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還是在遊樂場走散了,範辰良傍晚時分將她送回。李安如抱著一堆娃娃走進項家,她感覺到有一絲的冷清,童令儀瞧她回來了,昂著頭說道:“聖哲剛剛搬出去了,項家還有一套房產,他去了那裡。”“甜甜呢?”李安如問,童令儀瞧了一眼她的房間:“她自然是想跟著一起,聖哲不同意。說是要趕工一個什麼模型,出去住方便,曹甜甜又不想住酒店,就回來了。”李安如默默地抱著娃娃上樓,推開房門卻看見曹甜甜正坐在她房間的書桌前,一手拿著睡衣,另一隻手拿著剪子,那隻小豬被她剪了下來。“你不配擁有。”曹甜甜帶著詭異的笑,“他對你真好。我來這裡的時候聖哲對我如何呢?我已經記不起來了。”李安如撿起地上的那隻小豬,指著門:“請你出去,這是我的房間。”曹甜甜把玩著剪子:“最終我會成為這裡的女主人,到時候再跟你切磋。”李安如重重關上門,那件睡衣已經完全毀了。她氣得差點哭出來,憤怒地將睡衣丟進了垃圾桶。帶著怒氣,晚上她未吃飯,想起還有英語作業,拿起試卷做起來。樓下有用人正整理花圃裡的鮮花,傍晚的陽光也是差強人意,像個奄奄一息的病人。她聽見項同回來的聲音,準備起身下樓去,卻聽見曹甜甜親密地叫著“項叔叔”,她隻好重新坐下,再次將頭埋進試題裡。不一會兒就聽見有人敲門,開門一看是項同,他語氣親和:“安如,趕緊換身衣服,我帶你出去應酬一次晚宴。”李安如趕緊換好衣服跟著項同一起出門。上了車發現梅小纖也在,互相打了招呼後,項同突然歎氣說到了項聖哲與曹甜甜的事:“我常年在外出差,經常忙於公事,很少顧及聖哲。但聖哲要與曹甜甜在一起,我實在是不願意,但苦於令儀堅持,我隻好作罷。令儀向來鐘意靜好,怎麼就改變注意了?”項同疑惑。梅小纖看了一眼李安如:“還不是聖哲喜歡,這孩子對甜甜可是真心的。”李安如低著頭不說話。“那可不。”項同接話,“聖哲曾經的確喜歡甜甜,但後來我感覺聖哲變了,自從那丫頭醒來後就完全跟變了個人似的。”梅小纖保持笑容:“忘記曾經的事,可能性格也會改變吧。”項同搖頭:“隻要聖哲考慮好了,願意跟誰結婚,我都沒有意見,就怕那孩子根本就是糊塗。”李安如聽著難受,故意將話題轉移:“今晚是什麼宴會?”“一個拍賣會。”梅小纖說道,李安如笑了,要自己參加拍賣會做什麼?到了會場,看到大屏幕上播放的藏品時李安如才知道,原來今晚拍賣的東西有那個瓶子,那個曾屬於父親的東西。“這個瓶子我找了很久,總算出現了,項叔叔一定把它拍下來還給你。”項同很有信心。李安如很感激,那個瓶子父親十分喜歡,但凡是有人來家中做客,他都會把瓶子拿出來讓大家夥鑒賞。“項叔叔,您要是拍下就自己收藏吧,跟您家瓶子是一對兒。”李安如說道,現場還擺放著一個贗品,她摸了摸,仿佛看到父親抱著瓶子把玩的模樣。很快拍賣會開始,大家等得著急,終於等到那個瓶子競拍,由於缺少一個,起拍價不是特彆高,但苦於會上一直有人與項同競價,導致價格高得離譜。項同甚至出了五百萬高價了,對方舉牌直接八百萬,全場一片驚呼。“也就一個瓶子,乾嘛跟我們死磕?”梅小纖站起身,“我去打聽打聽,看對方是誰。”項同這時舉牌九百萬,那人居然再次舉牌。在場的人不禁驚呼!項同準備再次舉牌時,李安如製止了他:“多爭無意,私下協商看有沒有可能讓步。”最終項同聽從了李安如的意見,不再抬價,那個瓶子被彆人拍走。梅小纖這時走過來,悄聲說道:“買主是範家少爺。”範辰良?李安如看向前排的人,那不就是範辰良嗎?他轉身瞧見了李安如,笑著打招呼。拍賣會一結束項同就找到了範辰良,商量著想要買回那個瓶子。“為什麼?”範辰良問道,“我是買來哄女孩子開心的,項叔叔您呢?”“哄女孩可以用其他的東西,這個不合適。”項同說道,範辰良笑著拿出瓶子,他已經把它好好地裝在盒子裡了。“我要把它送給曾經的主人。”範辰良看著李安如,項同也震驚了,他萬萬沒想到範辰良會花這麼大價錢買個瓶子,就為了送給李安如。“我知道它對你意義重大。”範辰良微笑,“雖然你拒絕了我,但並沒有拒絕我為你做任何事。”李安如不敢收,有些無措地看著項同。“送給你的,不用你項叔叔花一分錢。”範辰良愣是將瓶子交給她之後開車離開。