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們早已分道揚鑣(1 / 1)

因為車上後座都還有人,彭肅選擇了放棄現在對夏曲的追問。很快,他們一行三人就到了醫院。醫院有些擁擠,彭肅就像是保鏢一樣半側著身子走在夏曲身邊,以防她被人撞到。夏曲原本是不想要彭肅跟著的,可是後者堅持,她無法,隻能妥協。而現在,她覺得其實帶著彭肅好像也很不錯,至少,她覺得挺安心的。檢查要花費一點時間,無關人員被隔絕在了外麵的走廊上。醫生是夏校長幫著預約的,也是五年前夏曲的主治醫師。夏曲躺在檢查床上,何醫生坐著一個滑輪的小凳子在她跟前,已經長滿了皺紋的手放在了她的膝頭,輕輕地敲了兩下。夏曲直覺就要皺眉,膝跳反射對於她來說很遲鈍,但不是沒有。她有些緊張,事實是每次的檢查她都會感到緊張。坐在一旁的何醫生顯然也感受到了她的局促,這位經驗豐富的老醫生笑了笑,“小夏,外麵的那男孩子是你男朋友?”他開始跟她交談,轉移著夏曲的注意力。乍然聊到彭肅,夏曲一愣,反駁的話就脫口了,“不是。”何醫生“哦”了一聲,他讓夏曲下床,走到隔壁的放射科,“是不是五年前的小夥子啊?看著怪眼熟的。”這是夏曲躺進CT掃描前聽見的最後一句問話,然後,她就被推送進去了。她閉著眼睛,如果不是刻意回想,她都差點忘記了五年前的彭肅是什麼模樣。很快,她被推了出來。何醫生站在一旁順手扶了她一把,夏曲開口:“嗯,是他。”坐在放射科的值班醫生顯然不知道夏曲是在說什麼,何醫生已經坐在一邊等著片子,一邊接著夏曲的話開口說:“那這小夥子是越來越帥了,小夏可要抓緊了啊!”夏曲驀地一笑,“何醫生,你不要打趣我了,他不是我男友。”以前不是,現在不是,以後,應該也不是吧。從前的沒有點破的曖昧,可能就真的要成為她這麼多年來唯一嘗到的甜點了。“那就隻是我們小夏看不上人家了。”說了這話後,何醫生就但笑不語了。夏曲也抿嘴笑了笑,沒說多餘的話。拿到了照片,夏曲又跟著何醫生回了辦公室。將夏曲的腿骨的照片提在投影上,何醫生臉上有些淡笑,“看來當初你爸爸送你出國治療的效果還不錯,手術後複原地也很好,出乎我的意料。”“那也是最開始何醫生做手術做得好啊!”夏曲笑了笑,每個病人都喜歡聽見醫生對自己肯定的話。“這也是靠你的意誌。”何醫生認真地對著她說,然後很快轉而一笑,詢問道,“要不要讓你的朋友也進來聽聽你的情況,我看他們都很擔心的樣子。”夏曲從診室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半個多小時候的事情了,她一出門,就被Jeanne圍住了,“Tiana,你還好吧?”夏曲還沒有回答,就感覺到自己身上還落下了一道深深的視線。她覺得自己的肩頭都滾燙,快要被那雙眼眸中投出來的光芒灼傷了。何醫生在診室的那句話再一次不由自主地跳進了她的腦海裡,“他看你的目光,就是看著心愛的人啊!小年輕真好,在能愛的年紀就好好相愛吧。”“嗯,沒事,何醫生說我恢複得還不錯,以後再小心注意就行了。”她沒對著Jeanne說那些讓人擔心的話,這些年她已經習慣一個人承擔很多事情了,病痛,和傷心。夏曲能顧感知到自己在說完這話後,那一束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變得柔和了,她抬頭,就對上了彭肅有些笑意的眼睛裡。夏曲心頭一顫,複而趕緊低下了頭。“走吧。”她打破了這樣的沉寂。