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如立刻想到了跟自己有關,範先生給了他一大筆創業資金,他居然拿去給自己拍下了瓶子。她忍不住拉了拉範辰良的袖子小聲道謝:“謝謝啊,把創業的錢拿來去拍賣會了。”“應該的。”範辰良說道,“要是想幫我就好好做模特。”李安如使勁點頭。要她做的事情很簡單,不過是拿著一罐茶葉站著擺姿勢就好。但李安如有彆的想法,雖然對方給的錢不多,但第一次就把它做完美了,將來沒準可以作為公司的宣傳成品。範辰良來了興趣,按照李安如的意思,以往茶葉廣不是宣傳茶葉生長環境天然就是以老人群體為主,模特年輕漂亮為何不好好利用了?商量之後,那些模特不再是擺僵硬的姿勢,將靜態直接轉為動態,泡茶,品茶,畫麵平靜又帶著點小調皮。拍完一段後休息,李安如問範辰良怎麼會想到開廣告公司,他指著一個胖胖的人說:“那人是我的一個朋友,想實現自己的夢想,我覺得可行,幫他也算幫自己。”整段拍完已經是傍晚了,那時的太陽把天空燒成了橙紅色,範辰良還要陪著做後期,李安如獨自回去,居然在大街上遇到了項聖哲。他背著個休閒挎包,戴著帽子,白色的休閒服,規規矩矩買了一杯星巴克的咖啡。項聖哲轉身就看見李安如了,她想逃,被他叫住。“安如,你還是想躲著我?”項聖哲問,李安如轉過身子:“不好意思,我沒看到你,現在又住哪了?”項聖哲請她喝了咖啡,特意帶她去項家另一棟房產。他暫時住在那裡,平常有家政阿姨來打掃,家裡十分乾淨。房子在高層,不算很大,可視野十分開闊。李安如進門就瞧見茶幾上那個被餘靜好打碎自己奮戰好幾天粘好的模型。“還沒做完?”李安如指著它,項聖哲正泡著茶:“已經做完了,還需要處理細節,很麻煩。”李安如接過他遞來的茶水:“項叔叔還希望你繼承家業。”“我從來都不是最適合的那個。”項聖哲說道,“安如,我沒那麼優秀,反而是個失敗者,連自己的感情都主宰不了。”“是因為童阿姨吧?”李安如笑,“你要做孝子,以後很多事都要裝糊塗了,真的做好準備了嗎?”項聖哲搖頭:“甜甜醒來後,我感覺她很陌生。”李安如喝了一口茶:“她要挾童阿姨你是知道的。撒一個謊就需要無數個謊言來圓它。”“我父親曾經因為母親有一次晚回而大發雷霆,其實那晚她不過是參加瑪利亞醫院的感恩晚會。”項聖哲有些擔心,“父親要是知道了,真的會讓我母親直接走人。”“他不會的。”李安如反駁,“如果外界知道項家夫婦離婚,對項氏企業一點好處也沒有。那些因為童阿姨而投資項家的人自然會第一時間撤資,這對項叔叔沒有好處。”項聖哲不可思議地看著李安如:“是,你猜得對,可我母親也不會好過,我之所以順著甜甜,是因為推她掉下樓的是我母親。”李安如差點沒握住手裡的杯子:“怎麼會?”項聖哲交給李安如一個小小的U盤,童令儀不止一次在家裡裝了監視器。她本身對曹甜甜不接納,家中又出現過首飾丟失的事,所以偷偷裝上了監視器。李安如接上電腦,監控應該是在比較低的角落,還是可以清楚地看到童令儀和曹甜甜拉拉扯扯到了陽台。那裡沒人,兩個人爭論著什麼,童令儀很生氣地將她推了一把,曹甜甜重心不穩向後退去,直接掉了下陽台。李安如差點尖叫,緊張得捂緊了嘴巴。“她騙我。”項聖哲拔掉U盤,“她告訴我這件事跟她沒關係,甜甜是自己掉下去的,可這個說明了什麼?”李安如有些驚慌,她摸了好半天才找到水杯,整隻手都在顫抖。“她還是我的母親,我不想甜甜記起以前的事。”範聖哲將U盤丟儘熱水杯裡,“如果童女士跟我沒有半點關係該有多好,我無需保護她,可以大膽地去愛心裡的人。”他站起身,拍了拍李安如的肩膀,“安如,我討厭現在的自己。”李安如呆坐在那兒,看著杯子裡的U盤:“你從哪裡弄來的?”項聖哲歎息:“是從甜甜的房間裡搜出來的。”“這麼說來,我也不希望她恢複記憶了。”