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麵的評論還有很多,夏曲正看得起勁,Jeanne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摸到了她身邊,跟她一起看著電腦屏幕上的消息。Jenny的中文算不錯了,雖然說得蹩腳,但大概的文字還是能明白。她看著網上那些莫名攻擊夏曲的言論,不解問著身邊的人:“這些有什麼看的?Tiana,你不用理會這些無聊的人。”她擔心夏曲看了心情不好,網絡暴力不僅僅是中國有,在國外一樣,一個噴子可能不算什麼,那成千上萬個噴子呢?“這些啊?”夏曲刷新了網頁,本想著換一個話題,可哪知道熱門這一次是真被他們幾人承包了,就算她想看看彆的,似乎也沒什麼比她跟彭肅的故事更吸引人眼球了。“還好,我很久沒有上這樣的社交軟件了,發現微博跟我離開之前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呢。”她高中畢業的時候,微博還不像是現在這樣普及,就連是下樓買菜在超市遇見的大爺大媽們,在排隊的時候都在刷微博。上麵也沒有這麼多負能量,似乎很多人將生活中的不如意全發泄在網上,在現實裡無法發號施令全拿在了網上發號施令。這種胡亂抨擊人的做法,夏曲不能理解。Jeanne看見她還在點那些關於自己不好的話題,不由搶過她手中的鼠標,“哎,Tiana,彆看啦!我問問你哦,昨天你說你要留在這裡是什麼意思?你以後都不回美國啦?”聞言,夏曲終於將“她的身世之謎”的視線收回來,落在她助理臉上。“嗯,應該是這樣。你知道我工作性質,可以自己選擇辦公地點的。”她身體不好,就算是在總部,也不會每天打卡上班。夏曲以為Jeanne是在擔心她的工作,不由保證道:“你是想要調回總部的話也是可以的,我幫你向上麵申請。”“啊?不要不要!”Jeanne連忙擺手,“我不要回去!我想留在這裡,等我走遍了中國各地,到時候再決定去哪裡吧!”她從前的目標可是走遍世界呢!交談間,彭肅帶著施演辭回來了。這是夏曲回國後第一次見施演辭,多年不見,跟前的男子似乎變得更加沉熟穩重了。“阿夏,好久不見。”施演辭擁抱她,笑著開口。他戴著一副圓形的細金屬邊框的平光眼鏡,看上去儒雅斯文。隻不過,在擁抱夏曲的時候,卻很用力。夏曲也抱住他,“好久不見。”他們四個人,要好了很多年。“介紹一下,這是我助理,Jeanne,以後應該都跟著我了。”重逢更多的還是喜悅,傷感很快被夏曲拋在腦後,她又給Jeanne介紹了施演辭的身份,“哦,現在似乎已經升級為教授了……”施演辭抿唇,臉上一直掛著淡笑,他按了按夏曲的腦袋,“彆淘氣,看來彭肅現在依舊是震懾不住你啊!”他們一行人裡,就屬施演辭最穩重,在上學時,經常是幾個人闖禍,最後負責的人還是眼前這一個。彭肅攬著夏曲肩頭,姿態隨意,像是做了千百萬回那樣,“沒辦法,她可能生來就是克我的。”他朝施演辭攤手,表示無奈。幾人寒暄後,用了午餐,這才到書房商量正事。施演辭坐在電腦前,指出道:“根據最高人民法院《關於審理名譽權案件若乾為題的解答》就新聞侵權案件規定的認定標準,網上這人寫的事情雖然基本屬實,但是帶著極端的個人情感,有侮辱阿夏的人格的內容,侵犯了名譽權。而阿夏不是公眾人物,這種帶著明顯的刺探調查與公眾利益無關的個人情報資訊,依據《精神損害賠償解釋》第一條明確規定,受害人有權獲得法律救濟,構成侵害隱私權。