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辰良看著曹甜甜,他明顯的不信任:“咱們不談這次火災,就說聖哲,他跟我談起過,願意放棄項家的一切跟你在一起,他是真的愛你,你呢?”曹甜甜拿起一根燃燒的木棍將火吹滅,笑著問:“當然了,我對聖哲也是真心!你怎麼這樣問?兄弟感情挺好的啊?”範辰良不言語,李安如解圍:“他是太緊張了,把所有人都當成嫌疑人了。”曹甜甜哈哈笑:“真正有嫌疑的應該是你們才對,範家也好,餘家也好,甚至項家,都很乾淨嗎?”餘靜好很生氣,伸出手想要給她一個耳光,李安如攔住了。範辰良夾出一個紅薯,慢悠悠說道:“這個世界,誰都不乾淨,世人跟星光之間,差的可不僅僅是距離。彆把自己標榜得像聖女,我可不吃這套,留給項聖哲吧。”李安如覺得他說的話有些過激了,趕緊示意他住嘴。範辰良氣惱地丟下棍子:“有一種人,你想揍,但是不行,你想罵,也不行,還要擺著笑臉來應付。”李安如從火堆裡撥出一個紅薯來:“這就是我們生存的法則啊,由不得你我放肆。”範辰良剝開皮,將紅薯吹了吹小心遞給李安如,他是懷疑曹甜甜,但又如何?沒有證據一切都是徒勞。接他們回去的車一早就來了,孩子們很不舍,拉著李安如的手不肯放下。餘靜好可是受夠了,為了教孩子們口語,她的嗓子就一直腫著,幸好校長還是給了她及格的分數。範辰良離開前簽了一張支票,恭恭敬敬遞給校長,老校長千恩萬謝,那是他僅有的零花錢。回去的路上餘靜好就一直打著電話撒嬌,吵著要輛車。範辰良睜開眼睛瞧了她一眼,微微笑道:“餘妖精去年不是剛買了輛車嗎?”餘靜好撥弄著手機:“我不喜歡那個顏色了。”李安如暗地想,果然是老來得女很是嬌慣,項聖哲想買一輛自行車都要自個兒想辦法。出發不到一個小時,範辰良接到一個電話,手保持接電話的姿勢很長時間。李安如也接到電話,是季嫻音的,她問李安如:“安如,你認識山上的養蜂人江太傅嗎?”李安如隱約有種不好的預感:“他怎麼了?”“死了。”季嫻音說道,“可能是晚上出來發生意外事故,從山上摔下來了。我能聯係到你,是因為他桌上放著你的電話號碼。”範辰良是接到了校長的電話,他知道養蜂人與範辰良關係要好,得知養蜂人意外死亡後,第一時間通知了範辰良。他突然站起身,大聲喊道:“我們快回去!”養蜂人沒有親人,最後認定為意外死亡。季嫻音將小屋的鑰匙交給李安如,說養蜂人有本應急聯絡手冊,上麵寫著:如果有一天老去或者突然發生意外,所有的東西請李安如小姐代為管理。季嫻音打著哈欠:“範辰良說帶你來過小木屋,雖然你沒見過江太傅,但他見過你,可能第一次印象讓他對你十分信任。哎,我可是在休假,突然接到這個事……既然是意外,那我們就結案了,剩下的就交給你們收拾了。”李安如拿著那把鑰匙,心裡想到,可能是因為童令儀的關係吧,如果交給了其他人,他與童令儀的關係就會暴露了。範辰良決定等過了葬禮再走,熱心的村裡人開始準備葬禮的東西。李安如拿著鑰匙,趁著大家沒注意,走進了小木屋。門前的花開得正旺,它們並不知主人已死,落花不過是無情物。打開門進去,一切都是整整齊齊乾乾淨淨,很像旅遊勝地的民宿酒店一樣,有一麵牆居然全是厚厚的玻璃,從那兒向外看,風景甚好。壁櫥上還放著養蜂人江太傅打獵的照片。李安如爬上二樓,那是一間閣樓,十分簡潔,隻有一個大衣櫃,一個大書桌,一張床。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打開了櫃子,赫然發現一個首飾盒,十分古樸,忍不住打開來一看,是一對鐲子,一個已經破損加固,一個完好如初。這不是我的鐲子嗎?李安如好奇地拿起來,仔細看了看,她越發肯定那就是自己的鐲子,怎麼會在這裡?突然聽見樓下有響動,李安如將鐲子放在口袋裡快速下樓。門是關著的,沒人進來,許是外麵有動物經過嚇著自己了。她看時間差不多了,準備離開,走之前仔細看了看房前屋後,確定完好之後鎖上了門。李安如帶著一肚子的疑惑參加了葬禮,村民們希望他們能多留幾天,但童令儀急著讓他們回來,他們隻好匆忙趕回。回程的路上李安如焦急難奈,她撫摸著鐲子,心裡的疑惑越來越重。項聖哲得知他們已回來吵著要出院,想見到李安如的不僅是他,還有童令儀。當她知道噩耗時,手裡的開水瓶突然掉在地上,熱水灑了一地,她卻渾然不知,一個人跑到醫院的樓頂哭了很久。