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古鏡5:還真是尷尬的巧遇呢(1 / 1)

尋寶獵人 米炎涼 1898 字 4天前

尼克很少在“火眼金睛”上發言,但他的資曆在那裡擺著,他說想找一麵品相不錯的飛仙故事鏡,藏友們一呼百應。短短一天時間,尼克就收到了三十來條私信,其中有名藏友來自萬陽,ID叫“珍寶”,發來的照片最讓尼克心動。他手中的古鏡上刻著一名頭戴寶冠、腳踩祥雲、披帛飄飛的仙人。仙人身後是延綿起伏的山脈和蒼勁挺拔的青鬆,鏡子邊緣琢著十二生肖紋飾。不管是人物還是背景線條都細如發絲,浮雕感突出,看起來異常精美,明顯是晚唐時期的作品。對於這樣的大開門物件,尼克自然毫不懷疑,打算親自去萬陽走一趟,可是臨行前英國那邊打來電話,說是公司出了點問題,他便隻能委托連樂青代自己過去,登機前又給她加了車馬費。“尼克,我雖然對古鏡的行情不清楚,但也知道這東西價格本身不算太貴,你這樣是把豆腐搞成肉價,會吃虧的。”縱使連樂青臉皮再厚,也覺得受之有愧。尼克坐在VIP候機室,看到她發來的小黃人苦臉的微信表情,不由得笑出聲來:“不管是什麼東西,隻要品相好、有價值,鶴立雞群,都便宜不了。我心裡有數。”再說了,對絕大多數藏家而言,收集古董玩的就是心跳。喜歡,就是天價也要,不喜歡,送也白搭。從這個角度來看,收藏寶貝就跟追求心儀美女的過程十分像。尼克對傅會長手裡的許由巢父雙桃形故事鏡是誌在必得,自然舍得在飛仙故事鏡上砸錢。Keely見尼克出手大方,更是對他讚不絕口,巴不得把連樂青捆了,打包送到他家裡去。有時候覺得Keely那家夥根本就不像她的同齡人,跟鐘維勳家的朱女士一樣,完全就是個熱衷做媒的阿婆。連樂青趕緊拍拍她的後背,讓Keely結束幻想,叫她把擦臉的瓶瓶罐罐打包了,趕往萬陽。藏友“珍寶”居住的地方叫坤村,是在萬陽下麵的一個村,若是偶爾去旅遊一次,肯定會做出“山清水秀”的評價,但對於那裡的居民來說,就隻能用“窮山惡水”來形容了。兩個女孩很少去這種偏僻的村落,一會兒換火車,一會兒又坐上破舊的小巴士,折騰得昏昏欲睡。偏偏兩人旁邊坐了個二十來歲的大學生,人長得清清爽爽,大眼睛,高鼻梁,留了板寸頭,不管放在哪所大學都是校草級彆的人物,不過那張嘴,從Keely和連樂青上車開始就沒停下來過……一會兒問她們是哪所學校的學生,一會兒說自己的背包旅行計劃,一會兒提醒兩個女孩子出門在外要小心,不要和陌生人說話……這陌生人不就是你嗎!要是連樂青手頭有針線,真的會忍不住掏出來,把他的嘴給縫上。那大學生仿佛猜到連樂青的想法,連忙從書包裡掏出學生證和身份證,指著上麵那呆頭呆腦的相片道:“你們儘管放心,我叫柏斯年,今年二十歲,白羊座,單身,絕對不是壞人。”追Keely的男生太多了,她都不把這種毛頭小子放在眼裡,懶懶地回了一聲:“‘壞人’兩個字又不是寫在臉上。少騙人,學生這個時候不是應該在上課嗎?”“這位同學警覺性很高嘛。”柏斯年嘿嘿一笑,從座位前的背包裡取出一本書,叫什麼《不做徐霞客,要做背包客》,“世界這麼大,請假也要到處走。去探險可比聽教授講課有意思多了。”話音剛落,巴士猛然一停,柏斯年的鼻子撞在前麵的椅背上,痛得齜牙咧嘴。