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古鏡8:奧斯卡欠她們一座獎杯(1 / 1)

尋寶獵人 米炎涼 1985 字 4天前

不知道怎麼回事,看到鐘維勳出現的瞬間,連樂青一顆心忽然安定了不少。她早就見識過鐘維勳的戰鬥力,雖然一開始她也不明白,他作為一個鑒定專家,應該是個戴著黑框眼鏡的老夫子啊,可這個男人不僅比她平常在電視尋寶節目裡看到的他的同行年輕英俊太多,打架的時候更是身手矯健,以一敵眾不在話下。後來她查了下資料才知道,鐘維勳不僅學過跆拳道,還是某個搏擊俱樂部的高級會員,實戰經驗極其豐富。不過奇怪,她什麼時候對他有了依賴感?連樂青正胡思亂想,就聽到一聲大叫。“女神,彆害怕,我來救你了!”柏斯年不知道從哪裡撿起塊木板,晃晃悠悠地跑過來,他一邊叫喊,一邊跟在鐘維勳後麵,顯然是把鐘維勳當作人肉盾牌。而那群人看到他們出現,用家鄉話交頭接耳了幾句,然後忽然撤了。搞得已經擺好戰鬥姿勢的柏斯年莫名其妙地摸後腦勺:“我的氣勢有這麼嚇人嗎?沒交手,他們就屁滾尿流了?”連樂青被Keely扶著,還沒有完全從痛苦的回憶中抽身出來,額頭上冒出細細的一層薄汗,臉色也蒼白得像紙一樣。“把她交給我,你們到派出所報案。”鐘維勳走過來直接挽起連樂青的胳膊,十分冷靜地對Keely和柏斯年交代道。Keely見兩人肢體接觸,連樂青竟然沒有什麼反應,吃驚不小,但很快裝作什麼事都沒有的樣子,點了點頭。連樂青卻堅持說自己沒事,和大家一起,徒步走到半公裡外的派出所。派出所在一幢老房子裡,辦公室非常簡陋,除了電腦之外,隻有一張桌子,幾條高腳凳。一見有人進來,一名警察慌忙從電腦後麵站起來,他個子不高,長得十分敦實。聽完連樂青等人的描述,他看了眼麵前衣著鮮亮的幾人,有些為難地笑了笑:“隻有口頭證詞,這事還真不太好辦,不過,好在你們沒有受傷也沒有損失財產。”柏斯年聽到這話義憤填膺:“沒受傷是因為我及時趕到,兩個女生運氣好,不然還真不知道會有什麼後果。”警察正要說什麼,就接到報警電話,對著那電話“嗯嗯”兩聲,然後對著連樂青等人說,“今天還真是夠忙的,抱歉,我得出去一趟,村裡的小賣店失竊了……”這裡報案的人多,人手嚴重不足,連樂青確實隻有一方的口頭證詞,當時情況那麼緊急,她和Keely哪還顧得上錄像,村裡又沒有攝像頭,警察隻能先緊急處理損失更大的案子,他們這回隻能吃啞巴虧了。旁邊有名當地的老太太也是來報案的,說是被人騙了,用兩千塊換了張秘魯幣,聽了連樂青他們的話,咬牙切齒罵道:“這些後生仔啊,不好好乾活,就知道騙人!幾顆老鼠屎壞一鍋湯!咱們村的臉都被他們丟光了。”“婆婆,這話怎麼說呢?他們平時沒有正經工作嗎?”連樂青警覺地追問。“工作?”老太太用沒牙的嘴吸著風,冷笑兩聲,“這些仔就知道玩牌。”最近村裡流行一種叫“牛拉車”的撲克牌遊戲。規則很簡單,有點像比大小,但是比的是整點。“仔玩起來,幾天不睡覺,輸得多的,有好幾十萬啦!”這個數字彆說是連樂青和Keely,就連鐘維勳也大吃一驚。“他們不是沒有工作嗎,錢從哪裡來的?書上都說‘靠山吃山,靠海吃海’。他們吃什麼。”柏斯年疑惑地想了想,猛然一拍手道,“我知道了,肯定是盜……”“墓”字還沒出口,被他在大巴上坑過一次的Keely便先知先覺,把高跟鞋往他的腳上一跺,柏斯年立即哭爹喊娘。