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曲隻覺得自己跟前像是刮過了一陣疾風,她額頭前的劉海也被吹得起飛起來,心裡撲通撲通跳著,速度有些急切,她也被嚇得不輕。“瞎子啊!沒長眼睛!喪氣玩意兒!”可在這時,夏曲作為受驚嚇的人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剛才從她身邊跑過差點撞上她的那穿著灰白色T恤的男人反倒是在不遠處停下來,“先發製人”了。彭肅本因為那人差點撞上夏曲心裡還冒著火呢,現在一聽對方倒先告狀,轉頭看著那人,語氣不怎麼好,“你過來給她道歉!”他態度強硬。穿著灰白衣服的男子沒理會彭肅,轉身欲走,彭肅當即想上前拽住後者,胸口的衣服卻被懷中的女子給拉住了。彭肅低頭,看見夏曲輕輕地衝著他搖了搖頭,“算了,今天心情很好,就不要被那種人影響了吧。”夏曲是真這麼想的,她不想因為一個陌生人破壞自己和彭肅的好興致。她希望,出門的這一天,都能是高高興興的。見夏曲已經這麼說了,萬事都以她為主的彭肅很快妥協,答應她,拉著她的手,準備就將這件事這麼揭過去。“喪門星,晦氣,還影響我心情!”那個背對著他們離開的男人,像是自言自語一般開口,又像是故意對著彭肅和夏曲兩人說的。這話一出,彭肅做不到充耳不聞了。他拍了拍夏曲的肩頭,像是安撫一樣,小聲溫和說:“皮皮,我先去處理一下,你,就站在原地就好。不要到處跑,也不要過來摻和好不好?”夏曲點頭,“你小心點。”彭肅笑了笑,轉身朝那人走去,“前麵撞了人的,站住!”他聲音一下變得嚴肅,再無跟夏曲交流時的溫和。穿灰白衣服的男人扭頭,眼神帶著挑釁地看著他,“怎麼?想打架?”他臉上帶著若有若無的笑容,看起來陰惻惻的,不懷好意。彭肅嗤笑一聲,其實在有夏曲在的地方,他不怎麼願意動手,這種事情太血腥暴力,他不想讓夏曲看見。“我要你給她道歉,求她原諒!”他已一步步朝著男子走去,臉色徹底沉了下來。“如果我說不呢?”突然,就在這時候,從他們走進來的巷子口,湧進來一幫人。灰白衣服男子這一刻變得更加猖狂,像是知道會發生這樣的情況一樣,語氣囂張極了,“怎麼,現在慫了嗎?還想要那麼傻乎乎地為了那個女人要我道歉嗎?我告訴你,這一地帶,可都是我說了算!你算個什麼東西?也敢來我的地盤叫囂?”人多勢眾,那男子站在趕來的一群人前方,表情得意極了。可這樣,彭肅怎麼會怕?反倒是激起了他的鬥誌,不管對方是有多少人,不管他有沒有自信能教訓對方,就僅僅是因為剛才這個人對他這輩子最珍重的人出言不遜,還拒絕道歉這種事,他就不會退縮。“看來知道自己要挨打,還找了幫手啊!”彭肅眼裡帶著輕蔑的笑,出口諷刺。“難道我會跟你這樣的菜鳥單槍匹馬地打嗎?我這樣的身份,豈不是很沒麵子?聽好了,這不是幫手,這是我的小弟,現在就讓他們好好陪著你玩玩吧!”灰白衣服的男人嘿嘿笑著說,像是已經能預料到等會兒彭肅的下場會有多麼慘烈了一樣。彭肅不以為意,“那就一起上啊!”他看著說話的那人,“我擔心的是你的小弟也救不了你,到時候可彆就真的像是喪家之犬一樣在地上哀嚎!”說著,彭肅動了動手指關節,左手將右手的關節捏得哢哢作響。站在彭肅身後的夏曲卻緊張了,夏曲完全沒預料到事情會發展成這個樣子,完全出乎她的意料。現在,讓彭肅一個人麵對這麼多人,到底是雙拳難敵四手。況且彭肅雖然是拳擊運動員,但做運動員不是為了打架能厲害一點,跟這種社會上的亡命徒一點也不一樣。夏曲著急了,她看著彭肅已經跟那群人交戰在一起了,黑色的身影很矯健,但也有好幾次差點被人打傷。這樣數量上的不對等,就算是打車輪戰,在最後也能將彭肅給耗死。夏曲從兜裡拿出手機,預備報警。可這時候,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先前的灰白衣服的男子站在她跟前,一把就將她手機抽走了。“怎麼,你還想要報警?看來膽子不小啊!”那男人桀桀笑著,不懷好意道。夏曲警惕地看著他,就是因為眼前這個男人,破壞了她一天的好心情,現在還令彭肅陷入危險。“我膽子大不大還不用你來評論,現在手機還我,不然你這是搶劫罪,你知道嗎?”她不甘示弱,在這種人前,她一定要更強硬才行。那男子並沒有因為她的話被嚇住了,反倒是饒是有興趣地看著她,“那,我倒要看看我就是不還給你你能怎麼樣!”說完,他還挑釁地朝著夏曲豎中指。在另一邊跟人糾纏打鬥的彭肅也注意到夏曲這邊的情況,見到夏曲被人糾纏,彭肅也急了。他是想朝著夏曲跑去的,可圍繞在他身邊的人像是約定好了那樣,圍堵著他就是不放他離開。