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女朋友大人(1 / 1)

許是那酒太烈或是太涼,孟程心睡到半夜,小腹一陣陣墜痛,她暗道不好,起身一看,果真是例假提前了。她長舒一口氣,換了身衣物,披了件大衣,去客廳的櫃子裡找出薑茶來。水瓶裡沒了水,她走到廚房燒上一壺,等著水開。門鈴突然響起時,她嚇了一大跳。她想了想,走到門邊低聲問道:“是哪位?”“是我!”蕭慕安道。果然是他,孟程心咬唇輕哼了聲,腦海裡閃過昨夜的畫麵,她肚子又疼了幾分,猶豫著不想開門。水壺滴滴響起來,是水開了。她走回廚房,將開水灌入熱水瓶,騰騰的熱水遇見冰冷的空氣化作濃濃白霧。天這樣冷,走廊風應該很大。她想到此,不由得心軟,又走到門邊,打開了門。蕭慕安一進門,便見她臉色不對,唇色蒼白,忙問道:“是不是哪裡不舒服?”孟程心沒理他,用開水泡了杯薑茶,兀自轉身回到房中,躺在了被窩裡。“咚咚”蕭慕安輕輕敲了兩下房門,房門吱呀開了條縫,孟程心猛地背過身去。看著她這樣賭氣,蕭慕安又好氣又好笑,倚在門邊沉沉地歎了口氣。“多久了?孟程心,快四十天了吧!”他突然開口道,“重逢以來,我們之間好像總這樣較著勁。你不理我,我也不找你,好像一定得對方先開口才能說話一般。可我們為什麼要這樣呢?一生時光多麼有限,這樣浪費,我們不會留下遺憾嗎?”他的聲音低沉,像夜的私語。孟程心緩緩睜開緊閉的雙眼,眼角不知怎地沁出淚珠來。“我承認,這些日子不聯絡,我也有不對。可我真的隻是想知道,我對你而言到底是怎樣的存在?是否我來也好,去也罷,對你都無關緊要?所以我回來了,放棄美國的一切,回來站在你麵前!你可以告訴我嗎?說你討厭我的存在,說你真的不記得那晚發生的事情,真的從來不愛我……”“不,不是!”孟程心猛地坐起身來,啞聲回道,淚水糊了一臉。蕭慕安怔怔地看了她兩秒,大步走到她床邊,一把擁住了她。他周身寒氣甚重,孟程心不禁打了個寒顫,肚子抽痛起來。“怎麼了?到底哪裡不舒服?”蕭慕安緊張道。孟程心抿了抿唇,嗔道:“你身上好冷。”蕭慕安不禁咧嘴笑了笑。“怕孟程心不肯理我,我在下麵罰站了一宿呢!”他可憐兮兮道。孟程心詫異地瞪了眼他,伸手從床頭櫃上端了她的薑茶放在他手心裡。“薑茶暖不了我的心,隻有孟程心可以!”蕭慕安得了便宜還賣乖道。孟程心卻一瞬想起了他昨夜的風流形狀來,哼地推開他道:“蕭公子這些甜言蜜語還是去說給那些知情識趣的女人聽吧,說給了我這種翻臉無情的,也是白說!”她還記得這茬,蕭慕安不禁無奈苦笑。“那真的是我的表妹許沐雅,是沐陽的親妹妹。你要是不信,我現在就打電話給沐陽,他的話你總該信了吧!”他說著,一把掏出手機。孟程心忙拉住他的手。“信了?”蕭慕安歪著頭笑道。孟程心撇了撇嘴:“那聯合廣場的那個女人也是你表妹?”“聯合廣場?”蕭慕安一時想不起來。孟程心氣道:“在舊金山,聖誕節那天!”蕭慕安想了半晌,恍然大悟道:“哦,原來你那天去過聯合廣場,原來你就是為了這個跟我鬨脾氣!”孟程心輕輕哼了聲,彆過頭,蕭慕安又沉沉地歎了口氣。“孟程心,罪犯上了法庭,法官尚給他申訴的機會。你這不審不問就給我判了刑,公平嗎?正確嗎?記者不都講求客觀嗎?”蕭慕安義憤填膺,孟程心不禁轉過頭看了他一眼。“我親眼看見她挽著你,卿卿我我的,還不夠客觀!”她氣道。蕭慕安亦勾唇冷笑起來:“那我還看見你挽著陳紀,甜甜蜜蜜的,這也是客觀的?”孟程心一愣,凝眸看著他,他幽幽地吐出三個字:“除夕夜!”“你去了商城?”孟程心詫異道,睜著眼睛看著他。“是呀,有人和她的陳紀哥哥手挽著手從我車旁經過,卻絲毫沒察覺到我!”蕭慕安酸溜溜地說道,很不是滋味地彆過頭。孟程心卻輕輕揚起了唇角:“那是因為雪天路滑,況且我與陳紀哥哥親如兄妹,我和他的事你又不是不知道?”許是因為知道他來找過她,她心裡抑製不住地歡喜。“是呀,就是太知道。”蕭慕安順口嗆道,心頭卻莫名堵了堵。下意識裡,他不想過多討論陳紀,忙收了口,解釋道:“那日你見到的那個女人叫阿曼尼,是我請來幫個忙的。因為我要見一個重要的人,需要她陪我逢場作戲。”“逢場作戲”孟程心輕輕咬著那四個字,唇邊一抹苦笑。腹部還隱隱墜痛著,她伸手拉了一旁的抱枕抱在懷裡,垂下了頭。“到底哪裡不舒服?要去醫院嗎?”蕭慕安看著她臉色有些發白,伸手撫了撫她的麵頰。他的指尖涼涼的,孟程心下意識地縮了縮。