連樂青沒有理會兩人,鎖著眉陷入沉思:這個村子並沒有像樣的產業,年輕人的收入肯定不多,他們為什麼能用這麼大的金額進行賭博,是不是做了什麼非法的事情?未必是柏斯年說的盜墓,但可以肯定的是,涉賭的人都是紅了眼,不要命的。那他們入住的民宿會不會……這趟尋寶之旅當真危險。一名丟了錢包的遊客,見大家談得歡,忍不住插嘴道:“你們這些年輕人就是社會經驗少,碰到這種事情怨不得彆人。現在誰不是賊精賊精的,隻要是老點的東西,都當寶貝,不來個漫天叫價才怪。我給你們一個忠告,到了這裡,隨便逛、買點工藝品就得了。縣城那邊有家叫‘七寶’的特色店,賣的銅鏡花樣種類可多了,隨便買幾個,放在家裡,也沒有人懷疑是假的。”“我還買了一件呢,你們看,漂不漂亮?”他還熱情地從包裡掏出麵銅鏡。那銅鏡正是連樂青在苟大偉家裡見到的飛仙鏡同款,不過材質完全不同,紋路也清晰得過分,就連Keely和柏斯年,也能一眼看出它是現代仿古工藝品。光是憑借照片肯定仿不了這麼細致,製造人一定見過實物。連樂青遲疑了一下,對Keely使了個眼色:“我們也去那邊看看?”鐘維勳猜出了她的心思,見這女人根本不把自身安危放在心上,眼裡悄然閃過一絲心疼的神情,拉住她的胳膊惡狠狠地說道:“連樂青,你還沒有玩夠?”“這是我的工作。”連樂青衝他笑著眨眼睛,眼底卻是冷的,似乎故意和他劃清界限,“答應彆人的事,要做到,不是嗎?”鐘維勳被那眼神刺得生痛,好半天沒說出話來。見她和Keely快步走出派出所,鐘維勳不緊不慢地跟在她後頭,柏斯年也慌裡慌張地追上去:“女神,等等我,我們現在去哪?”“七寶”離坤村不遠,麵積雖然隻有幾十平方米,人氣卻十分旺,貨物種類也相當豐富,都是仿漢唐時期的工藝品。連樂青很快找到了那麵飛仙鏡的同款,她裝作仔細地看了半天,然後用不經意的語氣問店員:“這麵鏡子造型倒是好看,就是做工糙了點,有沒有更細致一些的?”那店員見鐘維勳、柏斯年、Keely的穿著打扮,倒也不敢怠慢,笑眯眯地躬著身子道:“客人好眼光,我們這裡的銅鏡有專門麵向尊貴客人的精品,當然價格也有區彆。”“價格好說,我要先看東西。”Keely晃了晃LV手包,撥了下腦後的頭發,做出趾高氣揚的樣子,“主要是東西擺出來,見得光,又不能貽笑大方,不要讓人覺得我家老頭子是暴發戶。”柏斯年看著兩人一唱一和地演戲,不由得瞪大了眼睛。鐘維勳盯著連樂青,倒沒有流露出半點驚訝。店員轉身去了庫房,從裡麵抱出個精裝禮品盒,打開來讓大家看,這回鏡子的品相跟苟大偉手裡的差不多了。連樂青和Keely對視了一眼。Keely會意地擺擺手,轉向那店員,不屑地哼了一聲:“就沒有更好的嗎?這樣的貨色彆說我家老頭子,就連我都看不上。”“客人,你彆急,我再去問問經理。”店員說罷,急匆匆地跑到裡間,叫來一個留著中分頭的男子,那分明是在大巴上調戲Keely的人,不過此時穿上了西裝,看起來倒是沒有那麼流裡流氣。中分頭本來還笑嘻嘻的,見到鐘維勳一行人,立馬變了臉色:“我們這裡沒有更好的了,幾位到彆處去看看吧!”他表情的變化已然落入連樂青眼裡。“我們可是真心想要東西。”連樂青微微一笑,拉著Keely,快步走出店門,“沒有就算了,這麼激動乾嗎。”柏斯年在後麵,用手捂著嘴,小聲問道:“看那人欲蓋彌彰的表情,他們應該有更好的銅鏡,難不成那銅鏡是見不得光的,從墓地裡剛挖出來的?”