片刻後,太後沒有回答皇後的話,而是向冉中吩咐道:“去做你應該做的事。”“是。”冉中剛說完這話,神情激動的皇後“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上,哭道:“母後,您不能這樣,不能這樣啊……”太後看不得皇後的哭求,將眼睛瞥到彆的地方:“冉中,去搜!一定要徹底搜查,把人給我找出來。”冉中俯身說“是”,看向自己帶來的小太監:“你們仔細查看,不要放過任何角落。”這一刻,沈玉華徹底癱坐在了地板上,眼中帶著絕望和恨意。她明白這件事的嚴重性。若太後找到高峰,那她這一生便完了。她沒想到,太後竟然如此不顧親情,對自己這樣狠心。太後的人被分為三到五人一組,在椒房宮的正殿,偏殿和院內細細搜索著。凡是在椒房宮內做活的,都被逮到正殿門口,接受檢查。椒房宮裡的一十二名太監,隻尋得十名。宮裡的十二名宮女,全部尋得。冉中帶著人,將宮裡各處能藏身的地方都找了,還是未能找到那兩名太監。而找到的其他宮女和太監,也都經過詳細的身體檢查,沒有發現有男性生殖器特征的人存在。無奈,冉中失望地走進正殿,低聲向坐在正殿榻上的太後,如實回稟了搜查結果。聽到消息,太後的神色變了變,並沒有責問其他事情,像是突然放鬆似地吐出兩個字來:“回宮。”對於太後來說,也許,這是最好的結果吧。若是真找到那人了,她還真不知道該如何處置皇後和她那個弟弟。這次,就當給他父女二人一個警告吧,也是向他們表明自己的立場和決心。“是。”冉中輕聲答著,語氣中多少有些失落。被冉中扶著的太後,走到皇後身邊時,對沈玉華嚴肅警告道:“你好自為之吧。”待太後離開椒房宮後,沈玉華這才反應過來,被宮女扶起來坐到床上的她,回想著剛才發生的事情,還覺得後怕。她剛想躺在床上,隻覺得從胃裡翻出一股酸水,還沒等她反應過來,晚上吃的東西,都被吐在了地上。聽到聲響,門口伺候的宮女,快步跑了過來,驚慌道:“皇後,您這是怎麼了?”說著,那宮女從外麵茶幾上拿過一杯茶來,遞到皇後麵前,說道:“皇後,先漱漱口吧。”沈玉華剛接過杯子,又一股惡心泛來,在剛才吐的地方,又吐了一片,此刻,茶杯已經被摔在地上,那宮女快速拿過盆來,放到皇後床前。聽到聲響,又進來了兩個宮女。看到皇後的情形,有人提議道:“皇後,要不要請太醫過來。”沈玉華擺擺手,說道:“不要,不要請太醫。”她此刻隻覺得鼻子酸得難受,繼續彎著身子吩咐道:“先給本宮拿一條手帕來。”其中一個宮女,快速從梳妝台的暗格裡,取出一條手帕來,送到皇後麵前:“皇後,手帕。”沈玉華,拿過手帕,將口鼻捂上,接著儘力將鼻子中的汙物擤出來。待她覺得稍微舒服點時,吩咐道:“把這裡清理了,留一個盆在床邊。”她接著補充道:“也許隻是晚上吃錯了東西。不是什麼大事,不必叫太醫了。”“是。”說完,幾個宮女便去忙著處理皇後安排的事情了。然而,皇後將身體側躺著,背向那些收拾的宮女,臉上露出激動的神情,身體也微微顫抖著。安國帝宮。慈安宮。回到宮中的皇後,一臉疲憊的坐在梳妝台前,由宮女服侍著寬衣、梳頭、洗漱。一旁的冉中懷著惴惴不安的心,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去,低聲說道:“太後,今晚這件事是老奴……”冉中的話,被太後用手示意著停了下來。“哀家都知道,你跟了哀家幾十年了,哀家相信你。”太後幽幽的說著。聽到這話,冉中吊著的心,這才放了下來,但還是疑惑地說道:“可老奴晚上明明打探到,那個叫高峰的太監,是在椒房宮的。為何翻遍了椒房宮,也找不到他的人影?”太後長歎一口氣道:“他走的這步險棋,必定留有後路。”冉中自然明白太後的話,點頭道:“那這件事……”“這件事就先這樣吧,你最近派人在宮裡宮外查查,這個叫高峰的男人。”太後吩咐著。“是。”冉中領命道。第二天,冉中的人,在皇宮不遠處的叢林中,發現了高峰的屍體,但卻被割了生殖器。而高峰的家人,也消失得無影無蹤。冉中將查到的信息,稟告給太後。聽到這些消息,太後的臉上並沒有任何表情,平靜地說道:“他做事向來乾淨利索,這件事情就到此為止吧。”“是。”冉中低聲說著。從慈安宮回到自己的房間,冉中小心地查看了周圍,確保安全後,他迅速在紙上寫下一些字。待字跡乾後,他將那紙小心折好後,夾在書架上,一本不顯眼的書中,隨後走了出去。不久之後,薛太醫走進冉中的房間,熟練地找到書架上那本書,取了裡麵的紙後,快速向太醫院走去。