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弟說:“胡楊哥,你這樣也不好吧?你看我們兄弟兩個手頭也很緊,因為上次你說的那個大生意,我們在你進去的這些天可是被好些王八羔子問候了。家裡被翻了個底朝天不說,僅剩的錢也被搶走了,現在還欠著賬。你看,還是先給我們點吧?”胡楊的打算可不是這樣,他跟人是約好了,上次整彭肅的事,如果他進了局子,那邊的人還會給他漲錢,翻倍那種。像是這種好事,他才不想跟彆人分享。好處,一個人拿了就行了。現在胡楊耳邊還有人在一直叨叨叨,他甩了個不耐煩的眼神,沒好氣道:“錢錢錢,我能有什麼錢?你不也看見你哥我進了那晦氣地方那麼久,這時候除了回家洗個澡洗去這一身晦氣,好好睡個覺,還說什麼說!”坐在一起那兩男子苦巴巴地皺著一張臉,最後其中一人像是鼓起勇氣那般,朝著胡楊開口解釋道:“胡楊哥,不是我們不體諒你,而是也希望你能替我們想想。我跟阿炳也商量好了,我們今天拿了錢,以後就不來煩你了。胡楊一聽,心裡閃過一絲竊喜,但麵上看起來比誰都迷惑。“什麼意思?”“就字麵上的意思,以後,胡楊哥,我們就不跟著你了。我準備跟阿炳去做點彆的什麼營生,所以,這筆錢對我們來說也很重要。”剛才說話那人繼續說著。可能是覺得有些愧疚,他沒抬頭看胡楊的表情,也就錯過了後者嘴角那絲若有若無的笑。胡楊嚴肅著一張臉,顯得很失望的樣子,望著另外兩人,“你們什麼意思?現在是都想要脫離我自己單乾了?還是在這種時候,你們有良心嗎?”他像是很生氣的樣子,開口繼續說著:“既然這樣,我可能是說什麼你們也不會留下來了,要走的人我也留不住。等下個路口,你們自己走吧。”剩下的兩人一聽,急了。“胡楊哥,可,可我們的錢呢?”該有的分紅他們都還沒拿到啊!胡楊眼睛一瞪,顯得很生氣和失望,“不是我不給你你們錢,而是我現在身上真沒有錢。上次事情辦砸了,我沒拿到錢,現在去哪兒給你們錢?還有,那什麼,打電話報警那小子你們找到了嗎?就算是要損失要錢,你們也應該是去找他,而不是我!我也是被坑的!”“可……”兩人還想說什麼,掙紮一下,卻被胡楊再次打斷了。這一回,胡楊就沒什麼耐心了,帶著暴躁對身邊兩人道:“說了沒有就是沒有!你們還想要怎麼樣?我都沒有追究你們這種不仁不義的行為了,你們居然還要找我來要錢?”他一生氣,在這兩小混混跟前還是蠻有威信的,頓時就讓另外兩人噤了聲。緊跟在計程車後路虎車上的兩人並不知道現在前麵車裡的爭吵,彭肅和施演辭隻看見前麵的車在下個路口突然停下了,然後走出來兩人。“不是胡楊。”彭肅說。“彆管這些小嘍囉了,咱們現在就把胡楊給跟緊了,他才是主線。”施演辭看著彭肅沒有停下的意思,就知道兩人的管觀點達成一致。接下來的路,就有些讓彭肅不知道是該笑還是……繼續笑了。這條路如果在昨天之前他來走的話,可能還會覺得陌生。可是,在昨天剛來過,今天又走了一次後,他很難不覺得熟悉。當看見前麵的計程車就停在昨天他跟夏曲一起去的小區門口時,彭肅在心裡已經有了一個事情始末的輪廓。真相,看起來總是很滑稽可笑。停好車,彭肅跟施演辭一起下車。“我跟上去,你在後麵一點,他沒有見過我。”施演辭開口說著。彭肅沒意見,隻是說了句“當心”。