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古鐘12:連樂青是我的人(1 / 1)

尋寶獵人 米炎涼 1517 字 4天前

《覓寶》去的第一站在北城近郊,一個叫時縣的地方,被譽為中國古鐘表之鄉。清朝乾隆皇帝特彆喜愛新奇玩意,對西洋傳過來的鐘表可謂是愛不釋手,他在國內搜羅了不少能工巧匠,讓他們和一品大臣、太監以及國外傳教士,組成一支龐大的技術隊伍,專門為進口機芯配置精巧的鐘表外殼。其中最厲害的鐘表工匠便出自時縣。若是去翻看時縣村民家中的族譜,會發現至少有三十人在清宮做鐘處工作過。到目前為止,村裡不少老人還懂得修補和製作表殼的手藝,有些人家,留有樣式簡單的古董鐘模型。鐘維勳和其他專家,還有欄目組工作人員,一起坐電視台大巴過去,路上花了將近兩個小時。連樂青泡了些枸杞洋參茶,供這位難伺候的鐘老師在路上解渴,不時還在他邊上扇扇風,照顧得那叫一個殷勤。由於要上鏡,鐘維勳這天穿了裁剪合身的深色手工西裝,皮膚像冠玉一般潔白無瑕,五官立體深邃,整個人俊美得不像凡人,讓外景主持人盧恬挪不開眼睛。她是個膚白腿長、前凸後翹的美女,初見連樂青,就意味深長地說:“鐘老師鑒彆古物時的眼光快準狠,不過這看女人的眼光似乎……很特彆。”“沒錯沒錯,我覺得他眼光特彆好呢,不然你這樣的女生站在他麵前主持,他肯定無心做節目。”連樂青笑眯眯地回應。盧恬作為主持人,反應挺快,明白這句話聽上去是誇獎,實則不然,就像被人打了一拳,表麵上看不出什麼,內裡傷筋動骨,早就憋了一肚子火氣。此刻,見連樂青在鐘維勳身邊跑前跑後,盧恬心裡更是煩得像是有一千隻蒼蠅繞來繞去,然而她卻笑盈盈地,衝連樂青伸出纖纖玉手道:“鐘老師的助理,給我也倒點水唄。”那語氣,彆說是男人,就連女人聽了骨頭都得酥。連樂青正要應聲,鐘維勳卻攔住她,瞟了盧恬一眼道:“自己沒有手?”從沒有男人這樣跟她說話!盧恬嘴唇都哆嗦起來,看到那麼多人在身邊,隻得硬擠出個笑容來:“鐘老師真會開玩笑。”話是敷衍過去了,梁子卻結下了。下車後進了場地,盧恬總是趁著鐘維勳不在或者沒注意的空當兒,就指派事情給連樂青做。讓她跑腿也就算了,但故意把錯誤的資料讓她送給導演,弄得連樂青被罵了個狗血淋頭,連樂青就不樂意了。盜賊、強盜、流氓,連樂青什麼沒見過?區區一個女主持人,還能翻了天?連樂青也懶得跟她正麵衝突,和另外一個工作人員說了聲:“一會兒鐘老師找我,就和他說,我去給盧恬辦事了。”接著就摸出個鴨舌帽,擋住眼睛,一會兒在場地附近逛來逛去,一會兒跑到攝影師那邊,透過攝影機看鐘維勳做節目——她發現這個人還是有不少優點的,他看東西的時候凝神靜默,身上有一種冰冷而又乾淨的氣質,他的評論簡潔有力,快又準,腦海中關於曆史和古物的知識庫龐大得讓連樂青望塵莫及。如果說連樂青得到將古董看成人形的技能屬於偶然之間的某種運氣,那麼鐘維勳更多的是天賦和經年累月的積累,可他才三十歲,他究竟是如何做到的?難不成每天都要頭懸梁錐刺股地讀書?她在腦子裡幻想出那個場景,偷偷地笑了。一會兒又跑到編劇那邊,無聊地翻看藏友報名名單——其中一頁名單吸引了她的注意,上麵竟然印著“陳翰海”“顧耀華”。陳翰海就是陳土豪。他怎麼和顧耀華的名字出現在一起?是巧合嗎?還是說他們通過聚寶齋的黃牙老板認識了彼此?顧耀華會不會把音樂鐘給了陳翰海?連樂青腦子裡突然冒出新的想法,就在這時,她剛剛埋下的“炸彈”爆炸了。鐘維勳拍攝間歇沒有找到她,滿臉慍色地跟盧恬喊話:“搞清楚,連樂青是我的人,不是你的人!”加上這次節目本來約好了時縣一位出名的老鐘表匠,來展示清朝時期的鐘表文化,哪知道那位姓王的老鐘表匠因為生病,隻叫徒弟帶了個民國古董鐘過來,其他藏友拿出來的東西更是乏善可陳,好多都是假得不能再假的新貨。“要是想把節目做下去,我看你這班底得換掉大半。”鐘維勳毫不客氣地向導演表達了自己對主持人、參與觀眾、現場協調的不滿,等這期節目一做完,便不顧大家,拉著連樂青打了輛的士回北城。