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怕你不在家呢!”陳紀一邊走進來,一邊說道。他手裡拎著一個袋子。“是你趕巧,我也是今日才回家來的。”孟程心關上大門道。“那是什麼?”她上前接過袋子。“是元姨帶給你的吃食。”陳紀回道。“你回商城了?”孟程心走上前,翻看著袋子裡的東西,有熏好的牛肉,醃製的乾魚和一些紫菜包飯。“嗯,”陳紀自行倒了杯水喝下,應道,“出差路過,就回家看了看。你媽媽最近身體還好!不用擔心!”“謝謝你,紀哥哥!”孟程心展眉笑道,“正愁著今晚吃什麼,這下就不愁了!”她說著將東西拎進廚房。“你吃了嗎?”“還沒!”“要不要吃紫菜包飯?如果不行,我現在煮米飯!”孟程心問道。陳紀走入廚房,“就紫菜包飯吧!元姨做的東西好吃!”“這便是說我做的不好吃了。”孟程心撇了撇嘴。陳紀仰頭大笑,輕輕拍了拍她的頭,“怎敢,你做的最好吃!”孟程心這才抿嘴笑起來。她將紫菜包飯裝盤,又將牛肉切片,放在蒸格上熱了熱,調了些醬汁,這才端到餐桌上。“你這次出差時間好像也挺長?”她一邊吃一邊問道。“嗯,去了南方好幾個地方,順便玩了幾天。”陳紀應道。孟程心猶豫了會道:“前些日子我在銀川那邊,張小雨一直打電話給我。”陳紀正將一片牛肉蘸了醬汁放入嘴裡,聞言眉頭微蹙,半晌才道:“不用理她!”孟程心糾結了半天,終究還是把有些話咽了下去。愛情是兩人份套餐,不適合第三個人插手品嘗,尤其是陳紀與張小雨之間,尤其是她。“你前段時間去了銀川?”陳紀將話題引到工作上。“恩,做個調研!”孟程心應道。陳紀放下筷子,認真道:“以你的工作資曆和能力,這樣辛苦的差事完全輪不到你,何必事事親力親為,白白累壞自己。”“其實還好!”孟程心道。“你分管的小組又不是沒人,儘管把活交給她們做,也是曆練。”“是!我知道了。下周我們組還要再進幾個實習生,到時候我就真不用乾活了!”孟程心笑道。“嘟嘟嘟”是陳紀的手機在響。他低頭看了眼,又蹙起了眉頭。孟程心了然,輕聲道:“是張小雨吧?”陳紀點了點頭,將手機放入口袋。手機響了許久,終究還是停了下來。孟程心道:“你不接她的,她定會打到我這裡的。”隻見她話未落音,手機便響了起來。“你看!”孟程心無奈道,接通了電話。“孟程心,陳紀到底去了哪裡?你快告訴我!彆說你在外麵出差不知道什麼的!”電話那頭的女聲歇斯底裡,震得孟程心耳朵有點疼,本能地將手機稍拿遠了幾分。她拿眼覷著陳紀的麵色,深歎了口氣道:“張小雨,我呢,前天才從外地回來,昨天又替人守了一夜的新聞,現在回到家,飯都沒吃完,你還讓不讓人活了!”“哼,你要是和他合著夥騙我,看我讓不讓你們好活!”那邊張小雨似乎有些失控,這些年來她的脾氣越發火爆。陳紀輕哼了聲,起身跟孟程心打了個手勢,便推門離去。“孟程心,算我求你了!你就告訴我,陳紀到底去哪了?”張小雨還在軟硬兼施,陳紀已經走了出去,輕輕關上了門。孟程心由衷地歎了口氣。“孟程心,我知道,你肯定是知道的他現在在哪裡?他什麼的不會瞞著你,他就算什麼都不理,也不會不理你!”張小雨自顧自地說著。孟程心可以想象她現在的神情。“什麼都不瞞著我?”孟程心心中呢喃,癡癡一笑,“張小雨,你何必非要如此?這樣步步緊逼,半點不饒過彆人,也不放過自己。”