三個人一前一後走向了那棟很老舊的五層樓的房子,施演辭跟在胡楊身後,眼裡帶著警惕。胡楊現在心情很不錯,嘴裡還哼著小曲兒,想到等會兒自己就可以搖身一變成為有錢人,他臉上的欣喜怎麼也掩飾不住。這種老舊的樓房,一層樓就隻有兩戶人家,而先前劉家浩和馮豔的住處,就在左邊。可現在,胡楊已經敲了五分鐘的大門了,就差拿出要把人給卸掉的氣勢了,可那扇門卻仍舊沒有被打開。可能是真的被這聲音煩得不行了,對麵的從前劉家浩的鄰居開門了。馮豔本來就是後來從原主手裡買來的二手房,跟先前的那些居民相處的並不怎麼好。住在這裡的居民大都是些爺爺奶奶了,年紀大了。從前還是什麼單位的同事,跟劉家浩和馮豔完全就不是一種人。“敲什麼敲,沒有人還一直敲!真的煩人啊!住在這裡的時候不安分,走了還這麼叫人覺得不安生,真的是禍害!”對門的老奶奶開門憤恨道,聽著語氣,想來從前就對馮豔和劉家浩積怨已久,麵對前來找這兩人的胡楊也連帶著沒什麼好語氣。胡楊卻是被這話給砸得有些懵逼,他望著眼前的老人,急急忙忙地發問:“你說他們搬走了?”麵色紅潤的老太太“哼”了聲,用看著傻瓜的眼神看著麵前的胡楊,“你才知道啊?搬走了清淨了很多,這不挺好嗎?”“他們什麼時候走的?”胡楊急了,手扒著綠色的防盜門不讓老人關門,眼神急切又帶著最後一分希望一樣。可是,這點希望,很快就破碎了。老太太是很不喜歡劉家浩和馮豔,那兩人看起來就不像是什麼好人,而且在住進小區的這短時間,淨做些讓人感到很討厭的事。比方說,大半夜的喝醉回來,發酒瘋,擾得左鄰右舍都睡不好覺。大半夜的,又有人來打麻將什麼的,弄得這一整棟的住戶都有些“除之而後快”的意思。現在終於好了,想著樓裡的兩尊瘟神終於走了,整棟樓的原著居民恨不得每天慶祝。現在又看見有人來找劉家浩和馮豔,胡楊還不是第一個,老太太冷哼,“既然你們這些跟他經常混跡在一起的人都不知道,還來找他做什麼?昨天就走了,大包小包的,跟他住在一起的女人離開了。不過,你已經不是第一個來找他的人了。”說完,老太太像是沒了耐心,拿著自己手手中的蒼蠅拍使勁兒拍了拍現在還伸手扒在門上的胡楊的手,後者吃痛,不由低呼一聲鬆開,下一刻,老太太就“啪”得一聲關上了門。胡楊站在狹窄的樓道裡,眼裡帶著怒火。事到如今,他還有什麼不明白?對方電話打不通,人也找不到,這不是跑路了還能是什麼?當初劉家浩給他預付的錢全被他拿去請人表演了,自己身上並沒有留太多錢。想著尾款是有一大筆,可現在,付尾款的人都跑了。胡楊拿出電話,不死心地又撥了一遍,可電話另一頭提示他的仍舊隻一層不變的機械女音。——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後再撥。胡楊拿著電話,看著眼前的鐵門,像是呼出氣一樣,狠狠地踹了一腳。“樓上又要作死啊!”他才剛踹完,樓下住戶的一老爺子開門怒道。現在這些老人的戰鬥力也不容小覷,況且這一棟的住戶似乎都對從前居住在這裡的兩人頗有怨言,胡楊不敢多說什麼,灰溜溜下樓了。可是,在樓下,還有人在等著他。彭肅接到施演辭的消息已經在樓下跟他彙合了,等到胡楊才從樓上下來,就被門口兩人圍堵住了。“我X,誰這麼不長眼啊!”他被人絆住腳,心情更糟糕了。