“去哪?”彭肅自然地就走在了她身邊,就像是來時的路那樣,微側著身子替她擋去了洶湧的人潮。彭肅是微微低著頭對她講話的,夏曲感覺到男子溫熱的呼吸好像都吹拂在了自己臉上。“回去了。”她這一雙腿不是很便利,就算是要去逛街都是一件遭罪的事情。這一路開車回去,車廂裡都沒有一個人說話。直到彭肅將車開在了夏曲家的樓下,他動作熟稔,看來來訪不是第一次了。夏曲沒有邀請他上去坐坐,所以,彭肅主動將她留在車裡了。“皮皮,我們談談。後座的這位小姐,麻煩你先下車上去,等會兒我會把皮皮送上來的。”Jeanne很爽快地就下車了,她昨天在夏校長給自己看的那些相冊後,就對彭肅一百二十個放心了。車裡頓時就隻剩下夏曲和彭肅兩人了。“皮皮。”彭肅出聲,“這次回國,還離開嗎?”他直接切入正題,心裡已經裝的有太多的疑問了。夏曲點頭,“這次回來隻是休假,還要回去的。”她見彭肅愣了愣,突然覺得心頭有些發疼,放在膝頭的那隻手已經微微握成了拳頭,繼續說:“以後可能就很少回來了,我爸再幾年也到了退休的年紀,應該會移民。”這個消息,像是一記重拳,狠狠地打在了彭肅的胸口上。這一拳,比他在賽場上受到的任何一次拳擊都要重,重得他覺得難受極了。“移民?”他有些艱難地吐出這兩個字,他望著跟前的夏曲,眼裡神色難辨,“為什麼?”這個樣子的彭肅,讓夏曲覺得有幾分陌生,她頓了頓,有些回答不上來。“留下來好不好?皮皮?我們,以後好好的。”倏然,彭肅抓住她放在膝頭的手。夏曲的手小小的,而彭肅的手卻很大,足夠將她的小手完全包裹在自己的手心裡。夏曲像是被他的動作下了一跳,趕緊想要抽出來。可她的那點力氣能跟彭肅抗衡嗎?她沒有抽出來,反倒是彭肅主動是鬆手了,男子感受到了她的掙紮,他不怕彆的,隻怕她自己弄傷了自己。夏曲突然覺得有些難過,她看了彭肅一眼,眼裡晦澀難辨,“彭肅,五年前我們選擇了不同的道路,已經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了。”他是立誌要拿奧運金牌的人!他會是全國人民的英雄,會是草原上的雄鷹。而她,是在他的世界之外。夏曲話音剛落,一具溫熱的身子朝著她靠攏,一隻粗糙的大手就捧住了她的側臉。她被迫偏頭,眼前就已經壓上來的一層陰影。唇瓣被人啃噬住了,男子的氣息在片刻間就充斥了她的整個口腔,一呼一吸間,都帶著眼前的這個人的霸道的味道。她嚶哼出聲,伸手就想要推拒眼前的人,可她的那點力量,彭肅還不屑。這不是他們的初吻,帶著夏曲一點都不熟悉的狂躁和占有,有那麼一瞬間,她是覺得彭肅是想要把自己吃了的。很快,車廂裡隻殘餘著僅屬於男與女的喘息聲音,彆樣曖昧,和彆樣旖旎。一吻結束,彭肅還有些意猶未儘地舔了舔自己的下唇,上麵有個小口子,他的舉動讓口腔裡迅速充斥了一股鐵鏽味。他眼裡有淡淡的笑意,時隔好些年,終於如願以償,第二次吻住了自己奢望已久的紅唇。看著無力地靠在背椅上張嘴小口喘息的夏曲,彭肅心裡躁動得厲害。他再一次抬手,捏住了夏曲的後頸。利用夏曲猝不及防,咬住了她小巧的耳垂,聲音帶上了幾分委屈和澀意,“皮皮,留下來,好嗎?”回答他的,不是女孩子輕柔的嗓音,而是一個響亮的巴掌。夏曲看著自己已經變紅的手掌心,微微出神。她眼裡有些淚水,眼眶都變得緋紅。她胸脯起伏未定,情緒波動很大,隻是看著彭肅的眼神,卻萬分複雜。那是什麼樣的眼神呢?包含著錯愕,驚訝,痛苦,壓抑,悸動的情緒的眼神,這些背道而馳的感情交織在一起,讓她的眼神瞬間就變得晦澀難明。