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黎明的光(1 / 1)

李安如愣了一下,迅速跳下床。項聖哲張開眼睛,引入眼簾的是李安如,他開心得笑起來,微微抬起頭:“安如,我們結婚了嗎?”範辰良的臉突然闖入他的視野:“你想多了,安如是我的妻子。”項聖哲沮喪地倒下去:“原來真的是夢啊。”“你小子,夢裡都不老實。”範辰良輕輕捶了他一拳頭,“看來你有話跟安如講,我給你十分鐘。”他離開病房,輕輕帶上房門,也不知是不是心裡亂,他向季嫻音伸手要煙。季嫻音狠狠地拍了下他的手,笑他一個大男人應該大度一點,既然讓兩個人單獨相處就該信任。“範辰良,也許放手對彼此都好。”季嫻音從同事手裡拿來了煙遞給他,“少抽煙,我記得你可是不抽煙的。”範辰良將煙捏在手裡,病房外徘徊了一會兒,索性跑到樓下散心去了。病房裡的兩個人互相對視了很久突然笑出聲來。“我還以為……”李安如掩嘴而笑,笑著笑著突然就落下淚來。“安如,對不起。”項聖哲伸手,“你看,我不好好的嗎?”“我還以為你會離開。”李安如趴在他的懷中痛哭,“還好你沒事。”項聖哲拍了拍她的頭:“彆哭了,曹甜甜呢?”李安如抬起頭:“抓起來了,我一直都沒問季嫻音,那天發生什麼了?”季嫻音敲著門走了進來,她估摸著兩個人也該說好話了,加上等項聖哲醒來,已經耽誤了好幾天。李安如擦掉眼淚,笑著調侃:“剛說你,你就進來了。”“我也是等著複命,所以啊,請你們有什麼話出院了再說。”季嫻音開著玩笑,項聖哲閉了會兒眼睛,思緒慢慢轉入回憶中,當想起曹甜甜刺自己那一刀,傷口像是帶著記憶一樣,拚命扯著痛,他不禁伸手摸著胸口,緩緩道出。季嫻音記得很仔細,等項聖哲說完,才告訴他們,那把刀就是殺死李祖瑉的凶器,已經做了對比。“那可以將她定罪了吧?”李安如問,季嫻音點頭:“一旦定罪,監獄裡的人會好好歡迎她這個新朋友。不過案情惡劣,要看怎麼判了,我們隻管提交證據,其他的可管不了那麼多了。”送走季嫻音,李安如在病房外看到範辰良,他握著一杯咖啡,站在那裡發呆。李安如知道他心裡肯定不好受,走過去拍拍他的背:“我心裡想著誰你心裡清楚,不過我是你的妻子,所以無論如何,我還是會謹守妻子的本分。”範辰良趕緊握起她的手:“安如,我不是這個意思。”“如果換做是你出事,我也會跪著祈禱。”李安如說道,她不想範辰良心裡存著芥蒂。“那你告訴我,我在你心裡,占的比重有多少?”範辰良握著她的手,“你說真心話,我能接受的。”李安如微笑說道:“不是說好了嗎?我給你機會,也給我自己機會。你是擔心等不到那一天,我已經回項聖哲的懷抱了,對吧?”範辰良重重點頭:“我把我們的婚姻當成一次生意,不論是虧損還是盈利,我都淡然麵對。”“如果我的心裡再也沒有你的一席之位,我會告訴你的。”李安如伸出手,揚了揚她手指上的戒指,“就目前而言,我們‘合作’得很愉快啊。”範辰良刮了下她的鼻子,對於李安如,他的心裡恐怕隻會越來越愛了。項同得知項聖哲的事情後一下飛機就趕到醫院,長途跋涉讓他的臉顯得很疲倦,剛失去了夫人,他差點再次失去兒子。許久不見,李安如發現他蒼老了很多。對於李安如,他除了感謝就是內疚,站在她的麵前卻覺得無地自容。李安如發現了項同的困窘,拉著他坐下。“你不要帶著內疚,人死燈滅,那些事就一筆勾銷。”李安如微笑,“我想經過這些事,項叔叔會明白更多吧?”項同點頭:“人啊,夠賤,永遠失去了才總算悔悟。