想著誰是那個不長眼的人,結果一轉頭,胡楊愣住了。等反應過來,他第一時間就行想逃跑。隻不過那隻腳還沒邁出去一步,就被人給抓住了。“跑什麼?那天不是很神氣嗎?”彭肅伸手抓住他,扣著他的肩頭令他動彈不了半分。施演辭倚靠在牆邊,抱臂看著這一幕,沒說話。胡楊緊張得說哈開始打結巴,望著彭肅,想要笑著蒙混過關,“嘿嘿,小哥,你是不是認錯人了?”他雙手來回搓著,不安沒掩飾好,都放在臉上和動作上了。彭肅沒理會他的話,那隻手就像是鐵鉗一樣扣著眼前人的肩頭,眼神從始至終都是冷冷的,“是叫胡楊是吧?還跟我耍什麼花腔?你覺得你是傻子還是想把我當傻子?半個月前,我們才在警察局見過麵,怎麼,忘了?”彭肅說“忘了”兩個字的時候,聲音沉下來,語氣裡像是帶著幾分威脅和恐嚇一樣。加上他手勁兒著實不小,讓被他抓住的男人痛呼出聲。“啊呀,大哥大哥,大哥,住手啊,住手,我們,我們有話好好說,啊呀,好好說……”他痛得五官已經扭曲在一塊了,樣子彆提是有多醜了。這裡還人來人往的,不過彭肅不怎麼介意。反正丟人的不是他,當著群眾的麵兒教育教育這樣的小痞子似乎也是一種正能量?他想著。“我們不是不認識嗎?”彭肅問道。胡楊才吃了苦頭,變得稍微安分一點了。“啊啊啊,大哥,我剛才這不是在跟你開玩笑嗎?嗬嗬嗬……”他自己發出了一串尷尬的笑聲。之前已經在彭肅手裡吃過苦頭了,那挨打的感覺可不怎麼好。“開玩笑?我沒心情跟你開玩笑。”彭肅扣著他的肩頭,朝著小區裡的休息的涼亭走去。“我問你,你今天過來是劉家浩的?”胡楊臉色變得不自然,彭肅卻沒給他找借口的機會,“裝什麼裝,你以為你敲門的聲音很小嗎?老實給我交代,不然我帶你去見識見識什麼叫真正的拳擊手?”施演辭在一旁聽著,不由覺得好笑。胡楊本來也憋了一肚子的氣,他知道自己是被劉家浩給耍了。恐怕後麵真正的正主給了錢,全被劉家浩一個人給吃了。這道上啊,黑吃黑的一點也不少見,何況這種大魚吃小魚的食物鏈早就形成。自己肚子裡憋著一股子的氣,又要不到錢,胡楊心裡早就怨上劉家浩,現在又被彭肅給逮住了,威脅還在眼前,也沒多想,一骨碌將自己知道的全倒出來了。不過,在說開之前,胡楊還是跟彭肅做了交易。“我不知道你跟劉家浩有什麼過節,但我今天要是把老底交個你,你也要給我做個保證。以後不管你跟劉家浩是要怎麼鬥,那都跟我沒乾係,就算是以後要鬨到條子那裡什麼的,我都要從裡麵摘乾淨!”胡楊說著,做他們這一行的,最不喜歡的就是跟警察扯上什麼關係。沾上了就是麻煩,他還想在外麵多逍遙幾年。彭肅望向施演辭,以後他肯定是要跟背後的人在法庭上相見的,這些事還是施演辭最了解。“可以。我們要找的人不是你。”坐在一邊從開始一直沒說話的施演辭開口了,他嘴角掛著的笑有些嘲諷,對於社會上這些混日子的遊手好閒的喜歡尋事滋事的閒散人員他向來沒什麼好感,順帶著還毒舌了一句,“你太把自己當做菜了,以為什麼都能想到你?”他輕笑兩聲。相比於彭肅的冷漠,施演辭這樣帶著濃濃的輕蔑的語氣,才是更讓人抓狂的。胡楊是很抓狂,可他還真找不到辯駁的話。好吧,他剛才在瞎擔心。
第38章 黑吃黑(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