“你知道什麼?”張小雨重複道,“你以為就你了解他。你不是我,不像我愛他那樣愛著他,你又怎麼會明白我。每次隻會這樣說我!”她有些負氣道。孟程心亦有些負氣:“是,我不明白你,也不了解他!你們的事,以後彆再找到我這裡來!”她說著就要掛電話。電話那頭張小雨卻哇地一聲大哭起來。孟程心腦袋一嗡,沉沉地歎道:“好吧,好吧!去哭給他聽吧!把你的淚珠兒拋灑在他身上。”她幽幽道,“他估計一會就到華庭了。”電話那頭,張小雨一喜,忙掛了電話。如張小雨這般癡狂,總讓孟程心心裡頭悶得慌。如果這便是愛情,那千古美麗的愛情傳說倒真是欺世盜名了。她起身倒了杯水喝,留下零星半點,澆在陽台的花盆裡。算是同飲,她輕輕一笑,將剛剛的情緒釋然。電視裡正演著周播劇,一對青梅竹馬的戀人肆意地騎著單車,穿過漫山遍野的油菜花,他們的臉上笑容明媚燦爛,宛如春日的陽光,沁人心脾般溫暖。“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孟程心的眼睛有些迷離,很久很久以前,她和陳紀便是這般長大的。那時候,他們是鄰居。父母交好,兩家孩子總在一起玩耍。陳紀從小就聰明,最是溫和有禮,深得師長喜愛。他比她大兩歲,也比她高兩級,凡事總顧著她。兩人總一起上學,一起回家,一起寫作業,一起度過了很多隻屬於他們倆的快樂無憂的日子,直到初一那一年。那一年,陳紀初三。成績優異的他代表學校去H城裡參加知識競賽。孟程心放學後,便獨自一人回家。那時候,她失去父親才一年,整個人鬱鬱的,總不理人。有幾個高年級的女生攔住她。“喂!就是你總纏著陳紀嗎?”一個身材微胖的女聲喝道。孟程心聽她語氣不善,瞥了一眼,繞道而行,卻被她一把抓住肩膀,向牆邊推去。一個踉蹌,她撞在牆上,肩膀略疼,“你們要乾什麼?”她怒斥道。“不乾什麼!隻是警告你,以後不許靠近陳紀!”孟程心覺得可笑至極,忍不住笑起來。那個女生見她輕蔑樣子,又羞又怒,掄拳就要打她。斜刺裡,突然衝上來一個女孩,將書包往那個女生身上一砸,拉著孟程心的手腕,撒腿就跑。她跑得真快,孟程心覺得被她拖拽著跑,幾乎要緩不過氣來,也不知道跑了多久,確定沒人追上了,她們才停下。那是孟程心第一次見到張小雨。她長得很漂亮,大大的眼睛,濃密的睫毛,白嫩的臉蛋,像極了櫥窗裡的芭比娃娃。她呼呼地喘著氣,見後麵沒人追來,轉身就要離去。孟程心忙跟了上去:“我叫孟程心,你叫什麼?”張小雨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轉頭仔細地看了她幾眼:“難怪她們圍攻你,原來你就是孟程心!”孟程心不解,撇嘴道:“我怎麼了?怎麼就活該被欺負!”張小雨仰頭哈哈一笑,腦後的馬尾甩得老高:“我叫張小雨,初三一班的插班生。”她伸手道。孟程心與她握手:“原來你和陳紀哥哥同班。”張小雨點了點頭,嗯了一聲道:“那些家夥估計都是陳紀愛慕者,你成日和陳紀在一起,她們自然要找你的晦氣。哎,貌似你們商城中學就沒有不喜歡他的。”她最後幽幽地歎了句。也許是來的時間不長,她還說著“你們商城中學”。孟程心笑了,“陳紀哥哥那麼優秀,人又好,誰會不喜歡他呢!”她歪過頭看張小雨,“你不喜歡嗎?”張小雨微微抬了抬下巴,輕哼道:“一定得人人都愛麼?