就在這時,十來個當地人上了車,大大咧咧坐在車廂前麵。那些人皮膚黝黑,穿著略微洋氣,每個人身上都背著個大包,裡麵鼓鼓的不知道裝了什麼東西。為首的是個四十歲左右的男人,臉上有道五六厘米的疤痕,三角眼裡透出的目光十分犀利。他一上車,氛圍就變得有些古怪,乘客們都不說話了。一名當地婦女,甚至緊緊抱住正在她腿上活蹦亂跳的小孩,讓他不要動。連樂青這些年來見過不少盜賊強盜,也能在第一時間感覺出對方是善意還是惡意,悄悄抓住Keely的手,暗示她不要引起彆人的注意。隻有柏斯年不但不緊張,反而很興奮,隔著過道,把手放在嘴邊,悄悄對連樂青說:“你們看,說壞人壞人就到。這些人肯定是盜墓賊。我在一本網絡裡讀到過,陝西是盜墓分子的首選地點,因為這邊漢唐古墓多,墓室規模比較宏大,葬製相對較高,墓室中的金銀玉器、車馬泥俑那叫一個價值連城。前不久還有不少出土的銅鏡呢。”連樂青真想把Keely的粉餅塞他嘴裡,但已經來不及了,雖然柏斯年的聲音很小,但那些人耳力極佳,還是回過頭來了。看到連樂青旁邊的Keely,他們眼睛一亮,其中一個留著中分頭的小夥子,離開座位,笑嘻嘻地朝她走來,用帶著地方腔調的普通話問:“美女,從沒見過你啊,是來這裡旅遊的嗎?”Keely見躲不過去,倒也不是很著急,淡淡地笑了笑道:“探親的。”一般人聽到探親兩字,就會猜村子裡也許有熟人與她相識,多少會有些顧忌。這中分頭不知道是自我感覺太帥,還是色膽包天,看了眼坐在前麵的兄弟,又看了眼Keely,露出個猥瑣的笑容:“探誰的親,你老公我嗎?”Keely一張臉立即變得青紫。那中分頭卻不依不饒,要去抓連樂青的手,讓她把位子讓給自己,想和Keely坐在一起。柏斯年“唰”地一下站起來,憤憤地把那中分頭推到了過道上:“你這是乾什麼呢!光天化日下耍流氓嗎!”“關你小子什麼事!”那中分頭磕在座位底部,摔得齜牙咧嘴,鯉魚打挺地跳起來,抓著柏斯年的衣領,衝著他就是一拳頭過去,“你還把自己當英雄,要救美嗎?!”車內空間狹小,柏斯年隻能伸手,硬擋住那一拳。他體格勻稱,估計在學校做了不少運動,比如打籃球、踢足球。但打架這種事情,和體育競技有本質的區彆,要的是在短時間內讓對方失去反擊能力,或者從精神上徹底壓垮對方,全靠三個字:快、狠、準。那中分頭見沒有打著他,乾脆低下頭,衝柏斯年下巴用力一頂,柏斯年頓時後退幾步,跌在車子最後一排中間的空座上,痛得半晌說不出話。那排最右邊靠窗的位子坐了個戴著白色鴨舌帽的男人,穿著件白色Polo衫和淺藍牛仔褲,光從那腿長就可以看出他個頭不小。此時車裡鬨出這麼大的動靜,男人卻像沒看到眼前發生什麼似的,隻是壓低帽簷,雙眼微合,給人一種與車裡所有人不同的閒適感。柏斯年揉了揉下巴,從座位上彈起來,握著拳頭擺好姿勢,又準備跟中分頭開始乾架。“那小子很耐打,要幫忙嗎?柱子。”坐在前麵的其他人,看熱鬨似的嘿嘿笑著,用當地土話大喊。大巴司機都哆嗦起來,卻不敢說半句話。中分頭紅了臉,為了在Keely麵前出風頭,他從褲子口袋裡摸出把小刀,往空中一甩,亮出道刺眼的刀光,想要速戰速決。沒有受過特定訓練的人,要在狹窄空間避開利器,顯然很不容易。何況對方個頭比柏斯年小,身手也更為靈活。柏斯年深知這一點,臉不禁有些發白,連樂青也看清麵前局勢,從座位上站起來,對著兩人極有氣勢地喊了一句:“彆打了!”