彭肅下了狠勁兒,身邊的三倆人像是被割掉的麥子一樣,接二連三倒了下去。夏曲目光被彭肅吸引了一下,那邊的動靜太大了,她沒辦法說服自己不去注意。有一瞬間,夏曲的目光跟彭肅在空中相彙,她看清楚了男子此刻眼中的焦急和擔心。那瞬間,夏曲就知道了,彭肅現在這麼拚命就是在擔心她,甚至那個人在不惜自己受傷也想要努力趕到她身邊。“我怎麼做?”夏曲回神,手中的那一大束玫瑰花猛的一下就朝著眼前的人砸去。雖然被包裝得很好的花束每朵玫瑰花上的小刺已經被剪乾淨了,可這麼大一束花,還有那麼堅硬的花枝,砸在人臉上也是很疼的。再說,夏曲一點也沒有省力,幾乎是拚命全力,將手中的花砸在了對方的臉上。頓時,小巷子裡,下起了一場玫瑰雨。灰白衣服的男人顯然是沒有預料到還有這麼一出,看上去文文靜靜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孩子,竟然做出這麼讓人目瞪口呆的事。男人被砸了個正著,等到臉上傳來清楚的刺痛感的時候,他才意識到,自己居然被一個女人給打了。夏曲也沒想到會有這麼順利,但她沒有掉以輕心,雙手拿著那束玫瑰再一次狠狠地朝著跟前的人打去,“你不是問我要怎麼辦嗎?我就這麼辦,你滿意了嗎?手機到底還不還?”她可不是多年前遇見事情隻會躲在彭肅身後的小姑娘了,現在的她,足夠跟彭肅並肩作戰。這時候,灰白衣服的男子終於反應過來,夏曲的第二棒沒有砸在對方臉上,玫瑰花被男人伸手接住了。可後者忘記了就算是剪掉玫瑰枝乾上的毛刺,可枝乾上依舊會殘餘著堅硬的小凸起,他這一手抓住,不排除有些沒有剔除掉的小刺,頓時那隻手掌傳來的感覺,讓他皺起了眉頭,“我X……”他罵了一聲,像是被激怒了一樣,狠狠地拽過夏曲手中的玫瑰花,扔在地上,逼近夏曲,“臭女人,你這麼能耐啊!”說著,他朝著夏曲掄起了巴掌。即便是在這樣力量懸殊的情況下,還是被人這麼直直地威脅的情況下,夏曲也沒有露出一絲怯懦。她冷眼看著已經揚手的男人,冷笑,“你敢!”她在說話間,瞬間從包裡摸出一把匕首,對著跟前的人,“你來試試,究竟是你的手快還是我的刀子快!”她眼神有些凶悍,像是已經進入了戰鬥模式。灰白衣服的男子吊著眼睛問她:“你敢嗎?”夏曲回了他一個白眼,“你大可來試試,順便告訴你,這把刀,分彆沾染過一個白人和一個黑人的血,如果今天沒什麼意外的話,還會沾染上一個黃種人的血。這樣說來,這把匕首還是很有紀念價值的!”她這話可不是開玩笑,夏曲從前一個人在美國生活的時候,不是沒有遇見過騷擾,也遇見過搶劫。她不再是國內的那個被夏校長和彭肅保護得很好的不諳世事的小姑娘了,她一個人在外麵,需要獨自麵對的有很多,像是遇見了兩次大的危機,全都是靠著她一個人支撐到警察的到來。這把匕首上,的確是染過血。夏曲沒有說謊,也不是故意在威脅誰,她不過在簡單講述一個事實。灰白衣服的男人原本是不怎麼相信的,可當他看見夏曲幾乎算是熟稔至極地在手中把玩著那把匕首,甚至在手指尖旋轉的時候,他突然有些信了。今天出門,他沒想到會遇見像夏曲這樣非同尋常的女子。這一次的掉以輕心,足夠讓他吃苦頭。夏曲很鎮定,其實之前在國外遇見這種事情的時候,她很害怕,有一次她差點受侵犯,當她閉著眼將刀子刺入那個男人腹部的時候,她整個人一直在發抖,差點連刀柄都握不住。可現在,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知道有彭肅在身邊,她真的一點也不害怕。像是知道隻要有那個人在的地方,自己永遠也不會受傷那樣。“哼,那我就來看看!”被激怒的男人沒什麼理智可言,說話間,那手就朝著夏曲揮了下來。“你想動她?”隻不過,最後,那隻手也沒能落在夏曲身上。不知什麼時候衝過來的彭肅一把就捏住了那人的手腕,他很用力,從灰白衣服男人痛苦的表情就能看得出來,甚至這個男人還慘叫出聲。此刻,在彭肅眼裡,有暴風雲集。他一手將那人拖到巷子中央,然後揪住後者已領,另一手早早握成拳頭,眨眼間,朝著男人的麵部砸去。“想打她?先把我打倒再說!”彭肅是發了狠,天知道他在看見夏曲差點被欺負的那瞬間,殺人的心都有了。這一拳還不夠,第二拳接踵而至,直接將麵前的人的鼻血給揍出來了。灰白衣服的男人開始還想還手,可後麵被彭肅打得越來越沒有還手之力,隻是一味被揍。哀嚎聲在小巷裡響起,夏曲意識到這樣下去可不行,依照現在彭肅的狀況,把人給打死了也說不一定。她剛想走過去將人給拉開,突然,就在這時,巷子外麵傳來了警報聲。警察來了。
第27章 事故(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