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露見事情都處理好了，就叫顧世明跟自己一起回去了。走在青石板的小巷中，楊露擔心地詢問顧世明：“顧世明，你打算把靜心她們安置到哪裡去？”“北方。”“北方？”楊露覺得神奇，北方對於她來說好遠，是她從沒有想過的地方，“那以後我還能見到她嗎？”顧世明低頭看楊露，微笑，“隻要你願意。”楊露開心地笑了起來，“你給她們找的工作靠譜嗎？”“靠譜。”“那住的地方呢？”顧世明故意逗楊露，“你現在問是不是太晚了，小心我把她們賣了，嗯……買烏龜。”楊露：“……”楊露也不再問顧世明了，她相信顧世明的辦事效率，她心裡壓著的石頭終於能稍微地緩一緩，讓她好好地呼吸一下了。楊露看見前麵好像有個人向自己這邊走了過來，她近視看不清，也沒去在意這條路不是自己的，當然誰走都可以了。楊露留出足夠的空間給前麵的行人過路，她低著頭，思考接下來要麵對發生的事情。那人走到離楊露大概還有幾步遠的距離，不確信地叫了一聲，“楊露？”楊露抬起頭看向前麵叫自己的人，是李靜心的父親李昌！楊露當作不認識的人，轉頭沒理會。李昌見楊露抬起頭，就更加確信這是當年經常來自己家，給李靜心補習的那個白嫩小女孩了。他熱情地向楊露打招呼：“是叔叔啊，靜心的父親啊，楊露你不記得叔叔了？”楊露還是望著顧世明那邊沒有出聲，向前。李昌急了，立馬伸出手過來想要拽住楊露，當年讓她跑了，可現在她又送到了自己身邊，哪兒有再讓她跑的道理。“楊露，你看清楚啊，我是靜心的爸爸啊，你還記得靜心嗎？就是當年你經常到她家裡給她補習的那個李靜心啊。”顧世明一把不悅地攔開李昌想要拽住楊露的手，帶著楊露直接往前走，沒有搭理他。李昌見此，特彆不屑地張開他那張幾百年沒有刷過牙臭氣熏天的牙罵道：“有了男生護著了就不要叔叔了是吧，他有我技術好嗎？媽的，小婊子。”李昌向地上泄憤地吐了一口口水，“呸。”顧世明聽不得李昌對楊露的侮辱，衝上去就把李昌揍了一頓，把李昌的衣領拽起來，離他臉比較遠地威脅道：“以後我看見你罵一次，我就揍一次。”說完才放開李昌向後走去。李昌不服氣，被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孩子揍，讓他感到氣憤不已。他掃視四周，見青石板上有一根被人遺留在此處的木板，他走過去把木棒撿起來緩緩向顧世明的後背砸去。楊露是麵對李昌的，她看見李昌的動作，動作比聲音先行的感到顧世明的背上抱住喊道：“小心！”顧世明還沒來得及反應，楊露的背上就挨了一棍，李昌還不泄氣，還想再打幾棍子，顧世明轉身將楊露抱進懷裡，一腳踹開還試圖向自己攻擊的李昌。顧世明把楊露抱在懷裡，衝到李昌摔倒的地方，趁他還沒有爬起來，又一腳把他踢翻在地。顧世明還不滿意，他又伸出了腳狠狠地踹在李昌的胸前，直到李昌蜷縮身體不斷求饒才放過他。轉身向小巷外麵走去。顧世明擔心地問楊露：“小家夥，你有沒有事？我送你去醫院。”楊露掙紮了一下，“嘶”一聲，忍住痛，告訴顧世明：“沒事，應該不用去醫院，應該就是背上淤青了，骨頭沒有斷。”顧世明聽見她的嘶叫聲就知道楊露背後應該情況不太好，雖然沒有打斷骨頭，但還是要到醫院去看看，開點藥再回家。顧世明攔了一台出租車叫司機去最近的醫院，下了車，楊露看見出租車司機居然把車停在自己母親的門口，嚇得趕緊要顧世明把自己放下來走。顧世明深深看著她，楊露不得已解釋，“我媽在這裡工作，要是讓她知道我不上課，又跑去惹是生非，我非得把我媽氣死不可。”顧世明聽明白了，重新招了一輛車去另外的醫院，可還是遲了。