至於阿夏學生時期的照片,這種博人眼球賺流量以利益為最終目的的,侵犯肖像權的行為,也一並能見他告上法庭。”夏曲聽得似懂非懂,彭肅擰了擰眉,問道:“那其餘的汙蔑皮皮的人呢?”還有那些大肆在網上對夏曲進行謾罵的人呢?彭肅的護短,在施演辭的意料之中。“言詞激烈的比如說什麼讓她去死這種話,構成侵犯人格尊嚴權,可以要求對方停止對侵害、消除影響、賠禮道歉和賠償損失,如果你想要這樣做,我這裡也帶來了資料,下午的時候,整理好交給我就行。”說實話,施演辭也看不去一個鍵盤俠躲在網線後麵,說著惡毒的攻擊他人的話卻免受製裁的行為。彭肅似乎是在很認真思考這件事情,在他的觀念裡,罵他可以,但是罵夏曲卻不行。“哎哎哎!”在一旁的夏曲坐不住了,“你們這是幾個意思啊?無關的那些跳梁小醜就不用理會了吧?”她不想要彭肅引起一些小人無聊猜忌,她甚至能想象得到如果彭肅真將那些個講話難聽的網友告上法庭,網上肯定會有很多喜歡站在道德製高點的自詡正義人士的人高舉著寬容的大旗,討伐彭肅小肚雞腸沒有容人之量,不配作為一名運動員雲雲。“為什麼?”彭肅鎖眉看著她,對上夏曲擔憂的眉眼,彭肅伸手寬慰一般按了按她肩頭,“你彆擔心,我還能應付。”夏曲搖頭,“算了,如果說跟這種潑皮無賴較勁還要將自己搭進去的話,就不值得了。我是可以告,可事後肯定會有更多的人把矛頭指向你,不用了,真的。”彭肅還在猶豫,夏曲繼續說:“而且我現在更想知道的是誰將我的信息泄露出去,在網上這個爆料者背後的人,才會我的目標。”既然夏曲不同意告網友,施演辭他們也沒撤。“阿夏說得也沒錯,那我們現在就先去公證處,這種資料應該很快能申請下來,明天我再去法院。”施演辭看了眼還想要繼續說什麼的彭肅,開口說,“彭肅等會兒也跟著我一起去,阿夏你先在家裡,我看著公寓外麵似乎是有些陌生人在徘徊,幸好夏叔當年選的這地方治安還不錯。”夏曲微愣,敢情還真有人來圍觀她?她是有點佩服這些人,報道她有任何意義嗎?就憑著網上的捕風捉影的言論,就斷定她身上有可以挖掘的素材?但施演辭這話還是讓夏曲歇下了出門逛逛的念頭,給醫院的何醫生取得了聯係,後者同意親自上門給她做複查。在期間,夏曲還接到了商場裡熊孩子母親的電話,這說來也有點意思,後者言辭閃爍,帶著試探問她能不能出來詳談一下賠償事宜。夏曲陡然間想起了那年抑鬱嚴重,有人知道了她跟傅靖宇關係非同一般想要利用她威脅後者的情況。可她從小就不笨,選擇要不要見麵也是看她心情。那一次,她實在不知道自己活在世上有什麼意義,稀裡糊塗就過去了。那一次任性,換來的是傅靖宇在病床上靜養了半月。她被人綁架,傅靖宇隻身前來,孤勇搏鬥,最後彆人從背後一刀砍過,失血昏迷。而這一回,夏曲有些想笑。壞人是不分國界和性彆的,她拿著電話,嘴角冷淡淡的,說話聲聽上去也帶著冷意,還有一絲嘲諷,“有哪家的狗仔聯係你了?”電話那頭的女人嚇得手一抖,差點把手機摔出去,她驚慌的樣子夏曲沒看到,後者不過是憑著自己的直覺和經驗,“說來你現在有這個膽子我也很好奇,既然知道了我可能不是一般人,你怎麼就敢這麼隨便利用我?想要從我身上套錢?這可不怎麼明確啊,女士。”夏曲拿著電話,一字一頓地對著另一頭的人說著,她甚至沒給對方一句反駁的機會,“我的私人電話不值錢,彆隨便賣了。不然,到時候我對你要求的賠償金又漲了,你還傻傻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對待敵人,她沒想過手軟。