到太醫院後,認真查看周圍環境。確保周圍沒人時,薛太醫爬上木梯,打開最頂端的藥櫥。在藥櫥上方按動按鈕後,彈出了一個方盒來。薛太醫將取來的紙放到暗盒後,再次按動那個按鈕,方盒再次退了回去。坐在耳房內查看信息的靖王,順手拿起了剛從宮裡傳來的這條信息。看完信息,趙啟明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暗恨道:“可恨!又讓這個老狐狸跑了!”接著,他又拿起國外發來的信息,目光便嚴肅起來,嘴裡低聲說著:“看來,平國這次真的要攻打涼州了。”說到這兒,他又暗自在心裡想著:“以前,平安兩國雖然有戰爭,但也都是小摩擦。為何東宮良兄妹二人,要屢次進犯我安國?尤其是這個東宮花,她到底有什麼目的!”趙啟明房中深深思索著,突然被外麵的腳步聲打亂了思緒。瀟瀟不敢進去打擾,隻在門外稟道:“王爺,王妃親手做了酸梅湯,讓我給您送來一碗,消消暑。”王爺和王妃尊重瀟瀟的意願,沒有送她回翠紅院,而是讓她繼續留著王府,照顧王妃。聽到是王妃親手做的,王爺的嘴角勾起幸福的笑容來:“送進來吧。”“是。”得到王爺的允許後,瀟瀟端著托盤走了進去。“王爺。”女醫將酸梅湯放在王爺身邊的時候,恭敬地說道。看著濃鬱酸梅湯,趙啟明喝了一口,隻覺得全身清涼,不禁讚道:“明月的手藝越來越好了,比宮裡的禦廚做的都好喝。”“王妃現在在做什麼?”“王妃由小雪陪著,去花園摘玫瑰花去了。”瀟瀟如實回答道。趙啟明疑惑地問道:“摘玫瑰花做什麼?”“王妃說,要為王爺做些玫瑰糕吃。”王爺擔心地皺起眉頭:“這丫頭,想做玫瑰糕,讓小雪去采摘不就行了?她去摘,那玫瑰花上麵都是刺,紮到了有她疼的,哎……”說完,趙啟明將碗裡的酸梅湯一口喝完,快步向外走去。瀟瀟小跑著跟上去,上前問道:“王爺,王爺,您這是要去哪裡?”靖王沒有停下腳步,而是更加快速地,朝著花園的方向走去,在嘴裡答著:“去花園。”“哦。”瀟瀟這才恍然大悟道。花園中,明月戴著鬥笠,小雪戴著草帽,一人手裡拿著一把剪刀。王妃囑咐著:“小雪,要剪紅色的玫瑰,不要白色和黃色的,不要剪花苞,要找開得好的……剪的時候一定要小心,不要被刺紮到了,也不要剪到自己了。”“知道了,王妃。”小雪應答著。明月和小雪雖然已經很小心了,但手上還是避免不了地被紮了數次。明月正想要將因為被紮到而流出來的血,用手絹擦掉,卻被一陣風似地及時趕來的王爺,拿起來,含在了嘴裡,小心吸吮著。“趙啟明,你怎麼突然來了?”明月的眼中充滿著驚訝和歡喜。他將明月的手指從嘴裡拿出來,看到血不再流了,靖王這才說道:“我聽說你在這采玫瑰花,擔心你被玫瑰刺紮到啊。”明月無所謂地笑笑:“這些都是小事,沒事的。就是紮到,也不會疼的。”“總之,不行!”趙啟明堅定地說著,接著將明月從玫瑰叢中,抱到旁邊的樹蔭下。“咱們就在這裡坐著,小雪和瀟瀟采了玫瑰,會放到這裡的。你在這裡看也一樣。”看到王爺那霸道的模樣,明月反駁道:“我不,我喜歡采玫瑰,我喜歡那個過程。趙啟明你明白嗎?”說著,明月便要再向玫瑰叢方向走去,卻被趙啟明一把抱在懷裡。她還想要張口大聲反抗些什麼,卻被對方火熱的嘴巴堵在了肚子裡,發不出聲來。小雪和瀟瀟無意瞥向王爺和王妃那邊,又都紅著臉,快速低下頭來,偷笑著做著手裡的工作。半個月後,平國正式對涼州展開了侵略。他們準備充足,來勢洶洶,不到一個月便占領了涼州。平國軍隊侵略的速度之快,用兵之神速,使整個安國的百姓都惶惶不安起來。安國的皇帝趙啟智更是因為思慮過度,幾度昏迷。太後思慮過度,也滄桑了不少。安國帝宮。慈安宮。皇上昏迷的這段時間,大小國事都有太後做主。剛和幾位大臣商議好,宜州的迎戰對策,太後正在榻上閉著眼睛,稍作休息。冉中突然走了進來,在太後身邊,低聲稟告道:“太後,太尉大人來了。”太後閉著的眼睛閃出一道亮光,思慮片刻後,將身子坐正,淡淡地說道:“請他進來。”“是。”冉中說完,便緩緩走了出去。隨後,冉中在前,太尉在後,走進慈安宮正殿內。“微臣參見太後娘娘。”沈敬祥走上前,施禮道。“免禮。”自那次太後去椒房宮的事情之後,沈太尉這還是第一次過來拜見太後。看到太尉站在一旁不說話,太後開口問道:“太尉有好一段時間,沒來哀家這裡了。今日來慈安宮,所為何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