“鐘老師,我做錯什麼了,你要這麼對我?”盧恬終於忍不住,哇的一聲哭出來。那楚楚可憐的樣子隻能用“梨花帶雨”來形容,男士們趕緊上去安慰。連樂青透過後視鏡看到這一幕,也覺得鐘維勳有點過分了:“鐘先生,你們是合作關係,抬頭不見低頭見,何必搞得這麼僵呢?”鐘維勳冷哼一聲:“閉嘴,你也是個胳膊肘往外拐的。”“怎麼可能,鐘先生?我吃的是你的,住的是你的,用的還是你的,我絕對是你的人,胳膊肘肯定往內拐。說這話不是擔心你嗎?”連樂青慌忙拍著胸脯保證,話音一落,覺得有點不對勁兒,臉立馬紅了,看著窗外再也不作聲。“知道就好。”坐在她身邊的鐘維勳,嘴角不自覺地勾出道弧線。或許是剛剛節目做得太累,車剛開了十多分鐘,他就靠著她的肩膀睡著了,頭頂柔軟的短發弄得連樂青脖子癢癢的,她卻緊張地挺直背脊,一動不敢動。出租車開到春風曉月門口,鐘維勳終於醒了,他慵懶地從連樂青肩上挪開腦袋,扭了扭脖子,發現小區門口停了一輛黑色的車。黃牙飛快地從那車裡下來,走到出租車前麵攔住了他們,對著裡麵坐著的兩人鞠了躬。“鐘老師,您回來了。上次的事情,是我有眼不識泰山,我在這裡和鐘老師賠個罪。”鐘維勳似乎心情不錯,因為他沒有直接對他說“滾開”,而是饒有興味地,等著他怎麼自圓其說地說下去。不過,連樂青看清黃牙的臉後,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往後縮了縮,同時偷偷地左顧右盼。上次她和鐘維勳從聚寶齋拿走了黃牙的寶貝,粉彩大碗,他立馬找了一幫小流氓來碰瓷,結果真不小心把粉彩大碗碰了個粉碎。這人不找他們尋仇就不錯了,怎麼還賠起罪來了?事出反常必有妖!說不定有更多的幫手潛伏在附近,隻等黃牙一聲號令,就衝過來,把他們兩人捆成粽子,綁上石頭,扔到河裡呢。然而她瞅了半天,隻發現黃牙一人,對方笑得一臉諂媚:“您是鐘老師的女朋友吧,不知我今天有沒有榮幸請您和鐘老師吃個飯,還請兩位大人不計小人過。”“彆彆彆。”連樂青連忙擺手,“我不是他的女朋友。”“我知道鐘老師是個大忙人,不過,我這次誠心來向你們賠罪,連小姐,給個機會,拜托了。”他雙手合十,做出虔誠的表情,就差跪下去了。連樂青是個吃軟不吃硬的性格,他這麼一說,疑惑就打消了大半,加上勞累奔波,肚子早就空空如也。她側過臉,小聲問鐘維勳:“鐘老師,要不我們去吧?”她叫他鐘老師?鐘維勳不由得微微一怔,接著,就聽到她肚皮裡傳來的咕咕聲。想到盧恬一直使喚連樂青,都沒讓她閒下來好好吃盒飯,鐘維勳沉著臉點了點頭。黃牙這才鬆了口氣。原來溫故得知鐘維勳胳膊受傷,猜想是黃牙對他下的手。平日裡搖著扇子對誰都春風拂麵的一個人臉色一變,旋即差了店內幾個得力的夥計,直接過去撬了黃牙的主顧。居然連他溫故的人也敢動,這個黃牙太不把他放在眼裡,不給他點顏色看看,他怕是還要乾出什麼事來!這一來,黃牙破了財,損失不少,他又是個睚眥必報的人,立馬找了些人拿著棍子,跑到“故人來”找溫故算賬。溫故似乎等了他很久的樣子,笑眯眯地喝著茶,而和溫故一起等著他的,還有幾個穿著製服的警察。黃牙早聽說過溫故這人黑白通吃,但沒放在心上,這下碰到刺頭了才知道服軟。他腦筋倒也活絡,立即決定,和鐘維勳搞好關係。這不,一大早就在春風曉月門口等著,見到來人,更是恭恭敬敬地,把連樂青和鐘維勳請入一家五星級飯店,點了鮑魚、海參、竹蓀之類的山珍海味,雖然就三個人,其中鐘維勳還基本上沒有動筷子,一桌吃下來也要好幾千了。可是黃牙似乎半點也沒有心疼的樣子,飯桌上,一邊熱情地誇鐘維勳年少有為,一邊招呼狼吞虎咽的連樂青:“連小姐,一會兒吃完,和鐘老師去我鋪子裡坐坐吧,選件你看得上眼的東西,以前那些小誤會就煙消雲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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