車裡的人都震驚了,側過頭看這個膽大包天的女孩長了個什麼三頭六臂的模樣,卻見瘦瘦小小的她笑眯眯地從包裡掏出包瓜子,扔到中分頭手上:“大哥,我們初來乍到,不懂規矩,請你吃點瓜子吧?涼茶味兒的,消火最好了。”趁著中分頭發愣的瞬間,柏斯年抓住機會,一手扣住他的手腕,使勁兒一轉,另一隻手壓著對方的胸脯,把他用力推向前排椅背,在中分頭發出慘叫聲時,生生地將那刀子奪下來。中分頭的同伴看到這一幕,勃然大怒,有好幾個人朝車尾走來。“瓜子不夠啊,我再找找。”連樂青一邊露出天真至極的笑,一邊摸向包裡的防狼器,心想,這東西終於有機會發揮作用了。Keely不知道她帶著自己強力推薦的大功率殺器,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連樂青又不會打架,乾嗎強出頭。她們跟這個大學生根本就不認識,這麼做值得嗎?眼見連樂青就要被那些人抓住,車尾靠窗處,那個閒適的男人突然從座位躍起,推開柏斯年,撐著座椅頂部,長腿一晃,便跳到連樂青跟前站住。男人抓住那隻伸向連樂青的胳膊,另一隻手握成拳頭,風馳電掣般擊在那人胸口,那人立即往後一仰,他身後的光頭男人,忙不迭將他撐住,同時摸出刀子,越過他的肩頭,朝鴨舌帽刺來。男人卻不慌不忙,摘下自己的帽子,拍在對方臉上,趁他被擋住視線的瞬間,一拳過去,幾乎打斷了光頭男人的鼻梁骨。短短幾分鐘,大巴車過道上已經倒了五六個人,鬼哭狼嚎。男人站在打開的車窗旁邊,雙手抱胸,俊美、冷酷猶如戰神。烏黑的頭發被風吹得有些淩亂,細碎發絲掃過黑不見底的眸子,他不但臉上沒有汗珠,就連表情和呼吸也沒絲毫變化,似乎剛剛發生的事情,連熱身運動也算不上。其他人猶豫著是不是要衝過來,刀疤臉從座位上起來,笑著對鴨舌帽抱了個拳:“我們有眼不識泰山,得罪了,兄弟。”說罷,讓那些手下爬起來,他撿起地上的瓜子道:“還不謝謝姑娘請我們吃瓜子。”看來這刀疤臉也算是識時務,表明不會繼續為難他們。Keely總算鬆了口氣,感激地望向這個突然出手的男人,一望之下卻驚呆了。“鐘維勳?”連樂青也驚訝得嘴裡可以吞下一個西瓜:“鐘維勳,你怎麼在這裡?”“好的東西自然是人人爭搶。”鐘維勳接過光頭男人恭恭敬敬遞過來的帽子,看也不看就扔到垃圾桶裡。他懶得跟連樂青解釋自己比連樂青她們先到萬陽,在車站等了一個晚上,直到她們買票,才悄悄跟著上了這輛車。既然這個奇怪的女人總是在做讓人摸不著頭腦的事情,現在他就決定好好陪她玩玩。什麼秘密、什麼隱瞞,對他來說都不是問題,他有的是時間等她自己乖乖招供。哪知這女人的惹禍能力還是讓他吃驚,剛上車,她就招惹了一隻綠頭蒼蠅,而且還因為那隻綠頭蒼蠅,引來了一群更讓人惡心的蛆蟲……他真的很懷疑,這女人是怎麼活了二十五年的?連樂青卻沒領會到鐘維勳的苦心,歪著腦袋小心翼翼地觀察他:“那你是要替溫故乾活了?”“不錯,現在開始,我是你的敵人。”鐘維勳說罷,也不正眼看她,就回到最末一排,繼續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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