好奇怪的人啊。李安如想,忍不住抱緊了懷中的寶物。項同愣是沒回過神來,一邊的梅小纖撫摸著瓶子不免一通誇讚:“看不出來啊,這範辰良還有這個心思。”“是啊,願花千金隻為博美人一笑。”項同微笑著看著李安如,“安如,你倒是可以嘗試著與辰良相處看看,給互相一個機會。”李安如沉默地看著範辰良的車在街的儘頭劃了一道紅色的弧線,或許項叔叔說的對,該給自己一個去愛的機會。瓶子終於湊成一對兒了,李安如很高興。項同更是一回家就拿出放大鏡來仔細查看,還與李安如討論瓶子的來曆和製作工藝。想起範辰良對李安如的感情,項同還是忍不住問她是怎麼想的。怎麼想?要是被其他人知道,一定會罵自己裝模做樣吧,但她從來不做違背自己內心意願的事,不喜歡就一定不委屈自己。“項叔叔您怎麼看呢?”李安如問,“我一個小孩,沒談過戀愛,不懂這些。”項同放下放大鏡,微昂著頭像是要把深處的記憶倒出來:“我真正的愛應該是對你的母親,但我也明白,她愛著你父親,要嫁給你父親,所以我不能破壞他們。”“那你對童阿姨呢?”李安如小聲問,項同看著童令儀的房間歎著氣:“不是你阿姨不好,我和她是父母之命,所以我深知聖哲曾經的感覺,愛情不能用金錢來衡量,愛就是愛。”他說完拍了拍李安如的手:“我不知道聖哲在想什麼,執意要娶甜甜,那還是因為愛,對吧?”麵對項同質疑的眼神,李安如慌忙地低下頭去。項同經常不在家,好多事全蒙在鼓裡。那對瓶子被小心地放在項同的書房裡,他很珍愛,時不時地會拿出來撫摸擦拭一番。李安如還是像往常一樣上學,放學,沒事就回項家,不是在廚房幫忙就是陪著童令儀,公司有事就跟著梅小纖去,偶爾會找林柚一起看電影。再次遇到範辰良是在酒店。項同接待了一批客人,李安如全程做翻譯,一直到下午兩點,客人滿意地去休息,她才拖著疲憊的身子走出酒店。範辰良耐心等在酒店門口,見到李安如出來,他奔上前去攔住她。“跟我去一個地方。”範辰良說道,李安如搖頭:“你整天沒事乾嗎?”範辰良繞著李安如走著:“我正在環繞我的世界啊,你就是我的正事。”“彆,我不喜歡整天不做事就知道啃老花錢的人。”李安如說道,範辰良停下腳步:“我還真有事。我跟彆人合夥開了小小的廣告公司,但是資金不夠,找模特一小時太貴了……”“所以你找我?”李安如問,範辰良做了個“你很正確”的手勢。“大學生當然便宜了,要是免費豈不更好?”李安如努力展開笑容,“你幫我那麼大的忙,我幫你是應該的。說吧,怎麼幫?”範辰良見她答應,開心得要跳起來,拉著李安如上車。他開的是一輛二手車,啟動要好半天,範辰良一臉的尷尬。範先生故意不給他很多的創業資金,而車是必需品,他隻能買個二手的湊合。原來是想借餘靜好的車,結果大小姐拿著自己的跑車去跟專業賽車去比賽,愣是報廢了。“所以,我隻能用除了喇叭不響哪裡可能都響的車子來接你。”範辰良哈哈大笑,好不容易車子才啟動,他“哇哦”了一聲,打開窗戶出發了。開著隨時會熄火的車最怕遇到熟人,這不,怕什麼來什麼。在一個紅綠燈路口,範辰良就遇到了一群熟人,他們正開著車準備去野外撒歡兒,範辰良趕緊低著頭想把窗戶搖起來,可惜連車窗也適合地罷工了。“哎呦,那不是範辰良嘛!”有人喊道,“辰良,有沒有搞錯, 你那是碰碰車吧?”說完一群人哈哈大笑,範辰良也不惱火,腦袋鑽出窗:“滾!有多遠滾多遠。”那群人還是知道些範辰良的脾氣,吹著口哨離開了。“你沒有參加項聖哲的模型製作嗎?”李安如問,範辰良想了想歪著頭看著她:“不想。他是學霸,我可不是,道不同不相為謀。”“少來,你不也是嗎?項叔叔說過你。”李安如笑,“不像我,補習老師都教不好。”“你是挺笨的,不過我不嫌棄。”範辰良哈哈笑,李安如也不生氣,她已經摸清了他的秉性了,時常沒個正經樣子。許是資金真的不夠,範辰良的廣告公司不在市區,位置有些偏遠。寫字樓也不是新的,有點舊,但在那棟樓裡上班的人倒挺多,李安如跟著他乘電梯到了頂樓。他們剛出電梯就有人迎了上來,有些抱怨:“你小子還誆我,說好一千萬的投資,你丫兩百萬就想擺平啊!”範辰良看了一眼李安如,拉著那人走遠了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