不就是因為成績好些,長得好些麼?我也可以呀!”孟程心還記得她將這些話告訴陳紀的時候,陳紀挑眉大笑的神情。從那以後,張小雨就走入了他們的生活裡,上下學的路上,多了一個人的身影。張小雨的成績很好,是年級的佼佼者,可惜她終究沒勝過陳紀,隻是牢牢守在僅次於陳紀之下的第二名,再不讓旁人得去,直到他們考上同一所大學。“叮叮叮”,是QQ響。孟程心回過神,走到電腦前,艾美的頭像在跳動。孟程心接通視頻,卻見艾美烏漆墨黑的一張臉出現。她“呀”的一聲,拍了拍胸口,“如果你是為了嚇我,恭喜你,成功了!”“嚇人嗎?”艾美不以為意。孟程心白了她一眼。“我發給你的圖片你看了沒?”艾美急切道。孟程心一臉茫然,“什麼圖片?”她一邊問著,一邊查看。“在分享裡!”艾美道,“老譚讓我挑一個去做下月的人物專訪,你幫我看看,覺得哪個比較合適?”孟程心點開,是一份圖文並茂的簡介。“申行的總經理,阿裡的CEO,瓦達的小開,格洛的CFO,都是不願意接受采訪的硬骨頭呢,”孟程心一邊滑著鼠標,一邊取笑道,“你該不是讓我幫你挑男朋友吧?”突然她的手一滯,鼠標停了下來。“蕭慕安?”她不禁低喃道。艾美一笑,“我道你看見誰了呢?那副表情!”她揭下臉上的黑炭麵膜,一邊按摩著臉上的肌膚一邊道,“其他人還好,最難的就是他了!”孟程心扯了扯嘴角,擠出一絲笑意。“我打聽過了,蕭慕安,1975年6月生,今年應是二十有八,曾在H大電子信息學院待過幾年,似乎沒讀完就出國了,而後在加州理工研學,從此常居國外。除了早年在H大的一些風流韻事外,無跡可尋。”她脆生生說著,又補充道,“對了,還有傳聞說他與他父親素來不和,所以才常年流放在外,也不知是真是假!”“我們什麼時候做起了八卦娛樂報紙?這樣的內容也有采訪的必要嗎?”孟程心心裡莫名有些堵,不禁蹙起眉頭問道。艾美對她這反應有些詫異,不由嘟了嘟嘴道:“我也是這樣說呀!可老譚覺得他此番回國定是為接管天源做準備,說不定蕭天佑會退居二線。若真是,這天源集團新董事長的第一手采訪資料我可是一定要拿下來的。”孟程心抿了抿唇,沉吟不語。艾美歎道:“罷了,先不管他了。你幫我打電話問問陳紀,看能不能搭上格洛的線。”“陳紀?”孟程心有些詫異,瞬間又了然,“哦,對,他幫格洛打過侵權的官司,興許有熟識的人!”“是的!”艾美笑靨如花。“好,現在有點晚了,我明天幫你問他!”孟程心回道。視頻掛斷,電腦上卻還留著沒有關閉的文檔。照片裡,蕭慕安黑密的短發向後梳著,用發膠定型,一副成熟穩練的樣子,不似當年那般灑脫不羈。可他的眼睛依然那樣烏黑明亮,仿佛盛滿了漫天的星空。七年了,懵懂青澀的少女已蛻化成老練沉著的新聞記者,不知那個縱情山水,放浪不羈的少年是否已停下了他流浪的旅途?孟程心輕輕地歎了口氣,關閉了文檔,合上電腦。夜漸深,H城漸漸歸於寂靜,唯有浦江一帶燈火不熄。這是H城的商業中心,許多企業的辦公區都設立在此,其中就有天源大廈。天源大廈的頂樓辦公室裡,蕭慕安起身活動活動肩膀,最後確認了一遍郵件內容,才敲下Enter鍵。手邊的咖啡已經涼透,他抿了一口又放下了。“咚咚咚”很有節奏感的敲門聲,蕭慕安應道:“請進!”一個女人手裡抱著一摞文件夾走了進來。她看起來四十多歲,頭發整齊地向後梳攏,神情肅穆,不苟言笑。