楊露母親的同事在醫院周邊推著病人在散步，看見了楊露被一個男生從車裡抱了出來，驚訝地把這件事告訴了楊露的母親。讓楊露的母親最好多花點時間在楊露上，可彆讓楊露早戀，到時候像那些還在讀書的小女孩跑到醫院來打胎就不好了。顧世明把楊露帶到另外一家醫院治療，醫院告訴他，沒什麼大事，隻是後背會淤青幾天，給楊露開了幾瓶散瘀的藥，就讓他們離開了。楊露和顧世明趕回顧世明的家，就看見李靜心還保持著他們離開時的樣子，坐在沙發上發呆。楊露走過去，告訴靜心好消息，“靜心，你母親已經答應幫你作證了，你放心，叔叔很快就會得到他應有的懲罰了。到時候你就可以跟阿姨和小鐘離開這個地方了。”李靜心回神點頭。楊露小心地詢問靜心，“靜心，你現在可以跟我們一起去報案嗎？”李靜心回頭看楊露又看向顧世明，最後把視線又轉回茶幾上，微不可察地點點頭。楊露忍著後背上的痛把李靜心扶起來，顧世明不放心地小聲詢問她：“你身上的傷不要緊嗎？”楊露搖搖頭，也小聲地回顧世明，“沒事。”楊露扶著李靜心出了門，三人一起去警局報了案。警察幾乎有些不敢相信李靜心說的話，他們認為這太恐怖，太不可思議了，居然被自己的親生父親強奸。一位身穿黑色上衣，下穿牛仔長褲的警察，拿著一個筆記本記錄他們說話的全過程。郭宇詳細詢問她們是否有證據，楊露說她母親是證人知道，但礙於李昌的暴行沒有揭穿。郭宇看了楊露一下，示意旁邊的警員去把李靜心的母親帶來，他又把李靜心單獨放到一個房間去審問了詳細情況。大概過了一個小時，靜心的母親和帶著小鐘來到了警局，後麵還有被押著的李昌。李昌在後麵大喊大叫說自己沒有強奸自己的女兒，是她自願陪自己睡的。押著李昌的那個警察，緊了緊他的手銬，嗬斥道：“安靜點！”李昌低下頭，又想要罵走在自己前麵的於淑華，可當他抬頭看見坐在警察廳內中的楊露和顧世明時，就立馬明白過來了。他毫不知悔改地朝他們倆罵：“媽的，就是你們兩個王八蛋，拾掇李靜心那賤蹄子來報警的是吧，媽的，看我出來不弄死你們倆。”楊露跟顧世明都沒有開口，這裡是警局，說什麼話都得顧慮一下，他們不像李昌那個沒腦子的什麼都說。果不其李昌一說完，就又被押著他的邱長水嗬斥道：“不知道這裡是哪兒是吧，要不要我念給你聽聽啊？你這是威脅彆人，我隨時可以把你抓起來。”李昌疼得齜牙咧嘴，兩個小時前，他被顧世明打傷的地方還疼得厲害，又被邱長水用力地拍打腦袋，他有些吃不住。李昌接機向邱長水打報告，“警官，我上午被人襲擊了，你看我臉上的傷，都是被坐在那裡的那個小毛孩打的。我也要報警告他。”邱長水看了一眼坐在那裡氣定神閒的顧世明，表示完全不相信李昌的話。早不報晚不報，知道彆人是幫他女兒一起來報案的，就說是他打的，對於這樣一個連自己親身女兒都敢強暴的無賴來說，他更相信顧世明他們一點。李昌見邱長水不信，又跑到剛才處理李靜心案件的那個黑衣警察郭宇那裡哭訴去了，李昌把傷口湊近郭宇，“警官，警官，你看我前兩個小時，被坐在旁邊的那個小孩打成重傷了，我要告他。”郭宇輕蔑地看了他一眼，低頭看自己手上做的筆錄，詢問李昌：“李靜心說你，今年4月18號趁於淑華不在家的時候把她給強暴了是不是？”李昌立馬否認，“不是。”後又扯開話題，執著地把頭伸帶郭宇的麵前，“警官你看看我的傷啊。”郭宇繼續問：“那你4月18號在哪裡？”李昌毫不在乎地說：“這我哪知道啊，都過去那麼久了。”李昌還想叫警察把顧世明抓起來，可這次郭宇沒有再給他說閒話的機會。他犀利地問：“4月18號，你是不是在家裡？”李昌否認，“我不在家。”“你剛才不是說你不知道嗎？”李昌辯解，“可我知道我不在家裡啊。”“既然你都記不清了，又為何記得你不在家。”