了解她的人都知道,她對人好的時候可以毫無保留地付出,可觸犯到她底線的時候,她一板一眼固執地也會讓人覺得頭疼。“對了,電話我錄音了,如果我號碼泄露出去,我第一懷疑的對象就是你,我想要拿到你的通話記錄可能比你想拿到我的更容易。所以,我想勸勸你,做事前先考慮清楚。”夏曲緩緩說,她沒想要威脅任何人,但她更不想要被任何人威脅。電話被那一頭的人慌亂掛斷了,聽著耳邊“嘟嘟”的忙音,夏曲呼出一口氣,揉了揉眉心。好事者,真多。這件事情沒那麼快被解決,但微博熱門早第二天已經換上了彆的話題了。期間好些在留學期間跟夏曲相熟的後來回國發展的同學給她打電話問她需不需要幫助,她禮貌拒絕了。這事情交給彭肅,她會很放心。甚至,在她幾年沒有用過的企鵝號上,高中班群還在討論這事兒,有人提議要不大家搞個話題,懟死那些在網上亂噴的人。夏曲看到那些消息的時候,又想笑又想哭。差不多在第二天下午,夏曲接待了一個陌生電話。開始電話還帶著恐嚇性質,打進來直接問她是不是夏曲,當她肯定的時候,對方就開始說著威脅的言詞。“……你以為你背後有個彭肅就能在國內橫著走了嗎?年輕人,出來混總要還的,你這樣把人得罪死了,小心以後出門那什麼的,被車撞死什麼的,就可不劃算了。”夏曲開著揚聲器,彭肅就坐在她身邊,要不是現在夏曲捂住了他嘴巴,指不定現在兩人已經開始吵起來了。“我會被撞死?”夏曲覺得好笑,“那你說,我要怎麼才能平安無事?”電話那邊的人桀桀地笑了兩聲,“這好說,你讓彭肅把網上那些微博撤掉,還有想要告三哥的那些東西,不然,可不要怪我們不客氣!”結束的時候,對方還不忘記再威脅一句。夏曲有些好奇,“我很想見識一下你的不客氣是有多麼不客氣,但是現在可能我會讓你先見識一下我的不客氣,這位經緯度坐標118.38,31.29的社會哥,你的資料信息我現在會傳給公安局,你的不客氣和豪氣,估計在監獄裡可以找到跟你氣味相投的同夥,再見,人渣。”她掛斷電話,給一邊坐在電腦跟前的Jeanne比了個結束的手勢,得意笑了。如果她是才從學校裡走出來什麼也不懂的少女可能還真就害怕了,可她早在經過了種種磨難,比這種不痛不癢的威脅更艱苦的逆境,又怎麼會那麼輕易被打倒?彭肅隻是將眼前的人抱在懷裡,沒說話。夏曲覺得自己被紮得很緊,她很快明白彭肅在想什麼,可從前,不論是她還是彭肅都不能逃避的現實。況且,她想其實那些經曆也不全是壞的,至少,她現在變得強大堅強,有很大的原因也是因為那些經曆。拍了拍男子的後背,夏曲笑著說:“你居然不表揚表揚我的助理,這種能查出對方手機定位是很厲害的技術,你知不知道啊?”彭肅很給麵子地轉頭誇了一句,“我等會兒去查一查,微博那邊提供的資料也有了,網上ID名字叫做社會你三哥的人也是湖關省的人,雖然不在景陽市,位置也不遠,我會儘快讓這件事結束的。”距離去東北那邊的集訓隻有幾天時間了,他要在離開之前安排妥當,才沒有後顧之憂。夏曲點頭,這時候Jeanne插話了,“Tiana,Free那邊發來消息,大老板似乎已經打聽出來跟網上那人交易的人是誰了!”心裡有猜測是一回事,當看見傅靖宇發來的郵件時,夏曲心裡說不出來是什麼滋味。她站在陽台上給傅靖宇打電話,聽見對方低沉還帶著嘶啞的聲音時,夏曲意外,“怎麼了?生病了?”這兩天她忙著沒聯係傅靖宇,後者也什麼沒說,她根本不知道傅靖宇前天晚上被秘書發現發高燒送進醫院了。
第19章 重逢(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