不是要等嗎?她一直在等,那些夢想支撐著她走到現在。生活如夢似幻影,終究都是離奇,總是在你滿懷期待的時候突然結束。李安如將鑰匙交給童令儀,她捧著鑰匙眼淚忍不住往下落:“他的墓地在哪兒?”“離小木屋不遠,那屋子我已經找人每天去打理,房子是歸你的。江叔叔沒什麼好留給你的,他也很內疚。”李安如拿出那對玉鐲,“童阿姨你看看,這鐲子應該是我的,怎麼會在江叔叔那裡?”童令儀拿過鐲子:“是你的鐲子,沒錯。那一定是範太太給他的。”李安如更詫異了,範太太跟養蜂人什麼關係?童令儀收下鐲子,心裡不禁想,範太太將鐲子交給他到底是要乾什麼啊?過去的事大家都不再提,她想揭開傷疤嗎?曹甜甜的歸來對項聖哲而言並沒有那麼興奮,他很想見到李安如,卻遲遲不見她的人影。項聖哲不免胡思亂想:安如怎麼了?是不是我哪裡做錯了?不是李安如不去看他,而是她在項聖哲的門外徘徊了很久,看到曹甜甜將蘋果切好了喂進他的嘴裡,兩個人說說笑笑,曹甜甜忍不住抱著他。她始終邁不過心中的那道坎兒,她與他之間的感情原本是條平平靜靜的河流,突然有一天沸騰起來了,讓她無所適從。李安如隻好逃避。晚餐時間項同回來,手裡拿著三個人的考核表,對李安如十分讚賞:“校長和孩子們對你的印象都很好,為了獎勵,送你一個紀念章。”童令儀看見了,忍不住誇讚:“真不錯啊,鑲了黃金和鑽石。”項同微笑:“不知買什麼給你,梅助理說買套首飾,我又不是嫁姑娘,所以啊,就讓彆人做了個紀念章給你。”李安如很驚喜,但還是有些猶豫:“項叔叔,這太貴重了。”一邊的曹甜甜麵帶微笑說:“這是項叔叔對你的肯定,收著吧,我都要嫉妒了。”項聖哲聽見李安如的聲音,趕緊叫來傭人幫忙把他扶起來,他掙紮著下樓總算看到她了,她沒瘦,也精神了很多。頭發剪短了,齊劉海變成了空氣劉海,以前是純真,現在帶著點女性成熟美了。李安如看到了項聖哲時,心跳漏了一拍,她很快找了回來:“你怎麼下來了?”“我來看看你。”項聖哲坐下,一直看著李安如,“你還好吧?”李安如有點難堪,心裡想,不是告誡過所有人不能將自己遇到火災的事說出去嗎?她認真說道:“還要謝謝你的救命之恩。”看著她總算露出笑容,項聖哲眉開眼笑絲毫沒注意到曹甜甜陰冷的臉。李安如卻慶幸項家不知道那場大火的事,要不然他們可要擔心了。兩個人簡單聊了兩句,李安如借口需要準備上學的事早早跑去房間。她睡不著,對項聖哲,她帶著彆樣的情愫,無數次告誡自己,他已經有喜歡的人了,彆去打擾。她迷迷糊糊沉睡,後來被夜半的冷風吹醒,發現窗戶居然沒關。她打開暖氣,捂著身子關窗戶,突然瞧見院子裡的秋千上坐著個人,前麵的藤製茶幾上還點著好幾根香薰蠟燭。那不是童阿姨嗎?這麼晚了在那兒做什麼?李安如披了件厚棉衣下樓,擔心童令儀冷,還帶了杯熱水。看見李安如來,童令儀很驚訝,以為她一直沒睡。“是不是吵醒你了?”童令儀問,李安如一頭霧水“我剛剛跟曹甜甜吵了一架。”童令儀繼續說道。李安如驚呆:“不會又是說項聖哲淨身出戶的事吧?”童令儀接過李安如手裡的熱水喝了一口,示意她坐下。原來她們爭吵是為了其他事,一件很嚴重的事情。“曹甜甜威脅我,”童令儀輕輕晃動著秋千,“她發現了我與江太傅的事情。”李安如瞪大眼睛:“怎麼會?項叔叔都不知道的事,童阿姨,不是我泄密的。”“安如,我知道不是你,曹甜甜很聰明,很多事隻要她想知道,終究會知道。”童令儀放下杯子,一杯熱水已經喝完,“我曾經去你房間裡找東西,是為了一本日記,我寫的日記,被曹甜甜發現藏起來了。那天項家晚宴,她想公諸於眾,我不肯。拉拉扯扯的時候她就掉下去了,可是我真沒有故意將她推下去,而且我的力氣也不大,可聖哲不相信我。”李安如抱著童令儀,小聲問道:“她有沒有說要求?”童令儀很氣惱,抓住李安如的手:“我與你項叔叔之間有協議的,如果讓你項叔叔知道太傅的事就麻煩了,我就要放棄自己擁有的所有股份。”項叔叔當真如此絕情?李安如不解,看在項聖哲的份上也不至於吧?但人心難測。李安如想起曹甜甜日記上寫的話:不要相信任何人!李安如還是安慰童令儀:“曹甜甜一定是通過其他途徑發現了這個秘密,但她還沒有恢複記憶,還想不起日記本的事,暫時不會怎樣,我們要趕緊找到日記本。”童令儀點頭,猶如驚弓之鳥。那是李安如第一次對婚姻有了灰色的看法,為了自己的利益,可以貌合神離地在一起,不過是應付大眾罷了。