車廂裡有片刻的安靜,像是兩個人都同時屏住了呼吸一樣。夏曲都還有些呆愣地看著自己的手心,她剛才是衝動了。“疼嗎?”耳邊傳來了彭肅的聲音,男子現在看著夏曲原本白皙的手心,眼裡有些心疼,“以後想打我,告訴我,我自己動手。”他望著她的眼睛,說得認真。夏曲卻是快要被他的這句話逼出眼淚,彆的人說這話她會覺得油腔滑調討女孩子開心,可是對方是彭肅,從小木訥不懂變通的彭肅,她知道他是認真的。他從來都舍不得她受傷傷心,就像是現在一樣。夏曲覺得自己的心態已經崩了,“我要下車。”她的聲音,帶著濃濃的鼻音。彭肅不忍心了,對於他來說,夏曲是他最不願意傷害的人。可是當年,卻是因為他,讓夏曲變成了現在這副模樣。他開了鎖,自己也下了車,繞過車頭,走到了副駕駛位置上,將裡麵的人扶下來了。“有沒有不舒服?我背你上去。”他不算是個細心的人,但在對夏曲的事上,卻萬分仔細。“不用了。”說著,夏曲一個人朝著公寓走去。彭肅緊跟其後,“彆跟著我。”這是夏曲下車後的第二句話。刷了門禁卡,夏曲沒有聽見身後的腳步聲,不算寬廣但是空曠的一樓大廳裡,隻有她一個人的呼吸聲。她知道,彭肅站在外麵,一扇門之隔,靜靜地看著她。他還像是從前一樣,對她的話幾乎是言聽計從。她沒有回頭,卻是在邁開步子的那一刻,包藏在眼中許久的淚水,潸然而落。夏曲約了李珍意出來吃飯,薛凝因為近期在日本拍攝雜誌封麵沒有回來,夏曲的時間很充裕自由,她等著李珍意聯係她。在準備前段時間的內衣設計稿的時候,夏曲在空閒的時候靈感一閃,就順手畫了一張稿紙,現在正好有時間,她拿出來看了看,順帶著拿著畫筆修了修。景陽市周圍有很多小作坊,她不放心。夏曲聯係了Free的總監安東尼,他們也算是相熟的朋友,當年夏曲畢業設計的作品就是被這位享譽國際時尚界的總監挖掘,繼而讓她的作品展現到了更多的人跟前,讓她大放異彩。說安東尼是夏曲的伯樂也不為過,隻是最近這一年夏曲都無暇設計彆的飾品。“嗨!Tiana,老天,小可愛你竟然主動聯係我了!”電話那頭很快就傳來了安東尼欣喜的聲音,他一直都覺得夏曲是個非常有靈性的設計師,所以當初他都還很努力地想要把她從維密給挖到自己的公司。可是夏曲已經簽了幾年的合同,最後他放棄了。不過,他一直都抱著等到夏曲的合同一滿,就要將人給挖過來的打算。夏曲靠在寬大的吊椅上,盤著雙腿,靠在軟軟的靠墊上拿著電話,笑盈盈開口:“嗯,有點事情想要拜托你。”“小Tiana有事情拜托我?什麼事情,儘管說,隻要我能做到的都行。”在夏曲看來,安東尼是個很好說話的小老頭。“前段時間我畫了個設計稿,但是因為一些原因沒有時間來得及精修,現在我修好了,可是我現在人已經不在美國了……”“設計稿?跟我們合作嗎?”夏曲的話都還沒有說完,就立馬被安東尼打斷了,不難聽出,後者言語間能顯示出他此刻的心情有些激動。夏曲微微失笑,小老頭都還是跟從前一個模樣啊!她微咳了兩聲,“現在可能還談不上合作吧,我現在人在中國。而且,本意也不是想要出售設計稿的。再者,你都還沒有看,萬一不符合你們的要求可怎麼辦?”“我相信我的小Tiana。”電話那頭的人信誓旦旦地說。在這頭的夏曲都笑了,“那好,我先把稿子發過來。”她行動力很快,掃描件給了安東尼郵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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