蕭慕安頓了頓,收回了手,嚴肅地說道:“孟程心,少說、不說、甚至裝聾作啞,在處理許多親友和職場關係上或許是一種很明智的方式,但它真的不適合用於男女朋友之間,至少我是這樣覺得的,你說呢?”孟程心的手慢慢地拔著抱枕上的小絨毛,聽著他的話愣了愣。“所以,我們的關係是後者了嗎?”她問道,抬眸看著他。他微微一怔,似乎沒想到她會問出這樣的話來。“你說呢?”他眸光暗了暗,語氣不善。孟程心頓了頓,眼底一瞬猶疑。蕭慕安胸口一窒,俯身咬在她唇上。仿佛被一股電流直擊心口,孟程心大腦轟地一片空白。蕭慕安的舌靈巧地探入她的唇齒間,用力地吮吸舔舐著,她的心一陣砰砰亂跳起來。上次親吻時,她整個人處於醉酒狀態,一切反應都發乎本心,沒有束縛。可此刻她卻緊張羞澀,連如何呼吸都記不起來。蕭慕安見她有些喘不過氣,這才稍稍鬆開了她。“你說,到底是還是不是?”他伸手握著她的臉,有幾分不容分說的霸道。孟程心深深地吸了兩口氣,凝眸看著他。他的鼻尖對著她的鼻尖,急促而熱烈的呼吸鋪灑在她臉上,一雙烏黑的眸子隱隱竄著火光,似要將她吞噬。“是,蕭慕安,我們是男女朋友了。”她似受到了某種蠱惑,忽地無所顧忌地鼓起勇氣說道。眼眶的淚水瑩然而下,蕭慕安低頭抿了抿,有些鹹,有點甜。“孟程心,用你身為女朋友的權利告訴我,你討厭我的逢場作戲,再也不許我這樣!”他緊緊擁抱著她,在她耳邊低聲道。孟程心的眼淚止不住地滾落下來,“你真混蛋!蕭慕安。”她憤恨道,拉著他的手狠狠地咬了一口。蕭慕安吃痛地咧了咧嘴,無奈地搖了搖頭道:“下次咬這裡好不好?”他握著她的手放在唇上。孟程心羞得臉一紅,哼了一聲,側身蜷回被窩裡。“到底哪裡不舒服呢?再不說,我給許沐陽打電話了!”他問道,摸了摸她的額頭。孟程心伸手拿下他的手,低聲道:“沒事,隻是例假提前了,肚子疼。”她一說,又含羞得紅了紅臉。蕭慕安抿唇笑了笑,伸手將她的被子捂了捂。“我能以你女朋友的身份問一問那個阿曼尼是怎麼回事嗎?彆告訴我那是隨便找來的女人。”孟程心挑眉問道。蕭慕安正準備去給她換杯熱的薑茶,聞言一頓,啞然失笑地捏了捏她的臉,說道:“是,女朋友大人,等我換了杯熱茶來,再給你講睡前故事。”原來,那個叫阿曼尼的女人是莫德同父異母的妹妹。莫德的父母在當年“留學潮”的時候去了美國,兩人原都是有才之人,在國外過得還算可以。可後來莫德的父親戀上賭場裡的一個外國女人,常年流連賭場,生下了阿曼尼,還欠下一大筆錢。莫德的母親一氣之下離家出走,再無音訊。莫德原是麻省理工計算機專業的精英,為了幫助父親還債而輟學,他憑著對數字獨特的敏銳性和高超的推算能力,在賭場大殺四方,觸動了賭坊各方勢力,他的爸爸和那外國女人先後失蹤,而他和妹妹阿曼尼亦身陷囹圄。蕭慕安遇見莫德時,他正想辦法逃脫賭坊之人的追捕,一下子就跳到了他的車上。蕭慕安驚歎於他的才華天賦,不惜花重金保下他,並請他到科倫工作。但莫德心係妹妹阿曼尼,一心想用保他的錢去交換妹妹阿曼尼的自由。為了救下這兩兄妹,蕭慕安不得已動用了國內賬戶上的大筆金額,這便驚動了他的奶奶蕭老夫人。蕭老夫人立刻出手凍結了他國內的賬戶,並派人來調查事情的前因後果。“我當時也沒有彆的辦法,突然想到莫德父親的經曆,便與阿曼尼演繹了一出情迷賭場小姐的惡俗戲碼,阿曼尼因此從奶奶手裡獲得了一筆不菲的分手費,成功贖身。後來她去了紐約,憑借多年混跡賭場的經曆,成為紐約經濟圈有名的紅人,我和莫德有不少大客戶都是她引薦的!”故事說到最後,蕭慕安垂眸看了眼臂彎裡安靜的人兒。她似乎聽得興起,一雙眼珠直直的,唇角銜著淡淡的笑。“蕭公子的生活真是精彩,這若編排成戲文,就當叫‘風流公子智救落難少女,精明老太賠了孫兒又折金!’”她好一會才回過神來,欠了欠身,狹促地笑道。蕭慕安直擺頭,笑著刮了刮她的臉道:“你這嘴挖苦起人來還真是厲害!”孟程心哼了一聲,打了個哈欠。天已明,淺淺的日光從窗簾底下透進來,柔柔的。蕭慕安輕輕地吻了吻孟程心的額頭,她闔上雙目漸漸沉睡過去。一個多月的相思分離令許多的糾結痛苦變輕,仿佛沒有什麼比這樣相互依偎更治愈。沒關係的,一切都會慢慢地解決。或許是他們太在意,才覺得那樣難解,蕭慕安垂眸想著,亦倚在床頭小憩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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