為了贖罪,我餘生將會投入慈善,幫更多的人,像你父親那樣,不為名利,該為自己活一把,哪一天我老了,回顧此生,還有些事讓自己自豪。”他說完苦笑了一下。李安如握緊項同的手,突然說道:“項叔叔,寧彤彤懷的孩子是你的吧?”項同瞪大眼睛:“孩子,你都猜得到?”李安如點頭:“這隻是我的猜測,沒想到還真是。如果是範先生的,讓她生下來豈不對你更有利?因為是你的,你才會緊張。這會是我們的秘密,我不會告訴項聖哲,但你必須答應我,用你的餘生去贖罪!”項同羞愧地低下頭。撕下麵具總是會痛,可是不撕下,麵具會和真正的臉長在一起。人到底是什麼樣子,恐怕那時也會忘記吧。李安如恢複較好,提前離開醫院,那幾天她總是會夢見梅小纖,她以為自己與林淑慎感情會更加真誠,也應該會在夢中相見,哪想,自從她離開,她幾乎沒有夢見過。她明白這就是血緣吧,梅小纖會在夢裡出現,像往常那樣,喊李安如起來吃早餐,李安如閉著眼翻了個身,閉著眼睛迷迷糊糊說著:“你做飯不好吃,我要自己出去吃……”她無數次醒來,枕頭是濕漉漉的,母親不在身邊。範辰良也將手裡的事交給彆人,整天陪著李安如,擔心她出事。範太太決定為梅小纖舉行追悼會,李安如婉拒了,她隻想母親安安靜靜離開。為了給李安如散心,範太太甚至準備為他們訂去歐洲遊玩的機票,李安如又是婉拒:“我沒那麼脆弱,緩兩天就好了。”這時季嫻音來找,範太太很識趣地離開了。經過這件事後季嫻音換了崗位,李安如想她來肯定是為了曹甜甜,果真如此。原來曹甜甜辯解自己患有精神類疾病,聲稱是誤殺江太傅,童令儀,梅小纖,至於李祖瑉,更是發病才釀成大禍。加上曹甜甜原本學的就是心裡學,季嫻音去了解才得知,曹甜甜專業課十分優秀,一般的心理測試根本難不倒她。“難道沒辦法嗎?”李安如問,“我可不希望她逍遙法外。”“放心吧,有我媽在,她可是數一數二的心理醫生,而且聽我老媽說,他們完全有把握證明曹甜甜是在頭腦清醒的狀態下做的事,根本沒有精神類疾病。”季嫻音說完就趴在李安如耳邊笑嘻嘻說道,“我還要寫一篇關於女性犯罪的告,曹甜甜又想見你,你能不能見見她?”李安如很不願,季嫻音乾脆抱著她哀求:“為了能讓你們見麵我還是很花了些功夫,難道你不想知道她說什麼嗎?”受不了季嫻音的軟磨硬泡,李安如答應了。一些時日未見,曹甜甜臉色蒼白了許多,神情卻很平淡,李安如看著她,冷冷質問:“晚上的睡夢中可是安穩的,真不怕她們前來索命嗎?”“就像你餓了會找東西吃一樣,那時候我根本控製不了自己。”曹甜甜很平靜,“我知道我沒幾天安靜日子了,今天請你來是想看看你。”她苦笑了一下,她擦掉眼角的淚水,很快擺出一副冷冰冰的樣子來:“我想,還是需要跟你們道歉!”李安如瞪著她,雙手握成拳頭,如果不是季嫻音攔著,那一拳一定狠狠地砸下去了。“彤彤說的對,她告誡過我,不要過分,但我想,得到那麼容易乾嘛不把其他的也弄到手?今天,你想問什麼就問吧,我一定全說真話!”曹甜甜手指抓著桌子,似乎想要捂著肮臟的記憶。當李安如質問她是否在燈杆上裝了監控時,她的記憶猛然破出一個小口來。的確,那監控是她偷偷裝的,沒辦法爬得太高就匆匆裝了個地方,與童令儀爭吵也是她故意引過去,再跟她故意拉扯,趁勢摔下二樓。為了不讓自己受傷嚴重,她提前在那裡種了些茂盛柔軟的灌木。哪想運氣真的是差,還是老天不幫忙,她傷了腦袋!“你作死!怨不得彆人。”李安如不願看她,“你居然還拿來當把柄。”“是啊,還記得我跟你一起去請童令儀,希望她參加我和聖哲的訂婚嗎?”曹甜甜笑,“我趁著童令儀不注意,弄壞了她的監控設備,所以她什麼也沒拍到。”