他這次的猜測倒是跟連樂青不謀而合,苟大偉在網上發的飛仙故事鏡照片有八成是真的,為什麼拿不出來,第一個可能是他以為能騙過連樂青,第二個可能就是他真的拿不出來,因為東西不在他手上,而是在其他同夥那裡。從剛剛的一幕來看,苟大偉和中分頭,以及那天巴士上的刀疤臉,都是一夥的。這個村子的不少青年,可能已經圍繞盜墓弄出完整的產業鏈來了,出土的古董投放黑市,同時根據古董形象製造贗品,高品質的作為古董騙人,普通的則當成工藝品售賣。“假作真時真亦假,真真假假,魚目混珠。”既然鐘維勳剛剛已經看到她和Keely演戲了,連樂青也沒有必要遮遮掩掩,直接把自己的猜測說了出來。柏斯年聽到這裡特彆興奮,伸出手就要跟她擊掌:“女神,你跟我是英雄所見略同!現在這些盜墓賊都挺聰明的,都還弄些正當生意把自己洗白呢,即使是仿品,也分成不同的檔次,高端低端,普通人哪分得出來。要是能把這些人抓住,我們就可以成大英雄了!”鐘維勳冷笑一聲,扯過柏斯年的胳膊,把他推到一邊:“你們說的都是猜測,證據呢?還想當大英雄?不要命了嗎!”“樂青,你沒有看過新聞嗎?有些地方罪犯是以村為單位的。為了維護一個秘密,他們可以抱成一塊鐵板,把外人都……”Keely想到這裡,不禁背脊一涼,“找到證據,我們怕是出不了這個村子了。樂青,彆忘了我們來這裡的目的。你還是跟Nick說明情況,看看能不能用其他鏡子代替。”“好歹還有個明白人。”鐘維勳看了眼Keely,又盯著連樂青道,“現在你還想拉著所有人給你陪葬嗎?”他把話說得那麼重,連樂青不是沒腦子,搖搖頭,無力地對Keely說:“我們回民宿,收拾東西回北城吧。”“北城啊!我也剛好在北城念書!真是太好了!”柏斯年聽到這個詞,興奮得差點跳起來。他三步並作兩步跑回去快速打了包,就去205等連樂青她們。“終於要離開這個可怕的村子了,真是什麼地出什麼人!”Keely聞言手一抖,散粉落了滿地,連樂青慌忙彎腰,幫她一起收拾。鐘維勳這時也到了205門口,他身長腿長,斜靠在牆壁上,對柏斯年的話顯然不能苟同:“每個人的出身不同,家庭的背景、所受的教育、麵臨的機會……”他似乎想到什麼遙遠的事情,不由得發出微不可聞的歎氣,“每個潛在因素都會決定一個人的性格和命運。”Keely不由得抬起頭怔怔地望著他。柏斯年臉上掛不住了:“大哥,你同情這些調戲美女、製造假貨、動手打人的村民嗎?”“不是同情。”他垂下眼眸,淡然道,“隻不過在他們麵前,也沒有什麼優越感。優越感就是貧乏,貧乏到不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其他人以你從未見過的方式生活著。”連樂青很少聽到鐘維勳說這麼多話,他忽地生出這麼多感慨,是不是跟他以前的經曆有關呢?鐘維勳的母親朱女士開朗熱情,可沒有這麼多花花心思,難不成他像他父親?就在連樂青埋頭收拾包裹的時候,突然聽到一串急促的腳步聲,竟然是苟大偉帶了二十多個人趕來,把他們堵在了屋子裡。“你們以為這是什麼地方,說來就來說走就走?!”那些人裡有不少熟麵孔:刀疤臉、中分頭,以及連樂青在巴士車上見過的其他惡霸。看來剛才苟大偉他們撤掉,是因為其中有人在巴士上見過鐘維勳的身手,這一次叫了其他幫手,明顯是有備而來!不,應該說是傾巢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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