李昌沒話說，還是否認，“反正不在家。”郭宇又繼續問：“4月23號，4月30號，5月26號，6月1號，6月14號，7月4到7月28號你都在哪裡？”李昌臉上有了冷汗，他開始恐懼，他沒想到李靜心那賤蹄子居然把自己強暴他的日子都記得清清楚楚。但李昌就是咬住死不承認，不知道就是不知道。郭宇見李昌拒不承認，他拋下一句話。“李靜心給我們看了你這些年對她家暴在身上留下的傷，你這是屬於虐童，她還說把你強暴她後留在原地的避孕套都偷偷地留下來凍住了，就是為了有一天能夠作為證據逮捕你。”李昌急得大喊：“我打自己家孩子怎麼了，我跟自己老婆做愛，留下來的避孕套被她偷撿去的，是她誣陷我。”郭宇看了一眼如此厚顏無恥的李昌，示意邱長水把於淑華帶過來。於淑華把小鐘放在楊露身邊，要楊露帶好自己的孩子，自己過去做口供。楊露和顧世明牽起小鐘，她怕這些事情給小鐘心裡留下陰影，把小鐘帶到外麵走廊玩。等於淑華到了郭宇麵前，郭宇問她：“你跟你丈夫在4月18到7月28之間跟你丈夫之間過夫妻生活都戴套嗎？”於淑華被這麼直接地問，有些不好意思，“沒有，我生了小鐘以後就做了絕育手術，我丈夫也很少跟我過夫妻生活，我們都不戴。”郭宇又問：“李靜心被強暴的時候，你在場嗎？”於淑華乾澀地回答：“在，我一阻止就被李昌暴打，他威脅我要是我敢去報警的話，等他出來他會加倍打回來，殺了我都可能。”“後來，你就沒有阻止了？”於淑華沒有吭聲。李昌聽到於淑華的證言，聽得羞成怒，大罵，“你個狗娘養的，我給你們錢，你們就這麼對我？你老了讓你女兒來補償我有錯嗎？媽的，臭三八。”於淑華不敢相信李昌居然說出那麼難聽的話，她哭著對李昌喊：“那也是你的女兒啊！”李昌哼笑，“我的女兒？臭三八，你彆以為我不知道你跟隔壁老餘有一腿，要不是我玩了老餘的老婆，你以為我會讓你在家裡呆這麼久？媽的，臭不要臉的婊子。”於淑華被氣得說不出話了，她高聲嘶喊：“我跟他根本沒有關係！是你自己做了虧心事而已，李昌你真不是人！”李昌還想反駁，就被邱長水帶到了審訊室。郭宇把於淑華留下繼續問口供，發現跟李靜心的口供相差無幾，就讓於淑華走了。楊露帶著小鐘在外麵玩，小鐘不解地詢問楊露：“姐姐，警察叔叔為什麼抓我媽媽呀，我媽媽沒罪。”後又小小年紀露出異常怨恨的眼神，“是爸爸，爸爸經常打媽媽跟姐姐，要把爸爸抓進去關起來，這樣媽媽和姐姐就不會打了。”楊露愕然，這麼小的孩子也會明辨是非了，知道誰對他好，誰對他不好，還好小鐘不像他父親。她蹲下把小鐘摟到自己的懷裡安撫著拍他的背，“警察叔叔沒有抓媽媽，隻是叫媽媽過去錄口供，等下就可以和小鐘回家了。“爸爸被抓起來，進去了監獄，不會再放出來了，你放心，再也不會有人打媽媽和姐姐了。”小鐘是懂非懂地點點頭，乖巧地趴在楊露的肩上，“我以後一定會好好保護媽媽和姐姐的，我再也不會讓他們被彆人欺負了。”楊露把小鐘抱起來，走動著安撫他，“嗯，小鐘真乖，知道保護媽媽和姐姐了。”不知道小鐘是不是沒有睡午覺，被楊露抱了一會就睡著了。顧世明見楊露抱得吃力，背上又有傷，伸手把小鐘抱到自己懷裡嘲笑楊露，“力氣這麼小，以後怎麼抱孩子，我還打算要幾個呢。”楊露：“？？？”這跟她有關係？楊露麵色不改，“那你以後的老婆可得辛苦了。”顧世明似笑非笑地抱著小鐘點點頭，“是挺辛苦的。”楊露覺得不對勁又強行加上一句，“像我就隻想要一個孩子。”顧世明若有所思地點頭，“嗯，一個也不是不可以。”楊露：“……”很快於淑華就出來了，她徑直走到顧世明身邊把小鐘接過去，“不好意思，麻煩你們了，他很重吧，小鐘中午沒有睡覺，他中午都有睡覺的習慣，所以可能今天你們帶他的時候，他就睡著了。”