“你還做了什麼?”李安如問。曹甜甜伸出漂亮的手指來,用拇指腹摩擦著指甲:“還有你交給季嫻音的小硬盤,那裡麵錄著項同偷偷前去寧彤彤的住處,帶走了些東西,視頻我保存的很好,隻不過是想要挾些東西罷了。”她故意停頓了一下:“我真的是碰運氣,花點錢給宴會上幫忙的招待,弄臟季嫻音的衣服,她肯定會去洗手間整理,我自然就躲在那了,趁她不注意快速拿走,我那時候並不知道你給她的是什麼,拿走純屬於好奇。這些我不用告訴警察,但卻是你心中的疑惑,也會整垮項同,我們都是項家的玩物,所以這個遊戲,我一定要贏。”“硬盤呢?”李安如問,曹甜甜笑:“不是說了嗎?我最後一根稻草,當然要好好用了,被我藏起來了,就算是我死了,也要拉個下水的。”“我會找到的。”李安如反而冷靜了,“就算我為了項叔叔的名利不會告訴警察又怎樣,我遲早會找到,你呢?就是不死,一輩子也要在牢籠裡呆著!”曹甜甜根本不怕,她從失手殺死江太傅開始就明白這條路快到儘頭了。她甚至買通了一個小報記者,等時機一到,就告知天下人,項同那麼愛自己顏麵,肯定無地自容,就算項氏沒被打垮,也要大家清楚項同的真麵目。“我會讓項同來求我。”曹甜甜笑,李安如笑著站起身,突然伸出手來給了她一巴掌:“這是為了我的生母,如果打死人不犯法,我一定會對付你!”季嫻音趕緊拉走了李安如。曹甜甜如果說的屬實,李安如倒是不緊張小報記者,這個城市大小報刊很快就能查清,平時項氏與各家媒體都有關聯,小心打點也就沒事了,但東西還沒找到,心裡總感覺有事放心不下。項聖哲得知後把曹甜甜住過的地方都搜了個遍仍然沒找到那個小小的硬盤,包括項家。雖然父親的所做所為讓人惱怒,但事已至此,他也不願看著項家成為笑柄。葉嫂這時走進來,問他要不要派車將古箏送去範家。項聖哲想起來,那晚遇到事故,東西還沒來得及送給李安如。範辰良將古箏抱出來開車去範家。可李安如打開一瞧,傻眼了,古箏的弦全部斷了。“安如,我明明修好的,還檢查了。”項聖哲趕緊收好,他想起了那天曹甜甜坐在後排,沒準是她全弄壞了。“可能是曹甜甜。”項聖哲說道,李安如並不介意,她撥弄斷弦,一副釋懷的模樣:“算了,隻要是東西,總又壞的那一天。”項聖哲還是很難過,他將古箏再次抱起來時,從裡麵掉出一些東西。是那枚小小的硬盤!原來曹甜甜將它藏著古箏裡了。除了那枚小硬盤,還有些項同給寧彤彤電話時被錄下來的語音,甚至還藏著童令儀的日記。錄音中可以聽到,項同承諾寧彤彤事成之後會給她一筆錢,放手不再限製她的生活的,可一而再再而三的要挾寧彤彤。“這東西留不得,毀了吧。”李安如問道,項聖哲點頭,他們找來油桶,將麵前的東西澆上油一把全燒毀了。“我這樣做或許對寧彤彤不公平。”李安如無奈地笑。項聖哲將一瓶油全部丟儘火裡:“隨風去吧,誰是誰非,天知道。”李安如點頭,順勢再添了一把油,那把火燒得更旺了。誰也沒想到曹甜甜會想著自殺,幸好搶救及時。但季嫻音告訴李安如,項同偷偷去見過曹甜甜,之後她便出事。“是項叔叔做了什麼嗎?”李安如好奇,季嫻音搖頭:“他要見曹甜甜,也是花了些功夫的,但說了什麼,誰知道了?他離開沒多久,那曹甜甜就鬨自殺了。不過已經搶救回來了。”李安如已經想到了,她想約見項同,有些事當麵質問更好。她給項同打去電話,,兩個人約在了酒店大堂。“項叔叔,你見過曹甜甜?”李安如直接問道,“你走後她就想自殺,沒這麼巧吧?”項同喝著咖啡,平靜地問:“安如,你覺得對一個自己十分恨的人怎麼辦最好。”“壞人自有天收,項叔叔何必多此一舉?”