蕭慕安有些疲累地揉了揉太陽穴,歎道:“黃秘書今晚怕是不想讓我睡覺吧!”“黃覺不敢!”那女人回道。蕭慕安無奈地歎了口氣,拿起上麵一份翻開看了眼,又連掃了幾份,問道:“怎麼這麼多,還這麼雜?”黃覺上前,將那一摞文件稍稍整理,分成四摞,“這分彆是集團近幾年在餐飲、旅遊、房地產以及影視等方麵的投資項目。”蕭慕安嘡舌:“這麼多項目都是爸爸報批的?”“不!早些年因為投資的意見難以統一,導致集團內部各股東紛爭不斷。董事長便製訂了新的投資項目報批流程。以張柳韓齊四大股東為首各自成立項目審批團。每年的總投資金額固定,投資項目由他們自己去定,投資收益一年兩次核定。董事會負責通過核定結果,直接否決或支持部分項目的投資計劃。”“原來如此!”蕭慕安沉吟道,“那這幾塊投資的份額如今怎樣?”黃覺將最後一摞推了推道:“影視這塊的投資是由齊董負責的,份額一向不大,收益也一般!”她又拎出另一堆,“餐飲這塊是張董大力支持的,需要的投入並不高,總體收益尚可觀。”“旅遊和房地產的收益毋庸置疑,不過投入也最多吧!”蕭慕安敲了敲另外兩摞道。“是的!這兩塊是柳市鳴、韓可維兩位股東負責!”“我要是沒記錯,天寶的候方就是韓可維的外甥吧?”蕭慕安問道。黃覺點了點頭。蕭慕安抽出房地產那塊的投資文件,看了片刻,才道:“天寶地產的賠償的事情進展還順利嗎?資金方麵的問題解決了嗎?”“目前還算順利,但資金方麵……”黃覺頓了頓,“隻怕會影響集團其他方麵的運作!”蕭慕安點了點頭,又拿了一份文件看著,半晌不語。黃覺正欲告退,他卻忽地攔住她笑道:“黃秘書一定知道這一大摞一大摞的項目裡哪些是可以停一停或者緩一緩的是不是?”黃覺抿了抿嘴唇,道:“不敢,黃覺隻是秘書,不敢擅自介入決議。”蕭慕安挑眉道:“您可彆隨便打發我,自我爸爸接手天源,你便開始在他身邊做秘書,天源上下什麼事能逃得過您。您若是不肯幫我,我沒有法子,隻能撂攤子,逃回美國去了。到時候可彆怪我喲!”黃覺微微一怔,伸手扶了扶眼眶道:“不是我不肯,隻怕出錯了主意,回頭董事長怪罪!”“放心!一切有我!”蕭慕安笑著扶了扶她的肩膀,將那四摞文件推向黃覺。“對了,明天我去醫院看看爸爸,後天安排去一趟天源機械。”他想了想道。“是!”黃覺點了點頭。蕭慕安轉身拿起桌上的手機,提步就向外走。“那我下班了!晚安!黃秘書!”他揚手揮了揮,唇角掛著一抹頑皮的笑意。黃覺無奈地搖搖頭,嚴肅的麵容上隱隱露出一絲笑意。也許是昨夜睡得早,孟程心一大早起來,便精神滿滿。有兩天的休假,她打算回一趟商城。八點不到,她便收拾停當出了門。她並沒有直接去車站,而是來到了車巷街的綺芳齋。媽媽最愛吃這家的蟹殼黃,她每次回家都會帶兩盒。“孟小姐這麼早就來了!”服務員與她已算熟識。“是啊!有剛做好的蟹殼黃嗎?”“真不巧,今天師傅來得遲了些,蟹殼黃還沒好,您要不喝點水,等一會?”“好!”孟程心笑道,找了靠窗戶的一張圓桌坐下。落地窗外,行人漸多,嘟嘟的車鳴聲不斷,有著急趕車的白領,有帶著幼孫上學的老太,有沿街叫賣的小販,他們大多一臉急切,仿佛在追趕什麼,或者說是在被什麼追趕。不遠處似乎有人起了爭執,一輛車攔在路中,一時竟交通堵塞起來。孟程心看了會,覺得無趣。似乎人們總喜歡在很小的事情上浪費很多的時間,然後再把大把的美好光景匆匆過掉。