顧世明搖頭輕描淡寫地回道，“沒事，不是很重。”說完又看著楊露笑。楊露一陣尷尬。作為一個女生來說抱一個二十斤的東西在身上，十多分鐘真的不太能受得了。沒多久李靜心也被郭宇送了出來，他安慰楊露，“沒事了，李昌會判刑的，你們三個好好生活吧。“李靜心，我們會派人跟你們回去拿精液和實地勘查以便取到更多證據，明天也需要你們去驗傷，可以嗎？“而且可能檢察院起訴的時候還會要你們出庭，最近一個月你們最好不要亂走，以便我們能及時找到你們。”於淑華好奇地問：“不是證據都齊全了嗎？為什麼還要我們出庭？”郭宇耐心地回答於淑華的問題，“你是人證必須要出庭的，而李靜心是受害者也需要出庭，等法庭的判決下來了，你們就沒事了。”於淑華似懂非懂地點頭，她對這方麵不了解。楊露也不了解他們的流程，她疑問地看向顧世明。顧世明跟她解釋，“他們要收集證據，然後交給檢察院。”楊露不知道他一個高中生怎麼會懂這麼多，她點點頭，顧世明見楊露張嘴仰頭眯著眼看自己就不由地笑，他真想好好掐掐她那嫩得出水的小白臉。他確實也這樣做了，顧世明掐住楊露的左臉往旁邊扯，又低下頭輕聲在楊露耳邊噴熱氣說：“小烏龜……”楊露耳尖迅速被病毒蔓延一樣，泛起了粉紅，她不自在地低下頭不再看顧世明。顧世明看見楊露害羞的樣子，惡作劇成功般笑了起來。旁邊李靜心跟於淑華帶著警察往家裡走，楊露見狀，想跟過去，但是顧世明卻把楊露攔住了，“你明天再去看她吧，你今天也累了吧。”楊露越過他，還是想要跟上去，可又被顧世明攔住，隻好朝李靜心喊：“靜心，我明天下課就去找你。”然後她又朝帶隊去李靜心家收集證據的郭宇說：“請你不要把事情鬨得太大，靜心需要被保護，而不是被彆人惡意觀賞。”郭宇點點頭，說：“我們會保護未成年人的隱私。”他打開車門讓李靜心和於淑華上車，自己開著車跟著其他警員一起去了李靜心家裡。等他們走了，警察局門外就隻剩下楊露跟顧世明站在門外，顧世明問她：“餓了沒？”楊露拿出手機看了看鐘，點頭，“餓了。”顧世明笑她，“你餓不餓還要看時間？作息真好。”楊露：“…….”她就是下意識掏手機。楊露跟顧世明隨便找了一家看得順眼的麵攤吃粉。楊露拿到菜單問他：“你吃辣的嗎？吃牛肉的嗎？吃香菜嗎？”顧世明以為楊露為他著想，想知道他忌口的東西，他回應：“不吃辣，吃牛肉，但不吃羊肉，不吃香菜。”楊露聽到顧世明的回答，叫來服務員，“服務員，一份羊肉麵加香菜加辣椒，還有一份牛肉的。”服務員細心地問，“牛肉是不要香菜和辣椒嗎？”楊露很肯定地回答：“要。”顧世明發現楊露的小幼稚，不由得好笑地說：“給我來一份三鮮的。她的兩份量多點，我女朋友胃口比較大，我怕她兩份都吃不飽。”服務員聽見顧世明的描述震驚地向楊露，想不到楊露個子小小的居然吃得這麼多。楊露：“……”果然還是不能害人，對於顧世明而言，沒把他害到，倒是把自己黑得夠慘的。楊露不好意思地和服務員取消自己給顧世明點的那份羊肉麵，服務員以為是自己的眼神讓楊露害羞了，他趕緊說道：“沒事的，雖然我沒看見過你這麼能吃的女生，但是你放心，我不嘲笑你。你吃吧。”楊露：“……”後來楊露好說歹說才讓服務員相信自己的話，把那一份點多的羊肉粉給退掉。顧世明坐在旁邊笑得停不下來，看小家夥吃癟，他真的很開心。楊露麵無表情地看了顧世明一眼，就拿起筷子，挑起服務員快速送上來的牛肉粉吃。吃完東西，顧世明看還有時間，就帶楊露去市中心逛。他想女生都應該喜歡逛街。顧世明想得沒錯，女生是喜歡逛街，但並不是都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