李安如喝著熱水心有餘悸。“可她已經知道了。”項聖哲看著李安如,“我答應跟她結婚。安如,我這樣做,不過是想保護我的母親。”李安如無奈地搖頭:“你為她做的,還是童阿姨為你做的,能同等交換嗎?不能!彆被任何人擺布,你以為的讓步,在對方看來就是妥協,懼怕!”“安如,謝謝你的提醒!”項聖哲很感激地扶著李安如的肩膀,“但我對甜甜仍然抱有希望。”“可是……”李安如低著頭,她心裡有一肚子話,那些言語像長著眼睛一樣,就是不敢麵對項聖哲。李安如並不知道,當曹甜甜帶著U盤故意哭喪著向項聖哲哀求的時候,他便明白自己沒有回頭路了。“安如。”項聖哲握起她的手蹲在她的麵前,“我想最開心的事情是你來到我的身邊,你為項家做了很多,我很不想讓你牽扯進來,可是我無能為力,對於我的母親,雖然我不是很喜歡她,可是保護她是我該做的。”“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李安如點點頭,“希望事情都是適可而止!還是要祝福你,幸福!”那一句祝福,李安如逼著自己吐出來,命運長著兩支手,一支推著人走向幸運,另一支拚命地將人拉向惡魔。第二天一早,葉嫂已經過來叫了好幾次,已經過了早餐的時間,包子都該冷了。李安如伸了個懶腰坐起來,掀開被子不知該去做什麼,坐在床邊又是一陣發呆。有人說,有的情像剪去指甲,無關痛癢;有的像拔牙,拔掉了會留下隱隱作痛的傷口。她想把他像牙齒一樣拔了,遲早她會忘記那種痛。範太太快中午的時候來到項家,說是要好好感謝李安如,範辰良投資的事業對他而言完全陌生,範先生有點擔心自家兒子的錢財打了水漂。“錢財不打緊,有這種經曆才是最重要的。”李安如泡了茶端過來,她看童令儀在房裡作畫還未發現範太太,便搶著問道,“範太太還記得我給您的那個鐲子嗎?它現在在哪?”範太太喝了一口茶,聽她這麼問,笑著放下杯子:“有什麼問題嗎?”“沒什麼,我發現一對一模一樣的鐲子,覺得奇怪,因為那鐲子在一個無關緊要的人手裡。”李安如說道,範太太瞧著她,漂亮的眼睛輕輕掠過李安如的臉:“是江太傅嗎?”李安如趕緊點頭,生怕範太太搖頭否認。“他本來就是個工匠,要知道他手裡出來的玉器珍寶都是十分搶手的。”範太太笑,“可惜他還還拿給我就意外走了,辰良很喜歡他。”李安如搓著手,看著範太太淡定喝茶,忍不住說道:“那對鐲子我已經拿回來了,在童阿姨手裡。”範太太停下喝茶:“哦?她是不同意給我嗎?”“不是。”李安如笑,“問題是鐲子是一對啊。”範太太握著李安如的手,解釋道:“天下玉器差不多一個樣,估計是看了覺得好看,就順手打了一個,隻有完全內行的人才瞧得出來。”這一說李安如恍然:“原來是這樣,那您的意思,是江叔叔照我鐲子的樣子又打了一個了,我還以為找到了一對。”“安如,你母親有告訴過你,鐲子是一對嗎?”範太太問道,李安如搖頭:“她從未說過。”“那就是了。”範太太再次端起茶杯,“如果是一對,她肯定會告訴你,對吧?”童令儀走出房門看到範太太,立刻擺出客氣的臉來:“今個兒怎麼到我家來了。”“聽說你家的花開得好,我想摘點玫瑰回去。我那花圃裡啊,儘是草。”範太太站起身,脖子上的珍珠隨著身子一前一後晃動。李安如識趣地退出,去花圃摘些玫瑰。等摘了花李安如回到客廳,兩位太太仍舊喝著茶,但細心的她還是發現了問題,茶水已經冷了,卻沒人來換。李安如去廚房準備重新泡一壺,聽見童令儀很厲聲地指責什麼,範太太冷笑:“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你就這麼怕奸情暴露啊。”“跟你沒關係!”童令儀丟下茶杯,“那鐲子是怎麼回事?我們說過的,事情已經過去了,不可以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