桌上放著今天的報紙和一些雜誌,她隨手翻看起來。車巷街的一頭,蕭慕安正打著電話走過來。“還不都是你,定要我繞到這邊來買什麼蟹黃酥,現在堵住了!”“堵得嚴重嗎?”電話那頭的人問道。“不清楚,我把車停在那邊路口了。反正離醫院也不遠,我待會走過去就是了。”“也行!隨你吧!”“那蟹殼黃又甜又膩的,他才剛醒,吃得了嗎?”蕭慕安撇了撇嘴道。“舅舅的病情與那些無關,我隻是看他沒胃口,念叨著那個。就給他嘗嘗,不多吃,沒事的,相信我吧!”“是!許醫生的話我哪敢不信!”蕭慕安回道,一邊推開綺芳齋的玻璃門,一邊掛斷電話。“先生,您好!請問需要點什麼?”“請問有蟹殼黃嗎?”蕭慕安問道。“很抱歉!先生,蟹殼黃正在做,還沒出爐。您若是願意,可以在那邊坐一會,或者買點其他糕點?”蕭慕安順著他的手看去,大廳右側的落地窗前,擺放著三套藤木桌椅。最右邊的圓桌旁,一個身影落入他眼中,他微微一愣。“先生?先生?”那服務員喚了兩聲。蕭慕安回過頭。“您是等會兒還是買些其他的?”那服務員耐心詢問道。“等吧!”蕭慕安道,轉身走到右廳的另一張圓桌邊坐下。服務員上前給他倒了一杯水,他口中道了聲謝,目光落在與他近隔一桌的女人身上。那女人單手支頤,正低頭看著一本雜誌。許是那雜誌有趣,她不時勾起唇角,笑得肩膀顫顫發抖。她的頭發散開著,偶有幾束散落下來,她伸手輕輕彆在耳後。陽光從玻璃窗外折射進來,灑在她身後,暈出金色的光圈。除了清瘦了些,她的容貌似乎沒什麼變化,倒是氣韻上,蛻去了幾分稚氣,添了些女人的溫柔嫵媚。蕭慕安凝眸看著,慢慢地抿著杯中的水。《都市生活》雜誌裡刊登著一份關於女性工作收入水平與幸福程度的調查報道。寫那篇報道筆者的言語詼諧,孟程心看得忍俊不禁。一篇報道看下來,她不自覺地看了看時間。隱隱間,她覺有身後似乎有道目光在窺視。她抿了抿唇,正要回頭,卻是服務員迎麵走了上來,“這是兩盒蟹黃酥,已經給您包好了!”“謝謝!”孟程心起身接過。服務員又遞上一個香包,“這個是我們綺芳齋周年慶典的禮物,給一些老主顧的,你若是還喜歡就留一個!”孟程心忙伸手接過,道謝道:“做得真精致!謝謝了!”服務員笑著點了點頭,轉身離開。孟程心再轉頭四下看去,綺芳齋裡隻有零星幾個人站在玻璃櫃前挑選糕點。玻璃門輕輕地晃了兩晃,哪裡有什麼人。她暗自好笑,吐了吐舌:“果然像小美說的,做記者做久了,都會患上疑神疑鬼的毛病。”從H城到商城,約莫兩個小時的車程,孟程心在汽車上將艾美的文稿修了修,又發回給她,又打電話給陳紀說聯係格洛的事情。回到家中的時候,程元正在吃午飯。“怎麼今日回來了?也沒提前說聲!”程元道。“想給媽媽一個驚喜呀!”孟程心抱住她,撒嬌道。母女倆有一個多月不見,聊了好一會。午飯後,程元去學校上課,孟程心便獨自出門。媽媽平日一人在家,每次她回家,總要去替她置辦或更換些日常用品。從家裡到商場不是很遠,她慢慢地走著,小區附近的町棠公園似乎在做整改,有幾處樹木歪倒一旁,原本深藏林中的芳菲亭豁然於人前。芳菲亭,孟程心暗自歎息。當年,就是在這裡,她無意撞破陳紀與張小雨的親密關係。如果沒有那場雨,也許之後的一切都不會再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