李安如說道,項同搖著頭:“安如,她害死了令儀,小纖,祖瑉,本就該償命!她甚至差點燒死你。”李安如點頭:“這些我都知道,曹甜甜就算不死,沒準也會失去自由一輩子,這懲罰已經夠了。”項同喝完咖啡,放下杯子:“不想知道我說什麼了嗎?”他湊近李安如,“曹甜甜也有害怕的東西,她有個表弟,如同親生,是個小報記者!”“所以你也威脅她,想要表弟平安無事,她就得死?”李安如冷冷說道,“項叔叔,你才是真正的惡魔!”李安如說完站起身瞪著項同,“你會讓聖哲對你失望!”李安如回到範家,一家人正等著吃晚餐,見她回來,範太太笑著為她添好飯突然說道:“聽說項同決定將部分股份轉讓給了你,還捐贈了不少,甚至透露,要將項氏企業教給你打理。”範辰良驚訝,李安如差點沒拿住筷子:“怎麼會?”“安如,話我就隻能點到這了,剩下的你自己去想。”範太太意味悠長地說道,李安如突然明白了,她趕緊致電項同,手機關機,再打給項聖哲,他也正在尋找自己父親。範辰良見李安如著急輕聲安慰她:“也許是虛驚一場,彆聽我媽一驚一乍。”“不,你媽媽可是故意提醒我的,項同為何突然做這個決定,他是想跟著童令儀去了。”李安如很著急,拿了件外套就穿上,範辰良緊跟其後,一起去尋項同。最後在墓地裡找到了項同,他喝了不少的酒,童令儀的墓前點著蠟燭,要不是前來尋刺激的幾個青年看到他報警,恐怕他已經割脈自殺了。項聖哲不免歎息,將爛醉的父親抱上了車,臨走前他還是看了一眼李安如,欲言又止。“我都知道了,以前以為母親做了不少不該做的事,哪想自己父親也是,傷害身邊的人。”項聖哲無奈,“謝謝你安如,以後保重。”李安如微微昂著頭,瞧著黑蒙蒙的天:“走錯了一步,還真是滿盤皆輸。三歲孩子都明白的道理,大人卻糊塗。”“所以,看滿全世界,做錯事的就是大人啊。”項聖哲微笑著看著李安如,“要不然以後怎麼教育下一代的孩子。”他又看了一眼範辰良,拍了拍他的肩膀,“拜托你照顧好她。”範辰良點頭:“養好精神,咱們倆還沒一決高下了,以後打理各家事業,誰主沉浮,看你是否真的笑到最後了。”項聖哲微笑,心裡卻想,自己早就輸了吧,從失去安如開始。第二天一早,李安如被管家輕聲叫醒,說是有個小記者想要見她已經等了多個小時。李安如匆忙穿衣下樓,客廳的沙發裡做這個安安靜靜的男孩,見到她下樓,立刻站起身恭恭敬敬打招呼:“請問您可是李安如小姐?”“對,可你是……”李安如慢慢靠近男孩。“我是曹甜甜的表弟,請您彆緊張,我沒有惡意。”男孩報微笑,讓人覺得親切!李安如吩咐用人上了茶,他捧起茶杯喝了一口,從包裡掏出一個硬盤來:“這是我表姐曹甜甜整理的東西,包括項家,範家所有的秘密,我今天把它送來,由你們銷毀!”李安如狐疑地接過,不可思議地看著他。“我是一個小報館的記者,上次範先生範太太的離婚協議就是我曝光的,當時是聽表姐的話,哪想差點讓整個報館倒閉,後來我發現表姐隻是想利用我罷了,加上她做了那麼多不好的事,我代替她向你們道歉!”男孩站起身鞠躬。李安如扶起他:“該道歉也不是你啊。”“不,表姐有一次喝多了酒跟我談過,對你們她還是帶著愧疚之心的,隻可惜,她看到的更多是欲望。”男孩收拾背包,“她的東西都給你了,怎麼處理都行!”送走了男孩,李安如摸著硬盤,直接去洗手間,打燃了火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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